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里的薛啟勛聞言，不說話了。

        片刻后，他答應道：“那好，你訂好了機票后，打電話告訴我時間，我去機場接你。”

        顧小悠應下了，掛斷了手中的電話。

        手機剛剛放下，又有人打了進來。

        號碼是韓傾的，顧小悠認得。

        她想也沒想的將手機按掉，又調成了靜音，放在了視線看不到的地方。

        書桌上，一套套題全部做完，手機的屏幕還亮著，轉而又有一條短信進入。

        短信也是韓傾發過來的，內容寫著：【我準備了一顆很大的圣誕樹，還叫康姐準備你喜歡吃的菜，我希望圣誕你能和我一起過。】

        顧小悠諷刺的彎起嘴角，快速的編輯了一條短信回復了過去，內容寫著：【抱歉，圣誕節我要去墓地，陪我的女兒。】

        果然，韓傾沒有再回……

        ————

        中國的平安夜，厲君寰被韓默的十幾個電話催了過去。

        為了讓韓心黎高興，韓默親手布置了圣誕樹，并在樹上掛滿了各種顏色的彩燈、蝴蝶結，以及大大小小的鈴鐺。韓心黎顯得很開心。

        她用手輕輕撥動的鈴鐺發出悅耳的聲音，并抬起頭看向韓默，問道：“君寰哥哥會來嗎？”

        韓默怔了怔，看著她問：“你想讓他來陪你一起過圣誕？”

        韓心黎單純的點了點頭：“我還想讓顧小悠也來……”

        韓默的笑僵在了臉上，他不明白，韓心黎一共也沒見過顧小悠幾次，為什么卻獨獨對她印象深刻，卻一直也想不起自己來。

        門鈴響了起來，保姆從韓默身后走過，朝著門廳方向去了。

        韓默回過頭去，厲君寰正站在門口，撣落肩頭上的雪花后，將外套大衣脫下，交給身側的保姆。

        韓心黎從圣誕樹前抬起頭，問向厲君寰道：“顧小悠呢？”

        厲君寰被問的一愣，轉而恢復常態道：“心黎，你又忘了，她去美國了。”

        韓心黎費力的回憶著，許是想不起來，也就放棄了。

        不過，很久以后，她又皺著眉頭對厲君寰說道：“她很喜歡你的，你要好好對她……”

        厲君寰的臉色蒼白，片刻后，點頭說：“好。”

        聞言，韓心黎又開心起來了。

        ……

        韓心黎沒熬過午夜，就在沙發上睡著了。

        韓默抱起她，將她送回了臥室后，又不知道從哪搜羅出大大小小系著蝴蝶結的禮物，在保姆的幫助下，全都塞到了圣誕樹的低下，準備在清晨時給韓心黎一個意外的驚喜。

        忙完了手里的事，韓默這才站起身來，拍了拍手上的金粉，和厲君寰一起去了書房。

        書房內，保姆送上來兩杯濃咖啡，關緊了門，出去了。

        韓默歪在書桌前的椅子里，斜眼盯著厲君寰：“今晚不用陪空姐過圣誕嗎？”

        厲君寰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沒接話。

        韓默又換了個姿勢：“玩夠了？甩了？”

        厲君寰表情意味深長的看著他。

        韓默趕忙伸出手，道：“得得得，你也別用那種眼神看我，當我沒說，當我沒說。”

        厲君寰收回目光，朝著窗外看去，雪花紛紛揚揚的降落，街角處到處掛著彩燈，圣誕氣息濃郁。

        許久后，他開口問道：“最近有韓傾的消息嗎？”

        韓默玩世不恭的表情收斂了些，從椅子里坐直了身子，看著厲君寰，搖頭道：“沒有，傾子一直沒和我聯系過，韓家的生意一直有團隊打理著，他也很少回來了。”

        聞言，厲君寰點了點頭。

        韓默盯著他。

        韓默心里清楚的很，其實，厲君寰更想得知的是顧小悠的消息。

        ————

        靳家的豪宅內，

        靳家老爺子正站在客廳里發著脾氣。

        靳楊最近的表現讓他失望，他時常會深夜回來，將自己灌的爛醉如泥，把家里搞得天翻地覆。

        受西方教育頗重的靳敏很重視圣誕這個節日，為了能讓家人聚在一起開開心心，她特意叫保姆精心布置的客廳，被靳楊搞的亂七八糟，可看著醉死在沙發里的靳楊，靳老爺子到底是有氣沒地方撒。

        這邊和靳楊還壓著火，那邊樓上又響起了一聲重重的門響，

        靳老爺子剛一抬頭，就見溫知遇一邊將薄呢大衣穿在身上，一邊往樓下走。

        溫知遇的表情很難看，二樓靳敏從房間里沖了出來，站在樓梯口，咆哮道：“溫知遇，要走你就永遠也別回來！滾吧！”

        溫知遇的臉色鐵青，在繞過靳老爺子時，話也沒說一句，門廳處換了鞋，頭也沒回的推開大門，走了出去。

        靳老爺子幾步走上樓梯，看著滿臉驕橫的靳敏，怒道：“好好的一個圣誕節，家人本就該聚在一起，你看看你們姐弟倆，都鬧成了什么樣子？都不想讓家里消停了，是嗎？”

        靳敏的眼圈發紅，氣的胸口劇烈起伏。

        靳老爺子繼續說道：“你們夫妻倆，才新婚多久？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非要吵？外面下那么大的雪，你把知遇就這么氣走了，萬一出了什么事，你后悔都來不及。”

        靳敏瞪著自己的父親，道：“我受夠了，簡直受夠了！溫知遇憑什么這么對我，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到底做錯了什么，這和守活寡有什么分別？！”

        聞言，靳老爺子的臉青了，許久以后才怒道：“這還不是當初你自己的選擇？！”

        氣頭上的靳敏根本聽不進去，轉身回了房間，“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

        溫知遇出了靳家，車子直接開上了高架橋。

        漫天的大雪里，橋上車輛稀少，且速度都極其緩慢。

        溫知遇一直深踩油門，車子經過的地方，揚起一陣陣雪砂。

        西郊的一處公寓前，他停了下來。

        熄了車燈，目光透過車窗，朝著公寓的方向看過去。

        公寓已被上了鎖，早就沒了人住。

        他不知不覺的到了這里，卻再也見不到那個讓他恨的牙齒癢癢的女人。

        他推開車門，低頭點了根煙，繞著公寓走了一圈。

        公寓后面的蘇子葉早已經開敗，被大雪壓折了枝葉，殘敗的只剩枯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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