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月下告白
天亮了,南弦落幾乎是一夜未眠,她很想知道前一天,千鳶讓自己叫她的名字究竟是出于什么心態,自己手無縛雞之力,雖是南家大小姐,卻也毫無實權,還是被她的死對三皇子頭冷落的正妻,拉攏自己也幾乎無法牽制三皇子,南弦落想了一夜,自己應該是沒有什么東西是值得千鳶利用的吧?
千鳶做的這一切,也應該是懷著和自己一樣的心情吧!南弦落這樣想著,心里寬慰了些。
準備下床的時候南弦落才發現,自己的身體酸痛的幾乎動不了了,“這南小姐的身體,是不是十幾年來都沒有使過勁兒啊!”欲哭無淚。
雖然渾身都在痛,但練習還是不能間斷,為了不耽擱晚上的事,用過早膳之后,南弦落就抓緊時間去舉她的石鎖,順便差了南青青去坊市給千鳶置辦些禮品。
沐浴后,南弦落鄭重的穿上了千鳶送的那身行頭,沒想到這么合身,就是自己太瘦了點不然應該更加合身,衣服的質地非常好,上面的金絲在陽光照耀下閃閃發光,用金色云紋法官束起頭發,戴上玉簪,儼然一副精神奕奕的女將模樣。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南弦落簡直要被自己的美貌迷住了,沒想到穿越過來自己竟變成了如此美人,這張臉真是越看越喜歡,又生在這種大戶人家,不需要去打打殺殺就能快活地過日子,“誰也別想把我送回去!”她滿臉微笑的想著。
南青青看著這個在鏡子面前瘋狂凹造型的南弦落,不耐煩的叫著:“小姐你可快著點給長公主挑禮物吧,省的一會兒人家來了,你在這里手忙腳亂!”
“也對。”南弦落面帶微笑,戀戀不舍的把目光從鏡子前挪到擺滿了大大小小禮盒的圓桌上。
好家伙,南青青把市面上能當作禮品的東西全都買了些回來,大到衣服鞋帽名家字畫,小到珠寶首飾,甚至遙都有名的糕點都買了幾種回來,這小妮子是怎么把這么多東西弄回來的……
一桌的東西,挑來挑去,南弦落每一個都覺得不太滿意,總覺得要送給千鳶,都差一點意思,最后只是讓南青青把那些糕點用禮盒包好。
“青青,長公主馬上要到了,你就不用跟我一起去了。”
“小姐,這是為什么?”南青青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么,慌張的拽著南弦落的胳膊,“是因為我買的禮品都不合適嗎?小姐你別生我的氣,現在還有時間,我再去準備!”
說完南青青就要往外跑,卻被南弦落一把拉住。
“不是的,我記得你說今天有特殊的意義,所以我今天放你假,明白了嗎”南落弦意味深長的看著南青青的眼睛。
南青青突然好像領會到了什么,小臉一下就變得通紅,“是啊自從跟著小姐出了南府,已經好多年都沒機會和凌哥哥一起過這望月節了……”
看門的小廝進來傳話,說長公主的馬車已經到了,正在正門等著南小姐。
南弦落輕輕拍了拍南青青的小腦袋:“好啦,我走了,你一定要把握機會哦!”說罷,她拎起打包好的那幾盒糕點就出門了。
南青青望著南弦落的背影,使勁的點了點頭。
南弦落走到圍著金帷帳的馬車旁,千鳶的下人立即接過她手里的東西,放進馬車后便又把她扶上了車。
馬車很寬敞,除了門的其他三面都有座位,千鳶坐在馬車正對著門的位置,穿著華服,發髻上戴著兩支粉玉步搖和十二支金釵,仿佛又回到了往日端莊的長公主的模樣,又好像打扮的比以往更華麗了。
南弦落局促地坐在馬車的一側,不敢看旁邊散發著皇家氣息的千鳶,也不知如何開口。
千鳶抬了抬手,貼身的丫鬟心領神會地退下了馬車,并告訴車夫,可以走了。
馬車緩緩朝著弦月河移動著。
車上的兩個人誰也沒有先開口,這場面尷尬的南弦落就差屏住呼吸了,“這樣下去不行!”她決定先開口化解這局面。
“千鳶……”
“南小……”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然后又同時瞪大了眼睛看著對方,然后幾乎同時笑出了聲。
“你叫我什么,我沒聽清哦!”千鳶嬌嗔道。
“千鳶,千鳶,千鳶,聽清了嗎,以后我都這么叫你,叫得你煩我!哼!”南弦落傲嬌的把臉扭到一邊,假裝不看千鳶,“你叫我叫你的名字,可你呢,還叫我南小姐,終究是錯付了!”
“哈哈哈哈,好啦,別鬧了”千鳶突然湊近了南弦落的臉,小聲問她:“那我以后就叫你,弦落,好嗎?”
南弦落回頭,千鳶那張溫婉動人的臉離自己那么近,兩人的鼻尖幾乎貼在了一起。
南弦落慌忙往另一邊竄了點,強裝鎮定的回答:“嗯!”
千鳶看著這害羞的小南將軍,又輕笑起來。
到了碼頭,天色也已經暗了下來,祭典就要開始了。
弦月河很寬,像一輪彎月一樣環抱著遙都,被這里的百姓奉為神河,大家都堅信弦月河庇佑著遙都能風調雨順。
所謂祭典就是在望月節這天,皇家的船隊順著弦月河逆流而上,歷經兩夜一天后到達山間皇陵,在這里焚香沐浴,洗除國家一年的霉運,祈求祖先庇佑國家。
皇家參加祭典的十四艘大船每一艘都有半個弦月河那么寬,船上有四層閣樓,從岸上看非常的氣派,每一艘的船頭都雕著不同的紋飾它們代表著二十八星宿中的十四個吉星,每一艘船上都拉著皇城里位高權重的人,因此能在望月節乘船游弦月河在遙國是絕對權力的象征。
南弦落跟著千鳶,上了第三艘船,船上除了她們兩個,就只有二十多個丫鬟仆人,沒有其他的皇家子弟或是達官貴人。
“只有我們倆啊?這么大一艘船!”南弦落驚訝的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原始人,不過她也確實沒見過這么大陣仗,上一世坐過的那些商界大佬的船,也沒有這么厲害的。
“是啊,二人世界,喜歡嗎?”千鳶戲謔的看著南弦落。
南弦落現代人的腦袋又開始浮現奇怪的畫面了,她扭過頭,看窗外,臉上飛起的紅暈卻被一旁的千鳶看的一清二楚。
千鳶突然拉起南弦落的手:“走,帶你去看景最好的地方!”
然后南弦落就在一陣慌亂中,被千鳶帶到了閣樓的第四層,四層一半是這艘船上的主臥室,一半是觀景臺,觀景臺的前段還有一個越臺,上面擺著一張矮方桌和幾張坐墊,剛剛南弦落帶來的幾個盒子,已經打開擺好在方桌上了,方桌旁有一個小茶爐,上面坐著一只白釉茶壺,里面已經燒好了一壺菊花茶。
兩人分別坐在了方桌的一面,這次南弦落沒有因為慫而坐在千鳶的對面,而是在下人都告退后,直接在千鳶身邊坐下,千鳶有一點意外,又有一點驚喜。
“弦,我從剛剛就注意到了,你今天走路的姿勢,有點怪。”
“那還不是南小……不是,那還不是因為我以前缺乏鍛煉,這兩天集中一練習就渾身疼……”南弦落說著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肩膀,那感覺真是酸爽啊……
“為什么突然開始練習舉石鎖啊,你這么柔弱的身體。”千鳶微笑著看著旁邊被自己活動肩膀疼的呲牙咧嘴的人。
“想跟舅舅學武,然后有力量保護重要的人啊!”
“這樣啊……”千鳶聽了南弦落的話若有所思。
南弦落干笑了兩聲,“我總不能實話實說是為了把自己練結實點方便推倒你吧……”南弦落想著。
“那你每天這樣,不覺得辛苦嗎?”千鳶追問著。
“我以前沒得選……”想到以前被脅迫著刀尖舔血的生活,南弦落落寞了下去,很快調整好了情緒,認真的看著千鳶的眼睛,接著說:“現在老天爺給我這個機會,我想用自己的努力,改變命運!”
千鳶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個人,改變命運嗎?
“今天的天氣好好啊!”南弦落岔開了剛才的話題,抬頭看著完全黑了的天空,一輪圓月掛在天上,萬里無云。
“昨天青青跟我說,一同看了這輪圓月的人,就會牽絆一生……”南弦落見旁邊的千鳶還是沒有接話,聲音也漸漸小了下來。
南弦落回頭看著旁邊的千鳶,她整個人籠罩在月光里抬頭看著月亮,完美的側顏,在月光勾勒下越發的迷人,只是南弦落不懂,為什么聽了自己剛才那番話后,千鳶會變的那么憂傷。
南弦落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在一邊和千鳶一起望著月亮。
“如果我們可以一直這樣下去,多好。”千鳶開口了。
南弦落愣了一下,咬了咬唇,沒有接千鳶的話,而是自顧自地開始說:“你知道嗎,今天我因為渾身酸痛,所以讓青青去置辦些給你的禮物,她快把坊市買下來了,可我覺得每一件都不好,就只把這些點心帶了過來……”
“挺不錯的,是東安酒樓的招牌糕點……”千鳶淡淡的接著話。
南弦落從胸前的衣襟中拿出一個帶著淡淡粉色血痕的白手帕,上面金絲繡的鸞鳥在月光下閃閃發亮,打開手帕,里面包著一支舊云紋狀的金簪,和南弦落今晚的云紋冠好像一對對飾。
千鳶看著南弦落的動作,心情又變的復雜了起來,可是所有的雜念被南弦落接下來的話沖的煙消云散。
“這支金簪,是我娘去世前為我準備的嫁妝其中的一支,今天我要把它送給你,我不知道你的想法是不是跟我一樣,但我想說,你,從我第一眼看見就愛上了……”南弦落把玩著手上的金簪,淡淡的說著:“可我們都是女……”
突然一陣香氣襲來,千鳶輕輕吻上了南弦落的臉頰。
南弦落震驚的回過頭,千鳶紅著臉,轉過頭,不敢與南弦落對事,她嬌羞的樣子在月光的襯托下顯得格外動人。
南弦落一把將千鳶攬進懷里。
“弦……”千鳶朱唇微啟,她似乎是想為剛才自己不理智的行為解釋點什么,卻被突如其來的溫柔,封住了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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