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絕倒計時995·香草圣代
吹彈可破肌膚,嬌嫩的脖頸,皮脂下肉眼可見的新鮮血管……
夜十三翻身驚醒,這才察覺自己滿嘴的血腥味——不知什么情況,他把自己的舌頭給咬破了。
他看了看臥室門縫底下透出的燈光,心里后悔極了。
誰讓你那么好心收留這丫頭?都多少年沒做夢,如今居然又開始犯病了!如果再讓這丫頭呆下去,非得出事不可!
夜十三從行軍床上爬起來,沒開燈,點上了一支煙。
二樓是臥室和倉庫,他把唯一一間臥室讓給了香草,自己則在倉庫臨時搭了一個行軍床。
黑暗之中,煙頭散發(fā)出幽幽紅光,一閃即逝。
明天,必須要把她送走!
“滾師音像”是王嬸兒子王大錘的鋪子,主營正版光碟,附帶給人手機貼膜什么的。
只不過王大錘的心思都在玩樂隊上,壓根就不務(wù)正業(yè),所以通常情況下都是王嬸在看店。
自從對角“十三面包房”開起來后,“滾師音像”的生意也莫名好了起來。
原因很簡單,上了年紀(jì)的人誰吃面包啊,還不都是一些小年輕的或是白領(lǐng)學(xué)生嘛。
這些人群正好也是看片追劇一族,下班放學(xué)買個面包,順帶去音像店轉(zhuǎn)一轉(zhuǎn),gdp就這么創(chuàng)造出來了。
在王嬸眼中,夜十三是個標(biāo)準(zhǔn)的白銀王老五。
沒上鉆石檔,因為夜十三還沒到馬爸爸那么高級,可他三十多歲就開了自己的面包店,手藝也是有口皆碑,每個月少說能掙個萬把塊,比上不足,比下那是綽綽有余了。
再說了,夜十三白白凈凈,高高瘦瘦,如果穿個西服打個領(lǐng)帶,妥妥一鮮肉大叔。
有好幾次王嬸都問夜十三,要不要給他介紹對象,可都被婉拒了。
夜十三不是不想找女朋友,他也是個正常男人,夜深人靜也會懷念兒時和爺爺生活的溫馨點滴。
問題在于,雖然他堅持服藥,可仍然能夠感覺到體內(nèi)那頭巨獸的存在——它在藥力的作用下沉睡著,夜十三可不想哪天把自己的老婆給分尸了。
次日,夜十三提前打烊,帶著香草,慢悠悠往“滾師音像”走,順路還給王嬸帶了兩個油墩子。
香草手上拿著一個圣代冰激凌,以一種夸張的吃相狂舔,就像這輩子沒吃過冷飲似的。
還沒走到店門前,眼尖的王嬸便蹦了出來:
“十三啊,今天打烊挺早……喲——這是哪兒來的小美人啊!”
香草在這個瞬間變成了冷冰冰的高貴公主,她一手抓住夜十三的衣角,一手翹起蘭花指,用宮廷式的高級吃法,一小口一小口的舔舐。
沒等夜十三答話,香草朝王嬸甜甜一笑:
“姐姐好!我是十三叔叔的外甥女,我叫香草。”
王嬸今年都快六十了,這小仙女沒叫她奶奶,沒叫阿姨,愣是叫了一聲姐姐,可把王嬸給樂壞了。
“香草真是討人歡心,來來來,快坐!你愛看動畫片嗎?自己隨便挑,今天本店對香草免費開放!”
“謝謝姐姐!怪不得十三叔一直說你是個好姐姐呢!”
王嬸的臉部肌肉擰成了一朵花,她沖夜十三努努嘴:
“哎呀呀!夜十三,你這外甥女我太喜歡了!下次見著她父母,一定要替我說說,我要認(rèn)香草做干女兒!”
夜十三哭笑不得,這小丫頭居然裝啞巴擺了自己一道!
這一趟,除了香草抱回一大堆動畫片之外,夜十三無功而返。
回到十三面包房,香草興高采烈的看動畫片去了,夜十三則頭一次愁眉苦臉。
“香草,十三叔幫你找爸爸媽媽好不好?”
“不要!”
“為什么?”
“因為他們不要我,也不愛我了!”
“你那么個小屁孩,哪里懂得愛……”
話未說完,夜十三自己主動閉嘴了,憑什么說小孩不懂愛?父母愛不愛自己,難道孩子感受不到嗎?當(dāng)初自己七歲到父母家,也不是沒感受到愛嗎?
香草明白了夜十三的意思,她睜著大眼睛瞪著夜十三,看得這三十好幾的大男人不由自主低下了頭。
香草道:“媽媽不愛我了,她要把我送人!”
夜十三拍拍胸脯:“別怕,十三叔幫你報警,絕對不會讓媽媽把你送人!”
“我討厭警察!”
香草哇一聲大哭起來。
夜十三沒轍了。
就這樣,香草在十三面包房住了下來,臥室和倉庫成為了三十多歲老爺們和九歲小蘿莉各自的領(lǐng)地。
在隨后的數(shù)個夜晚,夜十三整夜抱著手機,在行軍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
無數(shù)問題環(huán)繞在夜十三的腦海中,他甚至不止一次責(zé)怪自己為什么當(dāng)時會心軟給她吃的。
夜深人靜,思緒紛雜,更多的問題也隨之而來。
香草這丫頭之前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為什么她會討厭警察?她的父母一定在到處找她,說不定已經(jīng)在警察局掛號了!可香草為什么卻不想找自己的父母呢?一連串的無解問題讓夜十三頭疼,要不還是報警算了!
可一想到香草可憐巴巴的無辜臉,夜十三內(nèi)心又似乎動了一下,舍不得了。
他沉沉睡去,眼前滿是香草的銀白色長發(fā),柔柔的,軟軟的,有一股女孩子特有的清香,再往下,便是細(xì)潔的臉蛋,小小而滑嫩的耳垂,頸部溫紅色多汁的動脈有節(jié)奏地律動著……
夜十三猛然驚醒。
自己居然在臥室里,面前是鋪上了粉紅色床單的大床,小小而柔弱的香草已經(jīng)睡著了,她的眼角還掛著淚痕。
可是,自己的右手拿著一把鋒利的剔骨刀!
夜十三,你這個神經(jīng)病真的又瘋了!!!
他一身冷汗,趕忙把刀揣到懷里,輕手輕腳地退出房門。
接著,不知道哪里來的怪力,他狠狠把刀插進(jìn)墻壁中,大口喘著粗氣。
夜十三啊夜十三,你可真是一個該死的家伙!
“嘎吱”臥室房門開了。
香草抱著一個兔子玩偶,看了看癱坐在門前的夜十三:
“十三叔,我做噩夢了,你進(jìn)來陪我睡好嗎?”
“不,我……”
“我知道十三叔是好人,一定會保護(hù)香草的對嗎?”
這一個瞬間,三十好幾的大男人夜十三,自六歲起再沒流過一滴眼淚的男子漢,卻蜷曲在自己狹小陰暗的內(nèi)心里哭的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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