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歲寧這句話，讓陳律多看了她兩眼。

        “這個是事實，不是嗎？”徐歲寧聳聳肩，故作輕松的說，“你也不需要安慰我，我自己心里也清楚，咱們要孩子，沒那么容易的。陳律先生，你要的女兒，我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給你備好貨，估摸著得延期，你可到時候可別給我差評。”

        陳律眼神復雜的看著她。

        “干嘛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徐歲寧伸手蓋住了他的眼睛。

        陳律把她的手拿下來，看著她的眼神依舊復雜，他認真的說：“歲歲，這樣的玩笑，并不好笑。你不應該拿自己在意的東西來開玩笑。”

        “也還好。”她沉默了會兒說。

        “我看你一點都不好。”陳律強迫她對視自己，說，“你看著我，再說一遍。”

        徐歲寧看著他那雙帶著探究的眼睛，張了張嘴，到底是沒有說出口。

        她就這樣看著陳律，一動不動的，但是看著看著，眼角和嘴角就往下耷拉了，可憐極了。

        陳律無奈嘆了口氣，把她往懷里帶：“明明那是你的傷口，裝什么若無其事？歲歲，我是你男人，你在我面前還要裝，我是不是太失敗了？”

        “你跟我說說，你心里怎么想的，是不是一直擔心？”陳律嘴唇貼著她的耳朵，哄問道。

        “沒有，我不想說。”

        “歲歲，說說看好不好？”陳律道。

        徐歲寧喜歡被陳律整個摟住的時候，這讓她相當有安全感，那是一種被人保護著的感覺。大概女生就是這樣，一個人的時候能扛著所有，一被人呵護著，就矯情起來了。

        她看著他說：“之前我跟你說結婚的事，你拒絕的那次，其實我還是難過的，你爸爸說，我一點不站在你的角度替你著想。但是不是這樣的，陳律，我生不了孩子，所以我就會一直擔心，我怕你是因為我生不了小孩，所以不要我，不想跟我結婚。如果我在這方面正常，我真的一點不擔心。”

        換句話說，她這是在這方面沒有安全感并且敏感，所以哪怕只是出現一丁點問題，她也會炸，然后反復的開始懷疑這個問題。到最后她還是愿意相信陳律，其實還是花了相當大的毅力，把自己從泥潭里勸出來。

        “不止是我這樣想，就連我父母也這樣以為。他們也懷疑過是這個原因，所以當時，我真的要崩潰了。我一直熬著，不停自我懷疑。”

        徐歲寧眼眶微微濕潤，說，“我之前，從來不會因為生不了孩子怎么樣，人活著的價值又不在繁衍，但是跟你一起之后，我就變了，我現在看到那些漂亮的小孩，我心里就會一咯噔，心情莫名其妙就會低落下去。”

        陳律一言不發，只耐心的伸手把她掉下來的眼淚拂去。這件事情，他無可奈何，剩下的只有心疼。

        所以他從來不會在她面前提及這件事，不愿意給她壓力。

        徐歲寧很快就調整好情緒，笑著說：“不過我都想好了，萬一我要是生不出來，你就，你就跟別人生吧。生了之后你帶回來，不過要跟那個女人斷了聯系。還有就是，嗯，那個孩子不要帶到我面前來，你自己一個人偷偷養。我應該沒有那個勇氣去看那個孩子。”

        陳律就這么看著她，眼神晦澀不明。

        “你們這么大個公司，沒個孩子也確實不行，你爸肯定怎么著也會逼你生個孩子的。怎么說呢，我也理解，但是陳律，我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么多。”徐歲寧說，“你可不能因為那個女人給你生了孩子，你就憐惜人家，對人家產生不一樣的情感啊。”

        面對陳律面無表情的樣子，徐歲寧抬起嘴角沖他笑笑，說：“你就沒有什么，想說的嗎？”

        陳律眼底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隱忍。

        “怎么臉色這么差？”徐歲寧正要逗他幾句，剛湊到他面前，陳律就直接親了上來。

        這個吻太突然了，這原本是兩個人交流的時間，并且此刻也并沒有什么曖昧涌動，她下意識的往后縮了一下，沒想到陳律卻再次緊跟了上來，他先是輕輕的咬了一下她的嘴角，幾番試探之后，逐漸深入。

        徐歲寧沒有閉眼睛，能看見他睫毛輕顫。

        很快她感覺到，陳律的親吻像是在哄人，也像是在表達著什么。

        很久之后，陳律放開她，輕輕的喘著氣，他淡然說：“我不會去找其他女人的。”

        徐歲寧頓了一下，很快垂下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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