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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解釋


院外,石泉已讓幾個人將早先替麗質備下的馬車趕了過來,春月也已將箱子帶了上去。

        牽馬等著的十余名侍衛個個肅著臉繃著身立在一旁,見人出來,這才松了口氣,正要上前來,可目光一瞥見裴濟身后的麗質,紛紛驚異不已,面面相覷著不知如何是好。

        裴濟走在前面,見狀停下腳步,轉身對麗質輕聲道:“對不起,驟然教你面對旁人揣測的眼光。”

        “沒關系,是我該多謝你救了我。”麗質微笑著看向站在離自己兩步遠的裴濟。

        先前在李景燁的屋中時,她忽然面對已到手邊的自由,一時情緒激動,有些事并未深思,眼下出來平靜了片刻,便慢慢察覺到了。

        他從方才出屋,便同她保持了不遠不近的距離,既不如二人真正的關系一般親昵,又沒有欲蓋彌彰的刻意避嫌,儼然是要替她擋去些即將到來的流言蜚語。

        “你放心,別處我未必管得了,可我的軍中,絕不會有人對你有非議。我會解決此事。”裴濟面色沉著,語氣篤定。

        麗質從沒覺得那一刻比現在更信賴他。

        “我信你,三郎,多謝。”

        兩人輕聲說話的時候,石泉已將大長公主引來。

        大長公主方才在路上聽石泉匆匆解釋了兩句,只大致知道了兒子與她那皇帝侄兒之間已忽然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卻還未弄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

        此刻帶著匆匆收拾出來的幾件行禮到馬車邊,猛然見麗質也在,而正與她說話的兒子,雖然臉色無異,可她這個做母親的卻看得真切——他眉宇間的鄭重與認真,可是與平日習慣成自然的嚴肅截然不同的!

        “三郎,這、這不是——鐘貴妃?”大長公主一時連平日的端莊儀態也忘了大半,只顧目瞪口呆地望著兒子。

        面對裴濟的母親,麗質便是內心再堅不可摧,也不免有幾分愧意。她略欠身沖大長公主稍致意,便垂下眼不多言語。

        “母親,”裴濟見母親已來了,便片刻也不再逗留,上前兩步低聲道,“事出緊急,咱們先離開,晚些時候我再同母親解釋。”

        祖母因年歲大了,早些時候便由家中幾個叔伯一同護送著去了偏遠些的莊子,倒不必擔憂,至于其他裴氏族人,則大都在各軍中任職,暫不必擔心,此處唯有母親是他必須得保護的。

        大長公主又看一眼麗質,張了張口,到底還是信任兒子,將到嘴邊的問題又咽下去,在身邊婢女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春月也過來引麗質登上馬車。

        麗質卻忽然想起了什么,忙問:“青梔呢?”

        春月指了指馬車:“小娘子放心,奴婢方才已托石參軍去將她找回來了。”說著,她眼眶有些紅,“就是受了些苦,十指指節腫得像籠屜里的蒸餅似的。”

        麗質先前聽李景燁說青梔被帶去問訊了,便知不好,如今聽到已被找回來了,這才稍稍放心,忙進馬車去看。

        數十人的隊伍立刻疾馳,離開扶風驛站。

        馬車上,青梔歪歪斜斜靠坐在一邊,春月捧著一只藥罐子,麗質則滿眼心疼地親手替青梔上藥。

        幸好蕭沖清晨將人拿去,因什么也沒問出,又恐時間長了惹人注目,后來便沒再多費功夫,直接去同李景燁說了,這才免去青梔許多苦。

        只是到底受了不少驚嚇,此刻整個人都懨懨的,白著臉紅著眼,沉悶不已。

        馬車行得快,車身不住顛簸晃動,麗質手上不穩,又怕弄疼了她,便一手握著她的手腕固定住,另一手以一指小心翼翼地一點點涂抹。

        青梔在旁默默看了許久,原本只是紅著的眼眶忽而就落下成串的淚珠,無聲砸在衣袍上。

        麗質忙抬頭問:“怎么了?可是我手上力道重了?你若覺得疼,定說出來,我定再輕些。”

        青梔噙著淚連連搖頭:“不重,娘子的力道,比起奴婢方才的痛,實在像羽毛一般。”

        她忙不迭用自由的那只手去擦淚,卻不小心將才涂上的藥膏沾了點在臉頰邊:“奴婢就是……方才還怕娘子將奴婢丟下了,現在不怕了……”

        先前被人問訊時,著實受了一番苦。她直到那時才知道娘子一直未同她透露的事到底是什么。等待的時候,她生怕自己被拋棄在此,再沒人關心她的死活。

        她一直都知道娘子同春月更親近,那是多年的主仆情誼,與她這個后來的自然不同,可這也是她第一次真切的為此感到恐懼。

        幸好,后來有人來將她帶離了那一處陰暗的營帳。而方才坐在車里,聽娘子問那一聲“青梔呢”,已令她心中一松,現在又有娘子親自替她上藥,哪里還忍得住心里的百感交集?

        麗質見她狼狽又激動的模樣,不禁輕嘆一聲,仔細替她將另一只手上被抹去的藥補上,又將她臉上沾著的藥漬擦去,這才輕聲道:“青梔,我答應過你會帶著你一起,就沒有丟下你的道理。今日的事,你也是受我的牽連,是我該向你說一聲‘對不起’才是。”

        她頓了頓,讓春月將藥收起來,又道:“我還未問你,你今日知道了我的事,可還愿跟我一起走?你若不愿,待安頓下來,我便給你一筆銀錢,放你離開。”

        青梔一愣,隨即用力搖頭:“不,奴婢跟著娘子走。”

        她已知道了娘子與小裴將軍之間關系匪淺。若她是別的不明就里的人,恐怕也會信了外頭流傳的那些風言風語,將娘子看作是個不知廉恥又禍國殃民的禍害。

        可她跟著娘子久了,早知道娘子是什么樣的人。娘子待人和氣,并非像別的貴人們一般,是因著貴族家中多年的教養,才刻意對下人和顏悅色,而是真正沒有將她們這些婢女看作是低人一等的仆役。

        況且,她看得分明,娘子在宮中一年多,過得并不舒心。陛下的格外寵愛,像一座山似的壓在娘子身上,讓娘子動彈不得,只能如一個活靶子一般袒露在人前,任人指責。反倒是陛下不再去承歡殿后,才漸漸自在起來。

        娘子恐怕根本不想入宮,也不想當貴妃吧?

        “那日在承歡殿,娘子說過,沒有誰生來就低人一等,在宮中伺候人也不過是一份謀生的差事。”她吸吸鼻子,將一直憋著的話說出來,想伸手抹淚,看到才補上的藥膏,只得放下,“除了娘子,再沒有哪個人說過這樣的話……今日的事,莫說奴婢不知道,就是知道,也斷不會說出來。”

        麗質微笑地看著她,取了件厚實的氅衣披在她身上,又往衣下塞了一只袖籠,輕聲道:“那往后我可不會再提要放你走,你可不能后悔了。”

        春月笑嘻嘻的,圓圓的臉上滿是紅光:“咱們小娘子家財萬貫,你不會后悔的。”

        馬車里原本沉悶的氣氛終于被沖散,三人靠在一起感受著車身的顛簸,似乎一下子卸下了渾身的重壓,輕松而自在。

        ……

        行在前面的另一輛馬車里,氣氛便遠沒有這樣愉悅了。

        大長公主自上了馬車,便面色異樣,心中七上八下,時不時凝眉嘆氣。

        “舒娘,你說,三郎與陛下之間突然起這樣大的沖突,會不會——”她目光里的擔憂與懷疑交織,輕輕朝麗質所乘的馬車方向瞥了瞥,“與鐘貴妃有關?”

        舒娘亦還沉浸在驚疑中,聞言定了定神,道:“殿下若有疑慮,一會兒便問一問三郎吧,橫豎在此猜疑,只會擾了自己的心神。”

        大長公主皺著眉嘆氣,明白她說得不錯,正要開口,行進中的馬車忽而慢了些,緊接著便是“咚”的一聲,裴濟從馬上直接跨上車來,掀起簾子坐到車廂里,沖外頭吩咐:“繼續,行快些。”

        車速又提了上去。

        “三郎,你來了!”大長公主滿腹的疑問正要問,又被他制住。

        “母親,你聽我慢慢說。”裴濟方才已將今日的事在腦中梳理過一遍,想好了說辭,將方才在屋中的事娓娓道來,只是涉及與麗質之間的關系,又簡短帶過。

        大長公主忍了又忍,終是將心里最想問的問了出來:“三郎,你與鐘貴妃——是怎么回事?”

        裴濟垂下眼,沉默片刻,道:“母親,是我冒犯了她。”

        “什么?”大長公主吃了一驚,根本不敢相信自己一向克制守禮的兒子會做出這樣的事,可看他的樣子,又不像玩笑,原本滿是猜疑的心頓時被緊張替代了大半。“你怎么會……”

        “是去歲的中秋宴上。”他抬起頭來,對上母親驚疑的視線,“母親可還記得?舞陽公主給我下了藥,是我沒克制住自己,冒犯了在偏殿中歇息的貴妃。母親,是我對不住她。”

        “你——哎,怎會有這樣的事?哎……”大長公主想起當時的情況,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只覺心中頗不是滋味。

        她與鐘貴妃連話也未說過幾句,不知其為人如何,可聽了許多外頭的傳言,又屢次見太后對她冷眼,自然也不會有太多好感。可此刻聽兒子說,是他冒犯了人家,登時有些理虧起來。偏偏那事也怪不得兒子,是令月給他下了藥,才陰差陽錯導致了這樣的結果。

        說起令月,她忽然又問:“也不知令月現在如何了,兵荒馬亂的,她那性子……”

        李令月被貶為庶人后,又被流放南疆,已于不久前離開長安。

        裴濟頓了頓,道:“半個月前,她在流放途中路遇山匪,被截入山中,如今不知情況如何。”

        話音落下,大長公主便沉默了。

        即便李令月做了許多教她看不過去的事,此刻也再沒別的想法,只覺可憐罷了。

        “母親,陛下身邊的親人,已一個個都離去了。如今,也已容不下咱們了。”

        大長公主默然不語,心里無比掙扎。

        她自然明白,鬧到如今這個地步,根本沒有再回去的道理。只是,到底是兒子染指了天子的貴妃,如今這般,著實有些理虧。

        “還有一事,我一直沒告訴母親。”裴濟眼里閃過一絲痛意,終于將最不愿意面對的事實說了出來,“這一次河東雖派了援軍回來,可與突厥的仗卻還未打完。今日才傳來了消息,阿史那多畢已退兵了,可是父親——”

        “你父親怎么了?”大長公主倏地抬頭,瞪大眼望著兒子,恐慌不已。

        “父親積勞成疾,又受了一次傷,恐怕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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