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陌大夫好好休息。”張日山看著隱隱有些不悅的陌傾澤也知道不宜久留，他走出了房間為他關上了門。
  這陌大夫啊，脾氣大得很，但凡不如他心意，指不定怎么算計回來。
  陌傾澤垂下眼簾遮住了眼底的情緒，方才自己的衣領并未曾拉好，所以張副官一定看到了些什么。
  但他并不在意，而是走到餐桌前，確定了膳食沒有什么問題之后，他才動了筷子。
  翌日，陌傾澤走出了房門就看見了樓下院中的佛爺與八爺，樓下的人聽到動靜也抬頭看向了樓上。
  “陌大夫你醒了啊。”齊鐵嘴朝陌傾澤招了招手：“快下來，我有事要和你說。”
  陌傾澤看到齊八爺就覺得有些頭疼，他轉過身走下了樓梯，來到了二人的面前：“什么事情？”
  “昨日陳皮去醫館找你，結果你不在。”
  陌傾澤頓時就想起來自己忘記了什么：“他有沒有說什么？”
  “沒有。”齊八爺又道：“不過啊，你回來的前一夜，陳皮被逐出師門了。”
  “那現在他人在哪？”陌傾澤走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
  “他屠了前任九門四爺滿門，如今成為了新任的四爺，現如今應該是在陳府中。”
  一旁的下人為陌傾澤端上了茶，他伸手端起了茶盞，吹了吹有些燙的茶水：“這小子倒是厲害。”
  張啟山見陌傾澤沒有絲毫的訝異，不由問道：“陌大夫又是何時與陳皮扯上了關系。”
  陌傾澤慢品了一口茶后看向了張啟山：“佛爺，你未免也太過于關心我的私生活了吧。”他將手中的茶盞放下：“不過，我與陳皮之間也沒有什么不能說的。”
  “不知佛爺有沒有收到消息？”
  張啟山一時之間還真被問住了：“沒有，是什么重要的事么？”
  陌傾澤微微點頭：“差不多吧，有人在沙城的河中投了一批沾有毒素的貨物，正巧被陳皮帶人打撈上來了一些，而他準備拿著那批貨物中的玉簪送給二爺夫人。”
  “我剛好路過，告訴了他一二。”
  張啟山聞言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毒素？那些毒素會對沙城的安危不利是么？”
  “嗯，是這樣沒錯。”陌傾澤唇角微勾：“而且啊，那毒素的來源，和鬼火車上的是同一種，只不過一個是活體毒素，一個是靠身體傷口接觸擴散罷了。”
  “都知道二爺夫人的身體虛弱，本身就不是什么長壽的命格，若是不慎被那玉簪劃傷了手，屆時下場只會有一個。”
  “那毒可有解藥？”
  陌傾澤搖了搖頭：“據我所知，這種毒目前還沒有研制出解藥。”畢竟這可是從汪家內部流出來的東西。
  張啟山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陌大夫，八爺，我先失陪了。”
  “佛爺你去忙吧，我和陌大夫還有東西要討論。”
  “嗯。”張啟山急匆匆的就朝著書房走去。
  張日山在書房中處理著文件，看著如此行事匆匆的張啟山，不免有些疑惑：“佛爺？”
  “現在立刻派人去河邊打撈一批貨物。”
  “貨物？”
  “那批貨物上有毒，會對沙城不利  。”
  張日山聞言神色也變得嚴肅了起來：“那撈上來之后如何處理？”
  “按照鬼火車那次一樣，燒了，必不能讓百姓觸碰到。”
  “是，我現在就去辦。”
  張啟山思索了一番：“我也去。”
  “那要不要帶上陌大夫？”張日山想既然是毒素，那難免要帶上隨行大夫吧？
  “不用，帶個軍醫就行。”
  庭院中，齊鐵嘴坐在陌傾澤的對面，有些好奇的問道：“陌大夫，你不是出門遠游了嗎？怎么不過五六天的功夫就回來了？”
  陌傾澤解著眼前的卦象，神色是越來越復雜：“沒有瑾之相陪，獨自遠游可沒有意思。”
  “瑾之？你身邊何時多了這樣一位人物？”
  “他是我自幼便定下的未婚夫。”
  陌家當年與汪家為了形成緊密的合作，定下過婚約，只不過最后能履行婚約的陌家弟子，也只剩下陌傾澤罷了。
  而汪瑾之也是汪家老家主的獨苗苗，這婚約自然也就落在了他們二人的身上。
  “未婚夫？”齊鐵嘴心中莫名有些不爽。
  “是啊。”
  “陌大夫，現在已經是新時代了，封建思想是要不得的。”
  陌傾澤眉頭微挑，有些詫異的看著齊鐵嘴，似是不知道他為什么會說這樣的話。
  “你真確定自己喜歡的是男人么？倘若是因為這婚約才與那叫瑾之的人在一起，豈不是會痛苦一生？”
  陌傾澤看齊鐵嘴這越說越激動的模樣，大概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八爺，我與瑾之早就是家人了。”
  “可是...”
  “沒有可是。”陌傾澤借著解開卦象的事情轉移了話題：“這是你為誰占的卦象？”
  齊鐵嘴咽下了話語，看了一眼桌上的卦象：“為你占的。”
  陌傾澤抬手杵著下巴，饒有興致的看向齊八爺：“你沒事占我作甚？”

  “就是想占一占。”
  “這是死卦，既然是為我所占的，那就意味著我會死在未來的某一日，不是壽終正寢。”
  精通于算卦的齊鐵嘴又怎么會不知道這卦象代表著什么：“我占卦探查了你的命數，你此生的劫數頗多...”
  “我知道。”陌傾澤伸手打亂了卦象：“你想為我找到命數的解決方法，可始終沒有答案對么？”
  “嗯。”齊鐵嘴點了點頭。
  “八爺，不必找解決方法，從卦象所述，這是既定的死局，此局無解。”
  “不...一定是我算錯了。”齊鐵嘴質疑起了自己算卦的能力。
  陌傾澤站起身，走到八爺的身旁，抬手搭在了他的肩上輕輕的拍了拍：“不要質疑你自己的能力，這只不過是我自己的命數罷了。”在追尋長生的這條路上，從來都不會有壽終正寢這個詞匯出現。
  在這場長生計劃中，生命的盡頭只會離他越來越遠。
  他垂下眼簾，遮住了自己眼底的無奈：“你信不信，即便是你死了，我也不會死？”
  齊鐵嘴點了點頭：“我信啊。”就憑借這些年來陌傾澤絲毫未變的容顏來看，他便相信。
  “那不就好了。”陌傾澤收回了手，滿不在乎的說道：“我即便是死了，也是死在了你后頭，那么算算時間，我沒有壽終正寢也應該是我活的夠久，不想活了，決定了結自己。”
  “瞎說什么胡話呢。”本來心有不安的齊鐵嘴聞言卻是松了一口氣，只要他別死在自己前頭，是不是壽終正寢又有什么關系呢？
  “聽說九門的九爺行商回來了？”
  “嗯。”齊鐵嘴看著陌傾澤：“你怎么會突然問這個？”
  “我想找九爺探討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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