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悠徹底懵了，可她還是機械的說道：“穆寧和黃芮早就沒了聯(lián)系，而且，黃芮已經結婚了。”

        “結婚了？”電話那頭是譚婉婉變了調的疑問。

        顧小悠的眉頭蹙起：“婉婉，你到底想要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明白。”

        電話里的譚婉婉平復了些許，語氣也淡了下來，用之前那種懶洋洋又有些孤僻的聲調說道：“沒什么，我昨晚睡糊涂了，夢見你出了事，所以今天一整天都心里不安，不過，你沒事就行了，我先掛了。”

        “婉婉。”

        顧小悠打斷了她的話，語速極快的說道：“你告訴我你在哪？讓我見見你，只要讓我見了你，見你好好的，我保證不會任何人提起……”

        電話那頭只剩譚婉婉的呼吸聲響起。

        而后，顧小悠故意說道：“譚婉婉，我是你的債主，你最起碼得讓我知道你的下落，不是嗎？”

        提到了錢，那頭的譚婉婉果然安靜了下來。

        兩人都沉默著，許久以后，譚婉婉才說道：“下周末，我去看你。”

        說完，也不等顧小悠回應，那頭就已經掛了電話。

        顧小悠望著手里的手機，發(fā)了許久的呆。

        抬頭間，顧小悠看到了一輛熟悉的車，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踱步到了厲家老宅的門口。

        門口處，老孟正彎腰用抹布細致的擦著車門，而距離老孟和車不遠處聽著的那輛黑色奔馳，顧小悠是認得的。

        老孟見顧小悠走近，抬起頭來，將抹布拿在手里，笑著招呼道：“顧小姐怎么出來了？不是要用完晚餐才回的嗎？”

        顧小悠沒回答老孟的問題，看著那輛停在不遠處的奔馳，問道：“所謂的客人就是韓誠宇？”

        老孟也隨著顧小悠的目光，回過頭朝著那輛車看去。

        最后，他點了點頭后，說道：“是，的確是韓先生，沒錯。”

        聞言，顧小悠轉身就往里走，再也沒看老孟一眼。

        ……

        會客室內，厲君寰正坐在沙發(fā)里，看著保姆將茶倒進韓誠宇身前的茶盅之內。

        上好的金駿眉，沏出來的茶湯，帶有一層柔和金燦燦的光芒。

        韓誠宇動作儒雅的將茶盅拿起，在鼻子底下輕嗅，再慢慢品斟，點頭道：“確實不錯。”

        厲君寰的表情始終很淡，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一直注視著韓誠宇。

        韓誠宇將手中的茶杯放下，轉而抬起頭道：“我聽聞，小準已經將厲氏股權全部售出，我有些不明白。擁有厲氏5％的股份，像這種穩(wěn)賺不賠的事他不做，他收回資金想干什么？”

        聞言，厲君寰的嘴角彎了起來：“韓小叔，這事你問韓默，不是更合適嗎？怎么會跑到我這里來問我？”

        韓誠宇的臉色婉婉有所變化，卻依舊不亂陣腳道：“你誤會了，這并非是我今天的來意，我不過隨口一問。”

        厲君寰摩挲著修剪光潔的下巴，點了點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韓誠宇又品了一口茶，嘴唇微抿：“我放棄韓氏，是經過股東大會一致研究通過的，所有人都認為我的時機選擇的并沒有錯誤，我父親為人，我比誰都了解。也正是因為他，如今韓氏有難，突然間就跳出來許多人來落井下石。”

        聞言，厲君寰笑了，笑的很輕。

        看到厲君寰笑，韓誠宇并沒有停止自己沒說完的話，而是繼續(xù)說道：“就算是這樣，可我并不傻。我知道你和知遇瓦解我韓氏運作團隊意欲為何。你們不過是想告訴所有的同行，韓氏即將被你們收入囊中，叫他們趁早斷了別的念頭，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有更多的時間，不讓韓氏走到山窮水盡那一步，韓氏倒了，可還有韓家一家老小……”

        對此，厲君寰沒表示自己的看法。

        因為厲君寰清楚，韓誠宇的能力在韓家所有人之上，這件事他心里不可能沒數(shù)。

        厲君寰抬起頭看向韓誠宇，平靜問道：“韓氏已經離手，接下來你準備回韓國，還是繼續(xù)留在國內？”

        聽到厲君寰這么問，韓誠宇的表情頓住了。

        他沒有回答。

        厲君寰似乎也已經明白了答案。

        他剛要從沙發(fā)里起身，就被韓誠宇突然伸出的手臂給攔住了。

        韓誠宇目光定定的注視著他，兩人都保持著未起身的動作，看向對方。

        最后，韓誠宇說道：“君寰，你等一下，我話還沒有說完。”

        厲君寰的動作停頓了片刻后，又穩(wěn)穩(wěn)的坐了回去。

        這回，厲君寰不再看他，而是拿起手邊的金駿眉喝了一口，眉頭婉婉皺起。

        他最近，不太喜歡這種茶的味道了。

        韓誠宇的表情很糾結，臉色也多少有些發(fā)白。

        他盯著厲君寰的眉眼，許久以后，才再次開口說道：“我今天來的目的，是想問你，關于心黎的事。”

        提到韓心黎，厲君寰喝茶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緩緩的將手里的茶盅放回到茶盤中去，與韓誠宇對視：“你想問什么？”

        韓誠宇的目光很懇切，他急于知道結果，便問道：“君寰，我現(xiàn)在迫切的想知道……15年前，西郊的那棟公寓洋房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厲君寰的表情微凝，他注視了韓誠宇片刻后，才淡淡說道：“這件事你就更沒理由來問我了，該去問韓老爺子才對。”

        韓誠宇聞言，并不死心，他死死的拽著厲君寰的手腕，不肯松手，目光直視與他，問道：“那你告訴我，心黎到底死沒死？！”

        厲君寰：“……”

        ……

        顧小悠回來時，厲君寰和韓誠宇已經從會客室的方向走出。

        韓誠宇在見到顧小悠時，明顯一愣后，轉而，溫文爾雅的說道：“顧小姐，您也在？”

        顧小悠沒理會韓誠宇的問，而是將目光放在了厲君寰的臉上。

        厲君寰什么表情也沒有，錯開與顧小悠的對視后，和韓誠宇一起朝著外面走去。

        顧小悠回過頭去，卡在喉嚨里的一句話還沒有問出。

        很顯然，厲君寰是不想她跟著擔心的。

        送走了韓誠宇，厲君寰回來的時候，顧小悠已經在客廳里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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