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西藏往事
車上,蘇卿歧在副駕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她哥,小眼神兒巡邏一般繞著蘇落峰。
蘇落峰被她看的心里發毛,用眼角余光瞥了她一眼。無奈道:“就算你哥哥我貌似潘安也不用這么觀賞吧”。
蘇卿歧少有的沒有接著奚落他,干脆換了個面朝蘇落峰的姿勢,用手托著腦袋問:“你什么時候和孟總這么熟了?我明明記得上次接我的時候你還不認識他?你不會……”。
其實蘇落峰這么多年沒交過女朋友,家人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他的取向,只是蘇落峰不說,家人也都不挑明。
“我們……“。
蘇落峰的眼睛暗了一瞬,他想說他們算不上熟絡,話到嘴邊卻變了。“山上認識的!币稽c暗淡被蘇卿歧精準地捕捉。
“哦~”。
哥哥不想說,蘇卿歧也不會多問。
“哎?后面塑料袋里是什么?”蘇卿歧很自然地轉頭看了眼后排,說著就要伸手去夠。
“哎?小心,還撲騰地歡呢。我剛才去市場買的魚!
蘇卿歧隔著塑料袋碰到了那死魚,著實被這動靜嚇一跳。閃著大眼睛,看了眼蘇落峰!斑@么堅強,都開膛破肚了,還能動彈呢”。
蘇落峰見她坐車沒個正形,騰出右手拍了下她的頭。“坐好!”
蘇卿歧捂著頭,哎呦地叫了一聲,把頭模正。
“頭不能隨便打,我這么個大聰明,你要把我打傻了!”
蘇落峰笑了笑,眉眼間淌著寵溺!氨緛硪矝]多精明,高中生物白學了你,魚是脊椎動物,這屬于應激反應,不疼的”。
兩人因為一條魚,岔開了剛剛的話題。蘇卿歧看著哥哥,彎了彎眼睛,轉頭望向車窗外,二人都沒再說什么。
可是空氣會說話呀,烘的兩人心里暖暖的。
路上有點堵車,開了快一個小時才到家,蘇卿歧都快睡著了。
開門的是父親蘇兆元!捌咂呋貋砹耍绺缒亍薄K舆^蘇卿歧手上的魚,把蘇卿歧攏進了屋,朝門外探著頭。
蘇卿歧一進門就窩在了沙發上,拿起果盤上的砂糖橘三兩下剝好,一口塞進嘴里,嘟囔著說:“蘇落峰找停車位去了,我先上來的,他就來了,你先進來吧爸”。
蘇兆元只笑了笑,就在門口等著。
年曉華端著盤子從廚房出來,看見蘇卿歧桌上的橘子皮。見她還要伸手去夠,年曉華打了下她的手背斥道:“馬上要吃飯了,去洗手”。接著轉頭對著丈夫:“先過來吧,這個時間不好停車!
“哎,好”。蘇兆元應和著妻子,提著魚走向了廚房,也沒關門。
又過了得有十分鐘,蘇落峰才風塵仆仆地上來。
“媽。”
“嗯,回來了”。
年曉華對他從小就要求很嚴格,工作以后因為兩人的職業原因,和他聊天談話也基本上都是圍繞著醫院那檔子事兒。
“嗯,車位不好找”。
蘇兆元聽見兒子的聲音,在廚房喊道:“落落,來!兒子,幫我端菜”。
“哎!來啦!
蘇落峰一路小跑進了廚房!白鍪裁春贸缘,聞著就香死了”。
蘇兆元嘿嘿一笑。“糖醋排骨,你妹妹愛吃!苯又沉搜厶K落峰,眼珠一轉
“還有油燜筍,你喜歡”。說著把菜盛出來遞給蘇落峰,拍了拍他的背!叭グ桑
蘇兆元最后端出一小鍋酒釀小圓子,往中間一擺,晚飯齊活兒!
年曉華問了蘇落峰關于工作的事兒,蘇落峰把近兩個月出現的一些病例跟她匯報了下,年曉華聽了很是滿意,連連點頭。“嗯,不錯!”
“來兒子。”
蘇兆元夾起一筷子筍放到蘇落峰碗里。
“知道你優秀,工作也別這么辛苦”。他雖然聽不太懂,但他知道自己的兒子很棒,心里也是生出了驕傲。
“唔~今天的排骨好吃!!!”蘇卿歧嘴里塞得鼓囊囊的。
“你就不能咽下去再說話啊,真是的!
年曉華忙遞給她一碗湯,看了眼丈夫眼光流轉過一道溫情!澳惆值哪檬植恕。
一家人再平淡不過的一頓飯。
吃完飯之后已經很晚了,蘇落峰也就直接在家歇著了。
蘇落峰的父親蘇兆元年輕的時候是一名報社記者。那個年代網絡不發達,報社基本是人們了解新聞的唯一途徑。于是記者們入深山、趟溪河,將第一現場的消息描述以文字,配上照片刊印在報紙上。
在一次去西藏的駐地采訪中,蘇兆元第一次遇到了作為援藏醫生的年曉華。
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她穿著白大褂,從醫療車里往外探著頭。
雨水把地面和成了泥,路不好走,醫療車陷進了泥里,她就下來跟大家一起推車。車轱轆在泥坑里打滑,泥巴滋的到處都是,都濺到她臉上了。
二十多歲的女孩兒,最愛美的年紀,就地掬了一捧雨水洗了把臉,甩了甩皮靴上的泥,踩著水跟在車后面跑,野得很。
后來蘇兆元以采訪為由跟她搭話,他拿著相機想去拍她,她正忙呢,沒空理會。次數多了,小姑娘脾氣大得很,對著他劈頭蓋臉就是一通罵,完了自己還氣呼呼的。
醫療隊的人晚上借宿在當地老鄉家,蘇兆元雖是記者,也是跟著醫療隊一起過來的,便也跟大家一樣。也是巧,他和年曉華還有另外的三個醫生一起被安排到了同一戶人家。
被人家嫌棄了,卻還是想湊過去。于是,吃晚飯的時候,他悄悄挪到年曉華旁邊。
人家女孩子累了一天了,餓著呢。老鄉家的牛羊肉香,青稞酒烈,姑娘吃的奔放,喝的豪邁。他看著姑娘的小臉兒染上了俏麗的紅霞,暈乎乎的可愛的很。
酒足飯飽,女孩子醉的走不成路!拔宜湍,我…我扶著你,你要倒了!
“我能走,我沒醉,你醉了,我沒醉,沒!彼情_他的手,硬是要自己走。倔!
“你看你都走不了直線了”。她不讓扶,他就在她身后張開手護著,將倒未倒的時候才會用手臂撐住她的身子。就這么走了十幾米,她突然蹲下來,仰頭看著他,撅著嘴命令他:“你,過來背我!”
“我?”
他怕她認錯了人,朝一個醉鬼確認道。
問了卻不敢等醉鬼的答案。他俯身拉起她,蹲下來把她放到自己的背上,別提多小心了。
女孩兒醉酒之后鬧騰的累了,竟趴在他背上睡著了。
他們住的地方距離吃飯的地方有差不多二里地。他就慢慢地走,她就安穩地睡。也不知道是走了多久,藏區的太陽都落了,東邊掛上了月牙。
女孩趴在他背上,迷迷糊糊第說了句話,帶著哭腔,委屈極了。
蘇兆元聽到了心里,一陣酸楚,忍不住的心疼。他騰出一只手拍拍她的頭!八,睡吧”。
第二天年曉華知道昨晚的事兒之后,竟是端起了淑女的架勢。蘇兆元看了之后,笑得前俯后仰。
他竟然嘲笑自己,年曉華氣得再也裝不下去了,追著他打。從此兩人也漸漸熟絡了起來。
后來他每天都會送她回去,走那天晚上的路…
回到南城之后,他經常去找年曉華。他偶爾出差,回來之后就給她帶各種當地的新奇玩意兒。年曉華的同事都羨慕的不行,每每拿他倆打趣兒。
他追了年曉華三年多,在那個保守的年代不知道表白了多少次;蛟S是他的堅持感動了她。
蘇兆元娶了年曉華。
他曾遠游,在國度的最西邊見到過一朵格;ǎ诓歼_拉宮殿前起誓。正如他發過的誓,耗盡了一生去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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