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殺人滅口
幾個月前,就在他成婚那天,不知道為什么,一整天他滿腦子都是傾城的身影。接親有她,喝酒有她,拜堂也有她。
他想他一定是瘋了,那個大大咧咧,那個沒有半點規(guī)矩,那個不肯嫁給自己做妾室的姑娘,怎么就能占據(jù)他的心,擾亂他的心智?
于是,他拼命喝酒,想讓自己忘卻這可怕的念頭,想讓自己徹底醉死在夢境中。
洞房花燭夜本該是人生得意須盡歡的時刻,可對于他來講卻像是跌進了一座暗無天日的墳?zāi)梗麤]有辦法和一個他不愛的女人同床共枕。
當晚,他借故醉酒睡在了書房。
第二天,他早早來到莊園,可是傾城已杳。沒有留下片言只語,也沒有帶走一絲云彩,就這樣從他的生命中消逝,仿若不曾來過。
“終究還是我負了她,終究還是錯過了那一世繾綣。”
那一刻,他的心忽然劇烈的疼痛了起來,痛得無法呼吸,痛得肝腸寸斷。
原來在不知不覺間,在朝夕相處中,愛情就這樣悄悄降臨了。她已經(jīng)藏進了他內(nèi)心的最深處,已經(jīng)成為他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傾城走后的第一天,他坐在他們對飲過的涼亭……
傾城走后的第二天,第三天,第若干天,只要空閑,他都會坐在那兒,吹一曲她喜歡的曲子,或是斟一杯酒,對飲成三人。
他無時無刻不在期盼著,期盼著有一天會聽到她清澈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莊主,我們行酒令如何?”
“莊主,嘗嘗我做的好不好吃?”
“莊主……”
他想到了一千種一萬種她離開的理由,卻獨獨沒想到她是以這樣的方式逃離他身邊。
“傾城,你相信我會害你嗎?我要是想殺你,你還能活到今天嗎?我承認是我的疏忽,我一定會查明真相,給你一個交代。”
“不用了,我現(xiàn)在以云淺的身份過得很好,以前的事就算了吧,就當我們不曾見過,我更不會阻礙你登上皇位的步伐。”
“傾城,你還是在怪我?我說過會對你負責的……”
“我們之間清清白白,我不用你負責,以后,你只要對得起她就行了……”
“你吃醋了,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他再度抱緊她,抱得緊緊的,任由她掙扎與反抗,只是不肯松開分毫。
“準噶爾一戰(zhàn),費揚古立下戰(zhàn)功,皇阿瑪為了籠絡(luò)功臣,便把鳳儀許配給我。于臣,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于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是我的福晉,一輩子都是。可我能給予她的只有身份沒有半點情愛;對于你,我可以傾注滿腔的愛戀,卻不能給你一個顯赫的身份。聽起來是不是很矛盾,很可笑?沒錯,我們就在矛盾與可笑中沉淪。這就是人生,有太多的難以取舍,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記得以前看《宮鎖心玉》,她特別希望晴川可以和四阿哥在一起。因為她覺得這個男人有太多的無奈,太多的凄涼。盡管如此,他卻用盡一生一世愛著晴川,可是他的努力與深情沒有換來她的相守,最終得了江山失了美人。
原以為她和胤禛的相遇只是一場陰差陽錯的際遇,原以為劫后余生的她會將曾經(jīng)的深情付諸東流。可是直到再次相見,她才知道一切都是惘然,冥冥之中的相許早已是銘心刻骨。
這一刻,她決定原諒他了,決定放下以往的堅持。她不想重蹈晴川的覆轍,她要代替晴川好好愛他。
她伸出雙手,緊緊地回擁著他。
“傾城,等過些日子,找一個合適的機會,我會求皇阿瑪賜婚,到時候,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好嗎?”
“好!”她閉上雙眼,陶醉在他不曾有過的深情中。
再說四福晉鳳儀,無意中在岫云寺看到那個本應(yīng)在地府的身影,到底是大白天見鬼還是眼花看錯了人?
回來后,她越想越怕,便找來當初替她辦事的小太監(jiān)。
還沒盤問幾句,小太監(jiān)“撲通”一聲跪下,磕頭如搗蒜,祈求福晉恕罪。
她這才知道這個狗奴才不僅辦砸了差事,還把她當成傻子一樣蒙在鼓里,真是膽大妄為,真是狗膽包天!如果不是這次的偶然發(fā)現(xiàn),不知道還要被他瞞多久?
她當即令最貼心的馮嬤嬤把一切知情者悉數(shù)解決,這些狗奴才留著只會壞事,還是死了干凈。
據(jù)傾城描述,胤禛基本斷定那名殺手就是福晉身邊的太監(jiān)——小柱子。他匆匆趕了回來,令蘇培盛將小柱子找來問話。不想,就在兩個時辰前,他告假還鄉(xiāng)了。怎么會有這么湊巧的事?胤禛隱隱覺得他似乎已經(jīng)兇多吉少了。
他當即派人沿小柱子回鄉(xiāng)的路線搜索,另一方面令蘇培盛請福晉到書房問話。
成親幾個月,胤禛從未主動和她說過話,也未踏進她臥房半步,更別說找她問話。她雖然是這個家的女主人,可是在某些人眼中她連空氣都算不上。
今天之所以會主動找她,多半是為了那個女人。怕什么?該來的總是會來的。自古這深府大院就是女人之間的戰(zhàn)場,為了穩(wěn)住自己的地位,略施手段,何錯之有?
她走進書房,福身問候。
胤禛只是冷冷地問道:“鳳儀,沒有什么話要和我說嗎?”
“當然有了,希望四爺有時間能多陪陪妾身……”
“我是指你有沒有背著我,以我的名義干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他打斷了她的話,不想聽到她那些無病呻吟的所謂痛楚。
“四爺為什么這么問?難道在四爺心中妾身就是這樣一個陰險毒辣的人嗎?”
“沒有最好,如果有的話,趁早跟我坦白,或許可以給你一條生路。”
“妾身謹遵四爺教誨!”鳳儀捏緊絹帕,忍氣吞聲的說。
“有件事要告訴你,過段時間,我會娶凌柱大人的千金做側(cè)福晉,到時候,希望你以德兼容,不要做出什么讓我為難的事!”
“四爺,當初你答應(yīng)過阿瑪,五年之內(nèi)不會納妾,難道您忘了嗎?”鳳儀情急,脫口而問。
“我沒忘,可是我不忍心讓一個花樣年華的女子白白等我五年!”
“那我呢?我還要等多久?”鳳儀淚眼迷蒙。
“我已經(jīng)給了你身份,你還想怎樣?”
“可我需要的不僅僅是身份,還有夫君對我的愛!”
“對不起,我的心太小,容不下第二個女人。”
“四爺?shù)男目梢匀菹陆缴琊ⅲ杳癜傩眨瑓s獨獨容不下鳳儀一個弱女子?”她苦笑,繼而又歇斯底里的吼了起來,“既然不能給我想要的生活,那你為什么還要娶我?”
“父母之命,胤禛不敢不從!鳳儀,我意已決,阿瑪那邊我自會解釋。”說完,拔腿就走。
他對她果真沒有半點留戀,可她又能怎樣?要不是幾年前那次偶然的相見,她怎能芳心暗許?又怎能嫁進這座牢籠?以夫為天,夫君就是她的天,她這輩子都逃不開他的掌控!
鳳儀沖了過來,從身后攔腰抱住他,把臉頰貼在他的后背上。“四爺,妾身錯了,妾身答應(yīng)你,以德兼容。還希望四爺看在妾身一往情深的份上,去妾身房間坐一會兒,就一會兒,陪妾身說說話,行嗎?”
她說得情真意切,哭得肝腸寸斷。再鐵石心腸的男人也禁不住這梨花帶雨的哀求。胤禛妥協(xié)了,放下姿態(tài),第一次踏進了她的臥房。
第二天醒來,胤禛看到枕邊面若桃花的鳳儀和一地散落的衣裳,他的心里一片茫然,“我怎么會在這兒?”他猛地披衣而起。
“四爺,天色還早呢。”鳳儀伸出蔥白的手臂拉住了他的衣襟。
“我們昨晚……”
他想起剛走進她的臥房時,便聞到一縷淡淡的幽香。女人愛花喜歡各種香味,是很正常的事。可慢慢的,他覺得這種香氣沒有沁人心脾,卻讓人有一種莫名的煩躁……
他頓時了然,“你燃的什么香?你簡直是太可怕了!”說完,他拂袖離去。
“四爺,妾身就是想要個孩子!等你和她鸞鳳和鳴時,妾身也可以有個伴兒……”鳳儀在他身后泣不成聲了。
可任憑她怎樣解說,胤禛只是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葉傾城,鈕鈷祿云淺,你簡直是太有手段了,能讓大清的兩個阿哥為你神魂顛倒!我今日的恥辱來日必定讓你雙倍奉還!”鳳儀握緊拳頭,額上青筋暴起。
“瘋了,瘋了,真是瘋了!”胤禛沒有停頓,整理了一下散亂的情緒,又匆匆趕去了莊園。他想好好問問蘭香,傾城遇險的那晚究竟發(fā)生了些什么。
可是管家告訴他,蘭香昨天上吊自殺了,尸體已經(jīng)送去義莊。
這么快?竟然早他一步?
其實乍聽到傾城遇險的消息,他就猜到十有八九會是她。要不然,一個無權(quán)無勢的弱女子有必要致她于死地嗎?
無獨有偶,胤禛派出去搜尋小柱子的人在河灘一堆亂石旁,發(fā)現(xiàn)了一具尸體,脖子上青青紫紫的勒痕,正是告假回鄉(xiāng)的小柱子。
本來礙于費揚古的情面,他不想把事情鬧大,可是家事不平何以平天下?
他返回府中,將小太監(jiān)的尸體扔在鳳儀面前,開門見山的命她坦白交代對傾城的所作所為。
鳳儀只是據(jù)理力爭,哀婉慟哭。
眼見事態(tài)處于膠著狀態(tài),最后,馮嬤嬤低頭將所有罪責攬下。
她是鳳儀的奶娘,自鳳儀出生時就一直陪著她,不是親人勝似親人。后來鳳儀出嫁,她就隨著小姐一起進了貝勒府。
可是初為人婦的鳳儀并沒有得到夫君的寵愛,她不想看到小姐整日愁眉不展,便令人殺掉了蠱惑四爺?shù)暮呐樱m香就是她收買的細作。
胤禛知道這是奴才代主子受過,既然這個事件有了替死鬼,而對鳳儀也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他也就此罷手,了結(jié)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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