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君寰的臉色白了白，包庇曲靜涵一事就好比他們兩人之間的鴻溝，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根本跨越不過去。

        厲君寰的嘴唇嗡動了幾下，到底是沒說出話來。

        顧小悠依舊定定的注視著他：“厲君寰，我只求我們這一輩子不要再有所交集，難道這也不行嗎？”

        厲君寰的臉色更難看了些，卻依舊注意著顧小悠，沉聲問道：“既然你那么恨我？為什么不將我告上法庭？”

        顧小悠的臉白了，她只能錯開和厲君寰的對視，一時間找不到話來回答。

        厲君寰的笑容逐漸顯現，他繼續說道：“你不想說，沒關系。我來替你說。”

        顧小悠的身子頓了頓，而厲君寰已經開口說道：“你不忍心毀了我，因為你還愛我……”

        “我不愛！”顧小悠突然歇斯底里的看著他。

        厲君寰的笑意更深，看著情緒激動的顧小悠，笑問道：“你激動什么？”

        顧小悠自知自己失了理智，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可厲君寰似乎并不打算放過她，伸出手抬起了她的下頜，逼她看向自己。

        顧小悠想躲，腰上卻突然多了一只手臂。

        厲君寰左手將她抱的很緊，右手依舊鉗住她的下頜，逼她抬起頭來。

        掙脫不開，顧小悠的眼圈是紅的。

        厲君寰收斂了臉上的笑意，注視她有些心虛的眸子，繼續說道：“既然不愛，為什么當初不打掉孩子？”

        顧小悠臉上的血色全部褪盡，她不敢相信的盯著厲君寰。

        厲君寰沒什么表情的笑了笑：“如果不愛，誰會為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生下孩子？”

        顧小悠的身子在距離的顫抖。

        厲君寰的臉就近在咫尺，她甚至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噴在自己的臉頰。

        顧小悠想動，卻根本動不了，厲君寰的力氣很大，大到她連反抗的余地也沒有。

        厲君寰的大衣雖然未曾脫下，可顧小悠依舊感受到他的身體的硬度，那種荷爾蒙的味道，刺激的她身體生出了一種奇怪的反應。

        她明明不想靠近，卻又不想遠離，思緒翻涌的厲害，這種感覺讓她崩潰。

        厲君寰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她的臉上，片刻后，他低下頭來，突然吻了下來。

        感受到熟悉的煙草香沖進口鼻，顧小悠的大腦一下炸了，思路停滯的瞬間。

        她忘了掙扎，忘了反抗，眼睛睜的大大的，一臉震驚。

        身后，突然有人開門闖了進來。

        一聲“顧小悠”還未叫出口，這樣的一幕，讓來人頓住了腳步。

        顧純清怔怔的站在門口，反應了片刻后，轉身出去了，并隨手帶上了身后的門。

        顧小悠將厲君寰從身前一把推開，穿著高跟鞋，自己也多少有些站不穩。

        她氣喘吁吁，臉色漲的很紅，說不出是氣的，還是什么。

        厲君寰眉眼生笑，并沒有再繼續上前，而是保持著和顧小悠不到一米遠的距離，安靜的看著她。

        顧小悠的視線早已經不愿與他對視。

        她轉過身去，冷冷說道：“我與你沒什么好說，既然你已經選擇要站在溫知遇那邊，那我也只有孤注一擲，如今，我什么都不怕。總之，韓氏，我一定會爭！”

        厲君寰沒有再說話，片刻后，他轉身。

        臨出門前，他還是留下了一句：“無論如何，我都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你泥足深陷……”

        就算是為了兒子，他也不會。

        只可以，這句話，他并沒有說出口。

        他在等，等證據在手，等時機恰當……

        身后，腳步聲響起，門被打開又關上，辦公室內突然變的安靜無比。

        顧小悠猛的回過頭來，厲君寰的背影早已經消失不見。

        ——

        在回去的路上，譚姝手里拿著一份報紙，看的眉頭緊蹙。

        厲君寰坐在車里，指尖一根兀自燃燒著的煙，目光放向車外，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片刻后，譚姝轉過頭來，對著厲君寰說道：“厲總，溫先生打砸溫家老太太靈堂一事，是真的嗎？”

        厲君寰抬起眼皮看了譚姝一眼，沒有回答。

        譚姝一臉疑惑的自言自語道：“如果不是真的，媒體干這種斷章取義的事，也真是太過分了！”

        厲君寰微不可見的嘆了一聲，外套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響起。

        他將煙隨手捻滅在身側的煙灰缸里，將手機拿到眼前。

        電話是溫知遇打來的，厲君寰只看了一眼，就劃開了解鎖鍵，按下了接聽。

        “喂？”厲君寰的聲音低沉。

        電話里很快傳來了溫知遇的聲音，溫知遇說道：“我在你辦公室等你，什么時候回？”

        厲君寰的眉頭蹙了起來，對著手機說道：“十五分鐘，有事？”

        電話里的溫知遇懶洋洋的說道：“沒事，我開車路過，順便上來看看，我剛在想，如果你短時間內回不來，我就走了。”

        厲君寰對此沒說什么，掛斷了電話，從譚姝手里拿過今早的報紙，眉頭越皺越緊。

        ……

        厲氏集團的總裁辦公室內，厲君寰一邊走入，一邊將外套大衣脫下。

        溫知遇雙腿交疊，坐在沙發中，正在看放在茶幾上的一本雜志。

        厲君寰走入，他也只是抬頭看了一眼，轉而又收回目光，低頭看著封面上自己略微蒼白的一張臉，說道：“拍攝的角度不好，否則可以更帥些。”

        厲君寰將脫掉的大衣，隨手扔在了一旁，斜眼看了他一眼，諷刺道：“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沒把你砸靈堂時的那一幕放在封面上就已經不錯了。”

        溫知遇挑了挑嘴角，似笑非笑。

        厲君寰帶進了一身的涼氣，低頭從辦公桌的煙盒上摸了一根煙出來，直接搭著辦公桌，斜靠坐在了上面，將手里的煙，直接拋給坐在沙發里的溫知遇。

        溫知遇一把接住，又低頭在自己的外套口袋里尋找打火機。

        待溫知遇的一根煙點完，厲君寰已經低頭吐了一口煙霧出來，并將打火機隨意的丟到了身后的辦公桌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溫知遇抬起頭，看向厲君寰，問道：“你去找顧小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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