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但明晰自己出于喜歡又如何。
只是任憑頭腦的喧囂在恣意瘋長,情愫的萌生和印象的駐扎正相互毆打,不爽和喜歡正纏綿于一處。
心有多沉迷思緒便多雜沓,表達的厭煩就越繁瑣。
陸汀逐漸不耐了意識,凜然語氣對郁寧表述:“等下有空嗎?我有點事跟你說一下。”
原來陸汀的馳思連連早已讓他蜷下脖頸,將視線埋在帽檐下。在郁寧眼中,陸汀在感知乏味,一副倨傲且不勝其煩的模樣。
郁寧貼心問道:“聽得下去嗎?聽不下去現在出去吧。”
兩人面面相覷,陸汀的無聲在退讓郁寧,郁寧主動解脫陸汀:“走吧。”
兩人走出貫穿宣靖聲響的科報廳,卻不明陷入無聲的漫步悠悠。
明明是陸汀捆著事宜有勞郁寧,陸汀卻垂首喪氣,徑自埋著心緒噤聲了一路。
郁寧便喚聲:“陸汀。”
“啊……”一聲訝異回應悶在胸口,陸汀被驟然拉回,抬首望郁寧。
“怎么了?心不在焉的。”郁寧續著對陸汀的關懷。
“沒有。”
徑自為宣靖亂了思緒的陸汀,被問候嚇得頓然慌亂,這像是被審刑,他的心虛不再敢直視郁寧,只會言語敷衍帶過。
心跳隔著兩個胸膛自顧顫亂,在郁寧跟前悄無聲息。
郁寧觀察道:“臉怎么這么紅?”
郁寧的本意是關心陸汀的身體,擔心陸汀是否被心理負擔所欺壓。
陸汀則倉促不安下強裝鎮定:“剛才口罩蒙的吧。”
陸汀卻為此感知窘促難寧,他動作雜亂且緊促,他最后無事可做只好將口罩和棒球帽揭下。
陸汀心中滅去的火堆還無聲悶著余溫,而郁寧如同持有一支木棍,輕挑柴堆,無意的輕風一帶,那火焰又勾了起來。
“有沒有不舒服?有發燒嗎?”
“沒有,”話題的偏轉漸漸冷靜陸汀,“放心,早上有量過體溫。”
“好好注意休息,別整日作息顛倒了。”
郁寧此次細心關切陸汀是否抱恙,此次是摻入的負面情緒。
“嗯,明白。”
但陸汀卻依舊輕視,回應依舊在敷衍,腦海還回放著宣靖,作為郁寧朋友的宣靖。
陸汀還在眉頭緊蹙,讓郁寧無法安心,郁寧緊捏著問候:“怎么……”
而陸汀的揣測已經壓上了陰暗情緒,他阻隔郁寧的半句吐言,凜聲喚道:“郁寧。”
“嗯?”
“那上一次我喝酒,你送我回去的時候,路上是有碰到什么人嗎?”
“上一次喝酒……”郁寧正撥著回憶。
陸汀倒亟不可待:“就我分手那天,讓你過去接我的那天,是不是有人在你副駕駛外面扒你車窗。”
扒車窗,這動詞的粗俗多少是摻入了陸汀的個人恩怨,而這個人恩怨的浮現,足以說明陸汀其實早有答案。
“扒我車窗?”郁寧聽得有些不解,自顧解釋道,“那時候我在路邊有停下來一次,跟宣靖打招呼,他站你那邊。”
聽聞“宣靖”二字,宛若陸汀持續凝望待落斬刀,云淡風輕地落下,真相帶著血腥而叫囂。
什么都是宣靖,他肆意妄為地侵占腦海,腦海的雜沓畫面、心頭的紛繁思緒。
讓陸汀有種被唾手把玩的□□感。
陸汀隨之下蹲,將棒球帽揣在自己懷中,面目埋入雙臂之中,沒人知曉他由什么神態直面此時的情形冗雜。
陸汀難以靜息,肢體也浮躁難安,他雙臂抽離膝蓋上,隨后抱頭而哀怨:“這又是什么傻逼東西。”
郁寧視線低垂端詳陸汀,他沒有如同陸汀在姿態上肆意妄為的許可。
郁寧問候:“怎么了,意見這么大?”
“沒有。”陸汀揣著不安。
郁寧見陸汀不愿言說,唇舌表達方面便不做糾纏。郁寧挑著指尖捋順陸汀的發梢,只能給予接觸安慰。
陸汀敏銳的感知覺接收到信號,抬首去排除郁寧的憂患:“沒事,就一堆亂七八糟的事。”
郁寧卻沒有信服。
不過他的安慰能力唯有捉襟見肘,兩人遷延著無聲,保持視線的高度差,空間卻沒有隔閡。
陸汀受閑暇鼓動,鬧趣似的扯著郁寧的褲腳,失神沉浸在思緒紛繁中。
郁寧忍過一時,卻也無法熬過褲腰的垂墜,郁寧念叨:“再扯,褲子就要掉了。”
郁寧有何窘迫之態多半是陸汀的造次,陸汀回神過后則囅然而笑,對自己的罪行并無反省,只是兩人四目相對時,稍斂了放肆。
郁寧見陸汀心緒有許開明,順則關心陸汀出逃現狀:“那你現在主題會也沒聽,會議對你的設計工作還挺重點。”
“沒事,我會想辦法。”陸汀說。
“我給你找宣靖要吧,他是這次項目理念核心、技術核心,信息資料全面,”郁寧想法陡然一轉,“還是等下會開完了你們認識一下吧,也方便。”
陸汀無心拒絕,只顧著睥睨遠在科報廳的宣靖,載著疑惑問:“你們關系這么好?口頭上都形影不離。”
“挺好的。”郁寧蘊著不明逗趣說。
陸汀向來敬重郁寧,此時的神情睥睨丟于眾生,低眸垂手得自悶不樂。
話題核心人,宣靖卻忽然出現,校園的空曠更顯宣靖的熠熠生輝,宣靖顯意迎兩人而來。
郁寧說道:“剛好來了。”
陸汀抬首。
宣靖身支高大外露凜然正氣,從容自若的神態在五官端正下橫行,可陸汀視線如同被灼熱焚燒,一觸便閃躲。
他心跳顫亂的反應,就這短時內形成條件反射。
可于陸汀而言,他很難陷入喜歡的漩渦。
慣性使然的厭世和無聲而起的情愫強烈碰撞,讓判斷力下降,這種喜歡深度甚至讓陸汀不自知,此時是惶恐難安,悚然懼怕。
陸汀雙腳如同深陷泥潭,動彈不得卻心急如焚,口中干澀加促心緒的緊繃。
宣靖愈加臨近,陸汀越是急遽要掙脫呆滯。
“算了,郁寧,下次再見!”緋紅的思緒讓陸汀撒腿就跑,似乎都勾出運動模糊。
頃刻后,陸汀的身影便被建筑遮擋。
而陸汀的棒球帽就丟在原地,等待郁寧的照顧,郁寧低身拾起帽子后輕拍著粉塵。
宣靖前來的步伐接待被忽然冷落下的郁寧,宣靖不禁感嘆道:“哇,郁寧,你這小情人是運動健兒啊。”
郁寧望著早已消失蹤影的空曠,郁寧卻有所察覺地欣然道:“有點反常。”
“小情人?”宣靖云里霧里。
郁寧放任宣靖徑自木然,緩緩回神道:“你怎么跑出來了,發言結束了?”
“講完了,”宣靖說,“我早上沒注意,耳釘給掉車里了,剛才看另一只耳釘定位才知道,我要去找一下。”
“這樣,走過去那么遠,結束了再拿也沒事的。”郁寧勸說道。
“我這樣不踏實,反正里面沒我什么事了。”宣靖回應。
“行吧,”郁寧頓時想起陸汀的需求,“你把項目概念什么的拷貝一份給我吧。”
宣靖:“嗯,行。”
郁寧:“那你先去吧,我回科報廳了。”
“不談戀愛了?”宣靖挑眉揶揄,“小情人跑哪去了?”
“別亂說了,”郁寧笑意有許蒼白,“他可能自己有事。”
“行行行,我不說,我走了。”
“嗯,慢點。”
科報廳距離側門確實有段距離,校內的公車在周末也形影少見。
上車后,宣靖權當閑來無事,在車內悠悠然找尋細小的耳釘,甚至清掃著些許無意挽留的粉塵。
卻未曾想之這一抬首又遇陸汀,宣靖心念著:這不是郁寧的小情人嗎?
陸汀相較方才急遽離去的步伐,此時的迎面跑來多了幾絲儒雅。倒好似本質的泛出,方才有些唐突了。
緣由在宣靖概念中的陸汀——被思緒繞上與郁寧的關系,宣靖也自發對陸汀有好奇的攛掇,被潛意識留意著陸汀。
可還未等思緒緩和,宣靖駕駛位旁處突然停靠高影,宣靖扭頭發現高大男子。
他好似讓陸汀步伐放緩。而他的口罩遮掩面目,卻難蓋氣質非凡。
陸汀和男子距離親密。
“你怎么直接過來了?”陸汀鼓起的雙頰顯然塞下了不悅,“我說了我去找你。”
“我過來接你比較方便,天氣還這么冷。”男子寬厚的手掌撫上陸汀單薄的肩膀。
隨后陸汀將男子的手順下,肢體接觸親密且自然。
陸汀的慍色持續升溫:“等下別人就看到了,而且車能停這里的也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多多少少都會跟你有些交集。”
“我這不是戴口罩了嗎?認不出來的,別擔心了。”男子耐性織著細語,輕柔安撫于陸汀的焦躁。
“能認識你的人這樣照樣能認出來。”陸汀續著嚴厲譴責。
“我平時也沒過來,就來這一次,周末有課的人也不多吧。”男子表現出逆來順受,和他的偉岸氣息大相徑庭。
“能不知道就不知道啊。”陸汀怨說。
“好~知道,下次路口那邊等你。”男子完全服軟,和外形背道而馳。
陸汀隨即緘默無聲,他也被自我勸說——鬧得差不多,是時候收收脾氣了。
“東西都拿上了嗎?”男子繼續問。
“沒有東西要拿。”
“那走吧,現在過去。”
一段清晰明了的話語過后,宣靖卻充實著茫然無知,甚至是驚愕。
這對曖昧的描摹沒有遮掩,也沒有恰當的關系可譬解,這完全是并行于陸汀和郁寧的關系,曖昧至極。
宣靖本只是旁觀者,站立的地面遽然坍塌,宣靖不明就里深陷到陸汀的生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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