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暗潮
“錦兒，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白程的目光沉下來，面色也變得沉著。
李氏有些擔憂，不自覺的扯上了白程的衣袖。
白程卻不像之前那般欣喜，而是輕輕的拍了下夫人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白錦點了點頭，稱呼也從爹，變成了極為正式的父親。
“父親，錦兒明白。”
白程瞇了瞇眸子，側(cè)頭對李氏說道：“夫人，你可要去休息一下？”
“父親，讓母親留下來吧。”白錦揮了揮手，春梅等一眾下人便離開，并貼心的帶上了門窗，不準任何人靠近。
白程與李氏相互對視了眼，見白錦的神色威然，沒有多問，而是選擇坐在了椅子上。
白錦親自給父母二人到了杯茶，恭敬地敬上，“父親，母親，錦兒接下來說的話是關(guān)乎于白家與將軍府的所有，還請聽女兒一言。”
“錦兒，你說吧。”白程道。
白錦含唇，緩緩的吐了口氣。
“如今朝堂上的局勢很明朗，太子君衍戰(zhàn)功赫赫，朝中大臣多數(shù)都是支持太子，但，還有一股勢力不容小覷。”
白程握了握拳，淡淡道：“明貴妃，明家。”
“正是。”
白錦用指尖沾了下茶水，在紅木桌子上輕輕的寫道——明殊。
明殊，明貴妃的哥哥，文武雙全。
十三歲匿名從軍，用自己的力量闖出一片天下，在平定西山禍匪之后封為將軍，現(xiàn)如今領(lǐng)兵十萬，皇宮中御林軍的統(tǒng)帥。
明家表面上是左丞相明哲做主，實際上，明家所有的勢力早就已經(jīng)被嫡子明殊掌握，左丞相不過是父親之名，對兒女早已放手不管。
明殊的夫人，鳳吟國首富之女蔣意柔，在嫁入明家之后母家遭遇劫難，全家喪命，此后蔣家的所有生意都歸入明家，這才有了遍布鳳吟與西啟的明家生意。
“他是君浩然最大的助力，更是手握十萬重兵，財力也十分雄厚，若是有心造反必定成功，只是他們最大的威脅，就是白相府與將軍府。”
白程更是震驚不已，“錦兒，此話不能亂說，先不說明家是否有奪嫡之心，就算有，我們白家與將軍府保持中立，也沒有人能撼動分毫。”
“父親，防人之心不可無。”
白錦將明殊的名字劃去，又抬手寫了個三字。
“若是他如今日這般致意與我們拉扯，在外人看來，我們相府可就無法中立了。”
白程了然。
皇上幾次三番想要撮合太子與白錦，目的就是為了鞏固太子的勢力。
只是白家與李家都不想牽扯其中，便多次拒絕。
可若是此時君浩然插上一腳，此事鬧得沸沸揚揚，就算是白家想要保持中立，都無法自證清白。
然，白程只是想到了表面的這件事。
白錦心中有數(shù)，便繼續(xù)提醒，“父親，您應該比我更明白，身為朝臣若是想要保持絕對的中立，根本不可能。”
白程驚然，“錦兒，你的意思是……”
“父親，三皇子之流不可取，若是有一天非要做出選擇，我們白家與將軍府，要選擇天道。”
話落，白錦在桌子上寫出一個衍字。
水痕隨著風逐漸干涸，慢慢的隱去痕跡。
白程內(nèi)心震驚不已，李氏也同樣不知女兒為何如此。
但他們都明白，白錦說的并入道理。
明家勢力龐大，其背景更是錯綜復雜，若不是有白相府與將軍府壓著，君浩然想奪嫡簡直是輕而易舉。
現(xiàn)在皇上有意想讓白錦與太子結(jié)親，這時君浩然突然出現(xiàn)，不得不防。
只是，未來的局勢瞬息萬變，白家若是此時選擇戰(zhàn)隊，萬一出了什么事，怕是要禍及全家。
白錦同樣明白父母心中所想，“父親，母親，女兒今日的想法是未雨綢繆，為了我們能夠長存，不得不做出的選擇，如今事情還未到哪一步，無需多想。”
李氏猶豫了下，還是問道，“錦兒，你對太子是否有其他想法？”
白錦搖了搖頭，“沒有，即便是選擇太子一脈，女兒也絕不會用自己作為賭注，這一點，請父親母親放心。”
白程與李氏聽到這句話總算松了口氣。
他們還以為白錦這么堅定的選擇太子，是因為早就芳心暗許了。
“錦兒，為父無論如何都會護住你們母女倆個的安全，有你們在，這個家才是完整的，不管發(fā)生了什么，為父都不會讓你們受到任何傷害。”
白程一手拉著女兒，一手拉著夫人，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朝堂上就已經(jīng)發(fā)出了戰(zhàn)隊的信號，即便是君浩然現(xiàn)如今沒有奪嫡之心，支持他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
但白程知道，能夠?qū)闷瘌P吟國國主的人，只有太子。
明家的母族關(guān)系太復雜，若是讓君浩然榮登大寶，鳳吟國豈不改姓了明？
若沒有白錦今天這一番話，白程或許還會觀望又或者自保。
但將白錦的話聽進心里就能明白。
無論如何自保，明家到最后，都不會放過白家跟將軍府。
他們的目的，是青梔令，是那護佑鳳吟的二十萬大軍。
青梔令在他們手上一天，明家就一天不會放過白家與將軍府。
但君衍不會。
這一點，白程以及李老將軍，又或者是李氏這個身居內(nèi)院的夫人，都是清楚的事情。
不為別的，就為君衍他本人，戰(zhàn)神的榮豪。
換句話說，君衍有這個本事制衡這二十萬大軍。
此時的君衍絲毫不曾知曉，自己的身后已經(jīng)有了青梔令作為后盾，還在調(diào)查今日鳳凰街一事。
“殿下，是三皇子府中的馬脫了韁繩，又在逃跑的途中受了驚，恰巧撞向白小姐，這才被三皇子救下。”暗影說道。
君衍指尖微微用力，手中金貴的烏木筆桿瞬間炸裂。
“什么時候三皇子的需要親自追趕自家府上受驚的馬了？”
暗影心中了然，“殿下，您有何吩咐。”
君衍沉眉，眉宇間擰著一股怒氣，“既然他管不住自家馬廄，不如拆了。”
當天晚上，三皇子府內(nèi)馬廄的所有馬匹，一夜之間暴斃而亡，不得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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