第122章 家破人亡亦救贖
夕陽漫天。
出租屋里,嵇少卿終于緩緩睜開眼睛,他推開身上的兩個姑娘,只感覺渾身都疼。
打開手機,里面都是阮素萍的未接電話和消息。
“媽,不用擔心了,我這就回去!”
嵇少卿發了個消息,又在兩個姑娘臉上各親了一口。
雖然是最低端的站街姑娘,但卻治好了他的頑疾,這讓他對兩個姑娘有種別樣的感情。
嵇少卿打了個哈欠,還想再繼續狂歡,不過他摸了摸桌子上的小袋子,已經空了。
“小玉,哪里有藥,快去弄點!”
他拍了拍一個姑娘的臉頰,小玉迷迷糊糊道:
“很貴的。”
“湊,我給你錢!”
嵇少卿一摸口袋,都空了,又看看手機,賬戶都被凍結了,他罵了一聲,就說道:“你先等我一會,我回家跟我媽要錢去!”
嵇少卿兩腿發飄的找到自己車子,搖搖晃晃的向家里返回。
阮素萍擔心的不得了,不停抹淚:
“少卿啊,你跑哪去了,一天一夜打不通電話,媽都擔心死了。”
嵇少卿不耐煩道:
“媽你別管了,快給我錢,我有事要用。”
阮素萍還想規勸,不過嵇少卿根本沒心思聽,他現在感覺世間一切都索然無味,只有那藥丸,還有小玉的身子,才是世間最美妙的東西。
阮素萍見勸不動,只得拿出一沓錢:
“告訴你,你省著點花,現在不比以前了知道嗎?”
嵇少卿想拿錢,阮素萍卻躲開:
“一身酒氣,是不是又鬼混去了,看你這憔悴樣,肯定沒好好吃飯,趕緊吃點飯再給你錢。”
嵇少卿壓著急不可耐的怒火,來到飯廳狼吞虎咽的吃了幾口飯,奪過阮素萍手里的錢就跑了。
吃什么飯,只要有小玉、小雅、小藥片陪著,他一個月不吃飯都行!
“少卿,別玩太晚,晚上記得回來……”
阮素萍不放心的跟出來,不過A6已經一溜煙的跑沒影了。
熟悉的小巷,竟讓嵇少卿有種家的感覺。
安寧,期待,仿佛世間所有的愉快,都匯聚到了這里。
世間一切都是虛假的,只有這里才是真實之地。
嵇少卿體貼的打包了一些烤串和啤酒,就哼著小區來到出租屋。
兩個姑娘也是真累了,還在呼呼大睡,嵇少卿叫醒她們,丟出一沓錢:
“快去買藥!”
小玉拿過錢,笑吟吟的在嵇少卿臉上親了一口:
“遵命,老公先吃飯,奴家這就讓人送來!”
煙云繚繞,酒瓶叮當,嵇少卿和兩女匆匆吃了一些飯,一個黃毛就將幾個小袋子送給來。
小雅攬著嵇少卿脖子:
“嘻嘻,今天和老公玩點新花樣,更帶勁的。”
小雅從床頭柜里摸出一個用過的注射器。
嵇少卿莫名期待起來,很快小雅就熟練的將注射器扎進了他胳膊。
事實也如小雅所說,他體會到了飛天成仙的美妙。
什么狗屁方云候,見鬼去吧!
他若敢來,嵇少卿感覺他能一拳將方云候錘成肉餅!
整整兩天,嵇少卿都關了機,呆在出租屋里,直到幾個小袋子相繼都空了。
整個世界又了無生趣,嵇少卿咂吧著嘴,渾渾噩噩的從出租屋里出來:
“你倆等我,我回家跟我媽要錢!”
不過來到車里的時候,他又痛苦的吸了口冷氣:
“湊,剛才尿尿怎么這么疼,這幾天太猛了嗎?”
車子搖搖晃晃的回到別墅,阮素萍又是淚眼朦朧的看著寶貝兒子。
“給我錢,快點的!”
嵇云林心里莫名煩躁,阮素萍惱怒道:
“你這幾天干啥去了?你看看你蓬頭垢面憔悴的?我還能給你錢嗎?”
“給我錢!”
嵇少卿火氣翻涌,向阮素萍怒吼。
阮素萍愣了愣:
“小兔崽子,你敢吼我?我把你養這么大,我容易嗎?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我告訴你,你給我好好在家待著,要錢沒有!”
嵇少卿感覺腦子嗡嗡的,他終于體會到孫悟空為何想一棒子砸死唐僧了。
“閃開!”
嵇少卿耐性被用光,推開阮素萍就向別墅里沖去。
房間里。
嵇少卿摸過一塊文玩石頭,嘭嘭嘭的砸著保險柜,然而保險柜異常結實。
嘭——
嵇少卿慘叫一聲,原來砸在了手上,登時鮮血流淌。
“少卿,你怎么了?”
阮素萍心疼跟來,嵇少卿卻憤怒咆哮:
“給我錢!”
阮素萍還想問什么,但嵇少卿要擇人而噬的眼神,讓她發慌。
她抹著淚打開保險柜,但下一刻嵇少卿就大把的拎出兩捆錢,還抓了一把金銀首飾往懷里揣。
“你不能動,你不能拿那么多,那是留著……”
“給我滾開!”
嵇少卿再也無法忍受,一把將阮素萍推倒在地,就急不可耐的跑了出去。
“少卿,嗚嗚——”
身后,阮素萍絕望大哭。
嵇少卿卻置若罔聞,開著A6一溜煙的跑了個沒影。
幾日后。
出租屋里。
嵇少卿咂吧著干裂發青的嘴唇,嘀咕道:
“怎么又不行了?”
小玉的手臂纏在他脖子上:“量大點就好了。”
小玉叼著煙,拿起了注射器。
嵇少卿摸了個酒瓶子,不過只在嘴里倒出幾滴酒水。
“湊!”
嵇少卿丟了酒瓶子,又搖搖晃晃的向衛生間行去。
“嘶——”
嵇少卿疼的直吸冷氣,他低頭一看,昏黃的水線中,透著一絲絲血紅。
“老公——”
小玉叫喊,嵇少卿一下歡快起來,跑到了床上,任由小玉將針頭扎在了他脖子上。
“老公,這叫開天窗,最帶勁的!”
只幾秒,嵇少卿就感覺到自己如戰神附體了,一把就將小玉和小雅按在了硬板床上。
……
別墅。
阮素萍哀求:“少卿,你真不能再揮霍了,我今天去找你爸了,他說讓你去見他……”
然而嵇少卿根本沒心思聽她廢話,暴怒咆哮:
“給我錢,給我錢,給我錢!”
“不,我不能給你了,你爸說你,可能染上了……”
啪——
嵇少卿一巴掌抽在了阮素萍臉上:“給我錢,否則我弄死你!”
嵇少卿狠狠掐著阮素萍脖子,阮素萍絕望掙扎。
還好,嵇少卿身體虛弱的厲害,阮素萍最終掙脫出來。
她嚎啕大哭,絕望大罵,然而嵇少卿竟摸來那塊石頭,猙獰的盯著阮素萍:
“給我打開保險柜!”
看著緩緩舉起的石頭,阮素萍絕望點頭。
嵇少卿抱著最后的錢飛快的跑了。
阮素萍看著空空蕩蕩的保險柜,空空蕩蕩的家,坐在地上絕望的哭了起來。
家里值錢的物件,嵇云林收藏的那些古玩字畫什么的,都被這敗家子廉價賣完了。
夜深。
出租屋。
三人還在昏天暗地的醉生夢死,竟無一人注意到,墻角的凳子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個身影。
方云候這幾天很清閑,甚至有些無聊。
他只要靜靜欣賞著嵇少卿的墮落就行了,如今,嵇少卿終于快自我毀滅了。
方云候看著揮汗如雨的三人,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
他并不覺得嵇少卿有多慘,他覺得嵇少卿這更像一場自我救贖。
若非他當初剛到南陵,就囂張的將秦曉柔當做獵物,更是要開車撞死方云候,在俱樂部拿槍打死他,哪有這些事?
方云候給過他一次又一次機會,哪怕他珍惜一次,也不會有今日后果。
終于,三人的吶喊結束,如一團團爛泥攤在那里。
過了一會,嵇少卿從床上滾了下來,爬到了桌子邊。
“湊!”
嵇少卿抓起幾個袋子,但里面都已空空如也,他又憤怒的丟開。
他如被抽了魂,抽了筋骨一樣,坐在那里好半天,好像要一口氣上不來一樣。
沒多久,他又渾身哆嗦起來,不停抽著鼻子。
……
別墅。
嵇少卿躺在地上,不停哀求:
“媽,求你了,給我點錢,一千也行,求你了。”
嵇少卿不停在地上抓撓,而后開始撓自己血肉,很快就將胸口扣的血肉模糊,鮮血淋漓。
阮素萍痛哭:
“少卿,我不能給你錢了,我帶你去戒D所,咱們戒了吧,媽求你了。”
嵇少卿如兇獸一樣,死死的盯著阮素萍,而后一躍而起。
在阮素萍的慘叫中,嵇少卿粗暴的扯掉了她的耳環。
“混賬,你這個畜生,這是你姥姥傳給我的,你不能拿走!”
阮素萍拉住嵇少卿,不過嵇少卿卻是一腳將她踹開:
“給我滾開!”
嵇少卿興奮的向外跑去,不過很快就返回頭,又搶阮素萍手腕上的鐲子。
“畜生,你這個混蛋……”
阮素萍怒罵,死死的攥著手腕,不愿鐲子被搶走。
“給我拿來,信不信我弄死你!”
嵇少卿暴怒,砰砰給阮素萍幾拳,而后又掐著她脖子,狠狠在地上摔打。
終于,阮素萍無力的松開了手,嵇少卿又興奮的翻箱倒柜,并向阮素萍怒喝:
“這別墅的房本呢?”
阮素萍自然不愿給,但嵇少卿如暴怒的兇獸,對她又是一頓拳打腳踢。
足足十多分鐘后,嵇少卿滿意的離開了別墅。
墻角,阮素萍蜷縮在地上,鮮血從她鼻子、嘴角、耳朵里流淌而下,地上都是斑駁的血跡。
出租屋,因為有房本支持,嵇少卿過了幾天好日子,甚至還叫了十來個姑娘一起醉生夢死。
他已經不知道外面是白天還是黑夜,甚至一連幾天,他們連飯都不用吃一口。
不過嵇少卿也愈發枯槁了,這次他在廁所站了半天,卻是疑惑的搖頭:
“咦,該死的,怎么撒不出來了?”
努力半天,他留下幾滴血水,就返回了臥房。
終于,桌子上一個個小塑料袋都空了。
嵇少卿感覺自己一下就從天堂墜到地獄,渾身猶如火燒刀割般難受。
他回到別墅,被人打了出來,那里已經屬于別人。
他痛苦的給阮素萍打電話,不過阮素萍號碼已經注銷。
出租屋空了,他深愛的小玉和小雅,都消失不見了。
嵇少卿有些絕望,在出租屋躺了兩天,直到再也忍受不了,不停地哀嚎著,用頭狠狠在墻上撞著,鮮血橫流。
不過就在這時,他的面前,出現一個塑料袋,里面正是他夢寐以求的藥片。
就在他伸手要奪過來時,袋子被收走。
嵇少卿抬頭,終于看到了那張夢魘一樣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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