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母對著印澤笑了笑，遺憾道：“看來，只能等下次了。”

        印澤沒說什么，輕輕的拍了拍母親的肩頭，道：“快進去吧，我和顧小悠先走了。”

        印母點頭，目送印澤和顧小悠離開。

        ——

        印澤帶著顧小悠從歌劇院出來，外面已經下起了小雪。

        雪勢不大，這樣的氛圍里，平添了幾分浪漫。

        印澤從小在國外長大，成年之前都很少回國，每次見到下雪，總忍不住有些興奮。

        兩個人吃過了夜宵，順著清河路一路前行。

        印澤沒有選擇開車，因為這里距離薛宅，步行也不過20分鐘，印澤想多些時間和顧小悠相處。

        雪天路滑，路上的行人和車輛都很少。

        兩個人走過的地方，留下兩串淺淺的腳印，一直延續到看不見的街角，再重新被小雪掩埋。

        顧小悠的小臉被凍的婉婉有些紅，印澤伸出手來，伸向顧小悠腦后的兜帽。

        顧小悠下意識的偏了偏頭，可印澤卻對她笑了笑，聲調柔和道：“別動，這樣就不冷了。”

        說著，印澤將兜帽幫顧小悠戴好，并系緊了兜帽上的帶子。

        印澤的個子很高，低頭看著顧小悠那雙靈動的大眼睛，嘴角始終淺淺的彎著。

        兩人相對而站，靜靜的注視著對方。路燈將兩個人的身影拉的很長……

        靜謐的大街上，印澤猶豫了片刻，終于開了口。

        “顧小悠，做我女朋友，好嗎？”

        ——

        厲君寰從應酬里出來，今晚喝了不少的酒，微醺。

        他坐在后排座的位置上，一直在接電話，是姜啟在替他開車。

        姜啟將車開的很穩，速度也不快。

        二環橋上的一起交通事故堵了半個小時后，姜啟選擇了一條車少人少的道路行駛。

        厲君寰的電話打完，靠在座位上，揉了揉額角，換了個坐姿。

        紅燈前，姜啟緩緩的將車停下。

        雪天路滑，姜啟開的過分小心。

        厲君寰抬起頭來，視線越過前擋風玻璃，看向遠處的兩個人影。

        起初，他面色還算平靜。

        可一組信號燈過去以后，他的眉頭便開始慢慢的皺了起來。

        前方不遠處，路的右側，一男一女相對而立。

        女孩被兜帽罩住了半張臉側臉，男人正低頭，細心將幫女孩將兜帽系好。

        這么美好旖旎的畫面，讓久不出聲的姜啟咧嘴笑了起來。

        姜啟兀自對著厲君寰說道：“相戀中的男女，總是不怕冷的，您看他們……唉，想當初我念大學那會兒，為了追個女孩，冰天雪地的站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凍的連知覺都沒了。現在想想，還真是……”

        說完，姜啟低下頭，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年輕時的沖動，也笑自己為了愛情不計后果的幼稚。

        聽姜啟這么說著，厲君寰并沒有接話，視線依舊落在前方不遠處那對男女身上。

        片刻以后，厲君寰對著姜啟說道：“撞過去……”

        姜啟以為自己聽錯了，轉過身來，一臉不敢相信的盯著厲君寰，問道：“厲總，您，您剛剛說什么？”

        厲君寰的臉色越發的難看，聲調冰冷道：“我說，撞過去！”

        姜啟一時間慌了，臉也跟著白了幾分，以為厲君寰是喝醉了，他趕忙勸道：“厲總，這種事可不能用來開玩笑啊，會出人命的……”

        姜啟的話音還未等落下，厲君寰就已經從后排座位上挺身向前，從后面伸出手來，直接去一把握住了姜啟手中的方向盤。

        姜啟瞬間慌了，兩個人較了一會兒勁，一個猛打輪，車子幾乎橫在了路中央，直奔路燈下的那對小情侶沖了過去……

        ……

        路燈下。

        是印澤先發現了異樣，在車子沖過來前，一把將顧小悠拽過去，護在懷里。

        一輛黑色的幻影擦著兩人的身側滑過，帶起了一陣雪砂漫天飛起。

        顧小悠伸出手扇散了眼前的雪沫，朝著那輛黑色的車子看去。

        黑色的幻影揚長而去，顧小悠認得那是誰的車……

        印澤拍落了身上的雪，抬頭看向顧小悠，問道：“顧小悠，你沒事吧？”

        顧小悠將目光收了回來，臉色婉婉蒼白，說道：“我沒事。”

        說完，又不自覺的朝著那輛就要消失在視線里的車看去。

        印澤隨著顧小悠的目光，眉頭婉婉蹙著，慍怒道：“剛才那么危險，司機竟然都不停車道歉？！”

        車子已經徹底消失在了視線里，顧小悠仿佛沒有聽到印澤在說什么。

        片刻后，印澤收回的目光，虛扶著顧小悠的后背，說道：“算了，你沒事就好，我還是送你回去吧。”

        顧小悠遲鈍的點了點頭，面色蒼白的和印澤一同朝著薛宅的方向去了。

        ……

        厲君寰的車上，姜啟被嚇的腿都軟了。

        厲君寰則平靜的跟什么都沒發生一樣，低頭穩穩的點著手中的煙，云淡風輕的吐出一口青霧來。

        姜啟說道：“厲總，剛剛那一幕可真是嚇死我了，要不是我及時的打方向盤，沒準就直接撞上了，想想我還上有老母……”

        厲君寰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道：“你怕什么？我有分寸……”

        姜啟更是嚇得不輕，一臉震驚的看著厲君寰。

        敢情，他剛剛是故意的？！

        ——

        薛宅。

        夜里，10點半已過。

        薛越澤穿著黑白奶牛圖案的睡衣，咬著兒童牛奶盒里的吸管，站在落地窗前。

        弩弩蹲坐在小家伙的身邊，一人一狗，都目光專注的看向外面，

        張帆從二樓走下，看著客廳里的一人一狗，忍不住開口問道：“越澤，你怎么還不去睡覺？”

        薛越澤和弩弩同時轉過身來，看向自己的奶奶，問道：“顧小悠怎么還不回來？”

        張帆被問的一愣，轉而走上前，將弩弩牽到狗籠前，關了進去，隨口問道：“你找她有事嗎？”

        薛越澤走到沙發前，抬起小屁股，蹭坐了上去，搖了搖頭：“沒事。”

        薛越澤此刻的樣子，像極了一個關心自家孩子的大人模樣，張帆見了忍俊不止。

        很快，門鈴聲響起。

        薛越澤扔掉手中的牛奶盒，從沙發上一個激靈跳下，光著腳丫跑到落地窗前，朝著外面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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