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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東窗事發


  <=""></>  他們的陛下從原本的優雅端麗分分鐘變成了火藥桶,逢人就開炮。

  作為近侍,蓮音首當其沖。

  “你說,她為什么不回信?”

  “她是不是躲著我,還是挑釁我!”

  “會不會是中途出了什么意外,導致她根本沒看到我的信?”

  “不行,我定要再寫一封!”

  像這樣的話,蓮音已經聽過不止一次。

  這種自亂陣腳的模式,簡直不像他的風格呀,連稱呼都變了。

  每當這時,他就會苦口婆心地勸阻,“陛下,您已經寫了兩封信了,說不定,送信的人還在路上呢!”

  人家連個回信都沒有,你卻要寫第三封,這不是太掉價了么!

  說話間,蓮音就在心里嘆氣,滿腹疑問憋屈。

  想他的陛下,自詡聰明,眼高于頂,向來都是用鼻孔看人。

  眾人眼中絕美高貴的形象,十有*是裝出來的。

  每當他對人笑的溫和美麗,實則是懶得搭理。

  暗地里,總是一副你們這些凡人,怎配與朕神交的姿態<="l">。

  蓮音看得清楚,卻對這位陛下討厭不起來,甚至覺得他這樣的個性頗為可愛。

  更不用說,他還擁有無與倫比的聰明,與生俱來的貴族氣質,讓人目不轉睛的絕美風情。

  這世上,能配得起他的人,放眼天下,也就當年那個名動天下的青嵐公主有這個可能了。

  可惜,易地而處,無緣交際,紅顏薄命。

  那位死的時候,蓮音甚至覺得可惜,一個良配的人選就這么生生隕落了。

  就算日后,那些大臣乃至于太后強塞給陛下什么女人,他一時寵信了,也無法真正享受愛情的快樂。

  安笙這么多年不近女色,蓮音甚至以為,他患有什么隱疾了。

  可挑來挑去,挑什么人不好,挑了個宋汐。

  那人除了一具好皮囊,有什么優點可言?

  比起當年的風青嵐,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至少人家權勢地位,美貌智慧,一樣不缺。

  可她呢,女人該有的賢良淑德,高貴端莊,一點沒有,還朝三暮四,花心泛濫。

  最最可惡的是,玷污了他們高貴美麗的陛下,連一句道歉的話都不說,就這么跑人了。

  陛下紆尊降貴給她寫信,她倒好,像個縮頭烏龜似的,一點回音也沒有。

  徒留陛下一人胡思亂想,惶惶不可終日。

  什么人吶這是,強盜都比她有節操!

  這么一說,安笙似乎冷靜了一點,纖纖玉指撐著精致的下巴,作沉思狀,“那朕就姑且再等一等,若過三日,她的信還是不到,朕就親自去找她。”

  這話,將蓮音嚇了一跳,“陛下,您說,要親自去青州?”

  安笙一臉我有權我任性的表情,“有何不可?她想在青州和風宸逍遙自在,朕偏偏不如她的愿。”

  蓮音嘴角一抽,“陛下,一個宋汐,何至于此?”

  雖然您以前也經常任性,但每次都能把握好度,就算開始有所偏差,也給人一種勝券在握的感覺,并且在最后關頭力纜狂瀾,從而讓人心服口服。

  可如今,這任性的是不是太沒有深度了點兒!

  典型的爭風吃醋呀!

  您的矜持,您的深沉,您的高深莫測呢!

  被狗吃了呀!

  安笙卻搖了搖頭,一臉愛莫能棄,語氣千回百轉,“我與她,淵源頗深,你不懂。”

  你們才認識三個月不到,哪來那么深的淵源?我不懂,你倒是說給我聽呀!蓮音恨鐵不成鋼,面上卻不敢表露分毫,只是好生相勸,“您不是要和昭帝合作么?跑到青州豈不是讓人誤會?”

  不說還好,一說厲淳,安笙便拉下了臉,冷哼道:“將朕晾在京都那么久,他那是合作的態度么?什么毛病?以為朕稀罕?大不了一拍兩散<="l">!居然讓她在雨里站了三天三夜,敢虐待朕的人,真是吃了豹子膽了!”

  安笙這是典型的,我的人只有我能欺負,別人欺負就是跟我過不去的心理。

  當時安笙只是看戲的姿態,后來得知宋汐極有可能就是心里的那個人,每每一想到她在雨地里癡癡守候的樣子,心里就憋屈的厲害。

  一來心疼她,好好的身子骨,愣是給病倒了。

  二來,心里著實憤憤難平。

  以前她是怎么對他的?

  玩膩了就一腳踹了,還找了個小三來打他的臉。

  轉世投胎,倒是做起情圣了。

  厲淳對她不聞不問,她卻死乞白賴,自己對她一往情深,她卻棄如敝屣。

  這種不甘,連帶著對厲淳也恨上了。

  蓮音忍不住吐槽,您不也眼睜睜地看那姓宋的在雨里站了三天,怎么就盡把賬算到昭帝頭上了?

  再說了,那姓宋的什么時候就成了你的人了!

  你把她當自己人,人家還不一定愿意做你的人呢!

  您學學人家昭帝,架子端的多高,那姓宋的不就被治得服服帖帖的了么!安笙越想越生氣,抬起手,狠狠拍在貴妃榻上,指著蓮音道:“蓮音,你說,朕與昭帝,孰優孰劣!”

  蓮音正沉浸在思緒中,聞言,嚇了一跳,慌忙道:“自然,是,是陛下更勝一籌。昭帝心狠手辣,殘暴無情,哪能跟您比呢?”

  絕逼不能說厲淳半點好,不然今天就得耗在這里了。

  他算是整明白了,戀愛中的男人,都是不可理喻的。尤其是,像陛下這種難以捉摸的。

  聞言,安笙臉色稍霽,點點頭道:“朕也這么覺得,論美貌?智慧?財富?權勢?朕哪點不比厲淳強!”下一刻,卻沉了臉,恨恨道:“那個人渣怎么就看上他了呢!”

  蓮音聽他罵宋汐,心中一喜,連忙補刀,“您也說她是人渣了,人渣自然是有眼不識金鑲玉的,不值得——”

  話未說完,就被安笙一口打斷,眼睛利的像刀子,那叫一個銳利,“不許你說她是人渣!”

  蓮音愕然,不是您說她是人渣么!

  就聽得安笙揚著下巴道:“要說,也只能朕說。”

  蓮音無語凝噎,這變態的占有欲,真是不知道讓他該說什么好了。

  安笙幽怨道:“你說,她為什么看上那個人渣?”

  還沒忘了這茬兒啊!蓮音在他咄咄逼人的目光下,都想哭了。

  心里將宋汐罵了一百遍啊一百遍,不就是一封信的事兒么,回一下會死啊<="l">!

  瞧您把陛下逼成什么樣了,整一個神經病啊!

  這要是沒有什么應變能力的融闐,還不得拖出去打成狗啊!

  抱怨歸抱怨,蓮音組織了一下語言,一邊窺安笙的臉色,一邊小心回道:“定是那厲淳使了什么手段,迷惑了那個人——”觸及安笙警告的眼神,蓮音連忙改口,“宋姑娘,才讓她看不到您的好。再說了,他與宋姑娘認識多久,與您又認識多久?陛下缺的只是時間,若宋姑娘一早遇見的是您,定然會被您的美貌智慧折服,哪還有那厲淳和風宸什么事。”

  安笙一怔,眼睛無神地望著殿外,沉默了許久,才苦笑道:“是呀,只怪相逢太晚,明明,我早來了那么久,為何還是讓別人捷足先登了呢!”

  這話說的讓蓮音聽不懂,但他知道,陛下又鉆進牛角尖了。

  自從宋汐逃走之后,一涉及她的事情,陛下整個人就變得不正常。

  像這樣丟了魂似的,陌生的讓他不安。

  “陛下,您也別太氣餒,您還這么年輕,真要認定了她,還怕沒有時間跟她耗?再說了,她既然侍了寢,就是您的人,蓋了章的東西,哪還有讓給別人的道理。”

  罷了罷了,難得遇見一個他喜歡的人,幫著他得到吧!

  至少,他不會再活在一個人的世界里。

  比起超然寂寞的陛下,他更喜歡有血有肉的陛下。

  這句話,可謂是說到安笙心里去了,他像是回了魂,目光一下子聚焦,燦亮驚人,還有一種讓人心悸地狠辣,“你說得對,是我的,終究是我的,誰要跟我搶,我就殺了誰!”

  蓮音在下面聽得心驚膽戰,心道,宋汐啊宋汐,你可真是個禍害。

  若你不為陛下所有,我便要殺了你,不能讓他遭受求而不得的苦!

  ……

  再說厲淳,經過了一段時間的修養,身子已然大好,行走無礙,也能上朝,就是氣血虛弱,人也清減了不少,一副病弱之像。

  因為走火入魔,他的功力不但未升,反而大大受損,只怕得好一段時間才能練回來了。

  此刻,他正坐在榻上閉目養神,有太監進來稟告,“陛下,秦大人來了。”

  因為他身體欠安,陸慎言也跟著忙了起來,倒是少有的,不在他身邊伺候。

  厲淳有些勉強道:“讓他進來吧!”

  小太監低聲道:“秦,秦大人交給奴才一個花盆和一封信,便,便走了。”

  “花盆?”厲淳這才睜開眼睛,瞥了一眼小太監手里的花盆。

  倒是挺精致,青花瓷的,就是里面除了一頓濕潤的土壤,不見一花一葉。

  倒是他手中的那封信引起厲淳格外注意,“將信呈上來。”

  “是,陛下<="r">!”

  厲淳從太監手中接過信件,瞥了一眼,便微微瞪大了眼睛,眼角瞥見小太監窺探的眼神,便皺眉道:“你下去吧!”

  “是!”小太監將花盆小心地放置在桌上,便恭敬地告退了。

  出來后,招來一個太監,耳語了幾句,那太監便匆匆離去了。

  厲淳展開拆蜂蠟的手有些抖,他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自從被宋汐打傷之后,他強迫自己不去想她的事情,全身心投入練功和政務,企圖用忙碌麻痹自己。

  他這個人,越是有事,越喜歡憋在心里。

  卻不知道,這反而更糟糕。

  越不想去想,宋汐那日的無情冷漠越是鉆入他的腦海。

  練功最講究的就是平心靜氣,專心致志,邪功尤其。

  在心境不定的狀況下,強行沖關,只有走火入魔。

  但他絲毫不后悔,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他練的狻冰功,練到最后,脾氣越發暴戾。

  她的愛,讓他極力克制,保持平靜,一旦她背叛了他,他就再也難以壓抑自己,甚至反撲得更嚴重。

  不傷害自己,便會傷害別人。

  經此一事,他雖元氣大損,那種想要殺人的*,反而淡了下來。

  一別幾月,她終于來了消息,卻不知道,這信里藏了怎樣的信息。

  看她那日對那男人維護的模樣,莫非是絕交信?

  想到此,手一抖,信紙險些落在地上。

  但他還是,堅定地打開了。“淳兒:

  見信如唔,

  我很想你,也很愧對你。”

  平平淡淡的一句,卻讓他松了口氣。

  至少,不是口誅筆伐,至少,她是清醒的。“那日打了你,是我不對,看在我在雨里等你三天三夜的份上,望你能暫時消消氣,聽我解釋。”

  看到此處,厲淳舒展的眉頭又微微蹙起。

  她終于曉得,打他是不對的了?

  不過,她在雨里等了他三天三夜,又從何說起?

  她有來么,為什么他不知道?

  “關于那日跟我在一起的銀發男子,好吧,我知道我提他你肯定不高興。”

  厲淳眼神冷銳,手將信紙都捏皺了。

  “忍住,不要撕信,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樣<="l">!”

  看到這一句,手指一僵,勉強冷靜下來。

  方才,確實想撕信的。

  “他叫阿尋,是我的一個朋友。因為某些原因,我中了咒術,會愛上醒來后第一個看見的人,除他之外,我不會記得所有人,包括你。醒來后,我看到的第一個人是阿尋,以為他是我的愛人。

  我想,我一定是將對你的感情轉嫁到了他的身上,不然,當時不會那么鬼迷心竅。

  天知道,自分別后,我多么想再見到你。

  哪曉得,再見面,卻該死地傷了你。

  我是個混蛋,即便你干巴巴地晾了我三天,即便你任由我落到安帝手里不聞不問,我也毫無怨言。

  我想,你不是真的不管我吧!

  你只是在生氣,如果我再等一會兒,你會來接我的吧!

  但我不想讓你為難,所以我自己逃回去了。”

  宋汐這段話說的很巧妙,自述了委屈,演了一出苦肉計,又巧妙地將禍水東引,表明不全是她的錯。

  看宋汐說是因為中咒失憶才錯傷了他,不是真的移情別戀,厲淳眉頭一松,嘴角甚至有了微微的笑容。

  若讓他知道,是誰對她下這樣狠毒的咒術,他非得將那人抽筋扒皮,以泄心頭之恨。

  不過,她為何信里沒有提呢?想來是不愿他操心。

  他卻不知,這是宋汐無意間對阿尋的維護。

  她氣他對她用咒,卻不恨他,畢竟,兩人有過肌膚之親,又曾相濡以沫。

  雖沒有決定與他長相廝守,要傷害他,也舍不得。

  待看到她再次提起被晾了三天,又落到安帝手里,厲淳心中疑竇叢生。

  安帝,指的是武安皇帝安笙吧!

  陸慎言曾言,安帝派使臣出使昭然,因他臨危病重,不得接見,便自高返鄉。

  他倒不知,安帝竟親自來了昭然,不知是何居心!

  難道,她真的來了皇宮見他,卻因為某些原因不得而見,最后又被安帝擄走了?

  安帝來昭然是為了政治,擄走她,極有可能是以她為質,來威脅他。

  上好的籌碼捏在手里,安笙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可他,卻什么消息都沒收到,只有一個原因,有人刻意將此事壓下了。

  什么人,好大的膽子!

  作為人質,卻沒有發揮該有的效用,不知那人會如何待她。

  他心中一緊,連帶著掌心都出了汗<="l">。

  宋汐顯然也想到這一點了,“不過,你別擔心,我在武安過的挺好。他們將我奉為上賓,好吃好喝招待著,安笙也沒有刻意為難我,我們還成了朋友。僅僅是朋友,你別誤會。

  安笙雖然將我綁來武安,只是氣不過你將他晾了好些時日,傷了他一國之君的顏面。這也不是你的錯,誰叫他微服私訪,也不怪別人認不出他。你就大人大量,別跟他一般計較。我聽他說,此次出使昭然是想與你合作,如他再遣人來訪,望你給些顏面,切勿傷了兩國和氣。”

  厲淳俊眉微蹙,心里泛起嘀咕。

  這表面上看,是不想他為了她大動干戈。

  細細推敲,字里行間,都是在維護那個男人,生怕了他找他的麻煩。

  一封信,她就用了兩次“朋友”,還分別形容了兩個男人。

  這種刻意,有貓膩。

  “朋友”二字,好生刺眼。

  男人與女人之間,還有純粹的友情么?

  尤其是她那種招蜂引蝶的個性,只要是長的好看點的男人,性格不算太差,稍稍施點恩惠,來那么一出苦肉計,她就不忍心傷害了。

  便如風宸,當初口口聲聲說不會與他搶,她也言之鑿鑿地說與他是君子之交,結果呢!

  兩人在危急時刻,撇下他一個人跑了。

  分離后,論起相處的時間,風宸與她,比自己更像一對戀人吧!

  關于風宸與他的侍衛過從甚密的消息,他從密報里看過不止一次了。

  但他始終相信,她是愛他的,盡管對風宸心軟,卻有著底線。

  故而,他恢復記憶后,從未當著她的面,詆毀風宸,也未采取任何針對風宸的措施,只是,單純地不待見他罷了。

  他厲淳,不屑于和他爭。

  因為,他自信,他是這場感情戰爭中的贏者。

  他對她,也給予了充分的信任。

  不然,他不會放任她留在傣依族,其實,是放任她自由。

  再說宋汐,看似很強勢,骨子里和他一樣,都是缺乏安全感的人,渴望愛與溫暖。

  因為渴望愛,在言行舉止當中,也會不自覺地給予他人溫暖。

  她的溫柔,就像上癮的毒劑,一旦沾染,即便萬劫不復,也甘之如飴。

  真是多情的,讓人頭疼的性子。

  不管是真“朋友”,還是假朋友,總有機會,一辯真假的,不是么!

  “還記得我們在陳家村時,在河邊挖的水仙花么,它還有個好聽的名字,凌波仙子!”

  淳兒目光一軟,嘴角微微勾起,這抹笑容,沖淡了他蒼白的臉色,使得他整個人容光煥發<="r">。

  他的目光望向不遠處的花盆,仿佛,又回到了當初。

  她小心地剝去水仙蛇皮般的鱗莖表皮,露出里面如嬰兒小腿一般的晶白肉色,純潔剔透,美麗驚人。

  她抬手輕輕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笑得溫和又寵溺,“像你的皮膚。”

  他略有些慚愧地低下頭,“我沒這么好看的。”

  她笑,“你有的。”

  他微微睜大眼,她捧住他的臉,眼中滿是他的倒影。

  “你是不是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有多漂亮?等花開了,你看看它,依然像你。它還有個好聽的名字,叫做凌波仙子。”

  她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好似才響在耳畔。

  信的最后,她這樣寫道:“淳兒,在我心中,你永遠是當初那個凌波仙子,純潔無垢,善良天真。但我卻不是當初那個粗心的宋汐,我會用一輩子,好好的愛護你,守著你,讓你過上快樂的日子。若你也想見我,請給我一個回音,我會立即趕來見你——汐!”

  這封信寫的很肉麻,他看了卻很歡喜。

  他挫敗地嘆了口氣,眼神卻充滿了寵溺,“宋汐,你贏了。”

  即便你打了我,害我走火入魔,大傷元氣,我一點也怪不了你

  否則,便不配當你的凌波仙子。

  他將信折好,珍而重之地收在一個錦盒里,隨后抱起那盆光禿禿的花盆,走出了大殿。

  那小太監見他出來,慌忙行禮,“見過陛下。”

  出來的時候,厲淳已經恢復了平素的冷厲,他看向開滿繁花的庭院,淡淡道:“將工匠叫來,將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鏟了。”

  “啊?”小太監驚呆了,望著滿院盛開的繁花,以為自己聽錯了,“都鏟了?”

  這可都是稀有品種,花匠門辛辛苦苦種出來的,一株千金吶!

  厲淳瞬間皺眉,嗓音低沉,隱隱有威,“還不快去!”

  “誒,奴才這就去。”那小太監見他發怒,哪敢猶豫,一溜煙兒跑了。

  厲淳見他遠走,卻是笑了,笑容徐徐綻放,牡丹一般絕艷傾城。

  今年冬天,水仙花,一定會開滿他的庭院。

  昭然皇宮的奴婢,極少看見他們嚴肅的陛下,笑的這樣美麗的。

  ……

  秦明坐著馬車方到府門口,陸慎言便騎馬匆匆趕來。

  他臉色微紅,眉頭緊皺,眼中隱帶煞氣,這是怒火攻心之兆。

  “秦大哥,我有話要對你說。”

  陸慎言從馬上躍下,待秦明下了馬車,不由分說,捉了他的手,便往府里走去<="r">。

  正廳,秦明揮退了奉茶的丫鬟,陸慎言便急沖沖地開口,“秦大哥,那封書信是你呈上去的?”

  伺候陛下的太監是他親自選的,若他不在陛下身邊,一有異常,便會第一時間給他傳遞消息。

  他接到消息,有個叫宋汐的人,借秦明的手給陛下送了一份信,關于那個奇怪的花盆,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

  秦明端起茶抿了一口,淡定從容,“是又如何?”

  陸慎言氣不打一處來,語氣都帶了火藥味,“你可知那東西是誰送的?”

  秦明放下茶水,“宋汐!”

  陸慎言騰地一聲站起,死死盯住秦明,眼角發紅,怒發沖冠,“你怎能替那人暗度陳倉,你可知,她傷了陛下的心!”

  秦明瞥了陸慎言一眼,“我只知道,這段日子以來,陛下龍體欠安,悶悶不樂。正所謂,解鈴還須系鈴人,一昧地從中作梗,反而適得其反。”

  “你這是為虎作倀!”陸慎言卻一點也聽不進去,重重地哼了一聲,便大步而去。

  秦明望著他怒氣滿盈的背影,不由得微微嘆了口氣。

  慧極必傷,這小子,就是太執拗了,容易誤入歧途。

  ……

  陸慎言回到宮中,御乾宮,見工匠在挖庭院,滿面詫異,“這是怎么回事?”

  小太監小聲道:“陛下讓挖的。”

  “陛下?”陸慎言這才發現,厲淳蹲在已被工匠們清理出來的角落,手持小鏟正在挖土,腳邊放了一個無花無葉的花盆。

  陸慎言忙走過去,輕聲道:“陛下,這等事,讓奴才來坐就是了,您——”

  話未說完,就被厲淳冷聲打斷,“跪下。”

  霎時,周圍靜了一靜。

  工匠們不明白,方才才和顏悅色的人,怎么一下子變了臉色。

  “都愣著做什么!”

  厲淳一聲厲斥,大家又悉悉索索地干起活來,只是氣氛明顯緊張了。

  陸慎言一愣,二話不說就跪了下來,心里隱隱有了底。

  厲淳卻再也沒看過他一眼,兀自忙著,直到他將花盆里的水仙種子移植到土壤里,并命花匠小心照料,這才施施然站起來。

  陸慎言見他衣擺鞋面都沾了泥土,想跪過去替他拍干凈,厲淳卻兀自與他擦肩而過,語氣如覆寒霜,“滾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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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珂珂這幾天要去外地,沒法帶電腦,只能周二再更了,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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