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么，這一刻，顧小悠竟然不知該從何說起了。

        ……

        顧氏集團的門口，厲君寰的車就停在那里，備受矚目。

        備受矚目的原因并不是因為車子本身，而是站在車旁的一個女人。

        曲靜涵卷發(fā)披肩，笑容一如從前清淡：“君寰，我沒耽誤你工作吧？”

        “沒有。”厲君寰淡淡應(yīng)答，卻沒抬頭。

        話音未落，譚姝手里的文件掉落在地。

        厲君寰和曲靜涵同時轉(zhuǎn)過頭去，譚姝正慌忙的彎下腰去撿文件。

        很快，一直白凈纖細的手臂出現(xiàn)在譚姝的視線之內(nèi)。

        曲靜涵彎腰將散落的文件幫譚姝撿起，交回到她手中。

        譚姝的面色有些發(fā)白，看著眼前的曲靜涵，一時間忘記了做出反應(yīng)。

        曲靜涵恬淡的看著她，眉眼彎起：“小姝，你長大了……”

        譚姝的鼻尖有些發(fā)酸，錯開與曲靜涵的對視后，將碎發(fā)攏入耳后，點了點頭：“嫂子，你回來了……”

        ————

        郊外，空置多年的歐式小洋房外，顧小悠下了車。

        不遠處的一輛黑色奔馳商務(wù)一直停在那里，車窗半落，里面的人不時的朝著洋房里看去，偶爾低頭交談。

        顧小悠在門前站了一會兒，收回目光，轉(zhuǎn)身走入。

        房子里的一切還保持原有的模樣，譚婉婉正站在窗口，視線落在門外的商務(wù)車上。

        顧小悠走到譚婉婉身旁停下。

        譚婉婉緩慢的轉(zhuǎn)過身來，看向顧小悠：“你來啦？”

        顧小悠點頭，也隨著譚婉婉的視線朝窗外望去。

        “是溫知遇叫人來看著你的？”顧小悠問道。

        譚婉婉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并不清楚。

        不過，她似乎也沒在意，帶著顧小悠朝沙發(fā)走去。

        ……

        顧小悠給附近的超市打了電話，讓超市送來了啤酒和零食。

        兩個人許久沒有坐在一起，回想上一次醉個徹底的時候還應(yīng)該是在英國。

        顧小悠將擺在茶幾上的啤酒罐一個個的啟開。

        譚婉婉靜靜的看著她的動作，問道：“你爸的公司怎么樣了？”

        顧小悠啟啤酒罐的手頓了一下，轉(zhuǎn)而笑了笑：“沒事。”

        從她臉上的蒼白，譚婉婉知道一定有事。

        酒過三巡，兩人話也逐漸多了起來。

        譚婉婉有些醉意，而顧小悠還算清醒。

        譚婉婉靠在顧小悠的肩頭哭了笑，笑了哭，內(nèi)容大致都跟靳楊有些關(guān)系。

        顧小悠呆呆的坐在沙發(fā)里，譚婉婉的話她多半沒有聽進去，腦子里全是厲君寰離開前，問她的那一句：“你剛剛叫我什么？”

        的確，顧小悠是心寒的，這種心寒體現(xiàn)在言語上，必然少了些溫度，一聲厲總，將兩人變的陌生又模糊起來。

        她甚至不敢輕易的去回想。

        之前一件件一樁樁的事聯(lián)系起來，后果必然是她承受不了的。

        譚婉婉從她肩膀上抬起頭來：“顧小悠，你在想什么？”

        顧小悠的胸口悶的厲害，表情有些痛苦，拿起啤酒就往嘴里送。

        譚婉婉攔下了她的動作，看著她的眼睛，道：“別瞞我，到底出什么事了？”

        顧小悠的鼻尖微酸，注視了譚婉婉許久以后，垂下目光道：“我爸的公司怕是挺不住了。”

        感同身受的譚婉婉臉色瞬間就白了，她不敢相信顧小悠有可能就會變成下一個自己。

        譚婉婉一把扶住顧小悠的肩，問道：“厲君寰呢？厲君寰怎么不出來幫你？”

        顧小悠的眼圈紅了，咬著嘴唇，說不出話。

        譚婉婉瞬間明白了，她一把推開了茶幾上雜亂的零食和啤酒罐，起身就往廚房沖去。

        顧小悠在廚房門口攔住了手握菜刀的譚婉婉：“你干什么？”

        譚婉婉情緒有些激動，怒道：“我就知道，他們沒一個是好東西。”

        將菜刀從譚婉婉的手中奪下，顧小悠大聲說道：“如果靠這個能解決問題，為什么你還被溫知遇脅迫那么久？”

        譚婉婉的臉白了，手里的刀掉落在地板上，發(fā)出高亢的一聲響。

        顧小悠說的沒錯，不過是她太激動罷了。

        冷靜下來，譚婉婉坐回到了沙發(fā)里。

        兩人許久不語，最后還是譚婉婉先開了口：“厲君寰都做了什么？”

        顧小悠彎了彎嘴角，卻發(fā)現(xiàn)自己連勉強笑一下都做不到了，她說：“許佳期利用之前媒體炒作我不是顧家孩子的事，在董事會面前大作文章，是厲君寰出面擺平了這件事……”

        譚婉婉詫異的看著她，不解道：“厲君寰為什么這么做？他又不是顧氏集團的人。”

        顧小悠的眸光黯了黯：“他有顧氏17％的股權(quán)……”

        “靠！”譚婉婉終于爆了粗口：“什么時候的事，他一直瞞著你？”

        顧小悠搖了搖頭，腦子早已經(jīng)亂成一團，有太多的事不及深想，她給不了譚婉婉答案。

        譚婉婉的酒醒了幾分，思慮還算清晰，自言自語道：“如果厲君寰一開始就擁有這么多的股份，他突然出現(xiàn)倒也說的過去。只是，這怎么可能呢？況且也說不通啊。”

        “哪里說不通？”顧小悠頭疼欲裂，酒氣上涌。

        譚父公司的落敗，整個過程譚婉婉是親眼目睹的，里面一些下作的手段她不是沒見過。“首先，你爸之前怎么可能會在顧氏里養(yǎng)厲君寰這種老虎，再說了，以你母親和厲家老大的關(guān)系，你父親膈應(yīng)他們還來不及呢，不是嗎？”

        顧小悠點頭，譚婉婉的話不是沒有道理。

        譚婉婉繼續(xù)說道：“那如果排除了以上這一條，思路就清晰了。”

        顧小悠的臉色更白了。

        譚婉婉沉思了片刻：“我不知道猜的對不對，既然所有的股東，也包括許佳期在內(nèi)，他們都不知道厲君寰從什么時候開始，已經(jīng)擁有了你們顧氏的大份額股權(quán)，這能不能說明，厲君寰其實一直都是個‘局外人’？”

        一句‘局外人’提醒了顧小悠，顧小悠一臉震驚的看著譚婉婉：“你是說，厲君寰所擁有的這些股權(quán)，其實之前都在別人的手里，只是被他一直掌握而已？我爸出事以后，他才真正意義上的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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