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選擇 補完
“當然記得了!”宋汐柔和了臉色,凝注安笙,以一種極其認真的語氣說道:“從前的事情,我都記得。安安,既然你選擇留在我身邊,便要學會放寬心。日后見到宸宸,別再刁難他,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你大度點,他也不會得寸進尺。”
聞言,安笙的笑容僵住了,深吸一口氣,好歹忍住沒有發脾氣。
風宸風宸,她能不能別在他面前開口閉口提風宸?
自己是猛虎還是惡狼?她就那么篤定風宸會吃虧嗎?
別看自己處處占上風,能察覺的惡意那都不算惡意,那人的爪牙藏得可深呢!
饒是心里如何翻騰,安笙面上卻很快恢復了平靜。
想起上次與她爭吵鬧到了分手的地步,安笙不斷在心里念叨:忍住,忍住。
再開口時,嗓音又柔柔的了,只是語氣免不得有些陰陽怪氣,“風宸他也答應了?”
宋汐如何看不出他心里不樂意,不由得抬起他的臉,摩挲著他姣好的嘴唇,嗓音溫和,“他答不答應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答應了。”
每當她做出深情款款的模樣,他最是無法招架,心里的怨氣忽散,改為捧住她的臉,深邃的眼神仿若要洞悉她的靈魂,“無論他答不答應,你始終要記得,我是最先答應你的,是最愛你的,你這里。”他點了點她心臟的位置,惡狠狠,卻又頗為霸道地說道:“要把我放在第一位,這才公平。”
宋汐一愣,對上他宛若狼崽一般兇狠的眼神,很難說“不好”,她抿著唇,似是搖擺,觸及他眼底的緊張,她忽而有些心軟,幾不可查地點了一下頭。
安笙遂笑了,連眼睛都笑了,低頭在她唇上重重親了一記,然后拉下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眼珠一轉,忽然狡黠地開口,“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人了,你要寵我,不能騙我;答應我的每一件事情,你都要做到;對我講的每一句話都要是真心。不許騙我、罵我,要關心我;別人欺負我時,你要在第一時間出來幫我。我不開心時,你要哄我開心;永遠都要覺得我是最漂亮的;夢里你也要見到我;在你心里,我是最重要的……”
宋汐被他逗笑了,刮了一下他的鼻子道:“哪學來這么肉麻的話!”
“電影里看的,以前覺得矯情,現在倒是真的羨慕能被那樣對待的人了。”他抓住她的手,執拗地開口,“該你說了,快點啦!”
宋汐兩手一攤,擰著眉毛犯了難,“說什么?”
安笙恨鐵不成鋼地剜了她一眼,卻還是認真地說道:“我說,你跟著我念。”
雖然這話很惡俗,但架不住中聽呀!
正如情話庸俗,但世人都想聽。
“我家的小獅子還真是執著啊!”宋汐忽然嘆了口氣,笑的無奈又寵溺,而后在他驚訝的目光下,快速地開口了,“從現在開始,我會疼你,寵你,不會騙你,答應你的每一件事情,我都會做得到,對你講的每一句話,都是真話,不欺負你,不罵你,相信你,有人欺負你,我會在第一時間來幫你,你開心的時候,我會陪著你開心,你不開心,我也會哄著你開心,永遠覺得你最漂亮,做夢都會夢見你,在我的心里——”
話說此處,她微微一頓,暗窺他的神色。
果真見他緊張地咬著唇,忍不住拉著她的衣袖催促,“還有呢?”
她微微一笑,終究不忍拂他的意,在他臉頰上烙下一吻,咬著他的耳朵低語,“你最重要。”
這句話說得,倒有幾分真心。
她與淳兒的感情出現了裂縫,如果一個男人未必愛她,甚至想要她的命,她也不會拿熱臉貼他的冷屁股。人總要懂得自愛,才會有人愛自己,不是么!
至于宸宸,她喜愛他,卻是喜大過于愛,期間,還免不了參雜了親情的水分。
唯有安安,這個貫穿前世今生的少年,哦不,他現在已經長成一個男人了。雖然他有些小心思,但她愛她的心,始終如一,甚至于比以往更濃烈,他對她做出的犧牲,她無法無動于衷。
她想,她必然是愛他的,比想象的,還要愛他。
至少,他跟她親熱撒嬌的時候,她的心,簡直快要軟化了。
在他這里,她能找到最初的自己。
在她看不見的角落,安笙一暗,嘴角勾起一絲自嘲的弧度。
他說這番話,其實是報了一絲期待的。
電影里的臺詞,最重要的一句:我的心里,只有你。
他始終沒能聽到。
其實,早就在他妥協時,就注定了,不是么!
他在心里嘆了口氣,卻不會這樣輕易地認命。
見他久久沒有回應,宋汐拍了拍他的背,調笑道:“怎么不吭聲,是不是被我的告白感動得想哭了?”
懷里的人有輕微地震動,她正疑惑間,卻見某人氣呼呼地抬起頭道:“小獅子是誰?”
宋汐習慣性地點他的鼻尖,“小獅子不就是你么,你生氣的模樣,活像一只炸毛的小獅子。”
安笙立即不干了,“這是諷刺么?”
宋汐無法,只得哄道:“這是夸獎,你不知道某只小獅子生起氣來的樣子多么可愛。”
安笙在心里默默道:可愛你還忍心跟我說分手。
口是心非的家伙<=".。
面上卻笑道:“你剛剛說的都算話吧!”
剛說的都算話吧!”
方才是一時沖動,如今想來,那些話真的落實,委實太難了。
但面對他認真的眼神,她又說不出拒絕的話,唯有點頭,“只要你不是無理取鬧。”
“我怎么會無理取鬧呢!”安笙笑意盈盈,忽然勾住她的脖子,媚眼斜飛,“人家只是想吃蛋糕。”
宋汐只覺得他笑的像只賊狐貍,有些無奈道:“這哪兒來的蛋糕?”
安笙雙眉一擰,充分表達了什么叫任性,“我就是要吃蛋糕。”
宋汐望著他不依不撓的樣子,沉默半響,道:“好吧,不過你得等等,這玩意不是那么好弄的。”
宋汐雖然廚藝不怎么樣,但前世曾和安安一起下廚,做一些簡單的食材。其中就包括蛋糕,如有烤箱,這玩意兒倒也不是很難。
問題是,這個時代哪兒弄烤箱去,還不得就著現有道具,慢慢實驗啊!
安笙忙道:“我等得起。”
宋汐:“……”總覺得有種掉坑里的趕腳!
做蛋糕,她一個人肯定弄不來,所幸宸王府的大廚們都不是吃素的。
宋汐將制作方法詳細地說了一遍,就加入與廚子們研究的行列了。
倒騰了半天,總算是將蛋糕做出來了。
因為道具材料有限,宋汐做的是最簡單的一種,傳說中用電飯煲就可以蒸出來的簡單蛋糕。
主要是用雞蛋面粉糖和油做的,與前世精致的隔著奶油蛋糕相比,這種簡易蛋糕的賣相和味道著實差強人意。
但宋汐覺得,安笙什么美食沒吃過,之所以要吃蛋糕,吃的也是一種情懷。
至少宋汐初次品嘗,還是感慨良多,倒是忽視了蛋糕本來的味道。
廚子們倒是覺得很新奇,因為想將蛋糕做的好看點,宋汐便將賣相不怎么好看的次品賞了他們,倒是讓廚子們受寵若驚。
當她將切好的蛋糕呈至安笙面前,看著他以極端優雅的姿態,咬下一小塊蛋糕時,宋汐的心情還是有些期待的,“好吃嗎?”
她沒說自己廢了多大功夫,卻希望自己的辛苦得到回饋。
安笙將她期待的眼神看在眼里,十分受用。
他總是很喜歡她對他上心的模樣。
將食物咽下,安笙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很好吃呢!”
這真是兩輩子加起來吃的最普通的蛋糕,因為滲入了某人的愛心,卻吃的格外可口。
他唇紅齒白,這個動作做起來格外有挑逗性,宋汐有些口干舌燥,忍不住別開眼咽了一下口水<=".。
她的舉動對他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挑逗,安笙眼神一暗,忽然傾過身,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媚眼如絲道:“這是獎勵。”
他嘴角沾了一片蛋糕屑,偏他自己沒察覺,覺得自己多魅惑人似的。宋汐被他逗笑了,旖旎的心思跑了個一干二凈,轉而捏著他臉上的軟肉,聲音柔得要滴出水,“喜歡就多吃點,廚房還有很多。”
安笙瞥了一眼盤中的蛋糕,雖然做的還行,但是對于吃慣御膳的他而言,做主食還是太粗糙了,想到還有很多,整個人都不好了,“這玩意吃多了膩,這一盤我會乖乖吃掉,不浪費你的心意,但是剩下的,你拿給宋翎小路他們吃嘛!”說到這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鬼主意,話鋒一轉道:“這玩意是你第一次做,風宸定然也沒吃過,聽說他最近總將你拒之門外,你拿個新鮮的去哄哄他,說不定,他就搭理你了呢!”
宋汐是真搞不明白他說這句話的意思,這話怎么聽都有些諷刺意味,眼中便帶了一絲審視,挑眉道:“這么大方?”
安笙俏皮一笑,伸出青蔥般的手指描繪她姣好的唇形,眸色暗了三分,“那是,你都對我這么好了,我定然也要拿出誠意。說不定,你看我這么大方,風宸這么小氣,你就不喜歡他,轉而只要我一個了呢!”
他這么光明磊落地吃醋,反而叫宋汐松了口氣。
言語間便帶了幾分松懈,“他若真的不愿,我也不愿勉強。”轉而拉住他的手,推心置腹一般地開口,“不是誰都像你這樣稀罕我,若是他們都不愛我,我就好好地守著你過日子。”
安笙聽得心潮澎湃,很想拉住她的手,問: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只守著我?
但他很快明白,這只是她的一種假設。
問出來,也只能徒增傷心罷了。
想到這里,他忽然有點生氣,面上卻笑得越發漂亮,“不管他們愛不愛你,我現在只有一個要求,你要給我做蛋撻。”
宋汐瞬間不笑了,就那么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眼中有嚴肅的意味。
安笙卻一點也不怕,挽著她的手臂,一雙含春帶俏的水漾眼眸直勾勾地看著她,“我真的想吃蛋撻。”
宋汐看著他這雙會說話的眼睛,簡直生不起氣來,委婉道:“我現在很累。”
安笙也很頑固,“你可以明天做,我等得起的。”
宋汐看著他得意洋洋的樣子,不由得嘴角一抽。
親愛的,你真的不是故意的嗎?
偏她還真不忍心拒絕,她知道他心里有氣,不讓他發泄出來,遲早得憋壞。
別看這家伙面上大方,心里小的像針鼻。
對感情,甚至于有些潔癖。
宋汐走后,蓮音低聲問安笙,“陛下,您是不是因為她讓你接受風宸
你接受風宸,心里不舒服,才變著法兒折騰她?”
蓮音的語氣有些幸災樂禍,安笙聽了,心里莫名地不舒服<=".。
他是心里憋著氣,耍小性子以泄心頭之恨,卻不愿見到別人看低她。
安笙眼睛一斜,嗔道:“你懂什么?沒聽說打是親,罵是愛?”
蓮音默默地垂下眼眸,你們的世界,我是不懂……
卻也隱約明白,自己大概又猜到他家陛下的地雷了。
我愛的人只有我能欺負神馬的,真是傷不起。
轉而又道:“陛下,您說風宸連著幾天沒露面,是不是放棄了?這樣,您又少了一個對手。”
安笙冷哼一聲,“要他放棄,母豬都會上樹了。”
“那他還放任您和宋汐相處?”
“賤人就是矯情,他想等她低頭,殊不知,她的耐心也是有限的,,小心偷雞不成蝕把米。”
蓮音聽得直冒冷汗。
我說陛下,能稱宸王為“賤人”的,也只有您了吧!
還有——
“嘍咗嘍呆是什么意思?”
安笙心情好,難得解釋了一句,“不作死就不會死。”
蓮音一臉懵逼,“還是不懂!”
安笙:“你不需要懂。”
“哦!”蓮音是個好下屬,當即停止了好奇,轉而說道:“屬下還有疑問。”
“說!”
“那個宋翎和路什么的此前一直跟宋汐住在一個院里,真的沒關系嗎?”
安笙伸出一根手指頭,搖了搖,用一種“這你就不懂”的眼神看著蓮音,意味深長道:“首先,你要搞清對手,才能贏得這場戰。宋翎和小路這種人,就算將他們和她放在一張床上,也不會發生什么,風宸就不好說了。反而,宋汐待他們不薄,與他們搞好關系,說不定能成為我的助力。風宸就是自視甚高,這么兩大高手放在身邊,卻不曉得好好利用。或者說,他對所有可能成為情敵的男人,都沒有什么好感。她總說我占有欲強,殊不知,風宸眼里亦是容不得沙子的。我卻會審時度勢,我可是,從不將戰斗力浪費在沒必要的人身上。”
蓮音咽了咽口水,充分領教了什么叫情場如戰場,良久,憋出一句,“陛下,您真是……想的太周到了!”
……
翌日,當宋汐將蛋撻端上桌時,安笙先是一愣。
他是真沒想到,自己隨口一說,她還真就做了。
心里仿若有什么在融化,他的臉上也綻開了笑容。忍不住撲進她懷里,一臉驚喜道:“親愛的,你真的把蛋撻做出來了,你真是太棒了!”說罷,連連在她臉頰上親了好幾口。
宋汐看他這樣高興,心里的怨念倒是一下子消散了。
蛋撻比蛋糕難做多了,折騰半天,也沒做出理想的效果。
最重要的是,她在廚房被整的灰頭土臉,來之前,是洗了一把臉的。
宋汐捻起一只蛋撻送至他嘴邊,笑道:“嘗嘗吧!條件有限,做的不好,希望你能喜歡。”
安笙很給面子地吃了,將食物咽下,綻開一個笑容道:“很美味,親愛的,你真厲害。”
宋汐知道這話有些言不由衷,但是也沒有說什么。
安笙眼珠一轉,忽然說道:“對了,風宸喜歡吃蛋糕嗎?”
宋汐神情一黯,搖搖頭道:“他沒見我,我交給池一了。”她頓了頓,像是為了緩和尷尬,又道:“小路倒是很喜歡,聽宋翎說,他一個人吃了大半呢!”說到最后,臉上總算有了點笑模樣。
安笙也沒拆穿她,而是漫不盡心地接口,“小路是一根筋,依我看,只要是你做的,他都喜歡。”
心里卻道:風宸,你若以為我會因此放棄她,那你就真的錯了。你若以為她會因你放棄我,才是真的可笑。
你就接著作吧!
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不覺得可笑嗎?
你遲早要低頭,正如我,輸不起。
這話聽得咋那么別扭,宋汐仔細看了看他,確定他沒有吃醋,這才松了口氣。
安笙卻忽然靠上了她的身子,仰起頭,巴巴道:“親愛的,我——”
話未說完,宋汐截口道:“還想吃什么?”
她這幾句話說的咬牙切齒,安笙卻好似沒聽出來似的,依舊興致勃勃地開口道:“吃牛排!”
宋汐眼神一暗,忽然扣住他的后腦勺,狠狠地吻了上去。
兩人的唇緊緊地貼著,一股涼意在唇間蕩開,很快被火熱取代。
溫熱的鼻息噴在彼此的肌膚上,刺激著兩人的神經。
安笙禁不住閉上眼睛,睫毛微微顫抖。
宋汐的心尖也跟著一顫,不由得撬開他的牙關,加深了這個吻。
良久,兩人才分開,彼此呼吸都有些急促。
安笙垂下眼眸,臉蛋兒紅紅的。
安笙這個人,外在再怎么放蕩,骨子里卻純情。
但你認為他就是這樣,那你就錯了,他又比誰都玩得起。
宋汐被刺激得有些口干舌燥,對上他水光瀲滟的眼,又不免邪笑道:“還想吃牛排嗎?”
“吃什么吃,吃你!”安笙一把將她撲倒在榻上,眼中欲火升騰。
愣神間,胸口已經露了一大半,安笙一邊扒她的褲子,一邊啃她的脖子,宋汐瞬間急了,“等等!”匆忙捉住他
匆忙捉住他作亂的手,宋汐喘著粗氣道:“你要玩出火嗎?”
安笙一只手按在她的胸上,揚眉挑釁,“我就是喜歡跟你過這種沒羞沒臊的生活,我就是要玩出火。”
宋汐眼神一閃,“現在是大白天!”
安笙低下頭,伸出粉嫩的舌頭在她的下巴上舔了一口,“我們關起門來辦事,礙著什么人了?你應了我,我就不捉弄你了。”
宋汐蹙眉道:“你終于承認捉弄我了?”
安笙也不慌,一手撐在床榻上,一手撩起她一縷發絲玩把,眼神漫不盡心,卻鋒芒暗藏,“我心里有氣,不看你吃癟,就消不了氣,我又舍不得讓你吃苦,只有出此下策。親愛的,你應該能理解,一個為情所苦的男人在不理智的情況下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吧?”
怎么有人可以做了錯事還這樣理直氣壯?
宋汐沉默半響,最終沉聲道:“不能有下次了。”
安笙吹落指尖的發絲,低下頭,咬她的鎖骨,“不會的,我怎么舍得。”
宋汐被他撩撥得渾身難受,態度卻很堅決,“不要鬧了,這里是宸王府。”
安笙動作一僵,略微抬起起身子,兩手支在她兩側,就這么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面色嚴肅,眼神冷淡。
宋汐在這樣眼神下,簡直無所遁形,卻硬著頭皮迎上他的視線。
明明承認了兩人之間的關系,卻拒絕與他發生關系,還是為了另外一個男人。她知道,她這樣有些過分,但就是有些過不去心里這道坎。
她和宸宸還在冷戰,在這個時候與安笙在他的地盤上發生點什么,在風宸看來,就是在挑釁他的底線。兩個人,真有可能玩完了。
她以為他會發飆,他卻在下一刻收斂了冷漠,柔和了雙目,挑起她的下巴,笑道:“大不了,我們不做到最后一步嘛,我這么乖,你偶爾也要順著我一次……”
宋汐看他笑的牽強,眼里有一閃而逝的兇光,想了想,最終放開了阻攔他的手,心里,微澀。
蓮音在院子里聽著里邊兒的動靜,臊得臉紅脖子粗的,正想避開,冷不防瞥見對面的屋頂上站著兩個人影。
一黑一褐,正是小路和宋翎。
小路瞥了一眼屋子的方向,歪著腦袋問宋翎,一臉嚴肅,“他們在干什么?”
宋翎有些不自然地說道:“玩游戲呢!”
“玩什么游戲?”
“哪兒那么多為什么?練劍去!”宋翎難得失去耐心,一把抓住小路的手臂,將他強行帶走了。
蓮音站在院子里,只覺得頭上一串烏鴉飛過……
果然,他們和宋汐的關系很純潔,尤其是,這個叫小路的。
陛下,您真是慧眼如炬呀!
翌日,宋汐在安笙床上醒來,習慣性地往旁邊一摸,卻撈了個空。
他躺過的地方還有些余熱,宋汐坐起身,就見安笙坐在不遠處的梳妝臺前梳妝。
這段日子,因著風宸避而不見,而安笙又極其粘人,她雖然拒絕和他發生關系,卻免不了同床共枕。
她以為,自己會有一點不適應,當他的身體埋入她的懷里,她卻恍然覺得,兩人天生就該如此。
她的身體,在過去早已習慣了他,現在,亦然。
宋汐走過去,在他身后站定,從銅鏡里看他的臉。
他也抬起眼看她,眼中含笑,媚惑天成。
巧笑倩兮,真真是個美人兒!
宋汐卻看得有些難過,接過他手中的眉筆,憂傷地開口,“安安,從前你從不化妝。”
以前的安笙,對自己的容貌十足自信,青春靚麗,毫不做作,尤其率真。
何時,也要粉飾自己了。
安笙嘴角一勾,雖是笑著,卻顯得有些冷情,“因為,在這個世界,我首先是安笙,其次才是梁懷安,再說了,你前世不是找了個娘炮來氣我,我以為,你喜歡那種類型呢!我想,再次遇到你的時候,成為你喜歡的模樣,你會不會多看我一眼。”
他說的尖刻,宋汐卻聽得心酸,訕訕道:“都說了是誤會,我不喜歡娘炮,那是我隨便找來氣你的。我不喜歡娘炮,天知道,我挨著他時候,心里有多惡心。我喜歡你原來的樣子,日后,你大可做回你自己,做回我熟悉的安安。”
安笙偷瞄她的臉色,故意嘆了口氣,神色間多了幾分悲涼,“可我,已經習慣了。”
宋汐心如刀割,又不知怎么安慰,只有從身后抱住他,道:“無論你變成什么樣子,我都喜歡,你高興就好。”
安笙轉過臉來看她,眼中熠熠生輝,“真的?”
宋汐立刻豎起三根手指,“比珍珠還真。”
如果他喜歡聽情話,那就多說一些吧!
對他的愧疚,成了綁架她的枷鎖,但她,卻無法掙脫。
安笙遂笑了,伸手勾下她的脖子,與她接吻……
一大早,蘇澈便氣呼呼地闖進了宸王府,步子踩得又快又急。
因著蘇參軍與宸王關系非同一般,一路上倒也無人敢阻攔。
到了風宸居所,才有侍衛將人攔住了。
“蘇大人,殿下有令,恕不見客。”
蘇澈眉頭一皺,破口大罵道:“本參軍有軍務稟告,爾等敢攔!”說罷,彪悍地撞開了守衛,徑直往里沖去。
那侍衛氣的胡子直抖,也是他不敢
也是他不敢傷人,否則,哪由得他如此囂張。
見人已經撞開風宸的房門,唯恐風宸怪罪,慌忙跟了上去。
蘇澈慣是個大嘴巴,人未至,聲先至,“阿宸,聽說你府里來了只狐貍精,攪得府里雞犬不寧,還將你氣的連人也不見了,是這樣嗎?”
這段日子,因著風宸只處理重大事件,諸多事務都堆在他身上,蘇澈簡直要忙瘋了。
每晚都熬得雙眼通紅,眼下青黑。
熬了幾天,終于熬不住了,將將殺上門也!
生氣歸生氣,蘇澈語氣里還是掩不住地關心。
風宸正在作畫,聞言,卻是頭也不抬,只淡淡道:“誰跟你說的。”
“誰跟我說的?”蘇澈眉頭一豎,嗓音陡然拔高了,“府里都傳遍了!”
風宸抬頭,神色自若,這幅咸淡的模樣一點也不像傳聞中的自暴自棄,“我倒不知,我府里的事情還能傳到外面去。”
蘇澈眼神躲閃,別扭地開口,“好啦,說不過你,是我派人找府里的人打聽的。”轉而又憤憤道:“我說你怎么回事啊!先不說宋汐那挨千刀的,就算真有小三找上門來,你難道不會反擊嗎?居然被人逼的閉門不出,慫不慫啊!還把一大堆事情扔給我,你看看我,這幾天給熬得,瞬間老了好幾歲有沒有!”
風宸起身,踱步至窗前,望著園中的風景,卻有些心不在焉,“你怎知我沒有反擊?只是這種事情,關鍵不在旁人,而是在她。”
蘇澈一臉不可思議,“你還指望一個三心二意的負心漢,哦不,負心女,對你一心一意?我早就看出這廝不是個好人,這下狐貍尾巴露出來了吧!我看,你干脆把她踹了得了。我必然為你物色一位賢妻,保管對你一心一意,后宅安寧。至于那只狐貍精,趕在太歲頭上動土,真是活膩歪了。我看,就把這對狗男主抓起來,當著全青州人的面,浸豬籠。”
風宸斜他一眼,“難不成,此事還要鬧得人盡皆知?”
蘇澈噎住,吶吶道:“家丑不可外揚,的確不宜鬧大。不若,我們悄悄把這對狗男女——”蘇澈做了個抹脖的動作,做出一個自認狠絕酷辣的表情。
風宸搖搖頭,“我不會這么做,也不會放棄她。”
蘇澈驚呆了,轉而一臉氣憤道:“為什么呀!”
風宸垂下雙目,“你不明白!”
蘇澈咆哮道:“我是不明白,她都傷你這么深了,你還上趕著讓她虐是吧!風宸,為什么你總是學不乖呢?一次兩次都是這樣!你到底明不明白,有的人不值得你愛,有的感情就該放手。”
風宸沉默不言,半響,忽然看向蘇澈,“澈,如果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能管住你的嘴嗎?”
蘇澈直覺有大事發生,忍不住斂聲屏氣,兩眼放光,狠狠點頭。
秘密神馬的,他最喜歡聽了啊<=".!
風宸沉默了許久,才一字字開口,“其實,宋汐就是嵐嵐!”
“啥米?”蘇澈掏了掏耳朵,“我好像出現幻聽了,阿宸,你再說一次!”
風宸緩緩陳述,語氣卻很執拗,“宋汐就是風青嵐,嵐嵐借尸還魂,回到我身邊,上天重新給了我這個機會,讓我失而復得,我不可能放棄她。”
蘇澈驚呆了,嘴巴張成一個o型,久久不能回神。
良久,他顫抖地開口,“這就是你愛上宋汐的理由。”就在風宸以為說服他的時候,蘇澈卻怒吼出聲,“風宸,你特么是不是瘋了?風青嵐已經死了,怎么會有借尸還魂這種事?就算你要找替身,至少也該找個像點的呀!她渾身上下長的哪點像風青嵐啊!你為了一個贗品,將自己搞這這個樣子,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風宸被他的大嗓門刺激得頭疼,忍不住揉了揉額角,鷹隼般的目光直射蘇澈,斥道:“蘇澈!”
以往這個時候,證明風宸是真的生氣了。
蘇澈頓時安靜下來,焉焉的樣子怪可憐的。
風宸見他冷靜,不由得放緩了語氣,“她這幅殼子雖然長得不像,里子確實是嵐嵐的靈魂,我不會錯認。至于你,你仔細想想,她真的與你印象中的風青嵐沒有一絲相似之處?”怕他再鉆牛角尖,風宸又補了一句,“這事兒阿璟也知道,你是最信服他的,連他都沒有懷疑,你若還不信,我也沒辦法了。”
聞言,蘇澈沉默下來,還真就仔仔細細地將與宋汐相處的點點滴滴鋝了一遍。
還真就和記憶中的某個人影重疊了!
這沒有讓他高興,反而心里更沉重了。
因為,他悲劇地發現,風宸掉進這個坑里出不來了。
“現在你要怎么辦?”他現在也不勸風宸放棄了,因為那根本不可能。風宸非宋汐不可,事到如今,只有將人搶過來了。
風宸長眉微軒,很快又舒展,“我想看看她的態度。”
之所以將這個秘密告訴蘇澈,一來,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他真擔心蘇澈因無知干出什么傻事,例如,去對付宋汐。二來,他實在受不了這貨時不時腦洞大開,開啟咆哮體了,如此,也好圖個清靜。
蘇澈知他還對那混賬抱有希望,不由得冷笑,“她現在還和那妖精混一起吧!”
風宸蹙眉,見他默認,蘇澈就炸了,氣呼呼道:“面對這種態度不堅決的混蛋!”正待口出狂言,觸
出狂言,觸及風宸的眼神,蘇澈氣勢一漏,立馬改了口,“我們就應該直接把她搶過來。”
天知道,他真想一腳踹了那個沒良心的。
風宸惆悵道:“我不能太針對他,不然她會認為我小家子氣,這招那人也用過,她很不認同,聽說,兩人還吵了一架。那人也是個聰明的,為了挽回她,竟主動示弱。我不知道他怎么跟她說的,事實上,這幾日,他們都出雙入對。能屈能伸,他倒是個人物。”
蘇澈急的都上火了,“都這份上了,你還有心情夸情敵呢!他都登堂入室了,你得趕緊的呀!要不咱叫上阿璟,他腦子好使,你們強強聯合,還怕斗不過一只妖精?”
風宸遲疑道:“我還沒有想好!”
蘇澈不明白,如若與她在一起,唯有接受安笙。
他討厭那個人,從一見面就討厭,討厭他的囂張跋扈,討厭他的勢在必得,討厭他尖銳的諷刺,血淋淋地剖開他內心。
安笙的一切,都是那么討厭。
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想與人分享她。
昨天是厲淳,今天是安笙,誰曉得明天會不會有別人。
一步退,步步退,到頭來,他得到的,是他所期望的嗎?
妥協,關乎著他選擇另一種人生,這是他從未想過的。
“想想想,你再想下去,風青嵐就被人搶走啦!”見風宸低眸不語,蘇澈忽然重重跺了一下腳,像是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行,你不去,我去。老子倒要看看,這是只什么妖魔鬼怪,看我,不降了他!”
關鍵時刻,風宸開口了,“你不是他的對手,別去丟人現眼了!”
他真的沒有看不起蘇澈的意思,也是為了他好,只是說話直白了一點。
蘇澈卻不這么想,氣的簡直跳腳,指著風宸道:“風宸,老子替你出頭,你不鼎力相助也就算了,居然還長他人志氣滅我威風。”不待風宸開口,又自顧自地嘆息,認命道:“誰叫你是我這輩子最好的兄弟,你不仁,我不能不義,你等著,老子給你找回場,到時候,你就哭著謝我吧!”說罷,一撩袍子,揚長而去
風宸不再說話,只用一種憐憫地眼神目送他離開。
池一在心里,默默給蘇澈點了一根蠟。
那妖精的厲害,他是見識過的。
連主子都吃癟了,你去頂個球!
因著幾日的調養,用的又是最好的藥膏,安笙的腿已經能行走了,手上的絲帶也拆下了。
宋汐怕他傷口復發,只讓他在院子里走走,又讓人搬了張藤椅來,避免他累了,沒處坐。
見他原本光潔如玉的手掌留下星星點點的傷痕,還蠻心疼的,說要去寧璟那里為他要些祛疤的藥膏。
安笙就笑,“我最不喜歡身上留疤,隨身攜帶祛疤良藥,你等著看吧,不到半月,這疤痕準消。”轉而話鋒一轉,“阿璟又是誰?”
“宸宸的朋友,其醫術精湛,見識淵博,是個值得結交的朋友。”
安笙仔細看她,確定她無異樣,這才揭過,卻在心底留了意。
這時,遠處傳來一聲炸雷般的怒吼,“姓安的妖精,你給我滾出來……別攔著我……你有本事搶女人,你有本事出來呀,別躲在里面不出聲,我知道你在家……你讓開……”
兩人聞聲望去,只見一個藍衣公子被融闐堵在門口,他手舞足蹈,掙扎得費力,卻被融闐一只手輕松制住,那姿態著實搞笑<=".。
安笙本與宋汐言笑晏晏,見此,臉色立即沉了下來,“融闐,讓他進來。”
融闐側身一讓,蘇澈便跌了進來,險些摔個狗吃屎。
還沒站穩腳跟,就聽一個柔媚的嗓音響起。
“誰家的狗沒拴好,放出來亂叫啊!”
宋汐一眼便認出蘇澈,聞言,不由得暗自掐了一把安笙的細腰。
安笙幽怨地斜了她一眼,好歹沒再出言不遜。
蘇澈如何聽不出他再說自己,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抬頭正待還擊,卻在看清那人時,愣住了。
只見一個身穿櫻色長袍的青年男子俏生生地站在那里,一眼看去,甚是清雅,偏那張臉,一顰一笑,極盡妖冶。
他站在海棠中央,宛若一個青衣,輕盈舞動著長袖,妙曼妖嬈,風情萬種。
有句詩,怎么說來著!
萬綠叢中一點紅,嬌羞嫵媚蘊芳蹤。
說的就是這樣的佳人呀!
說真的,他從未見過這么妖媚的男人,什么青樓頭牌,給他提鞋都不配。
他就這么看著他,烏亮的眼睛,凝眸時如波瀾不興的黑海,眼底卻藏著鷙鳥一樣的銳利。
敏銳又智慧,幾乎讓人覺得他有妖法!
他就這么靠在宋汐的身上,柔弱無骨,卻又理所當然。
他的柔媚,宋汐的英氣,倒是挺般配的。
蘇澈這般模樣,似取悅了安笙,他抿唇一笑,嗓音低回婉轉,“我好看嗎?”
這人笑起來,連眼睛都在笑,嘴角的弧度恰到好處,絲絲嫵媚,勾魂懾魄,真真要不得啊!
蘇澈看得眼睛都疼了,指著安笙,話都說不利索了,“你,你就是那個妖,妖精?”
安笙故作天真地揚眉,既妖且閑,“你是在夸我嗎?據說妖精都長得美麗無雙,轉門迷惑世人的,你,被我迷惑了嗎?”最后一句,他是對著宋汐說的。
他勾住宋汐的下巴,朝她輕輕吹了口氣。
隔著一丈遠,蘇澈都仿佛能聞到自他唇間噴出的香氣,不由得偷偷捂臉。
我的乖乖,這,這樣的對手,阿宸,這是要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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