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絕倒計時272·清凈幽談
東土國,清源州,泉安鎮(zhèn)。
大寒之后便是小年,臨近年關,天氣也越發(fā)寒冷,但在東土大陸上無論城市還是鄉(xiāng)村,到處張燈結彩,洋溢著一片熱鬧的氣氛。
貼門簾、掛燈籠,買年貨,人們喜氣洋洋,其樂融融,就連待富者、拾荒人、流浪漢、乞丐都停止工作,享受這一年中難得的暖心時刻。
在這個時節(jié),除了花市、飯店、各個商圈生意最好之外,人氣最旺的地方就要數(shù)遍布大江南北的諸多寺廟了。
東土國人雖然標榜無神論,但大部分平頭百姓都“信”的釋教——他們管“用燒香捐香油來換取自己各種各樣的愿望”叫信仰,放在宗教界來說這也是極其怪異的事情。
但無論如何,每逢初一、十五或菩薩生辰之外,寺廟中就數(shù)過年“生意”最好了。
燒頭香、撞頭鐘、敬燭、點燈、放生、請神、還愿……能夠掙錢的“項目”排著隊往上趕,哪怕是最犄角旮旯的寺廟——但凡持有“宗教活動場所證”,就能在這段時間內(nèi)賺到盆滿缽滿。
而位于東土國夷洲海峽北面的千年之廟龍山寺,更是香火繚繞,信善蜂擁。
隱藏在龍山寺莊嚴外表之下的,便是懸浮于海峽之上的仙山——東土三清正宗之一的天寶閣。
由于諸多歷史原因,天寶閣分為了南北兩派,北天寶遠在數(shù)千公里之外的高麗國楞嚴寺,龍山寺則被稱為南天寶。
南天寶,乃是天下獨一無二釋道雙修之地。
在這里,僧即是道,道即是僧,僧道不分,戒真雙持。
只不過蹊蹺的是,自從數(shù)月前開始,不知什么原因南天寶封山閉寺,連帶山下的龍山寺都閉門謝客。
當然,眾多信眾壓根就不知道南天寶的存在,他們都是沖著龍山寺來的。
哪怕龍山寺對外說的是寺廟大修,也無法阻擋信眾的熱情,人們聚攏在寺門外焚香禱告,搞的烏煙瘴氣、垃圾遍地。
由于人實在太多,所以當?shù)卣仓荒芘沙龃笈砭S持秩序。
另一邊,龍山寺的僧道們也沒閑著,他們?nèi)w上陣,提升到最高警備狀態(tài),生怕在這些信眾中混入了什么“奇怪的東西”。
至于是什么“奇怪的東西”,大部分僧道都不清楚,他們得到的命令是一旦發(fā)現(xiàn)任何人有奇怪之處——哪怕是一丁點,都要立刻稟報各自的師父,直至首座長老。
龍山寺,乃至其背后的南天寶如臨大敵,嚴陣以待的架勢可以說是建寺以來都少有。
究其原因,修士之間有謠傳說南天寶的寶藏山中發(fā)現(xiàn)了隴晸祖師遺留下來的絕世至寶,也有小道消息說并不是什么絕世至寶,而是南天寶收治了一位異界魔人。
嚇?異界魔人?是什么概念?
沒人知道,因為龍山寺與南天寶之間只有一小隊僧道進行傳話通訊,即便是南天寶的人,他們也只是聽說寶藏山現(xiàn)在被封鎖了,其由四位本門中堅鎮(zhèn)守。
這四位乃是南天寶八袋長老之下最強之人,最低都有結丹境的修為。
其中二人乃是一直駐寺的慈玄大師與璽丘道長,而另兩位則是九袋長老孫至尊發(fā)出特別詔令,從云游弟子中喚回來的。
這二人,一位是慈玄大師的師弟,慈慧大師。傳聞中他鉆研吠陀梵語,并在此基礎上輔修“吠陀道”,其修為高強,實力深不可測。
另一位則是璽丘道長的徒弟。
這位徒弟可不一般,他被稱作南天寶三百年來最強弟子,人稱“奇門道僧”,咸哉。
咸哉年紀輕輕,卻已經(jīng)同他的師父璽丘道長一樣是六袋長老了,據(jù)說他精通術法兼修凡俗科學,可以說是集道技大成!
慈慧大師與咸哉道長二人奉命鎮(zhèn)守寶藏山,除了每隔三日咸哉道長會去給師父璽丘道長送一次飯外,二人終日在寶藏山門前打坐,至今已有數(shù)日。
有人問,璽丘道長沒手沒腳么?還要徒弟咸哉給他送飯?
是的,這在南天寶也是一樁不可多言的秘密——或者說是丑事。
說是璽丘道長違反了門規(guī),被九袋長老孫至尊責罰清凈峰面壁。
當然,其中隱情只有極少數(shù)人知道,那就是清凈峰其實還禁閉著另一位高階長老。
八袋長老王恩圣婆婆。
清凈峰,十九曲三百窟。
漆黑一片的山洞中,響起一聲老音:
“璽丘,你大可出關,不用終日守在此地。”
說話之人是一個身穿花衣服,帶著彩色墨鏡,跪坐在地的老太婆。
她腳下墊著一層草席,上面已經(jīng)長滿了青苔。
此聲一出,不遠處便傳來腳步落地的聲音:“不愧是師父您,哪怕徒兒施展修為,也只得近到三百尺!”
來人笑瞇瞇的,手上提著一匣飯菜。
完全漆黑一片中,他卻像是長了能夠夜視的眼睛,在崎嶇山洞中如履平地。
此人正是六袋長老璽丘,他是王恩圣婆婆的弟子之一。
王恩圣輕嘆一聲:“這幾日,外頭如何了?”
璽丘落到面前:“師父,外頭平安無事。且有慈慧與咸哉他們在,我是放心的很!”
王恩圣道:“不可輕敵,別忘了為師的切膚之痛!若是沒有夜十三的那只貓仙,恐怕你我根本就活不到今日。”
璽丘放下飯菜,看了一眼王恩圣。
這老太頭上包著一層紗布,把眼睛完全遮了起來,與前些日子相比眼部已經(jīng)基本消腫了,就是紗布上滲出兩大灘污物,腥臭無比。
璽丘關切地問:“師父,您的傷現(xiàn)在如何?”
“已經(jīng)好了七七八八,再有幾日就能完全祛盡了。你呢?”
“徒兒早就好了。所幸貓仙救治及時,徒兒基本上未受到什么感染。”
王恩圣欣慰地點點頭:“夜十三這一步,我們算是走對了。對了,我聽人說夜十三離去時,還帶走了一件兵器?”
“師父……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徒兒想著等幾日后您出關了再稟報的……”
“璽丘,我老了,但是我耳朵還好使。而且孫師兄和掌門大師父也知道了。”
“嚇?難道說諸位師父的修為都開始穩(wěn)固恢復了?”
“正是!自從夜十三的‘盾’發(fā)現(xiàn)壟珠之后,此物被收押在‘鎮(zhèn)魔方’內(nèi),其威力就大大削弱,如今已經(jīng)微弱到無法影響我等了。”
“太好了!如此一來南天寶的戰(zhàn)力便可恢復如初!不枉我與慈玄為夜十三鑄的這面‘盾’!”
王恩圣微微嘆氣:“只是……苦了那叫伊青的女娃子……我等天寶閣的僧道,乃至天下眾生……都會因此在輪回中欠她一份人情!”
璽丘神色黯淡:“此事也是無奈之舉……不過好在她是心甘情愿地成為夜十三的盾!”
“唉……只是希望她能平安無事吧!璽丘,你在清凈峰護法多日,也是該下山去了。南天寶少了你可不行!”
“師父,待幾日之后您徹底復原,我便下山主持寺中雜務。說實話在清凈峰的這段日子,徒兒靜心修行之下,修為鞏固精進了不少……”
二人聊著聊著,便開始深入到釋法與道術的討論之中去了。
也就是此時,整座清凈峰發(fā)出一陣嗚鳴。
仿佛是被極強烈的風刮過,高聳入云的山峰竟然猛烈震顫了起來。
璽丘驚跳了起來:“……出事了?”
王恩圣喝道:“璽丘,為師命你速速下山,守寺護法,不得有誤!”
“是!”
“等等!!!”
“師父!?”
“比南天寶更重要的,是那龍身人相的少女!若是南天寶毀于一旦,璽丘……你拼了命也要救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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