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八十八章
這么多人一齊出手, 竟然都沒能攔得下這少女腳步,濮陽家一眾族人只覺臉面丟盡。但心中又不由慶幸,好在此處沒有外人,這樣丟盡臉面的事情不至傳開。
“閣下如此, 難道是想與我濮陽家為敵不成!”臉色陰沉的中年人閃身攔在太上葳蕤面前, 冷聲開口道。
“為敵?”太上葳蕤看著眼前之人, 語氣淡淡,“濮陽家還不值這兩個字。”
整個東域,都沒有資格在妖尊面前提這兩個字。
中年修士臉色大變, 眼中現出被冒犯的盛怒之色。他在濮陽氏族中身份不低, 隨著濮陽家聲勢漸盛,這曲梁郡中人大都要對他禮讓有加。
而面前少女語氣如此輕忽地提及濮陽家, 這么多年來,還沒有幾人敢這般放肆!
“站!”中年修士話音落下, 手中結印!按朔揪ㄒ煤媒逃柦逃柲氵@狂妄的小輩, 叫你知道什么是規矩!”
一道巨大的陣紋在太上葳蕤腳下展開, 無數靈光交織,像是囚籠, 要將她困在原地。
濮陽家的府宅之中, 自然不會少了眾多禁制。
只是于太上葳蕤而言,這些禁制, 卻是困不住她的。
天地靈氣匯聚手中, 她隨手在陣紋上改動兩筆, 周遭靈光忽然一閃,隨之漸漸黯淡下來。
中年修士還未反應過來,太上葳蕤再次改動陣紋,無數流光匯聚, 如一道洪流,向他而來。
毫無防備的中年修士被這股力量掀飛,一路掃過山石草木,最后重重撞在院墻之上,才終于跌落在地。
眼見這一幕,周圍濮陽氏眾人敬畏地看著身形纖弱的少女,竟是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方才大言不慚的中年修士艱難地爬起身,捂著心口,咳出一口血來,卻是不敢再動手,只忌憚地看著太上葳蕤。
同為元嬰修士,自己竟全然不是她的對手。
但就這樣退卻,方才言行豈不是成了一場笑話?就在他覺得騎虎難下之時,一道溫和女聲響起,如鶯啼葉下,婉轉圓潤。
“不知貴客前來,濮陽家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她生得很美,每個見過濮陽若的人都覺得,她的人便如她的聲音一樣令人驚艷。只是這種美如同煙霧,讓人看不分明。
濮陽若抬手向太上葳蕤一禮,嘴邊噙著笑:“濮陽家濮陽若,見過二位。敢問貴客來此,所為何事?”
此處生了這樣大的動靜,就算是身在演武場中的濮陽家家主也察覺到了。
不過樓玄明和濮陽鸞的這場比試,令曲梁郡不少勢力前來,想親眼看一看,連續勝了濮陽家八場比試的樓玄明,今日會如何。
當然,其中少不了許多想看濮陽家笑話的人。
若是今日再輸,濮陽家聞名修真界的三十三重光明境,便要跌落神壇了。
就算是察覺到太上葳蕤前來,濮陽家家主也并不打算親自前來,只讓濮陽若前來解決事端。
濮陽家家主對自己的女兒很是放心,如今濮陽家諸多事務,都有濮陽若參與決策。
“尋人!碧陷谵ǖ哪抗饴湓阱ш柸裟樕希灰娛裁礈囟。
她前世應當沒有見過濮陽若,甚至在妖尊發兵東域之前,濮陽家就消失在了曲梁郡。
“尋何人?”濮陽若面上笑意不改,她眉眼依稀看來,與濮陽鸞有幾分相似之處。
“濮陽鸞。”
太上葳蕤從她身旁走過,濮陽若側頭看去,眼中笑意微不可查地淡了些許。
“不知道友與阿鸞,是什么關系。”
太上葳蕤沒有回頭:“你的問題太多了。”
濮陽若甚少遇到對自己說話這般不客氣的人,一時也有些失語,不知說什么才好。
濮陽家眾人圍簇在濮陽若身邊:“少主,難道是鏡明宗的人……”
此事發生得突然,鏡明宗不該知道才是。
濮陽若抬手止住眾人的話,臉上始終帶著淺淡笑意:“今日與樓玄明比試,是阿鸞自己應下的,怪不得旁人!
“難道就任他們在我濮陽家隨意來去嗎?”有人不忿道。
濮陽若看著葉不孤的背影,良久,只道:“一位洞虛大能,濮陽府任他來去本是應當!
既然攔不住,那便不用攔。
如今老祖正在演武場中,洞虛境界的大能,自然只有同為洞虛大能的老祖能對付。
演武場已被幻境籠罩,化作一片無邊無際的黑夜,圍觀眾人中有心志不堅者便也不由陷入一片莫須有的幻象中。
濮陽家家主平靜地坐在上首,以他的實力,輕易便能看穿眼前幻境,自然不會被蠱惑。
“她從前原是在藏拙!卞ш柤壹抑鲊@了一聲,似有些惋惜,“在三十三重光明境上能有如此早造詣,幾可與金丹之時的阿若比肩了!
若是能早些知曉,悉心培養,將來或許是濮陽家一大臂助。不過今日能贏樓玄明,舍了她也不算什么。
黑袍老嫗冷笑一聲,卻是沒說什么。
幻境之中,忽有腳步聲響起,自遠而近,在虛幻的夜色中聽來很是突兀。
濮陽家家主接到濮陽若傳訊,皺了皺眉,洞虛大能……
鏡明宗洞虛大能,除了身為掌門的容洵之外,不過還有一位女長老。倘若現在來的并非鏡明宗之人,那又還有誰,會因濮陽鸞來此?
在無盡黑暗之中,太上葳蕤抬手,不過片刻,虛空成符。刺目的靈光亮起,強行撕碎了這片虛幻的夜色。
在那片光明之中,太上葳蕤抬步向前,眾人齊齊看去,眼神中帶上幾分驚艷之色。
“道友在我濮陽家如此行事,似有些過分了。”老嫗開口,聲音嘶啞難聽,全然不在意太上葳蕤,黑袍下的目光緊緊盯住葉不孤。
葉不孤沒有理會她,跟在太上葳蕤身旁,他著一身青衣,顯出幾分落拓之色。
老嫗見他無視自己,不由冷哼一聲,看向太上葳蕤,語氣陰冷:“面見長輩,卻不知禮數,實在放肆!”
說罷,竟是當即出手,向太上葳蕤抓來。
手中有了籌碼,才能好好談條件。
葉不孤的動作比她更快,在那只干瘦如枯骨的手落下之前,他拂手一揮,劍意斬去。
一道鋒銳無匹的劍意破空而來,迅疾得讓人來不及反應。
老嫗瞳孔微縮,急忙將手收回,卻還是慢了一瞬,整只手掌上多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鮮血滾下,濺落在地面,其中竟然蘊含著可怖的靈力。
周圍不由傳來一聲驚呼,原來濮陽家家主身邊這位著黑袍的老嫗,竟然就是濮陽家三位洞虛大能之一,方才他們全無所覺。
老嫗的目光陰冷如毒蛇,她已是洞虛后期的修為,竟還是輕易為此人劍意所傷。
“何曾輪到你來教訓她!比~不孤的神情仍是一片木然,他緩緩收回手,哪怕只著一身青衣,在場也再無一人敢小覷于他。
濮陽家家主心中一緊,看向老嫗,低聲道:“老祖……”
黑袍老嫗運轉靈力,手上鮮血止住,但傷口卻未能愈合,鋒銳的劍意在傷口之中肆虐。
披風下,她的神色很是陰沉,卻不敢再輕舉妄動。
“本尊要帶濮陽鸞走。”太上葳蕤看向濮陽家家主,“你可要攔!
濮陽家家主站起身,沉聲道:“濮陽鸞乃是我濮陽氏族人,道友如此說話,卻是毫無道理!
此處乃是濮陽家,容不得旁人在此肆意妄為,今日這場比試,無論如何也要有個了結!
“你濮陽家的道理規矩,與本尊何干!碧陷谵ü戳斯创浇,面上揚起帶著幾分譏嘲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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