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溫馨
潘如玉停頓了那么一下就是想將這兔腿留給裴策的,她生怕許漱婳給忘了,如今聽得許漱婳已經留了,自然喜笑顏開,忙不迭應下,“哎,哎,好。”
又招呼了大寶小寶洗手吃飯,許漱婳將那只兔腿也撕碎放進碗里,一整個碗直接端到潘如玉面前,“娘,您多吃點。”
潘如玉推了推,“你吃吧,你抓兔子也累著了。”
許漱婳沒接,“這還有呢,您吃吧,不用讓。”
潘如玉只好將碗往自己面前擱著,又夾了好些到大寶小寶碗里頭。
許漱婳除了夾了一筷子兔肉嘗嘗好不好吃之外幾乎都在吃紅薯,忽然紅薯上頭多了一塊肉,許漱婳不由得抬起頭來。
就見小寶仰著腦袋朝她笑,“娘也要多吃點!”
許漱婳的心幾乎是立即就軟透了,這樣可愛的孩子,原主是怎么忍心對他們不管不顧的啊。
她笑瞇瞇地揉了一把小寶的腦袋,眼角余光瞥見一旁的大寶筷子還停在半空中,笑意愈深。
大寶被發覺意圖,本要伸到許漱婳碗里的筷子生生轉了個方向,筷子上精心挑出來的一大塊肉掉進了自己碗里,大寶也低下了頭。
哼,誰要個她夾肉啊,這么大人了,自己不會吃嗎!
許漱婳越看越覺得這孩子好玩,伸了手要去摸,大寶卻極快地躲開。
帶著幾分惱羞成怒,半大的孩子將碗里的那塊肉迅速夾到了許漱婳碗里,“快點吃,不要摸我!”
潘如玉怕許漱婳惱了,急忙低斥出聲,“你這孩子,你娘是疼你們才摸你們的,怎么還不給你娘摸了,快些跟娘道歉,說你不該這樣。”
“沒事的娘。”許漱婳深知道大寶這個傲嬌的性子,也沒有多說什么,仍舊是笑瞇瞇的,“我知道的,大寶也是心疼我,他只是不好意思而已。”
話音剛落,許漱婳就瞥見大寶的耳根子紅通通的。
誰不好意思啦!
胡說!
筷子在碗里戳了戳,半大的小孩跟自己賭著氣。
許漱婳沒有再繼續往下說,自己給兩個孩子夾了肉,又將雞蛋羹往兩人面前推了推,囑咐他們多吃點,便低著頭快速吃起自己那一份來。
她從前不明白怎么有人會覺得孩子給自己夾的菜會更香,如今將這口兔肉喂進口中,真就覺得比自己夾的要香上許多。
許漱婳想,大概是吃的時候心境不同了。
真好啊,她從前不曾體會到的那些東西,如今都一一親身體會了一遍。
一頓飯在靜默中很快吃完,許漱婳收拾了碗筷去洗涮,囑咐大寶燒水給奶奶洗澡。
鄉下的天氣晝夜溫差大,白天有多熱晚上就有多冷,這會子又是深秋,得好好洗個熱水澡晚上才能睡得舒服些。
大寶很乖,聽了許漱婳的吩咐就去廚房里頭燒水,本想自己端給奶奶的,可潘如玉看他個子小,怎么也不肯答應,自己端了水就進屋洗漱了。
大寶又燒了一鍋。
他跟妹妹前天剛洗過澡,身上不臟,但是娘昨兒沒洗,他想讓娘也洗洗澡。
他以為那水燒開了放在那兒,許漱婳看到了就會自己端去洗,誰知道許漱婳洗完碗進屋,看到一鍋熱水,便挽起衣袖喊了他跟妹妹,“大寶小寶,洗澡睡覺了!”
這里的生活跟她從前不一樣,天黑了就沒什么事情能干了,原本是可以跟潘如玉學著縫衣裳的,可想起裴策連看書都不舍得點燈,她也就沒好意思,再者,也不好讓潘如玉一個老人家大晚上的跟自己一塊在油燈底下熬著,再把眼睛熬壞了可怎么好。
既然沒什么事情干,就得洗洗睡,許漱婳給兩個孩子洗干凈,又想起自己也兩天沒洗澡了,便端起水盆到外頭倒了水,又打了一盆井水上來。
從前她洗澡就不喜歡用熱水,冷水能讓她醒神,時刻保持清醒,要是洗了熱水澡,身上是舒服了,可睡下去也會因為太過舒服而沉浸在美夢中,失了警惕性,這就不好了。
許多年不洗熱水澡,也就養成了習慣,寒冬臘月的也不怕,何況是現在這樣的秋天。
正要脫衣裳呢,就見廚房門口有個鬼鬼祟祟的小身影。
許漱婳沒吭聲,悄悄往廚房邊摸過去,那身影熟悉得很,不是大寶又是誰。
半大的孩子,正就著灶臺里殘存的一點火星,往里頭塞曬干的雜草,試圖點火呢。
許漱婳湊過去蹲在他身邊,也不吭聲,就用手肘捅了捅大寶的手。
大寶被嚇了一跳,手里的雜草一窩蜂全塞進灶臺底下,粗魯的動作將最后一點火星都撲滅。
大寶伸頭去看時,見一點火星子都沒了,不由得氣惱,“你來干什么!”
他平時是很怕許漱婳的,就算許漱婳這幾日對他和奶奶妹妹都很好,他也沒忘了從前的許漱婳有多可怕,自然不會松懈得敢對許漱婳大喊大叫,要不是許漱婳忽然嚇了他一跳,又害得他連這點子火都沒了,大寶也不會氣惱上頭。
許漱婳攬過他的小身子,將人往自己懷里摟,“倒是你,這么晚了還來廚房干什么?晚上沒吃飽嗎?”
燒的水端走之后,灶臺上就放著那個給裴策留的兔腿,許漱婳不會以為大寶是想要半夜偷吃兔腿的,這孩子雖然嘴上不說,可她看得出來,孝順得很。
天已經黑了,廚房里又沒點燈,可正因為沒點燈,許漱婳正好借著月光看到大寶滿是不好意思的小表情。
看著他抿抿嘴,不愿意說,又好似為了什么不得不說,“我、我給你燒點水啊,你不洗澡,臭烘烘的,會熏著妹妹的。”
許漱婳笑著伸手去捏捏大寶的小臉。
所有的夸贊湮滅在一句嘆息里,“好孩子。”
她哪里能聽不出來大寶的意思呢,這孩子是怕她洗澡沒熱水,所以大晚上的摸黑偷偷跑出來給她燒,又不好意思明說,可不說,他自己又不會點火。
別別扭扭的,最終就憋出了這么一句來。
讓許漱婳想起從前有個人跟她說的一句話,具體說的什么已經記不得了,大概意思就是說性子古怪的人,大多都是小時候受過什么磋磨。
這句話說給她聽,嫌她性子太冷,許漱婳自然是不屑一顧的,可如今,她卻從大寶身上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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