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目鬼俊英在十二年前遇上十歲出頭的小野。

        夜十三在一年多前遇上八至九歲的香草。

        除了二人長相一模一樣之外，無論是出身、時間、地點，統統對不上號！

        但是，世上怎可能有這種離奇的事？

        “鬼僧，你有沒有調查過殘間健太郎？小野是他與誰的私生子？你又把小野葬在哪里？”

        莫名感受到夜十三的激動，鬼僧愣愣地聽他如連珠炮似地一長串發問，隨后低聲反問一句:

        “夜先生，難道您要找的人……”

        “我要找的人，與你口中的小野一模一樣，她叫香草，但是只有八、九歲年紀！”

        “什么？！”

        鬼僧張大了眼，足足有十秒鐘吃驚地說不出話來。

        有那么一刻，二人忽然明白為什么彼此之間惺惺相惜，原來他們都曾有相同的過去，都曾感受到似曾相識的回憶！

        夜十三再道:“而且我要找的香草，正是被沙門教的吸血鬼捉去的！”

        “吸血鬼？”

        鬼僧的眉頭皺了起來，像是在斑駁的記憶中尋找什么:“夜先生，沙門教擄人不假，要擄就直接擄了，但是你說吸血鬼擄人……這我似乎有曾聽聞……但‘這東西’并非沙門教專有，其牽扯復雜，搞不好你我聯手都無法查清。”

        “怎么說？”

        “夜先生，你知道沙門教在世界幕后深耕多年，他們不僅掌控家庭、教會、企業，某些國家重臣，乃至一整個國家！……而這吸血鬼，我聽說是他們與列顛國聯合制造的……”

        “聯合制造……這……”

        “不僅僅是列顛國，法蘭西、德意志都或多或少與沙門教有點扯不清的關系，畢竟掌控如此強大力量的沙門教，誰不想從它身上撈點好處呢？”

        夜十三沉思道:“按照你這么說，事情的確變復雜了。如果吸血鬼是沙門教為列顛國制造的‘怪物’，那為什么要抓走香草呢？”

        鬼僧皺眉搖頭，隨即臉上卻浮現出一抹怨笑，嘆道:“看來被夜先生說中了，我似乎真的被某些家伙耍的團團轉……”

        “快說，別賣關子，此事關系到我要找的人！”

        鬼僧的語氣惡狠狠起來:

        “夜先生，我之所以敢背叛沙門教，是因為我找到了一個足以與其匹敵的靠山——列顛國的mi5（militaryintelligence5）。當初列顛國高層發現下屬情報部門與沙門教有染，通過mi5的中間人找到我，替他們清除了潛伏在列顛國情報系統中的沙門教間諜。“

        “而我，也因此知道了沙門教曾與列顛國某些軍事實驗室合作制造吸血鬼的事。這單買賣做完后，或許認為我有利用價值，列顛國政府秘密給予我特赦與庇護權。之后，我一直在沙門教臥底，傳遞mi5所需的情報。”

        “半年前，我作為特殊成員，加入了一個秘密計劃——mi5宣稱他們通過一個秘密組織的研究，找到了神祇存在的證據，并且許諾我，只要能夠提供科比亞伊遺跡的情報，就會告訴我如何利用術式打開虛空裂縫，召喚神祇。”

        “但是，如果吸血鬼抓走了香草，那整件事就完全不同了！搞不好之前找我清除內部間諜不過是迷惑我的障眼法，其實沙門教一直與mi5甚至是列顛國政府有交易！他們只不過需要一個叛逃者來干一些臟活，以轉移北方魔法教廷的仇恨目標！”

        夜十三想了想:“我知道歐洲是吸血鬼的所在地，所以列顛國擁有制造吸血鬼的材料是有可能的。但問題是他們抓香草做什么？”

        “或許，與科比亞伊遺跡有關？”說完這句，鬼僧又自顧自搖頭:“不，我想不到有什么關聯。科比亞伊遺跡中唯一對mi5有價值的，只可能是被術式囚禁的人……或別的什么東西。那一定是打開虛空裂縫，召喚神祇的關鍵！”

        夜十三不置可否:“你應該記得，方才我同你講過，哪怕打開虛空裂縫，召喚出來的也不是一定是神。”

        鬼僧從夜十三的話中品出了些許味道，眼神頓時黯淡，失望道:“夜先生……您這么說，是試過了吧……”

        夜十三點點頭:“那么排除一切因素，或許他們只是要通過你竊取遺跡的情報，從而召喚所謂的‘神‘也說不定……但是我依舊不明白他們為什么要抓走香草。”

        鬼僧苦笑:“若是真如夜先生所說召喚的并非是神，那或許人類終將毀滅自己！……抓走香草的理由，我一時也想不到，但是的確有不少術式的進行需要用到活人……這點夜先生應該知道的吧……”

        夜十三馬上想到了先前在博克多汗時所遭遇的兩個怪物，巴風特（baphomet）與克雷（cy）！

        是的，“煉牲術式”！！！

        鬼僧有點不敢相信地看了夜十三一眼:“不愧是夜先生……居然連這個都知道！那么說，巴風特與克雷也是兇多吉少了。”

        夜十三搖搖頭:“他們的確很厲害，但卻不是完全體，也就是說沙門教一定還在進行更多的實驗。如果同你所說的一致——沙門教、列顛國，甚至是北方魔法教廷的奧列格家族都覬覦科比亞伊遺跡的秘密，那我們就必然要找出香草與這些有什么聯系才行！”

        鬼僧不說話了，他在沙門教那么多年，充其量不過是打手和試驗品罷了，除了他十分上心的“神臂”之外，其他的事情一般很少去了解。

        正因為如此，面對夜十三的分析與謎題，鬼僧這樣一個沙門教前信徒都不知道該如何尋找答案。

        二人正在交換信息時，鬼僧臉色忽然一變，他霎時往前半步，神臂落到夜十三胸前，微微一顫:

        “夜先生，有不得了的家伙來了，你得立刻離開！”

        話音剛落，一層微光頓時將夜十三籠罩，他在里面大聲咆哮:

        “鬼僧……俊英！你這是做什么！？”

        “我能感應到羅曼諾夫家族的人來了……這個人……不是現在的你能夠對付的！”

        “什么？！那你……？”

        鬼僧站起身來，用后背對著夜十三，打斷他的話:

        “這個術式下一次使用是三分鐘，不知道我能不能撐那么久……夜先生，聽好了！十天后，我的接頭人會在列顛國愛丁堡（edinburgh）23mayfieldguesthouse2046room，我需要用遺跡內的情報才能交換下一步動作……”

        “什么？列顛國……？這……”

        “很可惜，夜先生，我沒時間了……”

        “不！憑你的本事，一定能逃出去！”藲夿尛裞網

        “此地只有一條路，不過……夜先生，現在我可以放心的把小野托付給你了……一切謎團，就拜托你了……”

        “百目鬼……俊英！！！”

        最后一聲喊出鬼僧在人世間的真名，籠罩夜十三的光芒漸盛，當二十丈外同步閃起一道金光的時刻，夜十三已然消失不見。

        下一息，鬼僧面前十丈，一雙腳步沉沉落地。

        來人發出一陣冷笑:

        “Выгoвopnte,kakдaлekoohmoжetc6eжatь？”（你覺得他能跑多遠？）

        鬼僧直起腰桿，深吸一氣，朝面前的人朗朗一笑:

        “Дoctonhtoгo,чto6ы6ыtь‘ЧepharВoлгa’,ohдenctвnteльhoчyвctвyetpaerhhyюtexhnkyПpoctoчto6ыпpeeдoвatьeгo,tыдoлжehchaчaлay6ntьmehr！”（不愧是“黑色伏爾加”，居然能感應到已經消解的術式。不過么……要追他，你得先殺了我。）

        “Вpocnectьtoльkooдnhчeлoвek,kotopыnocakhonpa3гoвapnвatь……”（在北雄國，除了一個人之外，你是唯一敢說這種大話的人。）

        “Эto6oльwonpa3гoвopПoпpo6ynte,nвыy3haete！”（是不是大話，試試就知道了！）

        一息死寂之后，可怕的光、氣、色，聲如同暴風漩渦，在數千米地底深處，古老的遺跡之中猛烈炸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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