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戰國時期的百姓都那么瘋狂的么？”王胖子左撞右打的，但還是架不住這些百姓的抓撓。
  黑瞎子則是與張日山對視了一眼，拿著匕首便殺出了一條血路。
  那些被他們所擊殺的百姓在頃刻間化為了塵埃消散。
  “我去！他們不是人啊。”王胖子驚呼出聲。
  “這些百姓早就在戰國時期被覆滅了。”黑瞎子一邊手起刀落，一邊講解道：“追擊我們的這些百姓都戴著面具。”
  張日山隨手扯下了一個面具：“他們都沒有臉。”這是真正意義上的沒有臉，那些百姓的面部一片空白，還有得是被水泡發后的巨人觀面相：“他們早就死在了這座城被水淹沒的時候。”
  “離城中心的高塔還有多遠？”
  “目測還有百米距離。”
  “抓住他們！獻給蛇神！”
  “抓住他們！”
  “獻給偉大的蛇神！”
  全城的百姓朝著三人的方向奔涌而來，他們為了他們所謂的信仰，瘋狂至極。
  黑瞎子等人的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你瞧見沒？”
  張日山神色凝重：“他們的臉上突然出現了蛇瞳。”
  高塔之中，張麒麟與陌傾澤走了進來，塔門自他們身后合攏。
  “麒麟與朱雀？”空靈且詭異的蛇語就這般在二人的耳畔炸響。
  張麒麟有些疑惑的看向陌傾澤，他并沒有聽懂這道聲音在說什么。
  陌傾澤揉了揉手腕：“拿穩你的刀。”
  “嗯。”
  人身蛇尾的怪物自塔中心的玉柱上蜿蜒而下，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
  一道熱切的視線落到了陌傾澤的身上：“初代...不，汝不是。”蛇神覺得眼前的這個人類奇怪極了，他身上有初代朱雀的氣息，可這具身體又并不是初代朱雀的。
  張麒麟見那蛇神直勾勾的盯著陌傾澤，當即將陌傾澤護在了身后，隔絕了蛇神的視線。
  “戀人？”蛇神見此有些疑惑，不應該啊...那朱雀的手中明顯沾染了太多的麒麟血，這麒麟怎么還會將其當成戀人呢？
  蛇神用蛇語看著張麒麟說道：“小子，汝不會不知道他殺了汝族人吧？”
  血淋淋的事實就這樣被剖開，這句話張麒麟沒有聽懂，可陌傾澤卻聽了個清楚明白，他猛地握緊了手中的六欲扇。
  蛇神見張麒麟神色迷茫，欲切換語言，卻突然聽見陌傾澤說出了蛇語。
  “你再多嘴一句，我便殺了你。”此刻的陌傾澤還不打算讓張麒麟知道真相。
  “哦？汝這是在威脅吾？”
  “你大可試試。”陌傾澤身上的殺意傾瀉而出，直逼蛇神而去。
  張麒麟不明所以，握緊了黑金古刀做出了迎戰的架勢。
  蛇神明顯被陌傾澤的話語激怒：“汝找死！”祂朝著陌傾澤的方向甩了一尾巴。
  陌傾澤抬手抓住了張麒麟的肩膀，帶著他向后避開。
  二人方才所站的地方，已經出現了一條裂縫。
  “張麒麟，我們一起殺了祂吧。”陌傾澤的話語是那般的冰冷，也無不昭示了他想滅口的意圖。
  “好。”張麒麟點了點頭，他不懂蛇神的勸告，只看見了那蛇神想要傷害陌傾澤。
  他們一人握著黑金古刀，一人握著六欲扇。
  動作同步的劃開了自己的手心，鮮血自傷口中滲出，他們將血液涂滿了整個武器。
  “愚昧！”蛇神又再次甩動了祂的尾巴：“都留下來，成為吾的祭品。”
  陌傾澤與張麒麟靈巧的避開了這攻擊，隨即他們的視線在半空中交匯，一人用黑金古刀扎穿了蛇尾，沒入地里三分，將其固定在了地上，一人則是騰空而起，扇子一甩朝著蛇神的雙眸攻去。
  “你們竟然敢弒神？！”蛇神抽不出蛇尾，頓時難以逃開，那張臉上硬生生挨了一道傷，其上的朱雀血液令那傷口燃了起來。
  “用性命堆積出來的神，弒了又如何？”陌傾澤踩在了祂的尾巴上，接住了飛回來六欲扇，這樣喜歡獻祭人命的神，定然不是什么好神。
  張麒麟也順勢拔出了黑金古刀，將底下的蛇尾剖成兩半，露出了蛇骨。
  “外面的百姓不會放過你們的。”
  “只要殺了你一切都會迎刃而解。”陌傾澤又是一個旋身躥到了蛇神的人身前，用沾滿鮮血的六欲扇抵住了祂的咽喉。
  那雙碧綠的蛇瞳好似洞悉了陌傾澤的想法：“汝在害怕吾告訴他真相，所以想要殺了吾，為什么？汝喜歡他？”反正性命已然被拿捏，祂有些無所畏懼了。
  “不該問的別問。”
  全身都是反骨的蛇神可不吃陌傾澤這一套：“麒麟，你知不知道你所喜歡的人殺了你的族人！”在這句話被吼出的時候，六欲扇沒入了祂的咽喉。
  也就是這一刻，塔頂上的珠子再次泛起紅光，城中的百姓全都消失了，隨之消失的還有平行時空的王胖子。
  張麒麟猛地抬起頭，看向玉柱，對上了蛇神那滿是憐憫的目光。
  這句話他聽懂了，因為蛇神用的是人語。

  高塔外，張日山陡然松了一口氣：“全都消失了，若不是我們身上的傷痕還存在，我都該以為我們在做夢了。”
  黑瞎子抬眸看向高塔緊閉的門：“他們兩個成功了。”
  蛇神耗費了最后一點力氣，拽下了陌傾澤眼上的白綾，祂已經無法發出聲音了，但陌傾澤卻能讀懂祂的唇語。
  蛇神說...
  真是一個...可悲，又可憐的人類。
  下一刻，白綾掉落在地上，蛇神的身體化作點點熒光消失在了二人面前。
  陌傾澤也自半空中躍下，撿起了由蛇神留下的卷軸，上面記載著蛇神所逝去的日期，祂就葬在這座古城之下。
  方才他們二人合力斬殺的，不過是時空交疊所產生的虛影罷了。
  “陌傾澤。”張麒麟用黑金古刀勾起了地上染血的白綾，橫放在了他的眼前：“祂說的是真的么？”
  陌傾澤的神色淡漠，似是對這一幕早有準備，他抬手揭下了黑金古刀上的白綾：“你的心里不是已經有答案了么？”當年的西沙海底墓中，他記得他說的已經夠明顯了啊。
  他不信以張麒麟的聰明猜不出來，
  “張家覆滅，真的是你？”真相大白的這一刻，張麒麟有些不可置信，他不相信這個處處護著自己的人，會是覆滅自己家族的罪魁禍首，明明他也感受過家族覆滅的痛苦。
  卻又為何會如此狠心？
  “我承認其中確實有我的手筆。”
  “你是被迫的對么？”
  “在長生一途，沒有哪個擁有長生的家族人員是無辜的，我是，你也是，偌大的張家能被輕易摧毀，定然是內里已經腐爛不堪了，我只不過輕輕推了一把，從中獲取了長生的條件。”這話說的完全沒有被迫的意味，陌傾澤雖然不想張麒麟那么早的恨上自己，可事情既已發生，便該解決不是么？
  “只為長生？”黑金古刀架在了陌傾澤那白皙的脖頸上，只要張麒麟稍稍一用力，血液便會流出。
  陌傾澤毫不畏懼：“只為長生。”
  “你覺得知道真相后的我不會殺你么？”張麒麟說這話的時候，頗有一種咬牙切齒的意味。
  他竟然騙都不愿騙自己一下...
  陌傾澤聞言卻是輕笑出聲：“殺人償命，報仇雪恨，不是天經地義的么？”他不怕他殺了他。
  石門外傳來了腳步聲，陌傾澤眉頭微挑：“想殺我便快點動手，一會遲了，機會可就錯失了。”他只給他殺一次的機會，若是張麒麟沒有動手，那今后該是他殺他了。
  在石門將要被推開時，張麒麟心下一橫，將黑金古刀轉了個面向，用刀背劈暈了陌傾澤，任由他倒在了地上。
  從今天開始，他不會再相信他的話，他于他而言就是個騙子。
  他走到了他的面前，掐住了他的脖頸，將其從地上拽起：“我會帶你入青銅門贖罪。”許是因為氣憤，張麒麟掐人的力度有些大，不過一會的功夫，那人的面上便有些發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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