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拍賣完成時
拍到了自己想要的后，你的心情徹底放松了下來，再加上對其它的物品也不怎么感興趣，所以大部分時間你都是盤腿坐在沙發(fā)上，聽著樓下的人一聲高過一聲的競價。
瀾寧倒是拍下了好幾件，不過他看中的都是一些適合鍛造寶物的材料，除了一塊比較珍惜的風雷天魄競價的人很多，剩下的大多都有意不與他爭。
粗略計算了一下他所花出去的金幣后，你才深刻明白他的存款可能是你這種窮鬼這輩子都無法擁有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你攤開的物品冊也不知不覺有了大半本了。不知道為什么，在拍完一件銀鐲外形的寶物后，一樓的氣氛突然間熱烈了起來。他們交頭接耳，雖然盡量壓抑著自己的聲音，卻因為討論的人數(shù)過多而匯聚成了一片，你甚至能從中聽到幾個字眼。
應該是討論下一件拍品的吧……你好奇的翻到了下一頁，一目十行地看完那段介紹后，臉上的好奇已經(jīng)消逝了。
正好拍賣臺上，兩個高壯的男人將被黑布掩著的鐵籠搬了上去，放在拍賣師的旁邊后，又沉默地下去了。
拍賣師的表情沒有多大變化，他知道這件拍品大概只能引起特定人群的競拍欲望，所以也沒有過于煽動氣氛，而是言簡意賅道：“各位都是參加過金銀會很多次的人了，也應該清楚，卡訥萊人能出現(xiàn)在我們的會場有多難得。他們天生擁有著御火的能力，體質(zhì)也頗為強健，在各方面都有許多用途。”
“來自卡訥萊的少年，起拍價一萬五千枚金幣！”
拍賣師扯下遮著鐵籠的黑布，將里面靠著欄桿而坐的少年完全暴露在眾人的視野中。
驟然間從黑暗轉(zhuǎn)為白晝，少年不太適應的瞇了下眼。習慣了光線變化后，接收著各種意味不明的視線，他露出一個笑容，朝著臺下的人揮了揮手。
“一萬六千枚。”
“一萬七！”
“我出兩萬！”
逐漸加高的價碼讓少年半邊眉挑起，唇角的笑容也多了幾分嘲諷意味。他還從來沒想過，自己竟然這么受歡迎。
“卡訥萊人……為什么會有人想要買他們？”你看著鐵籠里半垂著頭，看不清表情的少年，不自主將心里的疑惑說了出來。
瀾寧聽后看了你一眼，“原因有很多，但最主要的一個還是他們天生御火的能力。”他斟酌著語句，省去了不少他認為你不該聽到的詞。
“曾經(jīng)有人將一位卡訥萊女人帶出了鄂拉沙漠，然后把她賣給了一名初階圣靈師。初階圣靈師用了某種秘法，將那女人御火的能力轉(zhuǎn)移到了自己的身上，實力因此大為精進。”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因為這個而想要拍下卡訥萊人，但瀾寧并不想你接觸到那些骯臟污穢的一面，起碼現(xiàn)在的你還太小了。
得到了回答后，你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問了出來，表情出現(xiàn)片刻的猶豫，你還是開口問道：“失去了御火能力的卡訥萊人，她怎么樣了？”
“不知道。”瀾寧簡短地回道，看著你皺起的眉頭后，嘆了口氣。
他的學生什么都好，就是過于心軟，可在漫漫修行路上，心軟是最無用的東西，甚至有時候可能還會被人利用。不行，這一點回去得好好教導改正一下。
瀾寧暗暗下定決心，他希望你能在他的羽翼下無暇的成長，可也不希望你一點也黑暗面都接觸不到，成為過于單純的人。
如果你知道瀾寧的想法，可能會為此感到不認同。注視著鐵籠里看不清表情的少年，你心底難過的同時，卻也知道，自己沒有幫助他的實力跟底氣，是不會出手幫他的。
你心軟是真的，會思慮很多也是真的。就像初見他時，你也只是想著如果他向你求救，說明被關(guān)著的原因，你會盡量試著攻擊鐵籠，而不是全力以赴。
每一件事的挺身而出，都有著你對于后果是否能承受的考量。你可以為校園霸凌擋在受害者的前面，不止是因為那個毅然而然跳下去的同學，還有著你知道他們的流言蜚語跟小打小鬧無法真正傷害到你的原因。但在這個世界，你突然有點不確定了。
說到底，在除了校園霸凌的其它事上，你只有著對他們毫無用處的同情心，卻無法保證義無反顧的伸出援手。
這一點，讓你覺得自己其實有些配不上周邊人對你的一些稱贊。
雖然還有不少人沉默著沒有競價，但光是那幾個一直競爭著的人，就已經(jīng)將氣氛弄得足夠劍拔弩張了。甚至有人開始說明想要拍下這名少年的原因，或是威逼或是利誘。
這場金銀會本來就不是隱瞞身份式的，而在場的人同樣有不少生意或是其它方面的來往。這也就導致了，除了金錢方面，一些勢弱的人照樣無法參與競爭。最后，還在鍥而不舍競價的人也就只剩下兩個了。
競價不知不覺間破了五萬枚金幣，如今你對于所謂的拍賣氣氛也完全提不起興趣了。一直關(guān)在鐵籠里的少年，不知何時抬起了頭，手肘抵在曲起的腿上，支著下頜，一臉無所謂地看著下方的爭奪。
打破了兩個人循環(huán)競價僵局的，是二層突然亮起的光。
你看著光源地，還在猜測著是誰，就聽見瀾寧低聲呢喃道：“伊蘇那家伙在搞什么鬼。”
接著，就是伊蘇如清風般溫柔的聲音：“七萬。”直接將競爭的價格抬了一萬枚金幣。
你嘶了一聲，對于伊蘇的身家，又重新琢磨了一番。當城主有錢也就算了，現(xiàn)在當個導師也這么有錢嗎？你認真的考慮起，畢業(yè)后留在天羅學院當導師的未來。
原先競價的兩人頓了一下，其中一個沉默了，另一個猶豫了下后，還是開口道：“七萬一。”
“八萬。”
仍然是輕輕柔柔的，可這加價的方式卻讓大部分人都驚了一下，就連唯一一個跟他競爭的人也沒聲了。
“伊蘇導師好有錢啊！”你發(fā)出一聲感慨。
瀾寧神情冷淡，語氣卻帶著些許不爽：“他出身王城世家，為那些人做事，手上可用的錢的確不少。”
你恍然地點點頭，略過了那些人是哪些人的疑問。伊蘇看著是不像普通家族出身的人，在宴會上，找他搭話的甚至比找瀾寧的還要多一些。
卡訥萊少年最后被伊蘇成功拍了下來，在征得伊蘇送上去的意見后，手帶著枷鎖的少年就被送進了他的包廂。
伊蘇打量了他幾眼，眼神停留在了他手上的枷鎖，眉頭輕皺：“把這個去掉，太丑了。”
立在一旁的侍應生立馬將它取了下來，不忘恭謹?shù)卣f明道：“他身上的靈氣已經(jīng)被封住了，如果您需要的話，我們可以為他解除禁制。”
伊蘇懶懶地點點頭，在侍應生將少年身上的禁制解除后，便揮揮手讓他下去了。包廂只剩下了兩個人，少年的身體稍微緊繃了一點。
“放輕松，我對你沒有惡意。”伊蘇笑了笑，神情溫柔：“坐著吧，我對你們卡訥萊的御火能力感興趣，但對你本人更感興趣。所以，我不會對你做什么的。”
少年身體依舊緊繃著，面上卻笑嘻嘻地回道：“哪方面的感興趣？”
短短的三個字，可以包括很多。身體構(gòu)造、天賦能力、特殊癖好……不論哪種，少年都做好了應對的準備。
“你想站著也行。”伊蘇發(fā)現(xiàn)了他的防備，不過他也沒在乎，也沒有回答少年的問題，而是對著他問道：“你想去天羅學院學習，成為一名圣靈師嗎？”
少年愣住了，這個結(jié)果是他沒有預料到的。他緩慢地眨了下眼，問道：“圣靈師我知道，天羅學院是什么樣的？”
伊蘇沉思了一下，覺得這個問題回答會有點麻煩，“等你進去了，一本新生手冊可以解答你所有的疑惑。”
少年眼底的疑問依舊沒有散去，他張嘴道：“那我要……”
伊蘇略有些不耐地挑了下眉，面帶笑容地截斷了他的話頭：“別問太多，你只需要知道，將你送進天羅學院，是因為我有用得上你的地方。再者，跟一樓那幾個別有用心的人相比，為我做事會好受很多。”
他聲音輕緩，眉眼如畫，看著像是再溫柔不過的人。
少年識時務地低下了頭：“我叫奇爾。”
拍賣會持續(xù)了很久，久到哪怕下面競價的聲音很大，你也忍不住蜷在沙發(fā)上睡著了。瀾寧發(fā)現(xiàn)后，分出一絲靈氣對你的身體探查了一遍，沒有檢查出什么問題后也就任由你睡過去了。
只是在想著終歸是小孩心性時，又抱有一絲疑惑，在他的靈氣即將碰觸到你的那一刻，似乎有一層屏障阻擋了他。但被擋著的時間實在是太短了，讓瀾寧一時間分不清那是不是自己的幻覺。
應該是吧，在你的身上，瀾寧并沒有感知到寶物的氣息，況且能抵擋他的靈氣，寶物起碼也得是上乘品質(zhì)。
他不認為現(xiàn)在的你，擁有這樣的寶物。
你是被一陣喧鬧聲吵醒的，那聲音太多太大，讓醒來后的你還懵了一瞬。
睡著后，你果不其然地又出現(xiàn)在了那個只有著水的地方，見到了那雙金色眼睛。它對于你的出現(xiàn)相當不悅，卻也沒有再口頭威脅過你，甚至偶爾還會跟你搭搭話。
只是一旦扯到它的族群，金色眼睛就開始憤怒，說著你身為人類這樣骯臟的生物，卻敢踏入它族圣水并玷污了它的行為有多過分。
雖然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聽著它一口一個骯臟的形容，心底多少還是有些不爽。辯駁的話才說了沒幾個字，你就被它趕了出去。
真是雙小心眼的眼睛！
從那個地方出去后，你也沒有直接醒來，而是一直待在一片黑暗的地方。直到耳邊突然出現(xiàn)的喧鬧聲，將你從那片黯無光彩的地方拉了出來。
拋去對夢里那些事的思考，你的眼睛看向一樓大廳。拍賣臺上，仿佛發(fā)著光的白裙少女，牢牢地吸引著所有人的視線。
……你該猜到的。
少女臉上沒有涂著花紋，精致艷麗的面容完全展現(xiàn)了出來。身上只穿著一件薄薄的粉紗，露出了大半的身體，白皙的肌膚吹彈可破。一頭烏黑濃密的長發(fā)披散在背后，因為少女跪坐的姿勢而拖到了地上。
她面無表情地盯著地板，對著臺下瘋狂競價的人們視而不見。
“你想要我把她也買下來？”伊蘇看著面色難看的奇爾，語氣輕柔：“幫我的人一個就夠了，她能為我?guī)硎裁春锰帲课也恍枰B(yǎng)多余的廢人。”
奇爾當然知道，買下他的人絕對不是跟表面一樣看著好說話的人。他動了動唇，聲音盡量輕松道：“琪娜要比我厲害很多，她的女性身份，也可以讓她做事時有更多機會。”
他不想琪娜落入下面那些瘋狂的人手里，他們的目的毫不掩飾。這個人說得沒錯，跟著他要比下面的人好得多，雖然他帶給奇爾的感覺同樣很危險，但他對他跟琪娜，起碼沒有讓人惡心的想法。
伊蘇唔了一聲，似乎是在思考要不要把琪娜買下來。奇爾眼睛一亮，只要有那么一點點的念頭，就有希望。
但他也不敢說太多，生怕這個人因為嫌煩而直接放棄琪娜。一起在包廂待的一段時間里，奇爾在他偶爾的搭話中，就已經(jīng)摸出了他的一點性格。
捉摸不透，反復無常。
伊蘇的確是在思考，這個女孩的外表魅力還算大，可對現(xiàn)在才十歲的伏星華應該沒什么吸引力。
其實買下奇爾，也只是伊蘇的一時興起。在派人去截殺伏元荒以前的下屬，伏星華現(xiàn)在唯一可用的人后，伊蘇想起了以往的一些舊事。那讓他對伏元荒這個已死之人的不滿又再度升起，但他也沒辦法對一個死人做什么。可他不是什么好人，他喜歡父債子償這個道理。
所以這段時間他并不打算對伏星華出手，他想要跟他玩一點游戲。想要看著那人的兒子，是怎么一步步地陷入絕望，被他折磨至死。
而他的游戲，需要一個為他所用的學生，一個能接近伏星華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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