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靈搶在夜十三之前開口:

        “我想知道是什么人，用什么方法改造了你。”

        夜十三看了都靈一眼:“我千辛萬苦來到這里，可不是為了解決你的問題！”

        都靈則道:“無論你想知道什么，亨德爾只有在解答了我的疑問后，才能更好的回答你的問題，因為我們碰上的麻煩癥結很可能是同一個原因造成的！”

        夜十三不說話了，他知道都靈是個極其聰明的家伙，并且這個家伙擅長用最快最便捷的方法解決問題。

        亨德爾見二人都安靜下來，他打了個哈欠，低沉開口:

        “沙門教，你們知道吧？……我——當時還是凡人的我，隨莫斯科公司的商船走東北航道（北冰洋航線），經過北海、挪威海和巴倫支海，之后因為船只接連漏水——事后發現一堆碩大的船蛆，不得已在新霍爾莫戈里（hoвoxoлmoгopы）修整，在那里我碰上一個家伙……”

        “他自稱俗僧，并且向我展示了人類和宇宙的終極奧秘。自此我便成為一名虔誠的沙門教信徒，跟隨俗僧走遍了東方。當時羅曼諾夫王朝如日中天，吞并柏洛斯與烏克蘭指日可待，因為他們有一支足以征服一切的軍隊——羅曼諾夫騎士團。”

        “不，這么說也不太準確，因為羅曼諾夫騎士團恪守正東教的教義，一般不太參與到俗世紛爭中。應該說真正對沙門教有威脅的，是他們的血脈——來自于一個古老的，統治東斯拉夫人的古羅斯人家族，甚至可能他們的血脈中還混有那可惡的‘維京人’奧列格家族的成分……”

        “但凡擁有如此血脈的人，在經過后天培訓后，無一不是成為了極其強大的存在。一個兩個尚能應付，可當這支血脈發展起來后，便會成為一股能夠對抗沙門教的可怕力量！究其原因，是因為這支血脈能掌控一種神秘的術法，足以改變整個世界！”

        “俗僧大師在弟子中千挑萬選，最終選定了我作為擊敗羅曼諾夫血脈的秘密武器！具體的我記不清了，我記得的便是那天他召喚來數名沙門教的真神……這些神……啊……他們威嚴神圣，擁有無比強大的力量！”

        “他們環繞著我，發出掩蓋過太陽的光芒！哈哈哈哈……我……我得到了重生！！！神們賜我不死之身，并且賦予我足以擊敗羅曼諾夫血脈的本領……”

        夜十三實在聽不下去了，在他看來亨德爾說的可能是實話，但是過于主觀，以至于壓根就沒什么價值:“你那么厲害，怎么就剩個腦袋了？”

        亨德爾咬牙切齒:“因為我的弟弟！”

        都靈在旁邊插了一句:“亞歷山大·戴維斯，他是整個格羅夫納家族的老老老老丈人……”

        亨德爾似乎沒聽見都靈的話，仿佛陷入回憶的怪圈之中:

        “我……我殺了一個羅曼諾夫家的人……不過他很厲害，甚至一度與我打成了平手，我好不容易殺死了他，卻也受了重傷。后來我偷聽了俗僧大師的通話，他說如果要把我煉的更強，必須得到血親的根脈……甚至不用根脈，哪怕是血親的血，也足以讓我的身體長生不老，強大數倍！”

        “于是我偷偷摸摸跑了，我離開了俗僧大師，千里迢迢回去找我的弟弟……我發誓我沒想傷害他，我只是要借他一點兒血！可是亞歷山大這家伙居然……居然把我的頭給砍掉了！可惡……這可惡的家伙！！！我絕饒不了他！！！”

        這下輪到都靈聽不明白了:“沙門教的俗僧召喚‘神’，用術式改造了你的肉身，使你得到了能夠戰勝羅曼諾夫血脈的力量……既然如此，為什么如此強大的你會輸給凡人弟弟亞歷山大？”

        亨德爾的眼珠子發出一陣紅光:“我的傷還沒好，而且……而且那把斧子……那血……啊啊啊！！！要是我早知道，就應該一口把他女兒給吃了！！！血親啊！！！這是我最好的補品啊！！！”

        亨德爾越加癲狂，腦袋左搖右晃，瘋狂擺動，在離心力的作用下無規律地旋轉起來。

        他在夜十三耳畔發出的聲音，也變得詭異奇怪。

        之后亨德爾嘮嘮叨叨說的話，二人就聽不太清楚了，這家伙不是詛咒就是罵一些臟話，總之這個瘋狂的腦袋已經完全沉浸在回憶之中了。

        夜十三自動腦補了亨德爾是如何敗在他弟弟亞歷山大手上的，想來是因為亨德爾要去動亞歷山大的女兒瑪麗，所以身為凡人的亞歷山大與變成吸血鬼的兄長發生了一場血斗。

        最后的結果是亞歷山大砍下了亨德爾的腦袋。

        人類或許就是那么奇怪的生物，只有在保護自己最重要的人和物時，才會爆發出最強大的戰斗力。

        但是，問了半天，夜十三細細過濾了一遍所得出的情報后，才發現對自己并沒有半分幫助。

        此時都靈在一旁幽幽道:“夜先生，你要找的人，我能確定是被吸血鬼抓走了。”

        夜十三雙眼閃過一道光:“你知道我要找人？”

        都靈道:“我綜合了你所有的情報，猜的——不過你放心，我絕不會泄露半個字。正相反我還有事情要拜托你！”

        “都靈，你先解答我的問題，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都靈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

        “夜先生，您在mi5的地下基地見到了‘汲毗’吧？實不相瞞，這是我之前領導的項目之一。包括繼承性胚細胞增殖體實驗，也是我負責的。”

        “呵呵，你果然是mi5的人。”

        “不，夜先生你誤會了，我是一名獨立科學家，可以說從某種程度上我的終極目標是追尋這個世界的真相。與mi5合作，不過是因為我必須親眼驗證一些問題的答案罷了。就比如說，你要找的那個人……”

        夜十三緊緊盯著全息投影男子的眼，氣氛緊張了起來:

        “都靈，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夜先生，其實我壓根人不清楚你要找的具體是誰。但是根據剛才亨德爾的說法，我相信你要找的人，是羅曼諾夫家族的一份子，而且他的血脈純凈度相當高。”

        夜十三的聲音有些顫抖:“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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