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第22章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任真和高遠并肩坐在操場邊喝著飲料,手里分別拿著語文和英語的知識點小本子,準備一模考試。來來往往的學生不時地小聲議論著兩人。
“那不是高遠嗎?”
“復讀了還談戀愛啊……李亞玲不可能不管啊。”
正在這時,操場邊傳來一聲獅吼:“任真!高遠!你倆干嗎呢!”
幾個學生一看到身后的李亞玲,趕緊跑了。
高遠轉過頭說:“主任,我們準備一模呢。”
兩個人毫不在意地繼續看書。
“說了你們還不聽!復習就復習,一個人不能復習嗎?非得兩個人?”
任真扭過頭道:“李主任,我們到時候會拿成績證明的。”
李亞玲無語,搖搖頭走開。
任真看向高遠:“要體檢了,你緊張嗎?”
高遠搖搖頭。任真繼續看書,高遠默默地看著她。
教學樓樓道里,郝楠拿著吳凱送他的肖像畫欣賞著,白潔湊過來問:“誰畫的?”
“吳凱。”
“真像!這孩子真是有天賦。”
郝楠扭頭看她:“那你覺得我和畫哪個更好看?”
郝楠說完,瘋狂地對白潔使眼色。白潔笑了笑:“你好看,你這張臉比畫生動多了。”
郝楠笑得合不攏嘴。
正笑著,身后一聲咳嗽,郝楠嚇了一跳,是李亞玲。
“李主任有什么高見?”
“剛才我在樓下看見任真和高遠還在一起。”
“沒事,我知道,他倆就是一塊復習。”
白潔也勸道:“李主任,別操心了。”
李亞玲白了郝楠一眼:“你倆唱雙簧呢?等一模成績出來,我再找你。”她說完就走了。
郝楠對著李亞玲的后背做了個鬼臉,李亞玲唰地一下回過頭,又嚇了郝楠一跳。他撫了撫胸脯道:“她是真的背后長眼了啊!”
白潔低聲答:“大家都這么說的。”
一模考試前一日,學校已經開始布置考場了,走廊里到處都是搬運書本的同學。F14班眾人也在收拾書本,挪動桌椅。
李亞玲站在講臺上道:“同學們,抓緊時間,書和資料該帶回家的帶回家,剩下的都搬到騰出來的教室去,多余的桌椅挪到后面。任真,還愣著干什么?快快,動起來!”
任真正看著桌面上堆得高高的復習資料發愣,高遠走過來,把任真的桌子搬了起來。
“一會兒去考場看一下自己的座位,一切按照高考的標準來,一模檢驗出來的學習成果,是非常接近高考的。”
王放向劉鏘鏘吐槽:“那要是考差了不就大局已定,就完蛋了?”
“還沒考我就已經覺得我完了。”劉鏘鏘道。
郝楠見班里同學都埋著頭,氣氛緊張,遂打斷了李亞玲的話:“任真,你過來。”
任真疑惑地跟著郝楠走出了教室。
不一會兒,郝楠和任真一人抱著一個箱子回了教室。郝楠從箱子里摸出一罐可樂拋給王放,王放接住了。李亞玲愣了,看著他。
郝楠:“一模要是就定終生了,還來學校干嗎?”
郝楠和任真將可樂一罐一罐地拋了出去,在同學們手里傳遞著。
郝楠邊拋可樂邊說:“模擬考是什么?就是個‘僅供參考’。這不是高考,也不計入你的高考成績,要是真扣了分,還要好好慶幸一下你沒把錯犯在高考考場上。弄明白這個題為什么錯了,下次怎么做才能不丟分,就是賺了。還有時間,你,你,還有你們,都是黑馬,給我穩住了,聽到沒!”
高遠、夏凡、賈坤、劉鏘鏘、羅非等人接過可樂,備受鼓舞。
最后一罐可樂被拋到任真手里,郝楠沖任真笑了笑。
高遠拉開易拉罐,眾人都舉起可樂:“F14班,沖啊!”
“拼了!”郝楠看到大家士氣滿滿,開心地笑了。他把手中的可樂給了李亞玲,“主任,喝一個?”李亞玲伸手接過可樂,邊喝邊走了。
黃昏,F14班的桌椅已經按考試的要求排好,大部分同學已經回家,任真和高遠也背上書包準備離開教室,他們向趙曉曉、王放揮手道:“一起嗎?”
“你們撤吧,我把這幾篇文言文看懂再結束戰斗。”趙曉曉拿出手機,跟姥姥說自己會晚點兒回去,大概九點的樣子到家,讓姥姥先吃,別等自己了。姥姥告訴她下午有點兒不舒服,可能是低血糖了,趙曉曉一聽,馬上就要回家。王放也聽到了電話內容,說要送她。
掛掉電話,趙曉曉檢查王放的古文翻譯,才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笑了:“這兒翻譯錯了,這個詞和‘最喜小兒亡賴’的‘亡賴’是一樣的。”
王放問:“什么意思?”
“就是活潑好動,調皮搗蛋的意思,就和你差不多。”
“亡賴……和我差不多……不對啊,我怎么覺得你在罵我呢?”
趙曉曉又笑了起來。
次日清晨,鬧鈴聲響起,任真頂著一頭亂發從床上坐了起來,匆忙洗漱過后,咬著一片面包就出了門。任媽追在后面喊:“吃個雞蛋再走。”
“來不及了!我先去學校再看兩眼書。”
迎著朝陽,任真快速地騎著車向學校趕去。
教室外,大家都嚴肅地排著隊等待進入考場,任真仍拿著小本子默默地背誦古文。遠遠地,高遠走了過來,問她:“緊張嗎?”
“有一點兒。”
高遠拍了拍自己的臉,又搓了搓自己的雙手,夸張地做了個深呼吸:“拍拍臉,搓搓手,然后深呼吸,就不緊張了。你試試!”
任真半信半疑照著他的樣子做了一遍。兩人都笑了。
眾學生都已在座位上嚴陣以待,一切都像真正的高考一樣,教室里的空氣凝滯,氣氛緊張。
監考老師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將裝著卷子的牛皮紙袋子放在了講臺上,戴上橡皮手套取出試卷,在卷子一角搓了搓,將試卷捻開呈扇形,分為四份,然后傳給每排的第一個人:“試卷發到手后,可以看題,但不許答題。”
任真接了卷子,向后傳去。
接著是發答題卡。待答題卡分發完畢,開考鈴聲打響。
任真盯著試卷,心跳加快,她的手心冒汗,卷子上的題目在她眼中變得模糊起來,任真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完整張試卷的。
一陣尖利的鈴聲響起,監考老師宣布:“考試結束,請所有考生停止答題。全體起立,把筆放下。”
任真滿頭都是汗,她停下了筆,看著桌上的試卷,心中忐忑不安。
高遠和任真騎著車在等紅燈,高遠察覺任真情緒低落。綠燈亮了,本要直行的高遠拐了個彎,任真提醒他:“你走錯路了。”
高遠道:“明天我就要去體檢了,要為體檢做做準備,我向任真同學申請,今天先不補習了,可以嗎?”
任真不置可否。
“不說話那就是同意了。走,跟上我!”
任真跟上高遠,一前一后地騎著車。
游樂場外,任真一臉疑惑地看著高遠:“你不是說要為體檢做準備嗎?”
高遠將手插在兜里,告訴她:“體檢里有個轉椅項目,考查前庭神經功能和平衡能力的,坐上去要轉四十多圈,兩秒一圈……你試試。”
高遠拉著任真轉圈圈,任真轉了兩圈就沒站穩,高遠扶住她。
“這么快,那不是暈死了!”
“暈了的就淘汰啦。所以嘛,我想先來體驗一下。”
高遠拉著任真跑到一處名叫旋轉飛機的游樂設施前,上面坐著兩個小朋友,正悠哉悠哉地吹著泡泡。售票處坐著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姐,正嗑著瓜子,拿著手機在看韓劇。
高遠上前道:“兩張票。”
“過時間了,下班了啊。”
“我們專門過來的,姐姐,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
售票大姐抬起頭來,看見了在不遠處等待的任真,眼睛一亮,吐出瓜子殼,八卦地問道:“是她想坐啊?”
高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點了點頭。
售票大姐“嘖”了一聲:“那你不早說啊?”
見高遠撓撓頭不說話,她爽利地拿過錢,撕下兩張票:“害羞個啥!小姑娘,來來!”售票大姐打開柵欄門,招呼任真快過來。
“坐穩了,反正也下班了,給你倆多轉兩圈。”
“謝謝姐。”
高遠拉著任真的手入場,任真一臉不解。
旋轉飛機即將從啟動,高遠壓低聲音道:“Ladies and gentlemen, your captain speaking. Welcome aborad”任真也假裝系上了安全帶,收起了并不存在的小桌板。
“坐在右邊的這位乘客,請您抓緊安全帶,下面我要表演一個空中轉體三百六十度……”旋轉飛機緩慢地轉著,高遠側著身子表演驚險飛行的樣子,任真也配合他,讓身體晃了一圈。
“前方我們會經過一個雷雨區,可能會遇到顛簸……”
坐在他們前面的兩個小朋友吹起了泡泡,他們好像真的經過了雷雨區似的。高遠從包里取出任真送給他的飛行墨鏡戴在任真臉上:“這位乘客,你怎么闖入了駕駛艙?我的副駕駛員去哪兒了?”
“副駕駛員被吹走了!哎,機長,你這個飛機怎么連個頂都沒有,艙門怎么也沒關?這么簡陋的嗎!”
“大家全被吹走了,看來你是這架飛機上唯一的乘客了。”
兩人哈哈大笑。
旋轉飛機緩緩停下。任真的安全帶卡住了,高遠湊過來幫她解開,任真一抬眼,兩人離得很近,仿佛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頭暈嗎?”
任真有些恍惚,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
兩人玩累了,坐在長椅上吃著冰激凌。任真嘴邊沾上了一點兒巧克力,高遠下意識就拿手給她擦去了。
“還想玩什么?”他問。
任真指著另一邊的蹦床:“蹦床,小時候我爸經常帶我玩,兩塊錢就能玩一下午。”
“走!”
蹦床處的老頭一看見任真和高遠就揮手趕人:“去去去!也不看看你們都多大了。”他指了指旁邊的牌子,上面寫著:限身高一米五內兒童游玩。老頭對他們說,“你們這么高的個子還蹦,撞到腦袋咋辦?危險不危險?”
兩人只好離開。
高遠悄聲對任真說:“沒事,以后我們再來。”
天色將晚,高遠把任真送到家門口:“等高考完了,我們再去游樂場,好嗎?”
任真站定:“好。你明天體檢加油。”
“招飛體檢通過率很低的,每一項都有可能被刷下去,過了才是撞大運。不過,不管怎么樣,明天能嘗試一次還是挺好的。謝謝你,任真。”
“如果過了,你就可以開飛機,每天收集璀璨星了!”
高遠看著任真道:“如果過了,我們就不能一起考進西華醫學院繼續做同學了……”
“是有一點兒可惜,但是我還是覺得遵從自己內心的想法比較重要。不早了,快回去吧。”
“晚安,任真。”
“晚安。”
任真進了單元樓,高遠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樓道里。
高遠疲憊地回到自己家中,發現屋里沒人。他走到餐桌旁,看到高媽留下的一張字條:“小遠,我和你爸今晚有手術,稍晚回。記得自己熱飯吃。”
高遠沒開燈,走向沙發,一屁股坐在黑暗中,看著擺在客廳里的四人全家福發呆。
任真家小餐桌上擺著幾個菜,任真一邊吃著飯,一邊看著手機里今天和高遠在游樂場拍的照片,忍不住笑了笑。
任媽敲了敲任真的碗:“快吃!這么晚回來。看什么笑得這么開心?”
任真把手機扣在桌上,端起碗來扒飯,嘴邊都是笑意。
她給媽媽夾菜:“媽,你多吃點兒。”
“一模考得怎么樣?”
任真一下被拉回現實:“成績還沒出來。”
“哦。之前跟你說過,我想裝修一下餃子店,最近遇見一個熟人,介紹了個工長,說他能干,所以我想最近就開始弄了。”
任真問:“那餃子館是不是要關門了?”
“嗯,關也就是一周多。”
凌晨一點半了,高遠仍躺在床上睡不著。明天就要去參加招飛體檢了,高遠手里拿著任真幫他撿回來的飛機模型。他再次想起陪哥哥去西華報到時兄弟倆告別的那一晚,高峰說:“以后我不在了,你幫我照顧好爸媽,好嗎?”
高遠想象著,如果哥哥在,對他如今做的這個決定,會是怎樣的回應……
負責招飛帶隊的陳老師帶著學生們去體檢,大巴車上,高遠頂著兩個黑眼圈坐在第一排靠窗位置,他的臉色有些蒼白,看上去很疲倦。郝楠突然出現,在他身旁的空位坐了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高遠驚訝地問:“郝老師?你怎么來了?”
“給陳老師幫把手,順便陪陪你。”
郝楠沖陳老師使了個眼色,陳老師點點頭。
做體檢要去隔壁市,要走好一段路,郝楠讓高遠放輕松,先休息一會兒。高遠閉上眼睛。
他們身后的幾個男生在小聲討論著體檢的可能性,有人為了今天的體檢減重了二十多斤,但據說招飛體檢是目前最嚴格的體檢,他們都覺得能不能通過都是命,就看老天怎么安排了。
高遠趴在第一排的欄桿上睡著了。
正值課間,教室里,高遠的座位空著。王放起身伸了個懶腰,一轉頭看見任真十指相握撐著下巴發呆,便打趣道:“干嗎?許愿呢?!”
任真白他一眼。王放露出了壞笑,對著窗外假裝一驚:“高遠,你怎么回來了?!”
任真趕緊站起身來,隨后才發現窗外根本就沒有高遠。王放玩笑得逞,咧嘴笑著,趙曉曉瞪了王放一眼:“王放,你怎么那么壞!”
<div class="contentadv"> 王放拍了拍任真的肩膀:“沒事兒,明天就見到了。”
任真一下子結巴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有事了?”
趙曉曉走過來,揮手把王放趕走:“王放,你別惹人家。”
賈坤也湊過來:“是啊,你看任真都臉紅了。盡在不言中。”
王放和賈坤嘻嘻哈哈地跑開。
李亞玲拿著一沓成績條走進教室,眾人都明白這意味著什么。
劉鏘鏘驚恐地說:“完了,審判我們的時刻到了。”
羅非放下了手里的牛奶,賈坤和王放直接石化,一動不動,夏凡則閉眼做祈禱狀。
李亞玲:“都安靜。趙曉曉,幫我把成績條發下去。”
趙曉曉分發成績條時,王放緊張地吞了吞口水,捂著眼睛道:“你先發別人的,別給我!別給我!”
趙曉曉將紙條放在王放桌上:“就你戲多!你不要我扔了啊!”
王放睜開眼睛,五官都皺在了一起,隨后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這……是我的成績嗎?我眼花了?”
他看了又看,確定沒有看錯后,拿著成績條手舞足蹈地圍著教室跑,高聲歡呼:“承讓!承讓!倒數第一的寶座終于不是我的了!哈哈哈!”
說完,他跑到趙曉曉面前就是一個托舉旋轉,趙曉曉嚇得驚呼起來:“王放!干什么呢?放我下來!”
“趙老師,這是我的成績!看到沒?數學三位數哎,三位數!我從來沒考過這么好!我一定要請你大吃一頓!”
趙曉曉也很激動。
講臺上的李亞玲看著這一幕也忍不住笑了:“王放,別自滿啊,繼續努力。”
“李主任!”
王放說著就要擁抱李亞玲,李亞玲躲開:“你別過來,別過來啊……”
教室里有人歡鬧,也有人憂愁。任真看著自己的成績條發愣,上面寫著總分510分。
李亞玲把王放趕回座位上,清清嗓子,開始點名:“我念到的同學下課記得來辦公室找我。羅非、賈坤、李馨、夏凡、何晨曦、劉鏘鏘、任真……英語卷子都拿到了吧?先看聽力……”
任真垂著頭,情緒低落,心中十分不安。
鄰市,載著招飛體檢同學的大巴駛入民航醫院停車場。高遠仍趴在第一排的欄桿上睡著,沒有醒來。陳老師招呼著大家:“同學們!到地方了,準備下車了!”
同學陸續起身,高遠還睡著。郝楠拍了拍高遠:“到地方了。”
高遠睜開眼睛:“這么快……”
“快什么?開了三四個小時了,你睡了一路。你昨晚干嗎了?”
高遠支支吾吾:“昨晚……出去了一趟,結果失眠了,一直沒睡著……”
“也不分個時候。這么重要的事,晚上還跑出去。”郝楠低頭看了看高遠的眼睛,“眼睛怎么這么紅?!”
高遠揉了揉眼睛:“可能……是胳膊壓的。”
“好了好了,快緩一緩,下車了!”
高遠起身。
陳老師在車下叮囑:“同學們,拿好你們的身份證和報名表,別丟了。體檢全部結束后,咱們統一集合,都別亂跑,還是坐這輛車回去!”
“知道了!”郝楠、高遠等人道。
體檢中心的眼科檢查室,同學已經坐在“C”字形視力表前仔細辨認。“C”字形的視力表和普通視力表不同,開口有八個方向,難度大很多。
一群男生和兩個女生在排隊等待檢查,高遠也排在隊伍中。他雙眼仍有些發紅,看遠處的視力表時感覺有些模糊,于是又揉了揉眼睛。很快就輪到了他,他將填有信息的表格遞給醫生,在一米外坐下。
醫生核對名字:“高遠?”
“對。”
“捂住右眼。”醫生指著不同方向的“C”字讓高遠辨認。高遠用手指指示方向:“這邊……這邊……好像是這邊……不對……這邊。”
“捂左眼。看!”
“這邊……這邊……不不……是這邊。”
醫生不耐煩地放下小棒:“是不是看不清了?”
高遠點點頭。
體檢醫生皺眉低頭在體檢單上記錄:“就這個視力還來招飛……”
高遠聽了,心一沉。他沒有辯解,接過體檢表走了出去。
教學樓的走廊處,賈坤、夏凡、劉鏘鏘還有幾個學習不認真的同學,站在教師辦公室門口,等著李亞玲把他們逐一叫進去訓話。
賈坤問任真:“羅非怎么還不出來?”
任真搖搖頭。賈坤疑惑地說道:“李老師這次搞什么?把我們這些成績不好的叫來談話也就罷了,叫你和羅非干什么……摸不透她到底要做什么。”
劉鏘鏘說:“王放都沒來,應該不是什么壞事……”
“王放這次不是考得還行嗎?”
辦公室里傳來腳步聲,羅非走了出來:“任真,李老師叫你進去。”
任真走進辦公室,夏凡和賈坤急切地問羅非:“李主任找你說什么了?”
“沒什么。”
“不能透露一下嗎?”
“每個人情況不一樣,你自己見她就知道了。”
羅非離開。夏凡對著他的背影抱怨:“這人……還是那樣,說一下又怎么樣?又不會讓他少考兩分。”
任真來到了李亞玲的辦公桌旁。
李亞玲:“知道為什么叫你來嗎?……你先看看成績。”
李亞玲把桌上放著的排名表遞給任真,上面將這一次的成績和第一次月考進行了對比,任真除了數學變化不大,語文、理綜和英語成績都有所下滑。
任真有些沮喪。
李亞玲拿過成績表:“你最近怎么回事?排名掉了五十多名,英語才考了101分,完形填空和閱讀理解都錯了好多,全國高考一分就是一千多人,你這多少人了?”
任真低著頭,沒說話。
“我說了,一模對高考的參考價值最大,你這總分510分,連去年的一本線都沒夠上,比你去年考得還低!西華醫學院往年的錄取線都在600分以上,差了90多分,你到底是怎么考的?”
李亞玲這話一說出口,任真的眼眶就紅了:“我有好好學。”
“就這結果?”李亞玲看了她一眼,“別給自己催眠了,說什么‘我已經很努力很努力了’,但就是成績不行。不要自欺欺人!拿結果說話!”
任真哭了出來。
李亞玲:“你也別在我面前掉眼淚,哭解決不了問題,你已經是第二年了,小姐!還想再來一年啊?”
李亞玲沒好氣地又看了一眼任真,緩了緩語氣:“學習這事,誰催也沒用,除非你自己真想學。其他人好說歹說讓你學,都是外因。內因不起作用,外因說破嘴皮子也沒用!我話說得直,但不是嚇唬你。離高考還有八個月,你心里要有點兒數,時間一轉眼就過去了,不是開玩笑的。”
李亞玲將卷子遞給任真:“好了,多余的話我也不講了,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任真情緒低落地出了門,賈坤、劉鏘鏘等人好奇地問:“任真,老師說什么了?是要叫家長嗎?”
夏凡看出任真非常難過,趕忙拍了拍兩人:“哎呀,你們別烏鴉嘴好不好!”
任真不理會他們,失神地走開了。一個學生迎面跑過來,任真沒注意,兩人撞上了,任真的手機掉了出來。
任真蹲下來撿起手機,放聲大哭起來。
招飛體檢結束,大巴車行駛在回去的路上,陳老師站在車上清點人數,學生們都湊在一起說體檢時的趣事,只有高遠一個人默默坐在第一排,看著窗外。
郝楠走在搖搖晃晃的車廂里,像個導游一樣調動起氣氛來:“心情這么好,要不然你們唱首歌吧!”
有男生嫌棄道:“嘁,又不是春游。”
“哦,心里還有點兒譜嘛。看你們一個個喜形于色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高考完了呢。”郝楠見高遠情緒不太好,走到他旁邊,“體檢都還順利吧?”
高遠看著窗外,云淡風輕道:“視力可能沒通過。”
郝楠覺得奇怪:“你的眼睛不是挺好嗎?”
“來的時候枕在手臂上被壓著了,體檢第一項就是視力,那時還沒恢復,都沒看清楚就結束了。”
郝楠聞言,眉頭一皺,沖著前面駕駛的司機喊了一聲:“師傅,停車!”
司機猛踩一腳剎車:“怎么了,郝老師!?”
“我學生的視力檢查出了點兒問題,我帶他再測一次。”
郝楠拽著高遠就要下車。
陳老師看了看表,對郝楠說:“今天體檢六點就結束了!現在只剩十分鐘,來不及了!”
“那也要試一下,你帶著大家先走,該吃飯吃飯,晚點兒我趕上你們。”說著,郝楠拉起還在發愣的高遠道,“趕緊啊!”
高遠跟著郝楠下車,兩個人在路上狂奔。高遠看了一眼手表:“郝老師,還有五分鐘,來不及了!”
郝楠卻加快了步伐:“那就跑快點兒!”
兩個人玩命地跑著,郝楠一邊跑,一邊朝著路過的車輛揮手。高遠氣喘吁吁地跟在后面,沖郝楠喊道:“郝老師,算了吧……”
正說著,一輛大貨車在前方慢慢停了下來。郝楠露出笑容:“關鍵時候還是有好人!高遠,快!”
高遠松了一口氣,緊緊跟了上去。
郝楠和高遠趕到體檢中心門口時,醫生們正準備坐車離開。郝楠問:“高遠,你看那幾個是不是剛才做檢查的醫生?”
“好像……是的!”
郝楠趕緊上前攔下他們:“醫生!我是帶青云中學的學生來做招飛體檢的老師……是這樣的,我這個學生昨晚睡得太晚了,我們從鄰市來的,來的路上他在大巴上趴著欄桿睡了一路,眼睛一直被胳膊壓著,所以測出來的結果不太好,能不能再給他測試一次?”
郝楠看向高遠:“是不是?”
高遠點點頭:“當時眼睛發紅,有點兒模糊。”
郝楠趕緊道:“現在才好了。都是高考生,不容易。”
眾醫生面面相覷。主測眼睛的醫生,面露難色。旁邊的醫生說:“劉醫生,再給他做一次吧。畢竟是高考,大事。”
郝楠帶著高遠一起給醫生鞠躬:“拜托您了!”
“好吧……”
空蕩蕩的眼科檢查室,醫生指著視力表,重新給高遠做視力測試:“能看見嗎?……這個呢……這個……”
高遠一一辨認,醫生一邊在體檢表上記錄一邊說:“確實比之前好很多……”
郝楠聽了特別高興,拍了拍高遠的肩膀。高遠也松了一口氣。
測完視力后,醫生對高遠說:“過來坐這邊,再查一下眼底。”
高遠依言坐下,機器對面的醫生皺著眉頭道:“眼底好像有個噪點……”
郝楠問:“這……會對結果有影響嗎?”
醫生有些猶疑:“這個事說不好,需要等招飛體檢的評估小組鑒定之后,才能決定。你們先回去等通知吧!”
聞言,郝楠和高遠的心又提了起來。
郝楠帶著高遠走出了檢查室。
“謝謝郝老師。”
“傻孩子,謝什么!”
“費了這么大的勁,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郝楠嘆了一口氣,摸了摸高遠的腦袋:“沒事,招飛本來就不容易,盡人事,聽天命。”
已是放學時間,同學們收拾好東西陸續回家,任真仍在獨自掉眼淚。趙曉曉從包里抽出一張紙巾遞給她,任真接過去擦了擦眼淚:“謝謝。”
趙曉曉問:“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復習一會兒?”
“不用了,我今天想早點兒回家。”
“那要不……我們去吃點兒好吃的?”
任真搖搖頭,背起書包往教室外走。
趙曉曉擔憂地看著她。
王放湊過來問:“這姐們又咋了?”
“李主任找她談話,回來就這樣了。這次模擬考得不好,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嗐,你安慰沒用的,人家期待的又不是你。”
趙曉曉看著王放:“你說話怎么這么欠?”
王放攤著手說:“又沒說錯。”
趙曉曉白了他一眼,也起身離開了。王放看她背影笑了,偷偷摸摸地掏出手機給高遠打了個電話:“喂,高遠,你體檢完了沒?……怎么樣啊?……哦,那就好。我跟你說個事,你別著急啊,千萬別著急啊……喀!”王放故意說得很夸張,逗電話那頭的高遠。
大巴在回程時停下來加油,郝楠和高遠打了輛的士趕了過來。陳老師聽了郝楠的講述,豎起大拇指:“還真趕上了啊?挺拼的。”
郝楠笑了笑:“愛拼才會贏。”
嬉笑過后,郝楠臉上仍顯出一絲憂慮,回頭看了一眼高遠,他正在一邊接電話,語氣有些焦急:“到底怎么回事?你趕快說。”
王放在電話里說:“沒什么,就是任真……她一模沒考好,被李亞玲叫去辦公室,不知道說了什么,傷透了自尊心,我們勸她也不聽。你知道……她那人,掉一點兒分數就會往心里去,把成績看得跟命似的……”
陳老師招呼大家:“走了!上車了!”
高遠一邊跟在郝楠身后登上大巴,一邊對著電話:“好,我知道了。”
高遠上了大巴車,在位子上坐下,立刻給任真撥了電話,但電話始終沒接通。他握著手機,愁眉緊鎖。車里的其他同學嘻嘻哈哈地說笑打鬧著,唯獨高遠一點兒也開心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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