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青人的年青記憶，說好也好，說壞也壞庾虎聽到派自己進修的消息，只顧自己高興了他一下忘記了自己曾經(jīng)對狄花兒的許諾：狄花兒如果考上濱海的大學，他將每個星期都

        　　去學校看她

        　　庾虎到團軍務股請了假，開了軍人通行證，搭了裝備處的一輛軍車先去省城看爸爸軍車一進省政府大門，就讓站崗的武警攔住了

        　　“干什么的？停”武警嚴肅地攔住了軍車

        　　開車的司機是一個山東籍的小伙小伙是志愿兵，開車技術(shù)很好，就是脾氣暴躁他一看站崗的武警是個小青年，估計他一定是個“兵蛋”，就沒好氣地吼了一聲：“我們找省長

        　　“找省長？”武警戰(zhàn)士往車上一瞅，疑惑地瞪大了眼睛，“你們是干什么的？找省長干什么？辦預約手續(xù)了嗎？”

        　　“什么預約手續(xù)？你先把桿給我放下來”山東小伙兒自恃有庾虎在車上，說話不客氣了，“別耽誤我們的時間啊”

        　　“放桿？任什么給你放桿？”武警嚴厲地告訴他：“省政府有規(guī)定，要見省領(lǐng)導，必須先到傳達室拿介紹信辦手續(xù)，沒有手續(xù)，我不能放行”

        　　“你……”山東小伙兒一下生氣了，“真***狗眼看人低，我開的是軍車，我們穿的是軍裝你以為我們是上訪的？告訴你，快放桿，不然，老一加油門沖進去”

        　　“沖？你敢？”武警氣憤地拍拍手里的槍拖，“你敢沖，我就斃了你”

        　　“你個臭站崗的兵蛋，你以為我怕你那破玩藝兒，老玩槍玩了八年了還怕你不成？”

        　　“你不按規(guī)定進門，我就有權(quán)制止你”武警戰(zhàn)士也不示弱，“告訴你，趕緊去辦手續(xù)”

        　　“媽的，”山東小伙兒的嘴里有些不干不了凈了，“老百姓見省長，要辦手續(xù)；兒見他爸爸，難道也辦手續(xù)？”

        　　“兒？”武警聽山東小伙兒這么一說，迷惑地瞪大了眼睛

        　　聽到二人爭吵，庾虎急忙從車上跳下來，走到武警面前，行了個軍禮，“戰(zhàn)友，我要見我爸，我已經(jīng)通知了他的秘書，請您放行”

        　　“好好好，放行”武警一看庾虎的模樣，馬上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立刻招手放行，隨后又牢牢騷騷地對庾虎說了一句，“我們也是為了保護首長安全啊你那個山東棒戰(zhàn)友，說

        　　話太不地道了”

        　　軍車開進政府大院里，只看到一片片郁郁蔥蔥的小樹林小樹林里，掩映著省政府各委、辦、廳、局的辦公小樓軍車按照庾虎指的方向，迂回曲折地開了半天，才來到一棟小獨

        　　樓前面，原來，這就是省長**的辦公小樓

        　　“哦庾虎，你們到了”庾虎剛一下車，就看見爸爸的秘書開門迎接出來

        　　“我爸在嗎？”

        　　“在，正開會，半小時就結(jié)束，你們進來等”

        　　庾虎想請戰(zhàn)友們進樓里坐一坐，戰(zhàn)友們著急辦事，沒有進樓庾虎急忙到樓側(cè)的小賣部買了兩包煙扔給戰(zhàn)友們路上抽，隨后自己進了爸爸的辦公樓

        　　爸爸開完了會剛剛看見虎還有些不悅，以為是他擅自跑出營房的，問清了原由，才高興地笑了他把虎領(lǐng)進自己的辦公室，給他打了一瓶礦泉水喝，聽說虎要考炮兵學院，便拿

        　　起電話，想在省城給他請一位高教師補課虎連連擺手說不用不用他才放下了電話

        　　他走到書架旁，抽出一個非常精致的記錄本，告訴虎，“這是全國人大開會時發(fā)的記錄本，里面的功能很全，嗯，上面一個字還沒寫呢你用他學習功課”

        　　虎高興地接過來，正要拿走他讓等一等，自己把筆記本放到桌上，拿起鋼筆在筆記本扉頁上題了一首張愛萍老將軍的五言詩：

        　　合金鋼不堅，

        　　彈何難？

        　　科學有險阻，

        　　苦戰(zhàn)能過關(guān)

        　　“謝謝爸爸”虎一下像是長大了不少，感激地向爸爸鞠了一躬

        　　“呵呵，這高考，也是有險阻；不過，只要你勤奮，肯定能過關(guān)爸爸就等著聽你的勝利喜報啦哈哈……”

        　　“爸爸，我一定能考上”虎頓了頓腳，做了個保證，“爸爸，我走了”

        　　“嗯，回北遼，看看你媽媽，媽媽想你哪”爸爸說了一句，又要留他吃午飯，他著急回家見媽媽，不肯再耽誤時間了

        　　于是，秘書要來了車，讓司機拉著他回到了北遼

        　　丈夫在省政府上班，兒去了部隊，美麗家里實在是無事可干剛到北遼時，她牽掛住在臥地溝棚戶區(qū)里父母，后來，棚戶區(qū)改造了，爸爸媽媽住進了樓房，吃穿雜事有哥哥姐姐

        　　們照顧，她心里就沒有了過去的牽掛早晨起來，她的唯一事情就是牽著京京在小區(qū)院里遛狗，遛狗回來，從冰箱里拿出現(xiàn)成的香腸、火腿切一切，喝一杯熱牛奶，就幾口面包，算

        　　是早餐了上午，再牽著京京去市、小市場轉(zhuǎn)著買點兒肝兒呀，腸呀、狗罐頭食品，下午再牽京京到爸爸媽媽那兒看看，聊聊天，一天就打發(fā)過去了每天四點鐘，她最大的事情就是

        　　聽庾海的電話，看他是不是回家吃飯？要是回家吃，她就做幾樣他愛吃的家常飯菜，要是他不回家吃，她就到鐵羽的小飯店里對付一口，順便聽聽飯店里有沒有流氓地痞來搗亂？

        　　有沒有政府官員來蹭飯？要是有，她拿起電話找一找人，事情就擺平了她的日，清閑而自在，可以說是養(yǎng)尊處優(yōu)過去，她曾經(jīng)想過自己要做買賣，開服裝店；現(xiàn)在想一想，沒什么

        　　必要了要說心里想的事情，就是兒的未來、兒的婚事……唉，這些事情還早著呢，現(xiàn)在想也沒用一天一天的這么過著，覺得也挺好的了

        　　這一天，她牽著京京剛剛從父母那兒回到小區(qū)來，就見京京汪汪地叫著她一看，原來門口停了黑色的豐田車，那是庾海的車啊，今天，怎么回來這么早？她正想著，就見車門

        　　一開，一個身材碩長的小伙走下來，清清楚楚地大聲喊了她一聲“媽”

        　　“啊，虎？”她急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可不就是虎嗎？幾個月不見，孩長高了，大個竄得比他爸爸還要猛嗯，看看臉上，有些黑了，還有些瘦了可是，孩顯得精神、成熟了這哪兒是她的兒，這分明是一個長成了大

        　　人的小伙了啊

        　　她將兒擁到懷里，親親地撫摸這兒撫摸那兒，親熱個沒夠；親熱個沒完要不是司機與她打招呼，她還像在夢里似的，激動個沒完呢

        　　“嫂、虎，我走了哦”司機調(diào)過了車頭，招呼著

        　　“進屋喝點兒水”她連忙招呼司機

        　　“不了嫂，一會兒庾省長有事用車，該著急了”司機說著，發(fā)動了車，車一溜煙開出了小區(qū)大門

        　　“虎，看你爸爸去了嗎？”兒一進屋，她就問

        　　“我先到爸爸那兒去的”兒告訴她，接著又拿出那個精致的記錄本，告訴她，“嗯，這是爸爸給我的他還上面給我寫了詩呢”

        　　“詩？”她拿過筆記本看了看，才知道兒要考試進炮兵學院進修了

        　　“嗯？考試……”她沉思了片刻，突然想起了一個人，“虎，花兒知道你考試的事兒嗎？”

        　　“花兒？她……”她這一問，兒倒像是懞了自從進入高考復習，他就與花兒不再聯(lián)系了，他的目的是讓花兒集精力備戰(zhàn)高考今天，媽媽這一問，他不知道應該怎么回答了

        　　“嗯，這個花兒呀，也不知道考的怎么樣？”說起花兒，媽媽就像是擔心自己的女兒一樣惦念起來，“嗨，那天高考的時候，別的孩的爸爸、媽媽都圍在學校門口守著、候著

        　　……恐怕自己的孩考場上出什么事兒可是她呀，媽媽被‘雙規(guī)’了，爸爸出門催款去了，家里連個去考場的人都沒有那天一大早，我買了一瓶礦泉水、一袋水果送她進考場她看見

        　　我，激動地那個哭啊順口就喊了我?guī)茁暋畫寢尅�唉，這么好的孩，命怎么這么苦，臨上考場了就沒個人關(guān)心呢？午，家家都是家長領(lǐng)孩去飯館吃飯，改善生活；我從鐵羽小飯店給

        　　她拿了一盒飯她吃的干干凈凈，一點兒也沒剩下就沖這孩這個剛強勁兒，將來也錯不了虎，你們倆既然談戀愛了，你就要好好對人家，嗯，別看你現(xiàn)在是省長的兒，她是**分的女

        　　兒，既然談了感情，就得相互尊重，不能輕視人家；不能三心二意的花了心啊”

        　　“媽媽，我知道過幾天我去找找她”虎聽媽媽一說，心里酸酸的，覺得自己有點兒對不起花兒了

        　　“我的意思是……”媽媽想了想，“她剛剛參加完高考，正是熱灶坑熱炕頭的功課都還沒忘，讓她幫助你補習補習高三的課程不是挺好嗎？”

        　　“嗯，也行”虎覺得媽媽說的很有道理；同時，花兒究竟考的怎么樣？他也確實掛念萬一人家考上了濱海的大學，自己卻去了炮兵學院；她找不到自己那不是自己失約了嗎？

        　　“既然你同意，就別再等了干脆，明天就找她去那孩挺本分的考試完了就在家里呆著，哪兒也不去你們見了面，好好聊一聊，將來兩個人都上了大學，怎么聯(lián)系呀？”

        　　“好，媽媽，我明天就找她去”虎順從地點了點頭

        　　虎家住的小區(qū)離狄花兒家的SOH大樓并不遠，基本上都在東公園附近一個人散著步走出去，只要走鳳凰路到東公園門口，過友誼賓館、永安橋，然后沿著SOH大道漫步下去，很

        　　快就能到這條路虎上學時不知道走過多少次，現(xiàn)在就是用布蒙上他的眼睛也能摸到

        　　雖然幾個月不在家，但是不用抬頭看，他也能想像出這一路的變化有多大，拓寬的馬路，連面一片的店鋪，掛在街道邊的彩燈，拔地而起的高樓大廈，和多的人，多的車，這

        　　些都已經(jīng)讓他感到厭倦了他漫步在步行道上，看著刺眼的藍色玻璃幕墻，禁不住打了一個呵欠

        　　可一走過東公園門口，到了SOH大道，他就情不自禁地激動起來一棵又一棵銀杏樹像女人裙上漂亮的花邊一樣，沿著大道兩旁筆直的人行道向前方伸展開去，它那形狀別致的樹

        　　，讓人聯(lián)想起夏天里女生們手上揮動的小小的檀香扇，在間種的廣玉蘭的綠色枝條襯托下，顯得金光燦爛，輝煌耀眼雖然經(jīng)歷了幾個月，這些樹似乎變得粗壯、高大了，可是，它

        　　們那金黃的顏色，挺拔的姿態(tài)，以及帶給路人的那種像夢一般浪漫的幻想，卻一點兒也沒有改變

        　　他還記的，就是在這條路上，狄花兒了為了回擊流氓學生的挑釁，無意間走上了馬路央，差一點兒釀成車禍；是他拉了她一把，將她從死神邊拽回來，從那天以后，他們才開

        　　始了深度的交流和開誠布公的交談

        　　“喂，喂喂，這不是……這不是虎嗎？虎，你啥時候回來的？你要去哪兒呀？”猛然間，一個熟悉的聲音呼喚著他的名字，打斷了他的遐想，抬頭一看，竟是美玉姨和姨夫鐵

        　　羽

        　　“姨，姨夫”虎連忙叫了一聲

        　　“虎，你啥時回來的？怎么沒告訴我們呢……”一見面，這個美玉姨就連珠炮兒似地追問起來

        　　虎這才想起，自己到家后，媽媽一句也沒提美玉姨的事兒，沒提醒要他去看望這個姨和姨夫

        　　“姨，我……”虎有些吞吞吐吐，他雖然不知道媽媽和姨吵架的事兒，可是他知道這個姨不贊成他與狄花兒來往現(xiàn)在自己去找狄花兒，告訴她好嗎？

        　　正遲疑之間，這位美玉姨像是一下發(fā)現(xiàn)他心里的秘密，張嘴便問：“虎，你告訴我，你……是不是要去找那個花兒？啊？”

        　　“姨，我，我是……要進炮兵學院進修，媽媽要我找她，補習一下高三的課程”

        　　“哈……進炮兵學院？”美玉姨聽到這兒開心地大笑了，“虎，祝賀你，你也要上大學了嗯，不過……補習高一的課可以找老師啊這么著，輔導老師我給你找你千萬別去找那

        　　個花兒了聽到了嗎？”

        　　“姨，我為什么不能找她？”

        　　“虎啊，聽姨說……你呀，現(xiàn)在是省長的兒，將來就會是高級軍官或者高級將領(lǐng)可是，現(xiàn)在，花兒的媽媽是**分，這對你的前程，對你爸爸，很不利呀為這事兒，我去過學校

        　　，讓校長做她的思想工作可是，竟毫不悔悟，還死死地纏著你這不，聽說她考的不錯，清華北大的分數(shù)線都接近了，可是，她報志愿時，非要報濱海的大學她是相民纏住你啊你千

        　　萬別上她的當嗯，這次你上大學，太好了好心就是到了濱海，也找不到你了呵呵，好虎，聽姨的話，別去找她了你這一去，非讓她纏上不可那樣，你的一生、前程，就完了啊？”

        　　聽這位姨的話，虎躊躊躇躇的，腳步邁開了，卻又收回來這上姨雖然不是他的嫡親，但是在他家卻有著重要位置，尤其是對爸爸的影響力，她甚至會過他的媽媽當初，就是姨

        　　的強烈反對，爸爸才反對他與花兒戀愛，并果斷地半他送到了部隊去，活活將一對鴛鴦拆散了好正是因為聽了她的規(guī)勸，自己才在校園里硬下心腸，與狄花兒擦肩而過也沒打一聲

        　　招呼現(xiàn)在，一個是媽媽，一個是姨，都有各自的道理，那么，他聽誰的呢？

        　　“虎，我看，你就聽姨的話”這時，久久沉悶不語的姨夫也插話了，“你姨的意思，也是人你爸爸的意思你爸爸當這個省長不容易你別讓他操心了，好不好？”

        　　姨夫的話音里是商量的口氣，可是聽到虎的耳朵里，卻起了相當?shù)淖饔靡粋�青年人拿不定主意時，常常會用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這一原則決定是是非非現(xiàn)在，姨、姨夫、爸爸，三個

        　　人一個意見，而媽媽只是一個人，他，當然得聽姨的了

        　　可是，他覺得自己就這么改變了主意，似乎對不起花兒，對不起媽媽……

        　　“虎，你不要猶豫不決了”美玉姨似乎猜到了他為什么猶豫不決，“一會兒，我到你家，對你媽媽說去”

        　　“嗯……”在前前后后地選擇，虎還是服從了多數(shù)；服從了眼前最現(xiàn)實的影響

        　　于是，他隨著姨、姨夫，默默地打道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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