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沐曉曉的因果
她是誰?
趙修不理解,但大為震驚。
“你叫我滾?”
他有些不自信地問。
沐曉曉甚至懶得看他,自然也沒有回話,而是朝著虛空輕輕一握,原本被趙修牢牢掌握的紫寶吞天葫蘆就這么到了她的手中。
上下翻轉一圈,她興趣了了:“無趣。”
原本想要催動吞天葫蘆的趙修傻眼了。
怎么可能?
同樣傻眼的還有夢天機。
在瞧見那風華絕代的女子瞬間,他那被因果封鎖的記憶片段再次涌現,為沐曉曉貼上了標簽。
“裝神弄鬼!”趙修不知道是當真覺得對方在裝模做樣,還是自己給自己打氣。
總之他就那么上了。
通天巨掌凝聚而起,筆直拍下。
沐曉曉背對著他,頭也沒回,只是抬了抬右手,雙指彎曲成叩,于整片天外天間敲了敲。
咚!!
輕柔的敲擊過后,順著一陣漣漪動蕩,自她身后的整片區域,瞬間被轟殺出幽幽虛空來!
直通趙修面門。
所謂的羅天掌,還未落下便已然消失。
極目遠處,反應與速度都極快的趙修一臉冷汗,閃現出現,止不住地喘著粗氣,不可思議地望向沐曉曉。
這是什么手段?
即便是天道親自清算,也不可能做到一擊必殺啊。
可剛才那瞬間,他的直覺瘋狂跳動,渾身顫栗的靈力止不住地傳達一個念頭。
跑,快點跑!
否則,死。
這一手段震懾住的不止是趙修,在場所有人皆是如此。
甚至是在暗中窺伺的其他九境。
她是誰?這是何等力量?
就連被沐曉曉捏在手中的吞天葫蘆,也瞬間安靜下來。
原本準備爆發的它,此刻覺得再多觀察觀察也未嘗不可。
嗯對,知己知彼嘛,絕對不是它慫了。
沐曉曉沒有在意趙修是死是活,也懶得再出手,而是隨手將吞天葫蘆扔給夢天機:“之前你那個跟班挺有意思,跟他耍了耍,不過后面興致上來沒怎么收力,這東西就送給你們當補償吧。”
跟班?
見他有些疑惑,沐曉曉難得耐心地補充上一句:“用刀的那個。”
夢天機了然,隨即伸出雙手,有些木訥接過葫蘆,神情略顯恍惚,記憶也開始浮現。
怪不得。
那一次過后,金斷玄一瘸一拐了好段時間。
問起過程,他對那場廝殺雖然表面吹噓的有多么多么激烈,但一到細節就支支吾吾。
好嘛...
原來是被別人當狗耍...
夢天機有點難以接受。
他思緒沒有停留在這之上,而是很想問一句...您既然有如此實力,為何東洲那些域外魔族...不也跟它們耍耍?然后再順手給耍沒?
但終歸他沒有問出來。
雙方實力嚴重不對等的情況下,最好連建議也不要給。
沐曉曉來到陳懷玉跟前,饒有興趣。
“你就是蘇良的小媳婦兒?”
開口第一句,便將她先前立起來的高冷形象盡數毀滅。
她打量復打量,看得陳懷玉臉色微紅。
那模樣...公婆看兒媳?
“算是...吧?”陳懷玉不自覺囁喏。
“要么是,要么不是,算是吧算怎么回事?”
“是。”
“嗯,不錯。”沐曉曉滿意點頭。
“我叫沐曉曉。”
“那小家伙喜歡叫我沐姐,你...”
“沐姐。”
欸?
沐曉曉微愣,但陳懷玉此時盡顯大方,很放得開。
這有點不尋常。
畢竟在偽天道消失的那一刻起,陳懷玉過去的記憶便再度沉睡,此刻的她,只是現在的她。
但其實也很尋常。
因為他不止一次寫信跟她提過,在思過崖底,有一位對他很好很好的沐姐姐。
沐曉曉點頭,“既然如此,我想找你借一樣東西,如何?”
“送給沐姐都行。”
她一直都這么可愛嗎?
沐曉曉不禁想道。
下一刻,她笑著搖搖頭:“就用一會兒。”
“不過,對你來說可能會有點痛。”
“嗯...不對,應該是很痛很痛。”
將天道本源剝離,自然是極痛的。
甚至一般人這樣做后,陳懷玉只怕地當場香消玉殞。
好在她不是一般人。
她護得住。
即便是完整的東洲天道,在仙路斷絕的情況下,她也絲毫不懼。
她活了不知多少歲月,看遍太多歷史沉浮,太無聊的時候,便萬年十萬年地沉睡。
不重要的人和事,會被她慢慢遺忘。
但她依舊不明白,自己這樣存在是為了什么。
直到這幾萬年來,心中才漸漸有了指引...指引出,她的來歷,她的身份,她的一切。
沐曉曉感受不到歲月的流逝,似乎有什么東西在禁錮著,就等一個契機。
她非人,因為身上帶著血脈之力,與妖族十分相似的血脈之力。
但論起高貴與神圣,即便是赤龍一脈,也不看不見她的背影。
所以在有一段時間,她對妖族有點興趣,成了好些地方妖族傳聞中的妖神。
東洲南山,便是她曾經隨意點化的一處。
為何賜予蘇良的雙神通手段,一開始是在南山的,只是為了方便,給那小家伙挪過去罷了。
但她也不是妖族。
她身上還有一種奇特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那種感覺,無人能懂。
直到幾年前,她在東洲東部的方向,第一次感受到了極其相似的感覺。
那一次,她幾乎要打破仙路指引的因果關系,一探究竟。
不過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現在, 她可以確定的是,那抹契機就在此時。
“不過在這之前...”沐曉曉沒有第一時間抽離陳懷玉身上的天道本源,話鋒一轉:“你需要先去一個地方。”
“一個你很想去的地方。”
沐曉曉望向遠方。
那里是邊關的方向。
此次出手,已經用掉了她最后一次出手機會,因果已落死,唯有等到天道本源完整之時,她才可以抓住那一抹機會。
即便是她,也不能無視已成因果。
小家伙還在邊關。
此時也有更好的出手人選。
......
淵天魔有些急了。
“你怎么就是不死呢?!”
“掙扎些什么!”
“這破陣早晚要破,不如這樣,你跟我們一起出去,事后饒你一命如何?”
看得出來,它確實有些著急了。
連‘饒你一命’這樣的胡話都說得出口。
一身血衣的蘇良盤坐城頭,左右手各自牽著一條線來。
尾端連接著整個渾天大陣。
他想試著以自爆的方式徹底堵住出口,但沒成功。
大陣攔截著絕大多數魔族,可還是有小部分能夠靠近城頭,靠近此處。
所以蘇良心神一直緊繃著,分心去處理那些靠近的魔族。
他掐著時間,算著日子。
離入口徹底閉合的時間原本還有兩天,可突然不知怎么回事,整個天地崩塌地厲害,只怕再有一兩個時辰,就要徹底塌陷。
到時候此間一切,在沒有外在屏障的支持下,都將卷入無盡的虛空黑暗,游離在虛無之地。
蘇良倒也沒有高大到要犧牲自己與整個魔族同歸于盡的地步。
他只是想卡個極限。
可顯然,魔族已經徹底瘋狂,不計代價的突圍,即便是有一成天道本源加持的渾天大陣,也逐漸開始吃力。
“蘇良,你不要執迷不悟,你這破陣支撐不住了,識時務者為俊杰,這點道理你不懂嗎?”
術天魔以一記大神通,生出萬丈魔影來,不斷拍擊著整座大陣。
它們一邊叫著投降,一邊瘋狂撕碎著身前的阻礙。
蘇良嘴唇發白,眉眼間的疲憊難以掩飾,但從頭到尾,他都沒有搭理過魔族。
只是腦海中想起了一些事來。
不算走馬燈,就是些簡簡單單的日常。
腦海中想起那天夜晚,趙平樓的竊竊私語:“邊關萬年的堅守,是有意義的。”
再之后的先天擂臺。
程杜某天夜里喝多了拉著他說的所謂胡言亂語:“蘇良,你知道嘛,老子可羨慕你了。”
“嗝~得~哎,你說,哥~你他娘的憑什么就生在東洲,我就在邊關?”
“要是...嗝~我也生在邊關,我爹我娘,是不是就不會那樣死了?”
“至少...不會...兩個尸首都沒有,對吧?”
“他們說,我爹娘是英雄...可我不想他們當英雄,我想有個家...”
再然后,是上一次大戰攔截中,他輕眼看著倒著戰場上的邊關戰士,被一頭九境前期的魔血口一張,吞食百人。
死無全尸。
感同身受這個東西,不經歷是永遠不會明白的。
所以現在,此時此刻,他不愿意放它們過去,就是這么簡單的道理。
他周身天地舒展,無數劍意噴涌,再次將沖上來的一波魔族打退。
“看來你是真的想死!”
“喜歡當英雄?好,我成全你!”
“蘇良,我保證,此陣破后,你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所有的親人好友,我都會挨個抓起來,在你面前,將他們一點一點生吞活剝!”
淵天魔憤怒的聲音經久不消。
蘇良神色平靜,沙啞著喉嚨:“放心,你必死的。”
這之后,雙方在沒有任何回轉余地。
其實本來也沒有什么留手空間。
攻勢只會越來越瘋狂,越來越不計代價。
如此又是小半個時辰后,攻上城頭的魔族已經肉眼可見的增多了。
再一炷香后,蘇良已經顧不得少部分魔族,就這么讓他們奔著出口而去。
渾天大陣的操控是最重要的,一些雜魚放就放了吧。
但千里長堤一旦有了裂縫,那離崩潰其實也就不遠了。
越來越多的魔族開始越過城頭,本能驅使著它們朝外逃竄。
如果有不長眼的非要在蘇良周圍繞一圈,無非也就是個死字罷了。
九境之下,誰來都是一劍。
現在的蘇良就是這么不講道理。
有點撐不住了啊。
要撤了嗎?
蘇良心中開始計量。
死磕在這里不是他的打算,能殺多少算多少。
當然敢這么玩極限,最主要的原因便是他體內還有神性蘇良的存在。
雖然說是九境再見,可真到了生死存亡之際,對方會出來...的吧?
“他做這些有什么意義嗎?”
“殺的再多,也只是些不入境的,不成九境,沒有意義。”
鏡天魔對著其他天魔發問,實在有些難以理解。
術天魔呵呵一笑:“這不擺明了要跟我們同歸于盡嗎?”
“你我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但他確實是這么打算的,且如果那鬼東西再強上幾分,還真有可能給他成功。”
淵天魔同族的另外一位天魔沉聲道。
此話一出,場間有所寂靜。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這就是事實。
蘇良給它們造成了太大的麻煩。
宗賢他們先出去這般久,入口處必然又是一頓廝殺。
此消彼長,少不了慘烈的廝殺。
它們神族中人是多,但也不至于死得如此隨意。
“準備破陣吧,我要請神物了。”淵天魔深吸一口氣,下定了決心。
其它天魔聞言臉色一變:“會不會太草率了?”
“草率?”淵天魔瞪了過來。
“你覺得那什么狗屁大陣是草率嗎?那天道氣息算草率嗎?”
“可...若現在就接引...無上大人會不會...不滿?”
淵天魔身后另外一位同族天魔同樣有些猶豫。
在這里使用的話...無上會不會覺得它們的忠心不夠,能力不夠?
上萬年的等待算不得什么,可一旦出手,局面便將固定,再難挽回。
此話一出,淵天魔同樣有些沉默。
“不如,再沖一次?”
“反正陣快破了。”
“可...時間也快到了。”
它們都能感受到,這片天地撐不了太久。
一時間,沒有一位天魔能夠拿定主意。
城頭的攻勢卻再度加重。
更多的八境魔登上城頭。
它們瘋狂朝外逃竄。
蘇良已快攔不住了。
忽然,有一道聲音從他身后傳來。
準確的說是...有一道道虛空裂縫,從外圍撕裂開來。
一人率先踏步而出。
顧子安風塵仆仆,高聲喝道。
“師兄,何必要以一敵多呢?”
“咋滴,拿我們當外人啊?”
“南溪劍宗,顧子安在此!”
話語剛落,變故再起,一道身影如同神兵天降,砸落大地。
“誰敢動我三師兄一根毫毛?!我將終結他的狗命!”
陳十一腳踏巨型靈傀,意氣風發。
無數小型靈傀緊隨其后,如雨落下。
他的大半家底都在這里。
“南溪劍宗,陳十一,在此。”
緊接著,又有一位白衣女子從天而降,面色微冷。
夢微之沒給太多好臉色。
“老是一個人沖什么。”
“回去后,思過崖底禁閉去。”
直到最后,是那位笑意盈盈的紅衣女子。
她眉眼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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