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您的好，我受不起

望著凌以晴恐懼的模樣，厲紹年漆黑冷冽的眼底泛起一抹心疼，將她護在身后。

眼神陡轉，凌然鋒利地射向梁楚華，她眸中一凌，轉而擰緊眉頭，嚴肅而憤怒。

雙方對峙，空氣中火藥味十足，兩人都是繃著一根線。

“紹年......”凌以晴抓緊厲紹年的衣服，戚戚然地啜泣著，無不委屈。

厲紹年面色沉冷：“母親，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解釋？”

“我給你解釋？”聽到他的質問，梁楚華被氣笑了，呵呵地揚了揚下巴，嗓音冷厲。

“厲紹年，你是不是瘋了，難道你要為了這個賤人，和我這個做母親的翻臉不成？你到底還有沒有一點理智？！”

她難聽的用詞讓厲紹年的眉頭更緊了，但是鋒利的眼神有所緩和，他暗暗撫著凌以晴的手以示安慰，擰眉看梁楚華。

“母親，你這是要逼我？”

“你清醒一點，”梁楚華怒斥道，“你現在站在什么位置，想把你拉下水的人又有多少，難道你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這兩年這個女人到底是什么情況，為什么會查不出來？”

她冷冷地盯著凌以晴，冷哧道：“若不是想回來害你，她又怎么會突然出現？”

雖然還不知道凌以晴到底是什么人派來的，但是她突然回歸，必有目的。

聞言，凌以晴擦著眼淚，嗚咽道：“不是的，當初我被撞下山崖后，腿斷了，后來是被一個叫大彬的農戶給救了。”

“雖然他把我醫好了，可是他的精神不正常，是個傻子，把我當成一只小鳥，鎖在籠子里，那個地方了無人煙的，連個路過的人都很少，我就這么被囚禁了兩年。”

她越說哭得越厲害，雙眼紅紅的，當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就連梁楚華也看不出真假，但她還是正色，追問道：“那你現在是怎么逃出來的？”

凌以晴抹了抹眼淚，垂著眸子，看不出她眼底的情緒。

“我摔下山崖之后失憶了，”她緊緊地抓著厲紹年的衣服，用力得指尖泛白，微微顫抖著，“后來我撞到頭，恢復了記憶，大彬也死了，我才終于逃了出來。”

梁楚華非但不同情，雙眸閃著質疑和凌厲的光。

她冷聲反問，似乎已經看穿了，微帶著嘲諷的笑意：“那你從前怎么不說清楚？”

“我......”凌以晴低著頭，咬著唇瓣，嗓音溢滿哭腔：“我覺得很丟臉，不敢說，怕紹年哥哥嫌棄我。”

不等梁楚華回應，厲紹年突然冷喝一聲。

“夠了！”

他抬手替凌以晴抹去眼淚，雖然什么也沒說，愧疚不忍之色已經寫在臉上。

凌以晴順勢示弱，嬌聲啜泣著，楚楚可憐。

“......”梁楚華雙唇緊抿，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窩火。

她只覺得凌以晴在隱瞞什么，可是厲紹年的態度強硬，她也不好直接發作，只好以退為進。

“我找她，不過是要把事情搞清楚，到底也是為了你好。”梁楚華輕嘆一聲，語氣軟了許多。

她瞥了凌以晴一眼，同時松了口：“既然現在事情搞清楚了，厲氏可以給她資源，給她錢，幫她徹底擺脫被囚禁的事情。”

凌以晴眉頭一挑，好奇地看著梁楚華。

不等她感動，梁楚華微微瞇眼：“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同情凌以晴的遭遇可以，你也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

“你到底是結了婚的人，該怎么做，把握什么分寸，還需要我告訴你嗎？”

提起蘇瑜，厲紹年像是想通了什么，嘴角扯起譏諷的笑，翻涌著怒聲。

“母親，你口口聲聲為我考慮......”

他薄唇輕啟，嗓音涼薄，像是在狠狠自嘲，終于加重了語氣：“做的樁樁件件，卻都是打折我脊骨的事。”

梁楚華面露錯愕之色：“你說什么？”

“從小，在工作能力上對我的嚴格，我理解，如你所愿我挑起厲氏的重擔。”

厲紹年止不住地冷笑，像是突然有一粒火星將他壓抑的情緒徹底點燃，眼眸森然，語氣斥責：“但是將我和凌以晴拆開，逼我和蘇瑜結婚，也算是為我好嗎？”

“你尊重過我的感受嗎？還是說你只是把我當作工具，在你看來事事都可以量化，就連感情也可以？”

“情感不是想培養就能培養的，這又不是數據！”

一貫冷靜沉穩的厲紹年，甚少有如此情緒失控的時刻。

就連凌以晴都被嚇了一跳，訕訕地看著他，眼底有幾分訝異，但更多的是驚喜。

她想不到厲紹年會為了她做到這個地步。

當然，愿意做的更多，她更歡喜，她心底叫囂著，斗吧斗吧！最好讓蘇瑜那女人滾蛋，她就可以成為厲少夫人了。

厲紹年質問的怒音重重砸在梁楚華的心口上，讓她根本無暇顧及此時凌以晴的表情。

她失望的看著厲紹年，心臟發顫：“你就是這么看我的？”

厲紹年雙目猩紅，克制著盛怒，最后像是自嘲地低呵一聲：“您的好，我受不起！”

而梁楚華眉頭緊蹙，隱隱有眸光閃動，心情復雜。

她知道厲紹年辛苦，卻不想他如此壓抑。

又痛心他不懂自己的良苦用心。

“唉！”

最終，她重重嘆了一聲，拂手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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