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悠知道，他沒有說實話……

        ————

        臨城，厲君寰在一場應酬中脫不開身。

        私密性較高的會所內，厲君寰正站在走廊里，接一通電話。

        電話來自國外。

        厲君寰將手機放在耳邊，問道：“什么事？”

        電話那頭的男人說道：“對不起，厲先生，我們可能被顧小姐發現了。”

        厲君寰沒說話，片刻后，沉聲問道：“有過正面接觸？”

        “那到沒有，但有一次顧小姐竟然從公寓里出來，曾站在門口盯著我們的人許久，我猜她現在應該已經懷疑。”

        厲君寰揉了揉額角，無所謂道：“換一批美國當地的人去就好了，這事也用我來教你？”

        電話那頭的男人慚愧了，趕忙解釋道：“是，厲總，我知道您的意思。不過，我今天打電話給您，是還有另外一件事。”

        厲君寰有些煩躁：“說�！�

        電話里的男人猶豫了一下，開口道：“顧小姐可能……懷孕了……”

        連續多日的不眠不休，這一刻厲君寰只覺得眼前發黑。

        身后，溫知遇正從包房里走出來，看到臉色發白的厲君寰，好奇問道：“君寰，怎么了？”

        厲君寰麻木的看著他，許久都沒有說出話來。

        溫知遇只覺奇怪，看著厲君寰將手機攥的那么緊，開口道：“顧小悠出什么事了？”

        厲君寰搖頭，一臉平靜的看著他，道：“沒什么,她懷孕了……”

        溫知遇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許久后，他才將厲君寰的手機拿了過來。

        劃開屏幕鎖，一張照片豁然入眼。

        雖然采景很遠，可依舊不難看出，照片上的人是顧小悠。

        一輛黑色的車前，顧小悠的身型盡顯，韓傾正體貼的幫她拉開車門。

        這樣的一幕不要說是厲君寰，就是連溫知遇看了都覺得異常的刺眼。

        雖然厲君寰嘴上不說什么,可溫知遇了解他。

        溫知遇將手機還給了他，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道：“包房里的人我能應付，你先回去吧……”

        厲君寰抬起頭看向他，最終也沒說出什么來。

        ……

        厲氏集團的大樓里，所有的員工都已經下班。

        深夜，厲君寰一身黑色的薄呢大衣出現在公司的門口，職夜的保安出來看了一眼，發現是他后，畢恭畢敬的問了聲好，看著他一個人朝著里面走去。

        總裁辦公室內，厲君寰沒有開燈，就連大衣也不曾脫去。

        昏暗的視線里，他一個人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幾乎半個臨城。

        這里燈火繁華，可唯獨自己的心里卻是空的。

        辦公室里唯一的光亮，就是他指尖香煙的那一點余亮。

        不知道為什么，今年的冬天讓他覺得格外的冷。

        厲君寰將手機從大衣的口袋里拿出，低頭用力的抽了一口煙，目光落在亮起的屏幕上。

        煙從他的口鼻間噴出，青霧緩緩散去，那張照片還在，顧小悠的小腹婉婉隆起，小臉也照比之前圓潤了些。

        這一刻，厲君寰的胸口像是被壓著石頭一樣，郁結難抒。

        他曾無數次設想，顧小悠一個人在國外，是會漸漸和韓傾日久生情的。

        可他從沒有想過，短短的時間內，顧小悠竟然真的接受了他……

        窗外逐漸飄起了雪花。

        厲君寰的煙盒空了，天也漸漸亮了。

        辦公室里，他坐在辦公桌前的姿勢一直未變，合著大衣，直到譚姝推門走了進來。

        譚姝在與厲君寰四目相對時，愣住了。

        很快，她開口說道：“抱歉，厲總，我不知道您在這里�！�

        厲君寰從辦公桌前起身，看了譚姝一眼后，說道：“這幾天我要出差一躺。”

        譚姝有些詫異，不禁問道：“出差？可是公司里的新項目啟動儀式不是在后天嗎？到時候，你怎么可能不出現？”

        厲君寰沒再看她：“這件事我會安排好……”

        譚姝沒再說什么，而厲君寰邁著長腿已經繞過她，走到了辦公室的門口。

        譚姝突然轉過身來，問道：“那厲總準備出差去哪？我這就是幫您訂機票�！�

        厲君寰頭也沒回，平靜道：“美國，舊金山……”

        ————

        12月份的舊金山，溫度已經有所下降。

        顧小悠出門前，康姐特意的幫她加了一件寬松的外套，并叮囑道：“天氣預報說今天有雨，先生還是帶顧小姐早點回來，不要在外停留太久�！�

        韓傾點了點頭，看著顧小悠將衣扣扣好。

        韓傾的車前，顧小悠突然回過頭去。

        韓傾打開車門的動作停了停，一臉關心的看著她，問道：“怎么了？”

        顧小悠朝著四周看了看，疑惑的將目光收回，許久以后才搖了搖頭，道：“沒什么，我們走吧�！�

        韓傾點了點頭，重新將車門打開。

        一路上，韓傾的車都被一輛黑色的寶馬尾隨，顧小悠沒有發現，靠在位置上淺眠，可韓傾的目光卻時不時有意無意的朝著后視鏡里看上一眼。

        ……

        今天是帶顧小悠孕檢的日子，顧小悠懷孕已經整整7個月……

        醫院的婦產科，并不像國內一樣永遠人潮擁擠。

        顧小悠和韓傾一起進入診室，金發閉眼的女醫生已經走上前和韓傾打起了招呼。

        顧小悠不解的看向韓傾。

        而韓傾卻笑著用中文對顧小悠說道：“Jone曾在中國復旦的醫學系留過學，是韓默的大學同學�！�

        顧小悠這才明白過來，的確，韓家是軍醫世家，她也曾聽厲君寰提起過，韓默的父親是某個醫院的院長。

        顧小悠跟著Jone進入的彩超影像室。

        在護士的幫忙下，顧小悠的彩超順利的結果。

        顧小悠躺在床上看著屏幕里的那個小家伙。

        小家伙的樣子粉粉的，光線不足的時候又有些發黑，能看到的也不過是半張臉而已。

        這一刻，顧小悠激動的想哭。

        她從未想現在一樣，真實的感受著這個小生命的存在。

        顧小悠眼中水霧氤氳，激動之下，她還是忍不住用英文，問向陪在她一旁的Jone醫生：“寶寶健康嗎？”

        Jone伸出手和握住了顧小悠有些發涼的指尖，笑著說道：“非常漂亮的女孩，也非常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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