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攔人
叫上了侯在城外的小販,許漱婳帶著大寶和一堆東西坐上了牛車,又替小販也付了牛車錢,還沒收好荷包,就聽得幾個婦人一片驚嘆聲。
“策哥兒媳婦,你買這么多棉花做什么?”
許漱婳低著頭扎好荷包的口子,正要應(yīng)話呢,大寶先開了口,“要給爹爹做被子!”
許漱婳噎了噎。
這孩子平時不吭聲,怎么這話倒是接得快?
“喲。”預(yù)料中的第二聲驚嘆果然響起,“真是賢惠,要不說你就是讓你那惡婆婆給坑了呢,多好一人啊,往后別跟張桂花那老潑婦靠近了,她要是再欺負(fù)了你們,你就找嬸子們來,咱們替你要個說法去。”
許漱婳一想到王金玉跟張桂花對罵的架勢就覺得這事還是免了吧。
可到底是人家的一番好意,許漱婳最終也沒有說什么,只是輕笑著點了頭,“多謝嬸子。”
她要給裴策做被子的事情好像成了什么了不得的談資,回牛家村的這一路,那幾個婦人都在說著這事。
許漱婳就當(dāng)自己什么也沒聽見,抱緊了懷里的大寶,朝著遠(yuǎn)處看去。
牛車平平穩(wěn)穩(wěn)地停在了牛家村村口,許漱婳拎著東西,正要叫上大寶走,忽然想起什么一般,猛地回過頭,“幾位嬸子。”
正要各往各家去的人聞言都停下了腳步。
許漱婳露出幾分不好意思來,“幾位嬸子都瞧見了,這么多棉花,我?guī)Щ丶胰ッ獠坏靡犉牌拍钸叮恢缼孜粙鹱幽懿荒軒臀乙_我婆婆和嫂子,讓我有機(jī)會把東西送回家去?”
她雖然不介意聽一聽,可張桂花那大嗓門,喊起來尖銳凌厲,聽著就讓人覺得刺耳。
許漱婳天生喜靜,最是受不了那大嗓門了,所以才想著央求她們幫幫忙,能調(diào)虎離山最好,要是不能,她忍忍也行。
幾人倒是都樂意的,只是……
張桂花不知從哪里得知許漱婳又進(jìn)城去的消息,正要等著她回來呢,算準(zhǔn)了時間,帶著趙香蘭正在往這頭趕來。
幾個嬸子正要應(yīng)下,就已經(jīng)見到張桂花往這兒來,才答應(yīng)了一半就生生改口,“這當(dāng)然沒……策哥兒媳婦,你別怕,嬸子們替你撐腰,不會讓你被張桂花那老妖婦給欺負(fù)了去的。”
許漱婳一看她們深色有異,就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果不其然,剛回過身去,就見到張桂花已經(jīng)帶著趙香蘭氣沖沖迎面而來了。
“好呀,你個小賤人,我就知道不止那十兩銀子,你買這么多東西,那十兩銀子怎么夠你揮霍的,還不快點把錢交出來,不然你別怪老娘不客氣!”張桂花一邊往這兒走一邊挽起袖子,擺出一副要在這兒手撕了許漱婳的架勢出來。
許漱婳抬了下眼皮瞧著她,將東西交給了大寶,輕輕推了一把他的后背,“帶著叔叔回家去。”
她又回頭示意賣棉花的小販跟著大寶往裴家走。
小販一看張桂花的架勢就知道這是個不好惹的,自然不愿意跟這種潑婦沾邊,便挑起兩擔(dān)棉花,催促著大寶快些走。
大寶不愿意,他也怕娘讓二奶奶給欺負(fù)了去。
“快回去。”一個小孩提著這么些東西,許漱婳有些不忍心,又央了一個嬸子陪大寶回去。
“哪也不許去!”張桂花擋在前頭,不讓大寶走。
許漱婳不出聲,只是往她面前站了站。
張桂花再想往前擋路就不成了,大寶又接收到他娘遞來的眼神示意,急忙拎著東西往家里頭跑。
這下,在村口對峙的就是張桂花帶著趙香蘭,和許漱婳以及她身后的一群嬸子了。
許漱婳顯然沒有打算求助于這群人,她不愿意看到潑婦罵街,尤其是幾個潑婦一塊罵,要是發(fā)展到王金玉跟張桂花一樣扯頭發(fā)的地步,那就更讓人心煩了。
她只是站定在原地,看著大寶已經(jīng)進(jìn)了裴家的門,才嗤笑出聲,“好啊,你要跟我拿賣靈芝的錢是吧?”
公堂發(fā)落她不聽,非要私底下做這樣的小動作。
許漱婳的舌頭舔了舔后槽牙,那是她準(zhǔn)備動手的一個小習(xí)慣。
接著便彎下身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來,在手里頭掂了掂分量,“你要公平,可以。”
“裴家的田產(chǎn),土地,每年能收益多少,你得分我們一份,養(yǎng)豬養(yǎng)雞養(yǎng)鴨養(yǎng)鵝賣了之后的錢,也得分我們一份。”
“都是裴家人嘛,既然要公平,那兩房就公公平平地分一分每年的收益。”
“不用急著跟我嚷嚷,你要是不愿意,我還有另一個法子。”
比巴掌大的石頭被許漱婳在手里拋了拋,她的聲音宛若從地獄里走出來的惡魔,陰冷至極,“大寶身上有幾道傷痕,我便打你多少下,那些治愈的我就看在都是一家人的份上不跟你計較了。”
張桂花既然能帶著趙香蘭往村口來,就是不怕許漱婳要跟她們動手,她是專門挑的這個好地方,許漱婳要是敢在村口動手,自然就會有很多人瞧見,到時候上了公堂,她就可以理直氣壯地說是許漱婳虐待婆婆。
到時候就能將許漱婳趕出去,連帶著裴策也得理虧不能說什么,至于潘如玉跟大寶小寶……
他們又不跟許漱婳一樣撒潑,不孝順長輩的罪名扣不到他們頭上去,裴家好心,不跟許漱婳計較這件事,還能繼續(xù)養(yǎng)著潘如玉跟大寶小寶。
當(dāng)然了,明面上是養(yǎng)著,實際上,從前他們干什么,往后就得干什么。
這個好主意,可是她跟趙香蘭在家里頭琢磨了一個中午才想出來的好法子。
許漱婳動起手來跟瘋了一樣,根本不管是誰,下手又快又狠,她們甚至不知道那小小的身子是怎么爆發(fā)出這樣大的力量的。
打又打不過,又不能分家,唯一的辦法就是讓許漱婳滾出裴家。
只要她出去了,剩下潘如玉一個糟老婆子,跟兩個小孩子,還能干什么!
張桂花眼底發(fā)出詭異的光芒,似乎已經(jīng)預(yù)見了許漱婳這一石頭砸下來后的結(jié)果了。
這樣的光芒自然沒能逃得出許漱婳的眼。
她從前是干什么的,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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