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明軒這日里穿著便穿，與老徐走在街上，二人正欲去那“心意”酒樓。

“明軒，今日，趙家與林家辦喜事，你果真不去？”

“若請了，那我怎么也得去露個面，可又沒請我，我去，不是找不痛快嗎？不如，你我二人去飲酒來得暢快。”

“說得也是。”

就在樓明軒和老徐轉入小巷子里拐角處時，林清馨一頭撞進了樓明軒的懷中。

“是你？”

“是你？”

二人異口同聲道。

樓明軒看著眼前這個素凈的林清馨，與以往的林清馨完全不同。

“你去哪？慌慌張張的？”

“樓將軍，我有急事，先走了。”

林清馨拉著青青跑了。

“老徐，你先回去，我一會去你府上。”樓明軒暗暗地跟了上去。

“明軒，你......你這是......”老徐搖搖頭。

老徐哼著小曲兒，走到回家的半道。又搖搖頭道：“年輕人啊，真是意氣風發，哈......”

樓明軒一路悄悄跟著林清馨來到一家客棧。

他悄然站在門口聽著里面的動靜。

“小姐，日后，我們該怎么辦？這會，老爺怕是正派人四處找你呢。”

“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我是不會嫁給他的。”

站在門外的樓明軒，此時已大致明白了。

他想走，可又停下了腳步。

她逃婚，可又能去哪呢？

她一個女子，又該去到何處？以何為生？

樓明軒索性將門推開，走到林清馨面前，“你想要去哪？”

林清馨望著眼前的他，突然有了主意。

“你在門外都聽到了？”

“是。”

“那你可會幫我？”

“如何幫？此事讓我如何幫？”

“可你為什么又站在這？”林清馨的咄咄逼人讓樓明軒后退了一步。

“不如請樓將軍收留我們，待我們想好去處再說。可好？”

“你......”

樓明軒根本不想、不愿往她是林正之女那里想，或許，他在自欺欺人罷了。

他原本想確認的，但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口。

“你們兩個女子在外留宿，甚是危險。若你不愿嫁，自當去和人家說清楚。”樓明軒臨跨出門時，說了這么一句。

......

晚間開始下起了雨，細雨綿綿，青青將窗戶關了起來。

“小姐，我們準備去哪兒？”青青關上窗戶。

“青青，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要去哪。只是，我已有心儀的人，就算嫁，我也只能嫁他。若不是他，我寧愿隨波逐流，浪跡天涯。如果你不愿與我漂泊，可以離開。這點錢你拿著，去做點小買賣也好。”

青青拉住了林清馨的手，淚眼婆娑，“小姐，我......我又能去哪呢？我自小與小姐一起長大，你在哪，我便在哪。”

門外有響動，林清馨與青青一個對視，青青馬上起身去開門，卻未見人影。

......

樓明軒坐在老徐府上的搖椅上，卻不見與老徐同樣般的搖擺，雖說是搖椅，但卻定在那里。

“想什么呢？”

樓明軒沒有應答，繼續定在那里。

“明軒？”老徐走近了些，再次叫他。

“啊？”樓明軒這才轉過頭來。

“明軒，你想什么呢？想那么入神？”

老徐走近樓明軒，將一盤瓜子遞給他，自己的手中還不忘往自己嘴里塞進一粒。

“老徐，你還記得昨日里，見到的那位姑娘嗎？”

老徐仰起頭，腦中一番折騰，嘴里默念著樓明軒的話，“姑娘？姑娘？哦哦，對對對，我想起來了，就是昨日一頭撞進你懷中的姑娘？”

樓明軒抿嘴一笑，馬上收住道：“是。”

“那當然記得，怎么了？”老徐一臉看戲樣。

“不瞞你說，那姑娘我在之前已見過幾次。昨日，我跟了上去，不知為何，有些不放心。”

樓明軒突然停住了，他為自己為何不放心、為何擔心她的安危，而嚇倒了。在搖椅上的他，定住了。

是啊，他為什么？

只不過就是見過幾面而已。

老徐早已看在眼里，“是啊，為何？那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才知道，她是逃婚出來的。”

“逃婚？”老徐激動地從方才靠著的窗戶邊起身。

“是不是你也覺著，她與別的女子不同，別的女子只會順其命運，而她，則選擇逃離。”

“不對不對，明軒，你動了心。現在看她，自然是與其他女子不同的。但是我現在想得是另一件事。”

“何事？你為何如此緊張？”

“這林陽城大早上都傳開了，那林正之女林清馨在成親當日跑了，趙家也正在全城找呢。莫不是......莫不是，你說得那位姑娘正是林正之女？”

樓明軒一下子從搖椅上站了起來，想說什么，又沉默了半晌。

“來人，去查查林正之女，最好是能夠找到她的畫像。可證明身份之物。”樓明軒被老徐這么一說，就算他不愿、不想，也得是真正要去證實的時候了，其實在他的心里，已八九不離十。

“明軒，若，她是真的是林正之女，那你更應該離得遠遠的，還去讓人調查個什么勁，遠離事非。界時，再給你安個什么拐帶他女兒之類的，你跳到黃河都洗不清。至于，那個姑娘，你......你就當是個陌生人吧。”老徐甩了甩衣袖。

“若，她是，我派面生的人去給林家報個信。姑娘家家的，在外不安全......”

......

果真，樓明軒派去的人，拿來了林清馨的畫像。

樓明軒拿著手中的畫卷，遲遲不愿打開。

老徐搶過樓明軒手中的畫卷，迅速拉開。

不出樓明軒所料，那日，撞進他懷中的姑娘，果真是林正的女兒，林清馨。

樓明軒叫來了一個士兵，說了什么，那士兵便走了出去。

......

林清馨和青青正在房中收拾著衣物，昨日聽到的聲響，讓她們不得不再次轉移，去到別的地方，至于去哪兒，她們還沒想好，只是想著先離開這里再說。

“小姐，我們往城外跑嗎？”青青加快手中的動作，邊說。

“對，先離開這里再說，這林陽城是待不下去了。”

正值未時，街上人流竄動，這個時機，也是最好的機時，人流較多，萬一有什么變動，易逃脫。

林清馨與青青戴著斗笠，將臉深深地埋在斗笠下，穿梭在大街上。二人迅速淹沒在人群中。

......

林正接到消息，得知林清馨的落腳點后，便親自帶著人去找。卻落了個空。店家說，二人剛離開不久。

林正這便又帶著人，直沖向城門處。他了解自己的女兒。

而林清馨與青青已然到了城門處，正準備走過去。林清馨看到了自己的父親。

她拉青青躲進了小巷子里。

“小姐，該怎么辦？”

“現下父親定會派府上的人在城門外守著，我們怕是出不去了。”

“那怎么辦？”

“也只能暫時留在林陽城內了，先找個落腳處，再想辦法吧。客棧是不能住了。”

“小姐，我們先去城南廢棄的老宅吧？”

“老宅？”

“對啊，那所老宅已廢棄很多年，老爺一定不會想到我們會去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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