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作者有話要說:</br>求收藏啊求收藏!可憐可憐孩子吧
橘色燈光昏黃,背對著頭頂的燈光,雷秀華的表情顯得有些模糊,但她語氣還算關切,趙玉生臉色緩和下來。
“這個不用你操心。我已經托了人了!
雷秀華是他去國營農場送東西的時候認識的,第一次見她,雷秀華被人欺負卻不敢還嘴,自己幫了她,從此慢慢就有了交際。
村里的女人,上到他奶奶,下到他小妹,個個都是直爽的性子,罵起人來,嗓門兒不比村里男人低,趙玉生頭一次見到這樣安靜又溫柔,身上仿佛還帶著些書卷氣的嬌弱女人,覺得對方背井離鄉的,從一個城里姑娘下到鄉下來,十分可憐,慢慢就在一起了。
原以為樣樣都好,結了婚之后才發覺,并不是柔柔弱弱就是好的,但無論如何,已經結了婚了,他只盼著雷秀華能跟自家親媽嬸嬸們多學學。
雷秀華不過是隨口一提,想找個引子,卻沒想到得了這樣一個答案,心里不舒服更甚,有些勉強的笑道:“買什么了呀?”
趙玉生原本不想說,但是妻子就那么看著他,早晚她也得知道,沉默一瞬還是開了口,“秋秋什么都不缺,衣服布料都有,三轉一響想來陸家都會買,想了好久,托人給他買了臺相機,這是個稀罕玩意兒,秋秋肯定喜歡!
“相機?”雷秀花手里的抹布,幾乎要擦到了水杯里,“那、一定很貴吧?”
“還好。”趙玉生臉色冷淡下來,重新拿起了筆,扭過頭,沒有在看雷秀華。
雷秀華卻沒有注意到,她想起了回去那天聽到的話,“聽說爹娘給小妹準備的嫁妝很多?”
‘砰’一聲,是鋼筆被重重拍在桌子上的聲音。
趙玉生收起筆,拿起桌上的本子,起身準備離開。
“你去哪兒?”
雷秀華這才從回憶里回過神來,注意到了丈夫如墨般的臉色,她的手緊了緊,像是要抓住什么東西才安心似的,拿起桌上的水杯,抹布不停的擦著。
“這話我只說一遍你聽好了,秋秋的事,你是剛嫁進來的嫂子,不愿意對她好,我不勉強,算來你們也沒有什么關系,只要客客氣氣就行,但是,家里要怎么對秋秋,給她多少嫁妝也都和你沒關系,就是把全家的東西都給了秋秋也和你沒關系!
看到雷秀華緊張的神色,趙玉生知道她這是老毛病又犯了,虧他剛才還以為雷秀華是在關心秋秋,實在是太自作多情了!
雷秀華一聽就急了,“怎么沒關系?我都嫁到趙家了,就算分家,那也有咱們家一份,我還不是為了自己家著想嗎?”雷秀華覺得委屈,“咱們是夫妻,咱們才是一起的,結了婚就是夫妻共同財產了,你買那么貴的東西,也不跟我商量,要不是我問,我都不知道,你壓根兒就沒把我當成一家人。”
“你到底為誰著想,你自己心里清楚,是我不把你當一家人,還是你自己不把自己當趙家人?我希望好好過日子,有些話,說出來傷人!壁w玉生第一百次后悔,當初怎么就瞎了眼!
“我知道!我就知道!你還在怪我幫襯娘家。我爹娘把我養這么大,家里過的不好,我又嫁的遠幫不上什么忙,只能寄點東西,這有什么錯?你看見點什么稀罕的都要給秋秋買一份,我攔著你了嗎?都是新中國了,兒女都一樣,難道就只能你孝順爹娘,我不能孝順爹娘嗎?”
“不愧是大城市來的,道理都一套一套的,你也別哭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怎么著你了,你要是覺得委屈了,受不了我們可以離婚,新時代了,婚姻自由!
“你想離婚?”雷秀華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手上的杯子沒抓穩,哐當一下落回桌上,水灑了一個桌面,順著平滑的桌面滴到地上。
滴答滴答的水里不知什么時候混入了其他帶咸味兒的液體。
雷秀華捂著嘴,嗚咽著說:“我就知道,男人都沒一個好東西,結婚前千好萬好,結完婚就翻臉了,結婚前我就跟你說過,我嫁的遠,難得回去一趟,家里有什么事都幫不上忙,所以要是有事的話,我是要補貼家里的,你也是答應了的,你每次回家都大包小包各種東西的買,我不過是寄了幾回錢,就要翻臉,說出去也沒有這個道理!
天底下也沒有幾個外嫁女不補貼娘家的。
趙玉生深吸幾口氣,說不聽,吵不贏就哭,這要是個男人,他早就打上去了。
是!他是答應過。
新時代了,兒女都應該孝順長輩,這是應該的,但雷家父母都是工人,還沒有退休,每人每月幾十塊錢的工資領著,他原以為就是年節時候寄些東西寄幾塊錢表一表心意罷了。
誰知雷家月月都來信,這個月雷父不舒服,下個月就雷母生病了。
這也就算了,長輩病了,雷秀華回不去探望,寄點兒營養品也是應該的。
但是侄子要念書小弟要花錢買工作,小妹上學想要件新衣裳,二弟同人打架要賠錢,大弟媳婦兒又生了一個兒子。
出生要錢、滿月要錢、百天還要錢,每月都是要錢,要錢還是要錢。!
簡直就跟沒了雷秀華家里就活不下去了似的!
更離譜的是雷秀華,半點兒沒覺得這有什么問題,怎么跟她說都說不通,只覺得她作為家里的女兒,日子過得好,幫襯些家里是應該的,雷家信一到,一寫得可憐些她二話不說就寄錢。
但幫襯是這么幫的嗎?
哪怕雷家沒有寫信要錢,雷秀華只要見自己給爹娘買了些東西,她估算著價值,也要把錢寄回娘家,美其名曰公平。
真的公平嗎?
他月月從家里拿的米肉油菜,雷秀華就跟瞎了眼一樣當看不見,結婚一年多,雷家只有在當年兩人寫信回去說要結婚,并把聘禮錢寄回去的時候才寄了一塊料子過來,總共只夠雷秀華做一身衣服的,多一寸都沒有,能和家里比嗎?
再說雷秀華,她在農場工作,城里來的知青干活本來不利索,雖然農場有工資,但她自己要生活,還總要寄錢給家里,又總是不舒服要請假,一請假就被扣錢,結婚以前生活都得要他補貼,婚后就更加理所當然了,賺的連自己口糧都不夠,哪來的臉要公平?
趙玉生工作之后,工資每月交給家里一半,吃喝有家里補貼在外面連伙食費都花的少,多數都攢了,結婚的時候,爹娘給了一筆,不算和老四偷摸賺的,交給雷秀華的存折上一共有2000出頭,不過一年,已經去了一大半,一問她就支支吾吾,問多了就掉眼淚,搞得左右鄰居還以為自己怎么著她了。
不是沒說過,壓根兒說不通!
沒辦法,當年結婚爹娘也勸過,但他沒聽,如今也只能自己受著。
趙玉生收回了自己的存折,雷秀華沒辦法往家寄東西,心思就開始用在了盯自己家買了多少東西上,就算暫時沒辦法給雷家也寄去,也不妨礙她先記在心里。
趙玉生不是不知道雷秀華的想法,但他住宿舍,雷秀華住農場,兩人一周才見一回,只要對方不說出來,他就當看不見了,這次秋秋隨軍本來空出來一個市里的工作是可以給雷秀華的,這樣他們夫妻就不用分隔兩地了?墒勤w玉生考慮過后還是拒絕了,就這樣吧!要是天天在一起,他估計忍不了太久。
眼見雷秀華又要哭哭啼啼,趙玉生朝天翻個白眼,大步朝外走去。
雷秀華見狀急了,“你去哪兒?”
回應她的只有一聲‘哐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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