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

蘇良打量著風(fēng)老手中的光球。

“是時間投影。”風(fēng)老解釋：“以大神通截取下來的過去。”

“就是回憶唄？”

“沒錯。”

那你說這么高大上干嘛...

蘇良心中吐槽一句，目光從光球上移開：“我一定要看嗎？”

風(fēng)老點頭：“這里面是邊關(guān)這近兩萬年來所有的關(guān)鍵歷史，能夠幫助你理解我先前說的話。”

“前輩方才說，慢慢看，邊關(guān)還能再堅持是什么意思？”

“...”

“風(fēng)老。晚輩多嘴問一句，這團記憶，會看很久吧？”

“...大概一年。”

蘇良了然：“那我就不看了。”

“這是為何？”風(fēng)老不解

“晚輩來之前，東洲天道找過我，沈臻沈老教過我，宗門老祖更是直截了當(dāng)?shù)馗嬖V我。”蘇良目露回憶之色：“什么變數(shù)...我大概能猜到一點。”

“變數(shù)不是我，而是另一個我。”

這次，風(fēng)老沒聽懂。

“你...在講些什么？”

什么變數(shù)不是你而是另一個你？難不成這小子有人格分裂癥？

這可不行，有瑕疵啊。

“你還是看看吧？”

“不看了，一年的時間太久。況且這天物不都要落了嗎？頭頂?shù)倪@玩意兒都還掛著呢。”蘇良指了指頭頂光冠。

風(fēng)老卻突然有些著急道：“這可不光是記憶，更是真相，關(guān)乎到你后續(xù)爭奪域主之位是否能夠道心通...”

聲音戛然而止。

壞了。

他怎么會說出這些話來。

蘇良眉頭微挑：“域主...之位？”

......

洛子晉沒聽明白。

但他沒有去接觸那光球。

有些不對勁。

“你不想了解這里的真相嗎？”宗賢問。

“一年太久，況且，我相信前輩所言非虛。”

洛子晉平靜開口。

“既如此...也罷。”

“前輩先前說你們，不知道除了晚輩，還有誰，是那變數(shù)。”

宗賢沉吟一聲：“我且問你，生靈大義與個人小義，如何取舍？”

洛子晉臉色瞬變，忙問：“小良...師父...也是變數(shù)？”

“...聰明。”宗賢嘆氣一聲：“不過沒有你師父。”

“你，還有蘇良以及...前不久闖入的那女孩。”

“三則變數(shù)。”

宗賢猶豫片刻：“說實話，這已經(jīng)脫離了我們的計劃...”

“域主之爭，想來更加艱難。”

......

風(fēng)老見話說開了，斟酌一番，也不再藏拙：“嗯...域主...”

他反手收起光球。

“如果你真的了解當(dāng)年真相，應(yīng)該也知道眼下的局面了吧？”

“東洲天道一旦匯聚，一切都將迎來清算。”

“域外邪魔，東洲，邊關(guān)...逃不掉，都逃不掉，所有的存在都會被抹去，只有掌握域主的一方，才能夠避免東洲天道的清算...”

“而能夠成就東洲域主的人，只能是變數(shù)。”風(fēng)老目光有些復(fù)雜地看向蘇良：“也就是你，你師兄。”

“這些不是我隨口亂講，也不是憑空猜測，而是夢家那對夫婦千年推算來的。”

“等會兒！”蘇良突然想到了什么，急促打斷道：“你剛才說，只有變數(shù)才能成為域主？”

“對。”

“那域主有幾個？”

風(fēng)老覺得這人有時候太聰明，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揉了揉眉心，伸出手，僅僅豎起一根食指。

......

“域主...自然只有一位。”

“最終的變數(shù)...按理，也只會有一位。”

宗賢最后還是全盤托出。

洛子晉突然扭頭看向那光團：“這并不是什么邊關(guān)的歷史吧？”

若當(dāng)真是鏡花水月、光陰如梭，哪里會用去一年？

宗賢被戳穿后，也不慌張，平靜應(yīng)下：“對。”

“前輩先前說...變數(shù)有多個，域主只有一個。可同樣，域外邪魔，東洲，其余四洲，再加上邊關(guān)，地方可不止一個。”

“域外邪魔自然不用提，可其他的地方，這勞什子域主...能都護下來？”

“不能。”

洛子晉了然，再望向光球：“所以這東西...”

“沒錯，這是綁定邊關(guān)的神通手段，是天地規(guī)則的因果大道。”

“你若接下，邊關(guān)將全力助你成就域主，同樣，你也不得不護持邊關(guān)。”

......

“那東洲呢？”

蘇良沉聲問道。

風(fēng)老起身，緩緩側(cè)著身子，沒去看他，半晌后敲了敲桌子：“沒有邊關(guān)，那有什么東洲？早沒了。”

“蘇良，你應(yīng)該看過邊關(guān)人過的什么日子...難道...”風(fēng)老滿是悵然：“不該帶他們回家嗎？”

蘇良沉默片刻，搖搖頭：“該回家。”

“但，賬不是這么算的。”

“風(fēng)老，您當(dāng)初，也是東洲人士吧？我大概知道，東洲為何連一點七境以上的宗門傳承都沒留下了。”

“原本還納悶，想著就算徹底覆滅了，多多少少又該有點遺跡去探寶什么的吧？九境大修士不得留點洞府什么的？”

蘇良同樣起身：“邊關(guān)的人原本就來自東洲，何來‘沒有邊關(guān)何來東洲’一說？”

“豈能先算果，再看因？”

風(fēng)老扭頭看他，喃喃自語：“可天道就是這樣無情...你只能選一個。”

“你能眼睜睜看著邊關(guān)弟子，死守萬年后再被天道清算嗎！”

蘇良沉默。

他能夠反駁風(fēng)老先前言論。

可同樣，他答不上來風(fēng)老此刻的問心。

......

“還是那個問題，大義與個人小義，你選哪一條。”

有的話，還是得問清楚。

洛子晉卻是沒有答。

他來到宗賢身邊。

周身有一股氣韻在凝聚。

宗賢愣神。

那身白衣鋒芒極盛。

“我不選。”

“我全都要。”

“我走的...本就是無敵路。”

“天道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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