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山洞
秦教授沒意見,倆人往右邊走。
走了幾步,空間越發(fā)狹窄,地面不在平坦,反而開始崎嶇,而且洞高也在減小,好幾回譚既來差點被洞頂下探的怪石磕到額頭。
他躲過最驚險的一塊后,抓住秦教授的劍穗:“要不去更衣室?”
秦教授比譚既來矮半頭,低低頭就在其中如魚得水:“來都來了,去看看。”
“……”
所幸走了七八米,倆人就到了盡頭。
通道盡頭處空間豁然開朗,約有兩百平,并且這里洞頂拔高,平均三四米。
即使沒有手電筒,也不再漆黑一片,而是有昏暗的光。
借著這點光,他看見這里列著的一排排桌椅板凳。
桌椅陳舊,像百八十年前的東西,但是排列走向,跟他大學(xué)食堂差不多。
這里確實是個食堂。
譚既來到處找光源,最后見這空間前方山洞頂,向天敞著最寬處約一米的不規(guī)則型口子,只是被一層又一層的藤蔓植被覆蓋。
白日的光線從縫隙中鉆下來,給這食堂照兩分亮。
這是個天然的天井。
“真是食堂。”
譚既來咋舌,什么人會在這里吃飯。
而且看桌椅數(shù)量,人還不少。
秦教授看了兩眼,手電的光圈來回掃了幾下:“他們不在這里。”
譚既來指著最遠(yuǎn)處問:“那邊是什么?”
秦教授:“年紀(jì)大了,看不清。”
“那您陪我過去。”
“算了吧,找他們要緊。”
“來都來了,去看看。”
“……”
兩人過去,那邊有一條小山洞,黑漆漆的通向不知何方。
“我猜是廚房。”
譚既來說完,又要求秦教授用手電四下好好找了一圈,確實沒發(fā)現(xiàn)別的指路牌。
然后秦教授還是如常用他的諾基亞,給這食堂全貌“咔嚓”一下。
“回吧,”秦教授再次用臉指路,“去更衣室。”
譚既來指那未知通道:“這邊吧。”
“去哪兒干嘛?”
“科研嘛。”
秦教授這老頭子其實蠻好說話,由著譚既來把他往那山洞里帶。
走了沒多遠(yuǎn),前面出現(xiàn)一個亮點。
再往前走,兩人居然從一個洞口里出來了。
這洞口小,被雜草和大樹掩住,以至于在山下很難發(fā)現(xiàn)。
倆人出來晃了一圈,更想抓腦袋——三米外就是爬上來的地方。
“這圈子兜的。”秦教授無奈。
“走吧,”譚既來露出抱歉的笑,“回去。”
倆人轉(zhuǎn)身,洞口沒了。
???
秦教授用他的太極劍在葉草叢中撥弄,語氣充滿了不自信:“咱倆是從這里走出來的吧?”
譚既來狂抓頭發(fā):“不然呢?”
“見鬼了!”
“您剛剛還說唯物……”
秦教授老臉跟吃了蒼蠅一樣綠,法令紋處的褶子深得能夾死一串蚊子。
老爺子不信邪,來回來去找了三圈,硬是沒找到那個洞口。
譚既來早放棄了,他抬頭看天,太陽半落,最多再倆小時就要下山了。
看樣子他今天又得睡在森林里。
他嘆了口氣:“走吧,我們從大洞口再走一遍。”
老頭子“嗯”了一聲,提著劍率先開路。
繞了半圈山,倆人走到洞口。
大洞口外一切如常,進(jìn)去還是一切如常。
站在指路牌下的分叉路口,秦教授遲疑開口,露出兩分怯:“要不去更衣室?”
譚既來苦笑:“您以為更衣室就安全?”
秦教授捏著劍身:“也是,也是。”
這鬼地方要是真鬧鬼,去哪里都一樣。
倆人鉆入右手邊的小山洞,順著走過去,穿過食堂,然后面壁呆住。
“路呢?”
譚既來驚呆了。
秦教授也張大嘴巴:“合著是這條路沒了。”
譚既來捻動手里的金屬盤:“也有道理……畢竟這里沒有指路牌。”
“那我們剛剛……”
秦教授想說見鬼了。
譚既來替他說出口:“可能真見鬼了吧。”
僵尸都見了,也不差見鬼。
“現(xiàn)在怎么辦?”
秦教授儼然已經(jīng)把譚既來當(dāng)成主心骨。
譚既來想說你一教授問我一碩士生咋辦……
然后開口,他還是拿了主意:“先去更衣室。”
走了兩步,他忽然停住腳步。
秦教授走在前面,聽后面沒了動靜,緊張地叫他:“孩子,你還在嗎?”
譚既來笑噴出聲,這老爺子看樣子真嚇壞了。
一大把年紀(jì),怪不容易的……
“手電給我成嗎?”
秦教授聽到他動靜,放下心來,把手電筒遞過去。
譚既來拿著手電往記憶中洞口處走去。
哪兒來的什么鬼神。
說是暗門他還信。
秦教授從兜里掏出諾基亞,點開手機自帶的手電。
“你找啥呢?”
“暗門。”
秦教授一拍腦袋:“跟密室逃脫似的,是吧。”
老爺子還真時尚,啥都懂點兒。
譚既來檢查一圈,唉聲嘆氣:“不是,因為沒找到。”
秦教授臉比剛才還綠。
這簡直是印證有鬼啊。
譚既來思忖片刻,在前頭帶路:“我們?nèi)ジ率摇!?
秦教授同意,兩人回到岔路口。
通向更衣室的路跟洞口一般寬闊,路面也平整,十分好走。
兩人并肩向前,譚既來隨口問:“這是什么地方?”
秦教授臉色發(fā)黑:“不知道……”
譚既來又問:“那您對這個項目,了解多少?”
秦教授臉色更黑:“零。”
譚既來停下腳步,匪夷所思:“您跟我開玩笑呢吧?”
啥都不知道,來這里干嘛?
還教授?
秦教授看他,艱難開口:“孩子,你可能搞錯了。”
“嗯?”
“我不是你們專業(yè)的,”秦教授嘆氣,“我是武術(shù)學(xué)院的退休教授……”
譚既來嘴巴慢慢長大:“那您來……”
秦教授亮了一下自己的劍:“我來保護(hù)你們。”
合著,合著這老爺子,就是個保鏢。
一啥都不懂的老大爺,跟他一個啥都不懂的研究生,倆人這干啥呢?
譚既來想打人,早說啊,早說他早跑了,說不定現(xiàn)在人都在機場了。
“孩子?”
“您武術(shù)水平咋樣?”
“什么意思?”
“我跟您動手有勝算嗎?”
“……”
“算了,倒霉也不是一兩天了。”
“……”
“不對,就這一兩天,賊倒霉……”
譚既來喪著頭往前頭。
又走了二十米,他們看見一個光點。
兩人對視一眼,盡在不言中。
不會又是洞口吧。
是的。
隨著他們往前走,那光點越發(fā)大了起來,遙遙看去,果然是離開隧道的洞口。
秦教授皺眉,一邊走一邊說:“奇怪,前面這么大一洞口,為什么在山下沒注意?”
譚既來問:“您對這里很熟悉?”
“還行,昨兒我們在這山下徘徊一整天,繞著這山走了兩圈。按道理說這么大的山洞,不至于沒發(fā)現(xiàn)。”
“這山不大,”譚既來后背開始冒涼氣,“您有沒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什么感覺?”
“就是——咱們走過的距離,遠(yuǎn)遠(yuǎn)大于山的直徑。”
秦教授停住腳步。
這里光線朦朦朧朧的,譚既來看到老爺子臉色陰黑。
片刻后,老爺子提議:“要不往回走?”
“為什么?”
秦教授眉心皺成“川”字紋:“如果我們從前面的洞口出去,山洞口又消失了怎么辦?”
“不排除這種可能。”
“食堂那條路短,出去是這山的背面,這條路確實太長了,確實遠(yuǎn)超山的直徑。萬一這條路出去,不是山背面怎么辦?”
越說越可怕,跟往前走會穿越到異世界一樣。
譚既來在腦子里繞了兩圈:“您是擔(dān)心我們出去,不但原路返回的山洞口沒了,甚至有可能連最開始的山洞口都找不到?”
“不好說,反正有一點很確定,前面一定不是這座山的背面。這山?jīng)]這么長,山背面也沒這么大的洞。”
譚既來摩挲手里一直握著的指南針,“嘖”了一聲,說:“其實還有一件事,有點奇怪。”
秦教授臉色快成碳了:“什么?”
“兩條路,基本都走過了,”譚既來瞅了一眼十米開外的洞口,“但我們沒遇到孟老師和陸瑤。”
秦教授臉色登時黑到底。
半晌后,他捏他的劍問:“現(xiàn)在怎么辦?”
“您確定他們在山洞里?”
“確定,小孟和小陸讓我來找你的時候,說荒山野嶺不好碰頭,約定今天一天,都在這里匯合。”
譚既來挑了一下眉毛:“那走吧,他們大概率在前面。”
秦教授苦瓜臉皺緊,硬是多長了兩根皺紋。
兩人繼續(xù)往前走,三秒后,譚既來瞇著眼睛,忽然停下。
秦教授頭大:“又怎么了?”
譚既來顧不上解釋,把手里一直攥著的指南針拿到眼前。
指針在輕輕顫動,指向東南八十五度。
“您等我一下。”
譚既來說完往回走去。
秦教授愣了兩秒,跟上去:“不行,你一個人多危險。”
“那您跟我一起。”
“怎么了到底?”
怎么了?
昨天李則安他們仨往這座山挺進(jìn),他看著他們的背影,把那山洞和清晨的光影記得扎扎實實——太陽在山體和洞口的右手邊,所以洞口大方向是朝南的。
也就是說,從洞口往里走,是北向。
但剛才,他隱約瞧見不遠(yuǎn)處的出口外有陽光,通過光線判斷位置,太陽此時在洞口左手邊,而現(xiàn)在又是傍晚,左手邊有太陽,說明是西南,那么洞口正對著的方向就是正南。
這怎么可能!
從南向洞口入,往北走,走直線,走出來后是南向?
???
除非這山洞修了一個好大的彎,讓他們以為走的是直線,實際上不知不覺兜了三百六十度。
但譚既來很快排除了這種可能,一來這可能不是沒有,不過需要很廣闊的面積,這山?jīng)]那么大,應(yīng)該達(dá)不到這種效果;二來前面的洞跟他們進(jìn)的洞差不多大,山上掏這么大一個口子,沒道理之前沒注意。
他走到大約中間的位置,前后看了一下。
在這里,他既看不見前面的洞口,也看不見后面的洞口。
秦教授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在漆黑里無言。
這山小,按理說不會兩邊看不透。
“給個光。”譚既來捧著指南針。
秦教授的光圈落在盤面上,那指針“嗖嗖”狂轉(zhuǎn)圈。
譚既來冷哼:“我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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