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直到聽超市外面的路人議論二十八中有女同學偷東西。
周俊煦想偷東西的女同學一定不會是王子晴。
又在外面晃悠了兩圈。
哪個二十八中的女同學這個時間點了都他媽沒回家?
還是放心不下,周俊煦小跑進來看看。
進來看到王子晴小小的一只后背。
她周圍圍了好多買菜買雞蛋的老頭兒老太太。
過分!她怎么能被這么多龐然大物圍攻?
好不容易在圍觀的人群中挪動,周俊煦從她后面繞到前面來,沒瞧見地上人的臉,耳邊正聽到有人喊報警。
兩只大長手慌亂撥開圍觀的人群,他趕緊瞧瞧那仰起來的小臉,大大的眼睛執拗地瞪!
服了,世界上還有第二個這么高調做壞事還兇巴巴的女人嗎?
指指王子晴,又指指自己,周俊煦對著拿手機的女人,解釋:“我們一起的,錢在我這兒。”
王子晴看著周俊煦理虧的對著管事兒的女人彎腰點頭,分明是認錯才有的表情浮在他臉上。
真搞不懂,周俊煦,到底是什么樣的一個人?
該生氣的時候不生氣,不該認錯的時候亂認錯。
真是恨死他了!
周俊煦蹲下來,看她。
王子晴坐在地上,胳膊緊緊抱住書包,臉上無動于衷。
管事兒的女人狐疑的看著倆人。
周俊煦甩了甩面上的尷尬,笑的又假又僵硬,“書包給我,我去結賬。”
偽裝出來的親昵,沒法以假亂真。
視線交匯,兩人對峙,噼里啪啦都是火箭筒爆炸的聲音。
周俊煦率先敗下陣來,“別鬧小脾氣了,先把賬結了再說。”說完他也不管王子晴瞪他,伸手來奪她懷里的書包。
一個使勁往外拉,一個拼命往懷里揉,最后竟然是書包帶被扯壞了,書包還死死躺在王子晴懷里。
“沒事了,別看了,別看了。”站在她身邊的保安哄散圍觀的人群。
“早戀問題是該管管了。”
“看著才多小的人,這就會搞對象了?”
“還上學著呢,這還能學好嗎?”
周圍看熱鬧的老頭老太太議論著散開。
管事的女人看他們兩個僵持不下,恐嚇一句:“快點兒的,你再鬧事我真報警了!”
這話沒嚇到王子晴,周俊煦著急忙慌的把手掏向她懷里,修長的手指被一團柔軟飽滿燙到……
隔著劣質校服的輕薄布料,周俊煦觸電般的觸感在周身亂竄,他面頰脖頸飛快通紅。
王子晴不敢動,一顆心臟跳的飛快。
停頓一瞬,周俊煦緩過神來,手指在書包和那團柔軟飽滿間用力。
他摳她懷里的書包。
修長指節微屈,指背不可避免按壓她的柔軟。
覺得燙手,他的手指慌忙往下伸,手背跟著擠進那處美好。
一路惹火。
再沒遇到什么阻擋,王子晴的書包被他從懷里揪出來。
人傻了!
周俊煦的手背終于離開她柔軟飽滿的地方,好像還帶了點兒什么別的東西出來,好像還落了點兒什么別的東西進去。
想不通。
王子晴木然地看著他在不遠處結賬。
超市的燈光打在他身上,竟然很柔和。
她糾結,這下子是誰欠了誰的,好像分不清!
周俊煦紅著臉小跑著奔向她。
明明只有三五步的距離,他卻非得用跑的。
這下別人看來,他們倆人好像真有點兒曖昧關系說不清楚了。
周俊煦在離她很近的地方站定,幾乎腳尖對著腳尖,眼睛不受控制地飄到她胸前,忍不住在方才他觸到的那方流連。
心尖灼熱,燒煎滾燙。
他第一次碰到女孩子那里,還是他喜歡的女孩子。
這么近的距離,他手里的書包反而遞不出去了。
或者他其實根本不想遞出去。
書包在他這里,他還能再賴著她一起走段路。
挺好!
王子晴察覺到頭頂上方的視線,忍不住抬頭,只看到周俊煦慌亂的別過頭去,眼睫緊密忽閃。
周俊煦脖頸處的紅還在漫延,耳垂紅的像顆血珠。
他在想入非非!
王子晴望著周俊煦不自覺勾起的嘴角,想到他竟然還在回味。
回想剛剛那一幕……
那一幕簡直不能想!
太讓人羞愧懊惱了!
看自己胸前的頭發好多都飛到他身上,她開始不懂自己什么時候這么容易起靜電了。
王子晴憤怒地撩頭發,試圖把這些叛軍歸攏到后背,離他越遠越好。
周俊煦低頭看她和頭發較勁,腮幫子也是氣鼓鼓的,小小的嘴唇紅紅的兩瓣撅起來生悶氣——想親。
就這么看著她,周俊煦更不打算就這樣把書包給她了。
“一起走吧。”他低頭說,聲音有哄有誘。
王子晴以為自己出現了錯覺。
她做了小抄害他被通報批評,她在超市害他收拾爛攤子,他竟然哄她?
這人,真的有病!
而且,病得不輕!
“書包里的東西拿出去,書包給我。”王子晴說,聲音非常冷淡。
周俊煦把拎在手里的書包斜挎到肩上,剃頭擔子一頭熱,“一起走,你現在住哪兒?”
這話問的,好像他以前知道她住哪里一樣。
“你滾不滾?”她懟。
王子晴這個人,牙尖嘴利,從來不肯好好講話。經常刺痛別人,也刺痛自己。
周俊煦瞥她一眼,身上的邪性勁兒上來了,話飄出去委屈巴巴的:“老師沒教過。”
其實他兇慣了,可總不能兩個人都是兇巴巴的。
況且,他對上她,實在兇不上來。
王子晴不搭理他,自顧自往前面走。
佳佳樂超市不是和他爭論的好地方,得快點兒避開周圍那些或刺探或鄙夷的眼神。
倆人走路帶風。
一個像是逃命的。
一個像是討債的。
就這樣穿了兩條長街,日落的溫柔被消耗殆盡。
天曖昧下來了。
“砰”的一聲,路邊的爆米花炸開,灑落的滿地都是。
像星星。
響動讓她受了驚嚇,沒來得及顫抖,周俊煦一把把她拉到懷里,長手臂把她整個禁錮住了。
等倆人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氣氛十分尷尬。
“冒……冒犯了。”他解釋,像是文言文學的走火入魔了冒出這么一句,又像個酸秀才似的把手臂甩開。
“我是瘟疫嗎?”她懟他,兇兇的,像流浪了很久的小狗低吼著呵退靠近它的陌生人。
你不是瘟疫,你是在我身體里扎根瘋長的一塊癌癥啊。周俊煦吊兒郎當低頭看她,說話也沒個正經:“不想我松開,你想我抱你啊!”說著他朝她張開雙臂。
王子晴氣沖沖地扭頭走了。
她在假裝鎮定,其實內心非常忐忑。
繼續往前走。
還是沒法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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