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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他不會回來了吧


  厲淳仍舊沒搭理她,卻默認了她的同行,也沒有刻意加快速度,企圖甩開她什么。

  宋汐稍感欣慰,覺得這也是個不錯的開始,遂安安靜靜地跟在他后面。

  暗地里,卻用眼角的余光悄悄打量他。

  先前因重逢的喜悅,忽視了一些細節(jié),如今,冷靜下來,也察覺此人與淳兒的不同。

  其冷漠深沉,不是淳兒能比,而淳兒的單純可愛,在他身上也看不見半點。

  若論起長相,與淳兒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撇去長相,完全就是兩個人。

  淳兒很黏她,但凡和她處在同一個空間,便猶如一塊牛皮糖,撕都撕不下來。

  這人卻拿自己當空氣,雖說她易容了,但淳兒在客棧里第一次見到自己的真容,卻一眼認出了自己。

  如若你真的在乎一個人,你看他便不是用眼,而是用心。

  亦如,人群之中,你會一眼看見你的心上人,不是他耀眼,而是他在你心里太特別。

  宋汐很糾結(jié),一會兒覺得這是淳兒,一會兒又覺得不是,搞得自己都要精分了!

  說他是,不僅是因為這張臉,還有一種可能是他恢復了記憶,而她不了解他的本性,這就容易誤導她的判斷。說他不是,這性子真的跟淳兒一點都不像。

  這世上,真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嗎?宸宸說沒有,宋汐覺得,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其實,她更傾向這就是淳兒,但不是厲太子。

  不管是不是,有一點她很確定,那就是,跟緊這個人,弄清楚事實的真相。

  她已經(jīng)失去過一次,為此,讓他吃盡了苦頭,受夠了罪,她愧對于他,很想找到他,彌補自己所犯下的錯……

  就這樣一直到天黑,兩人也沒說上幾句話,期間,宋汐挑起過話頭,無奈人家高冷得很,吭都不吭一聲!

  這個人周身都散發(fā)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漂亮若仙,卻不好親近。

  大晚上的,視野受限,加之趕了一下午的路,人不累,馬也跑不動了,宋汐便提議找個地方過夜。

  這個人一看就是我行我素慣了,宋汐做好了多費口舌的準備,哪想,他竟想也不想便點了頭,好似她說出的是個絕佳的提議。

  宋汐驚訝之余,還有一種欣喜,一路看慣了他的冷臉,冷不丁被還以一點顏色,好像自己的努力得到了回饋一般。

  又忍不住小小唾棄了一下自己,宋汐啊宋汐,什么時候,你的追求變得這樣低了!不過,對象換成了厲淳,她便甘之如飴。

  兩人牽馬進了林子,撿柴生火,這等粗累活,宋汐自然不想讓他干,便主動包攬了。

  再說了,她是討好,是贖罪,總得拿出一點誠意。

  這些事,她也干慣了。

  宋汐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厲淳便將馬拴地上有草的樹樁上,馬兒低頭吃草,他便安靜坐在樹下的灰色巖石上,睜著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平靜地看著宋汐忙活,眼中有探究,也有審視。

  宋汐大大方方地讓他看,本也沒什么見不得人的。

  撿柴的時候,她走到遠處割了兩捆茅草,鋪在地上,如此一來,火燒熱了附近的土地,人坐在茅草上,也暖暖的,夜里休息,便不會覺得太冷。

  宋汐滿意地拍了拍地上的茅草,抬頭見厲淳遠遠地坐在一塊冷灰色的石頭上,便對厲淳笑道:“夜里冷,過來坐吧!”

  她的笑容實在太過燦爛,在火光的映襯下,簡直晃人眼球,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就這么溫柔專注地看著他,好像天地之間,自己就是她的唯一。

  這樣的眼神,他并不陌生,便是在從前,宋汐最喜歡拿這樣的眼神看淳兒。

  厲淳的心神有一瞬間的恍惚,也僅僅是一瞬,眼睛一睜一閉,已經(jīng)恢復了清明。

  他站起身,輕輕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抬步向她走來。

  彼時,天色已然全黑,他的身影,在遠處只是模糊的一團,站起來,便是一道頎長的黑影。

  黑暗中的腳步,輕盈穩(wěn)健,踏在地上,落在心間。

  火光讓他的身影漸漸清晰,如松柏般的挺立,如玉樹般的清雋,雪白的衣袍被鍍上了一層淡金,像是披上了一件淡金色的羽衣。那張如玉的顏,也被暈染成一種溫暖的額顏色,隨著燭火的跳躍,忽明忽暗,形成一種迷幻的色彩。

  那雙桃花瓣的眼眸,被攝入兩團幽火,明滅不定,宛若鬼魅勾魂。

  但他整個兒又是安靜的,低眉垂目,火光弱化了他的鋒芒,賦予了他一種柔弱的迷人魅力,那雙鬼魅般的眼眸又昭示著危險的誘惑。

  你看著他,便猶如陷入了冰火兩重天里,一面想見他捧在手心里愛護,一面想將他瘋狂地撕碎、蹂躪。

  宋汐迷惑了,陷入了他無意間制造的誘惑之中。

  一時間神思恍惚,只覺得這是淳兒,又不是淳兒。

  也許是她的目光太放肆,他淡淡地投來一瞥。

  目中流瀉出的銳利警告,將那種誘惑的氣場撕裂成一道巨大的豁口。

  她得以從這種誘惑中掙脫,猛然回神,便垂下了目光,輕輕呼出一口氣,告誡自己,要有耐心,不要著急。

  厲淳最終走到她身邊坐下了,她看他行禮單薄,除了一把佩劍,連個包袱都沒有,不禁詫異,這是出遠門的姿態(tài)么?

  不是沒經(jīng)驗,就是不“講究”,但看他在客棧里吃面,又分明是挑剔的,想是被人伺候慣了,不知道怎樣打點吧!

  宋汐心中一軟,溫聲道:“餓了嗎?”

  說話間,她的視線無意間落在地上,他坐在茅草覆蓋的邊緣,幾乎是離自己最遠的距離。這讓她心里,有一種淡淡的遺憾,從前的淳兒,是多么喜歡和她親近,如今,倒是有種避之不及的距離感。

  失去了,方曉得珍惜,知道那種親昵來的多么不容易,背后又承載了多深的情誼。不過,她會讓他重新回到她身邊,和從前一樣相親相愛。

  在青州時,經(jīng)由寧璟和宸宸勸解,她做好了放手的準備,真見了這人,才發(fā)現(xiàn)自己割舍不下。

  他在她心里,比她所認為的,重要得多。

  想與做,有時候,是兩回事。

  所以,我的淳兒,別將心門關(guān)得太緊,我是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

  又是那張熱切又溫柔的目光,這讓厲淳不自在,卻沒有生氣,他無法回應(yīng)她的目光,也不想與她起沖突,唯有將視線轉(zhuǎn)到眼前的篝火上。

  這冷淡的模樣,真是刺傷了她,宋汐也不氣餒,直接從包袱里拿出十個饅頭,兩個分一竄,架在火上烤。

  這期間,她還試著和厲淳搭話,非要撬開他的嘴,她就不信了,他真是一塊冷硬的頑石,任憑你使勁渾身解數(shù),也沒有半點反應(yīng)。

  “好歹我也救了你一命,你總得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兒吧!”她殷切地看著他,目光中是十二分的誠懇,語氣謙遜溫和。

  他眼睫一顫,終是抬眼看了她,嗓音如冰棱一樣剔透清冷,“我姓蕭!”

  厲這個姓氏太醒目了,他便報了母親的姓。再者,他不認為,厲太子的身份在此時能于他有任何好處。

  自己的名頭,在昭然國能治小兒夜啼,焉知她不會排斥?

  “只給個姓?”心里卻莫名松了口氣,她真怕他說姓厲。

  如果可以,她真不愿意兩者是同一個人,傳聞中的厲太子,不是個善茬。

  她的淳兒,豈能是那殘酷暴戾之人?

  眼前人,雖然冷漠了點兒,給人的感覺卻不壞。拒人于千里之外,很可能是與她不熟的關(guān)系。

  厲淳卻不再說了,只看著噼啪作響的篝火,似若有所思。

  這個人的冷淡渾然天成,倒也讓人不覺得他傲慢,只是自顧自地說道:“我姓宋,單名一個汐字!”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的眼睛,企圖從他眼里看出一些什么。

  很可惜,他的眼眸一片平靜,甚至連睫毛都沒有顫過一下,似乎對這個名字,全然陌生,并且沒有一點感覺。

  宋汐垂眸掩去心中的失落,一邊翻烤著饅頭,見差不多了,便拿起一串遞給他,臉上仍舊是溫和的笑意,“趁熱吃吧!”

  她以為,他不會輕易接下,他竟很爽快地接過了,也不道謝,就這么淡淡地瞥她一眼,算是給了回應(yīng)。

  以厲淳的性子,這樣心平氣和地與人相處,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

  難得的是,他這種狀態(tài)不是裝的,而是,在這個人身邊,本極易狂躁的自己,竟然會變得心平氣和,亦如從前,淳兒只有呆在這個人身邊,才會安心。

  真是奇怪,明明當那個自己已經(jīng)死了,那人的情緒卻時不時地左右自己,在這人面前,尤其明顯,有時候,都不像自己了。

  見他接受自己的好意,宋汐很高興,短短幾個時辰,她就習慣了他這冷淡的怪脾氣。換了別人,她未必肯這樣將就,還是得看人。

  人的一生中,總有幾個特別,專門打破自己的原則,淳兒便屬于此類。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如今,她對淳兒,比對風宸還要有耐心。

  淳兒失蹤以前,她因上世對風宸的虧欠而產(chǎn)生極深的愧疚,那時,她和淳兒,相識不過半年,僅僅是一份喜愛之情,與風宸半輩子的感情相比,就顯得單薄。對風宸的愧疚便凌駕于淳兒之上,讓她在危急關(guān)頭,總是先風宸,后淳兒,這是偏心。

  淳兒失蹤之后,知道他遭受的苦,尤其看見被蹂躪過后的他如破布娃娃般橫在破巷子里,宋汐對他的愧疚達到了臨界點,恨不能將那些侮辱他的畜生大卸八塊。

  在這種情況下,她心里的天平便偏向了淳兒。

  她愧對風宸,也愧對淳兒,前者是隨著時間一點點積累,幡然醒悟,不震撼,卻深刻。后者便如一個噩耗,猝然砸在她的心頭,痛徹心扉,難以忘懷。

  一時間,倒是分不清她對誰的歉疚多些。

  若只是這樣,風宸也不至于敗北,他輸就輸在,宋汐不夠愛他,由愧強生出的愛,到底缺乏自主性,便不夠深刻純粹。

  淳兒是由愛生愧,雖然宋汐對他只是喜愛,縱觀她重生后所遇之人,就屬他最得她的喜歡,淳兒占盡人和,搶盡先機。

  因為喜愛,才越加愧疚,因為愧疚,又越發(fā)喜愛,如此循壞反復,她對他,有一天,或許能衍生真正的愛。

  此前他不知所蹤,這份偏心便被壓在心底,如今見浮出了水面,且讓人無法忽視。

  她想親近他,保護他,寸步不離,為此,甚至能委曲求全,這是她欠他的。

  兩人默默地吃著饅頭,宋汐一邊吃,一邊看他,目光是止不住的狂熱眷戀,因為這么個賞心悅目的人,本來索然無味的饅頭,也吃得津津有味。

  而厲淳呢,從未有人拿過這種直白*的目光看過他,雖然對他抱有這種心思的人不少,卻沒人有這個膽量,這人倒好,一點都不避諱。

  這眼神,簡直就要將他扒光了一般,他很不習慣,好不容易忍住了拿劍削她沖動,微微地轉(zhuǎn)過臉,委婉地表達自己的不滿。

  她倒好,一點自覺都沒有,依然大刺刺地看他。

  厲淳惱了,皺起了秀麗的眉頭,這是將他當做下酒菜了么!

  奇怪的是,這種不適應(yīng)很快就適應(yīng)了,從前,宋汐也沒少用這樣的目光看過淳兒,這具身體,早已經(jīng)習慣了她的目光。吃過后,兩人又坐了一會兒,厲淳便側(cè)著身,背著她睡了,一副不想與她交談的樣子。

  宋汐默默地看了他的背影良久,輕輕地喚了他一聲,“蕭兄?”

  連喚了兩次,厲淳一動不動,宋汐便有些按捺不住,悄悄挪移到他身邊,支起半個身子看他。

  他的臉,一半映照在燭光下,一半模糊在陰影里,閉著眼睛的樣子全無白日的冷漠,反倒有些像從前的樣子。

  絕色傾城,歲月靜好。

  他睡著的模樣,是很安寧的。

  宋汐的心,一下子變得很柔軟,仿佛回到了從前。

  她抬起手,輕輕撩起他耳際的發(fā)絲,借著燭光,去看他的耳后。

  貼近耳根的地方,藏了一顆小小的紅痣,在燭光下,艷麗如血。

  宋汐激動地手顫抖了,這下,她可以百分百確定,這是淳兒。

  一個人的容貌可變,身上的特征總不會變,淳兒耳后,就有一顆小紅痣,這是他身上的敏感點。她總是喜歡親他這里,他怕癢,會瑟縮,卻又拼命忍住不躲,他喜歡她的親昵,舍不得離開。

  她忍不住低下頭,輕輕在那顆痣上落下一吻,蜻蜓點水,宛若春風拂過般輕盈柔和。

  “淳兒,晚安!”

  說完這句,宋汐退回去睡下了,不一會兒,便傳出她均勻的呼吸聲。

  背對著她的厲淳,卻幽幽睜開了眼睛。

  他是來殺她的,卻沒有選擇第一時間動手。

  一來,她的武功比他高,貿(mào)然出手,容易失敗,還會失去先機,再想殺她,就非常困難了。唯有取得她的信任,再伺機動手。

  他這樣告訴自己,心里卻藏著一種隱秘的心思,那就是,他下不了手。

  本以為,再次見面,心中的仇恨會讓自己忍不住殺了她,他一致?lián)模约涸跊_動之下會壞了事。

  真正見到她,意料之中的仇恨膨脹并沒有出現(xiàn)。

  明明,在蘇醒時,是那樣的氣憤,導致他可以毫不猶豫的下達格殺令。

  在厲淳的世界里,只有他負人,無人可負他,但凡有一點對不起他,他必得千百倍地討回來。對于宋汐,也是如此,這復合他一貫的作風。

  臨了,事情卻向著無法預料的方向發(fā)展。

  看到她為自己出頭,主動收拾爛攤子,本來十分氣,化作了五分,見她死皮賴臉的跟上來,原本的殺意也變得寥寥無幾。

  只要這個人對自己好一點點,他就對這個人恨不起來。

  這不屬于他的情感,屬于淳兒。

  那個他,深愛著她,即便吃盡了苦頭,也無法對她產(chǎn)生怨恨,他所想所盼的,不過是她能回頭,她的關(guān)愛,乃至于傾心。他是那樣容易滿足,只要她回饋一點點,立馬就丟盔棄甲了。

  但厲淳不是,他厭惡這種身不由己,卻無可奈何。

  他繼承了淳兒的記憶,乃至于繼承了他的情感,這是他所料未及的。

  一個人,如何能與自己的心作對呢!

  他不甘心,極力擺脫這種情緒,他一定要殺了她,他的人生,不允許有這樣一個弱點存在。

  何況,這個弱點,曾深深地傷害了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幫他解決麻煩的關(guān)系,宋汐死皮賴臉地跟著他,厲淳也沒有攆她,只是依舊淡漠冰冷。這讓宋汐有點難過,她想,淳兒的本性是這個樣子的嗎?冷漠卻也孤獨。

  接下來的旅程并不順利,他們遭到一群江湖人的追殺。

  這些人見面就向他們要什么“蓮花寶典”,宋汐哪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兒,再看厲淳,也是一臉迷惑。

  無奈這伙人咬定東西就在他們手里,不肯善罷甘休,宋汐解釋不清,唯有動手。

  三番幾次,宋汐也覺得煩了,擒住一人審問,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三個月前,有一本名為“蓮花寶典”的武功秘籍橫出江湖,據(jù)說此書涵蓋了江湖所有正邪大勢力的武功秘籍,是一百多年前一位登入先天之境的大宗師所著,里頭不但有各路武功的招式,還有破除的方法。

  這本書若是落入有心人手里,要對付哪個門派,哪個門派不得分分鐘玩完。同樣,若是得到此秘籍,參透里面各大門派的武功,統(tǒng)一江湖,也指日可待。

  此消息一出,無論正邪勢力,都坐不住了,紛紛派出人手尋找,未果。

  一月前,也不知哪里傳出的消息,說離火門無意間得到了蓮花寶典。

  結(jié)果,消息傳出的第二天,離火門就發(fā)生了滅門慘案,據(jù)說是嶺南七怪干的。

  此事被路過的正派弟子鐘一寒撞破,當時,他寡不敵眾,便藏匿起來,過后,便叫來人手,開始四處追擊嶺南七怪,并且不斷在江湖上散播消息。

  各大門派在離火門沒有發(fā)現(xiàn)蓮花寶典,猜測是被嶺南七怪搶走了。

  于是,矛頭指向了嶺南七怪,想來,這一個月,他們東躲**,也不是太好過。

  怪不得,宋汐看見他們的時候,他們顯得很狼狽,吃相之兇狠,活像餓死鬼。

  如今,這把火又燒到宋汐和厲淳身上了。

  原因是,不久前,嶺南七怪放出話來,說蓮花寶典被兩個武功高強的年輕人搶走了,為了使人信服,他還拎出了那客棧里的掌柜小二,證明雙方確實起了沖突。便于江湖人追蹤,嶺南七怪還繪出兩人畫像,大開方便之門。

  這突然冒出的兩個人說搶就能搶,也不太現(xiàn)實,這嶺南七怪若那么好搶,之前又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躲了一個月?

  于是,嶺南七怪給他們編造了一個身份,魔教妖人。

  據(jù)說那魔教教主也長了一張勝似女子的妖艷臉龐,這一點,倒是和淳兒相似,于是,這些江湖中人便信了八分。哪怕只有一分希望,他們也會飛蛾撲火,蓮花寶典的誘惑實在太大。

  宋汐恨恨地啐了一口,娘的,真替人背了黑鍋。

  這嶺南七怪,不用說,定是那日在荒野客棧遇到的七人,因為吃了宋汐的虧,懷恨在心,便借刀殺人,外加禍水東引,將自己摘出去,好個狡猾的嶺南七怪。下次別讓她待著了,不然非讓他們好看。

  這群蒼蠅實在太煩人,宋汐和厲淳不得不低調(diào)行事。

  厲淳這張臉,實在太醒目,那嶺南七怪也是看中了這一點,使勁宣揚那魔教妖人如何美艷,若看到一個貌美得不像話的男子,定然就是那魔教妖人。宋汐則被說成其貌不揚,反正,這一美一丑的組合,相當惹眼。

  這些江湖人打退一波又來一波,沒完沒了似地。她舍不得讓厲淳出手,絕大多數(shù)都是自己扛了。

  一開始兩人沒怎么遮掩,幾乎見人要干一架,饒是她武功高強,老這樣大動干戈地干群架,也有些吃不消。

  她便也和厲淳一樣遮掩容顏,沒辦法,她的真容比這張臉還要惹眼,真實身份也不能在這里曝光,否則后患無窮。

  當初,她嫌每日化妝麻煩,便向?qū)幁Z要了一張人皮面具,面具的樣子是她親手畫的,弱化一切特點,盡可能讓人過目就忘,屬于路人之中最末的一流。是以,尋常人見了幾次,也未必能記住這張臉,打醬油最適合不過。

  不過,如今自己牽扯到蓮花寶典,江湖人爭這本武功秘籍紅了眼,即便她長的再不起眼,也會被有心人記住,何況,她還被人繪了像。好在這張路人臉孔底子好,越是沒特點,稍稍加一筆,儼然就變成另外一個人。

  麻煩的是厲淳,她是真搞不懂,明明長得這樣招搖,還一點喬裝都不做,雖然帶著帷帽,但是,自從在客棧里招惹了嶺南七怪,這帷帽已經(jīng)成了他的標志了好么。

  時間長了,她才發(fā)現(xiàn),他不是故意張揚,而是不屑隱藏。

  一個強者,不屑偽裝,如若遭遇困難,便迎難而上,披荊斬棘。

  不過,他那張漂亮的臉,橫看豎看都是需要保護的對象,而且,他的武功還沒有她高吧!

  或許,他只是比較驕傲!

  宋汐提議讓他易容,被他拒絕之后,便不再說了。

  但他戴帷帽的頻率顯然變高了,幾乎不在人前展露真顏,雖然有人不時來找麻煩,但好歹比之前少了。偌大的江湖,也不止他一個人戴帷帽,只是鑒于最近戴帷帽的都比較容易被找茬,故而,戴的人少了。

  厲淳持劍,想來也是會武功的,那日里見他反擊嶺南七怪,一掌出來,非同小可。只是宋汐習慣保護他,便不想讓他出手料理這些江湖雜碎。

  更因為心中有愧,從前保護不了他,如今,拼了命也要保護好,這是在愧疚驅(qū)使下所產(chǎn)生的極致補償欲。頗有一種想要傷害他,除非從她的尸體上跨過去的決心。

  不管厲淳接不接受,她定是要做好的,這是原則問題。

  她想追回他,勢必要有所付出。

  而厲淳呢,竟是很坦然地接受了。

  她要出頭,便讓她出,她要逞強,便讓她逞,且看她能做到什么程度。

  他一方面對她心軟,一方面又覺得不甘,淳兒不恨他,他卻是恨的,這兩種情緒在他心間交替翻騰,內(nèi)里也是復雜得很。

  既然自己無法動手,便讓這些人給她點教訓,她太欠收拾了。

  再者,也讓他看看她的身手,摸摸她的武功路數(shù)。

  讓他驚訝的是,這個人的武功竟然精妙若此,一路撂了十幾撥人,竟沒一次敗北。反將那些人打的落花流水,落荒而逃。

  這人也有意思,得寸進尺之輩,殺了也就殺了,逃了的,她也不去追。這些人聞風而來的本事,來的絕對比你殺得快,跑的也比你殺的多。

  她的戰(zhàn)斗,總是圍繞在他身旁展開,將他護得好好的,實在人多,她便會叫他躲起來,他不屑躲,卻喜歡看她廝殺拼命的模樣,便樂于作壁上觀。

  心里倒是一點不擔心,這些烏合之眾,根本無法對她造成威脅。

  她處在了一流高手的巔峰,再進一步,便是絕世高手之列。屆時,若非她心甘情愿,乃至于放松警惕,自己想殺她,根本就不可能。

  他慶幸自己沒有貿(mào)然動手,且不說,能不能客服心里這關(guān),更沒有那個實力。他這旁門左道,畢竟比不上正統(tǒng)武學的精髓。

  久而久之,他便有一種此人銳不可當,攻無不破的錯覺,他從沒想到,她有一天也會受傷,因他而起。

  之前所遇的那些人,絕大多烏合之眾,少數(shù)一二流的高手,因為人數(shù)稀少,實力抵不過宋汐,也不足畏懼。

  今日,倆人竟踢到了一塊鐵板。

  興許是宋汐從無敗績的“神話”,江湖上將兩人傳的極其邪乎,說她武功如何高強,如何難對付。如此,大家反而越發(fā)肯定這秘籍是被兩人奪了,猜測兩人是練了秘籍中的武功,才會這么厲害。

  如此,前來找茬的人,武功便有了質(zhì)的提高,人數(shù)上也上了一定規(guī)模。

  宋汐望著面前十數(shù)武林高手,頓覺頭大。

  看打扮是名門正派,他們想奪取秘籍中飽私囊,還是真的想除魔衛(wèi)道,宋汐沒興趣,她只是看這里頭,居然有兩個一流高手,其余的,再不濟也是二三流高手。

  若論單打獨斗,未必有人是宋汐對手,只是,他們打算群攻,隱隱擺成某種劍陣。

  若她只有一個人,打不過那就跑了,偏偏還有個淳兒,此時,被包圍了也只有強行打開一個突破口,先讓他離開。他若不離開,自己也只有硬扛的份。

  不過,這伙人擺好陣勢,卻沒有立即動手,為首的一個武功最高強的中年男子打量了兩人一陣,昂首問道:“你們可是那兩個搶奪了蓮花寶典的魔教妖人?”

  先禮后兵,是正派人士的行事風格。

  這高高在上的審問語氣,好似篤定今日能將兩人生擒。

  其余人則盯著厲淳看,聽說這魔教妖人長了一張絕色容顏,如今正好見識一下。可惜對方帶著帷帽,倒是一點看不出美色。

  厲淳那張藏在帷帽后的臉看不清神色,依舊一聲不吭,宋汐不咸不淡道:“我們與魔教沒關(guān)系,更沒有搶過那蓮花寶典。”

  那中年男子還未說話,就有一個青年大聲反駁,“撒謊,分明就是你們搶了蓮花寶典,并利用此打傷了許多江湖同類,識相的乖乖交出來,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如此對話,已經(jīng)進行很多次,宋汐知道,即便是這些名門正派,也說不通,遂不再多說。

  那中年男人見她不說話,越發(fā)篤定她心虛,卻是招呼同門一齊攻了上來。

  那中年男人看出宋汐武功最高,自己持劍將她纏住,另有兩個高手卻向厲淳攻去,至于其余人,則持劍將四周圍得嚴嚴實實,好配合幾人來個甕中捉鱉。

  明明自己的對手是這伙人中武藝最高的人,宋汐卻為厲淳捉急,她并不知他的實力,想來也不會比她高,攻擊他的人,一個一流高手,一個二流高手,兩人師出同門,配合默契,她唯恐厲淳吃虧。與中年男人對打的時候,不免有些分心。

  那中年男人見她三心二意,以為自己被輕看了,當即冷哼一聲,嘲諷道:“你自顧不暇,還有工夫去顧他人!”說話間,他加大了攻勢。

  宋汐不得不集中注意力應(yīng)對,高手過招,劍光亂舞,那速度快的,簡直看不出招式走向,只讓人覺得眼花繚亂。

  宋汐雖然年輕,但這具身體底子不錯,此前那些找麻煩的江湖人,正好讓她拿來練手,倒是將原主一身武功融會貫通了。如今,各種招式使出來,完全達到了原主的巔峰水準。她全力應(yīng)敵,實力又要提上一兩分,對面的中年男人,由開始的輕視,漸漸轉(zhuǎn)為震驚,到最后簡直有些難以招架。

  但他的面子又不允許他輸給一個年輕后生,便也拿出十二分精神來打。

  畢竟是同一境界的高手,對方拼盡全力,宋汐縱然會贏,也要費一番功夫。

  再看厲淳,宋汐自顧不暇,他便不得不出手。

  這算是他與宋汐同行以來,第一次實際意義上的出手,以往輕飄飄的幾招,也看不出深淺,甚至連劍沒拔。

  如今,寶劍出鞘,帶起一陣炫目的冷光,那兩人還未與之交手,就被他的佩劍震了一下,這是柄不可多得的好劍。

  很快,三人戰(zhàn)在一起。

  本以為這人不過是個繡花枕頭,沒想到武功境界卻不低,劍法詭異凌厲,且專挑人要害來打,這要一不小心被刺中了,不死也要去半條命,如此狠毒,分明就是邪派之人的打法。

  兩人都怕被傷,以守為主,頗有些放不開手腳。

  厲淳以一敵二,卻隱隱壓了對方一頭。

  這期間,他的帷帽被打落,露出那張冰雕玉砌的絕美容顏,兩人便晃了一下神。

  厲淳尋得那二流高手一個破綻,一劍刺穿對方的腹部,那人慘叫一聲,后退幾步,倒在了一個同門的懷里。

  剩下的一流高手心中一緊,眼中竟然顯出一絲狠色。

  這時,宋汐已經(jīng)占了上風,抽空看了厲淳一眼,簡直要魂飛魄散。

  同厲淳對打的一流高手眼看不敵,害怕落得同門的下場,竟搶先下了死手。

  從宋汐的角度,正好看見一柄短劍從他袖子里急射而出,目標正是厲淳的脖頸。

  攻勢如此兇猛,又出其不意,竟意外地達到了暗算的高超水準。任何人一看,都會覺得,厲淳必死無疑,宋汐也這么認為。

  甚至有人嘆息了一聲,為了這么個絕世美人,即將香消玉殞,盡管他是個反派,但他的巔峰美貌,很難讓人討厭。

  這下死手的青年,也是不得已才發(fā)出的暗器,要知道,這袖中劍,可是他最后一張保命符。同門的死,著實把他刺激了,讓他深深意識到,對面的男子是個披著絕美皮囊的惡魔。

  生死攸關(guān),沒有什么比存活更加重要。

  宋汐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的淳兒,她的寶貝,好不容易才找到了,絕不能再出事。

  即便是,搭上自己這一條命!

  千鈞一發(fā)之際,宋汐棄了防守。

  對面的中年男人趁機刺了她一劍,正中左肩窩。

  宋汐卻連眉頭也不眨一下,飛身去接那枚短劍。

  那柄短劍在離厲淳脖頸還有三公分的時候,被宋汐牢牢地攥在了手里,轉(zhuǎn)而在空中翻了個筋斗,半跪在厲淳面前。

  她的手抓在劍刃上,鮮血順著指縫流出來,一部分順著手腕倒流,染紅了衣襟,一部分則滴落在地上,暈染出一朵朵血花。

  宋汐半跪在地,雙眼卻死死盯住放暗器的青年,那目光簡直要將他生吞活剝了,青年在這種目光下忍不住后退幾步,心中一陣膽寒。

  她這一舉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周圍的人,都呆呆地看著她,就連那中年男人也愣了一下。

  站在她身后的厲淳,神色復雜地看著她,甚至有些難以置信。

  這種為他而不顧一切的精神,豁出命的決心,對他來說,是一種沖擊。

  為什么呢?

  不是不在乎他么?在危機關(guān)頭可以隨意舍棄的人,為什么要不顧一切來保護他?

  這一刻,他竟然覺得她流出的鮮血無比刺眼,這刺,蔓延到了心里,雖不至于痛苦,終歸是無法忽視的。

  他微微吐出一口氣,拿出幾顆霹靂彈,猛地擲向四周,趁煙霧彌漫之際,一手攬住宋汐的腰,帶著她突出了重圍。

  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親近她,他的懷抱寬厚堅實,宋汐欣喜的同時,又覺得莫名的心安。

  什么時候,她的淳兒,已經(jīng)成長到讓她心安了呢!

  從前,這種保護形態(tài)的擁抱,只有她能給他。

  抬起頭,正好看見他弧度優(yōu)美的下巴,緊抿的嘴唇,隱隱透出一種堅毅,眼神如冰,神情冷漠,卻不讓人覺得薄情。

  相反,這樣的人,一旦動情,一定會相當癡心!

  宋汐的眼睛忽然有點酸澀,她的淳兒,長大了呢!

  由一個純稚的少年成長為一個有擔當有膽識的青年。

  不知過了多久,他停了下來,確定身后沒有人追來,便放開了宋汐,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后,離開了。

  宋汐看著他在黑暗中越走越遠的身影,忽然就想起,她在黑云寨的那一晚,她為了救風宸,將他扔在了半山腰。

  那時候,天也是這么黑,沒有一絲螢火,沒有半點燭光,只有暗淡的星光為幽深的密林披上一層晦暗詭譎的輕紗薄縷,影影綽綽的樹影,宛若蟄伏的鬼魅,勾起人心底最深刻的恐懼。

  此時此刻,她方才明白,那時候的淳兒,內(nèi)心有多么無助,對前路的迷茫,對未知的恐懼。

  可憐他仍舊是孩童心性,卻要被迫承受這些,雖然她無法選擇,如今想來,未免太過殘忍。

  一個選擇,他的境遇,天差地別。

  黑夜,逐漸吞噬了他的身影,連最后一片衣角也不見了,她心中莫名生出一種惶恐,害怕他這一走,再也不會回來。

  平日里的死皮賴臉,如今卻一點兒也使不出來了,想喊,開不了口,她仿若失去了言語和動作,因為愧!

  最終,她慢慢蹲下身,雙手交疊,環(huán)抱自己,心冷!

  手上還在流血,傷口也很疼,此刻,她卻顧不上了。

  她就這樣蹲坐在原地,蹲了許久,她想,他不會回來了吧!

  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起了什么,還是,這么多天,早就和她呆煩了,如今趁著救自己一命,正好甩脫了自己。她明明可以追,卻不去追,第一次覺得沒那么臉。大抵是,這段日子,他始終冷眼相待,沒有給出一絲回應(yīng),讓她覺得挫敗。

  這時,頭頂卻響起一個清冷熟悉的嗓音,“起來!”

  ------題外話------

  要了老命了,哎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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