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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他有事,我當然著急


  尉遲狂歌就這么在宸王府住了下來,無事的時候,尉遲狂歌就和風宸混在一起。

  蘇澈與他的關系倒也不錯,只是他公務繁忙,又是個操勞命,來了這些許時日,只與他打了個照面,根本沒時間坐下來好好聊一聊。申屠河一直在軍營里,沒事兒的時候,也是不來的。而尉遲狂歌因為某些原因,不宜多加奔走,拋頭露面,故而一直呆在宸王府。

  他自己是個閑不住,悶不住的,宸王府里,就與風宸最相熟,即便風宸腿腳不便,不能與他切磋技藝,在一起說說話也好。

  且兩人兩年未見,尉遲狂歌這兩年在外闖蕩,風宸在京都卷入皇權之爭,著實有一堆話要說。

  而且,對于風青嵐與風帝之死,風宸又失去了皇位,可謂是三重打擊。在風宸人生中最重要的階段,最艱難的時刻,尉遲狂歌對于一直沒能好好幫助以及安慰好友,而心存愧疚。他更擔心風宸因此一蹶不振,以往是無機會相見,如今聽聞他回青州,他返回來,多少也有些相聚之意。

  只是,當他舊事重提,卻發現風宸對雖有沉痛之意,卻并未因此灰心喪志。雖然身患殘疾,稍稍消瘦,整個人的精神氣卻是好的,可見,這道坎兒他是走過來了。

  尉遲狂歌表示很欣慰,同時又很好奇,是什么讓風宸恢復得如此之快。他的眼中卻沒有被仇恨充斥的怨憤不甘,有決心,有動力,更多的卻還是充滿對未來的希望。

  似有生機注入了他的生命,才使得他重活一次,由內而外地鮮活,比過去在青州時,還要爽朗開明。

  是什么促使了他的改變?

  那個宋汐?

  他看他看她的眼神很是不同,即便是笑容,對著她也與旁人不同,溫和,又似柔情?

  這個想法讓他陡然一驚,卻不敢在深思了。

  有的事,還是揣著明白裝糊涂的好。

  至少,現在的風宸過的很好,比他以往任何時候見到的都要好,容光煥發,風采怡人,仿若厄運和郁結從未降臨過他的身。

  此刻,他端坐在書桌后,處理著蘇澈撿出來的較為重要的大事,神情專注而認真,他會是個好領袖,這便足夠了。

  這時,池一匆匆進來,對風宸稟道:“主子,有淳兒公子的消息了!”

  聞言,風宸從書案后抬起頭來,神情略微凝重,帶著一種復雜的欣喜,“說!”

  “探子來消息說,淳兒公子在潤城出現過,其后便不知所蹤。”

  聞言,風宸皺眉,好不容易有了一點兒消息,結果又是不知所蹤,“他情況如何?”

  “不是太好。”池一一頓,緩緩道來,“據說小公子與一中年富商在一起,那人行事低調,我們無法探知其身份,只是其身邊帶了十數護衛,身手不凡,想來也不是尋常人家能豢養得起的。且他們吃穿用度十分講究,出手闊綽,依屬下看,那人不是普通富商,至少也是一方權貴。”

  “既是權貴,又有何不妥?”

  池一遲疑道:“因為,小公子跳樓了!”

  聞言,風宸手中的筆倏然折斷,他一甩朱筆,看著池一,深深蹙起眉頭,語氣陡然凝重,“怎么回事?”

  “小城里頭一次見到公子那般地漂亮人,又是跳樓這樣的稀罕事,此事在潤城鬧得還挺大。潤城的百姓都說那小公子不堪受辱,這才尋了短見,就不知是被那富商的男寵欺凌,還是被富商凌辱了。”風宸遂沉默了,也許兩種都有。

  他不知道,淳兒離開他們之后,吃了這么多苦,跳樓啊,光聽著就讓人寒心。他還記得,那少年總是喜歡笑的明媚開朗,天真無邪,也不知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會去尋短見。池一見他面色陰沉,趕緊撿了些好話說,“幸而那富商趕緊請了大夫,小公子沒有性命之虞。”

  風宸卻沒有絲毫高興,只是陰著臉道:“繼續派人去找,務必在半月之內查到消息。”

  如今也不知道人在哪里,可還在受人欺凌?

  池一走后,風宸便幽幽嘆了口氣,面露愁苦。

  這樣的消息,還不如沒有消息,他又如何說給宋汐聽?

  不知道她知道淳兒受的這些苦,會不會后悔當初為了自己拋下他?

  一旁的尉遲狂歌見他這樣憂慮,忍不住開口道:“你這是找得何人,這般辛苦?”

  一個貌美的宋汐還不夠,這又多出一個貌美的少年,他怎么覺著越來越不對味兒?

  風宸隨口道:“不是幫我找,而是幫汐找。”

  “哦?”尉遲狂歌松了口氣,卻更好奇了,“能否給我看看?”

  因著風宸和宋翎都如此緊張宋汐,他對那人,也越發好奇起來。

  風宸從案旁的畫簍里抽出一卷畫紙,扔給尉遲狂歌。

  尉遲狂歌展開一看,大吃一驚,“這,這個人,我見過!”

  這是一張半身像,畫上少年,生的絕色之姿,一雙桃花眼微微彎起,笑得明艷動人,可不就是那日里在王府里被墨煙折磨的“小可憐”?

  風宸驚得險些扔了手中書卷,急問道:“你可看清楚了!是不是他?”生怕了尉遲狂歌看花了眼,讓他白歡喜一場。

  風宸這雙秀麗的眼眸,認真起來,真是目光如炬,尉遲狂歌被他看得好不自在,不由得低下頭又仔細審視了畫像,頗為肯定地說道:“看,看清楚了,這張臉生的如此美麗,便是放眼天下,也是沒有幾個的,讓人一見難忘。”

  還有句話,他沒說,他從頭到尾目睹了那場施暴,還成了“幫兇”,回頭那少年又巴巴地向他求助,這印象怎不深刻。

  風宸眼中一喜,死死盯住尉遲狂歌,“他在那里?”

  “在,在京城膠州王府。”

  “七叔府中?”風宸皺眉,臉色就不大好。“是,是啊!”尉遲狂歌干巴巴地回答。

  風宸立即喚來池一,叫他去尋宋汐,待池一走后,風宸又問尉遲狂歌道:“他當時的情況如何?”

  心中著實有些忐忑難安。

  他那個叔叔是風陵最出名的斷袖,當初第一次在御花園見到自己,還當成梨園戲子調戲了,也是他從他的服侍推測出他定然是剛回京的七叔,這才沒與之計較,雖如此,也懶得搭理他。作為一個王爺,還是長輩,膠州王之舉,未免太過輕浮放浪。

  就是因為初次印象不佳,導致他對這位叔叔一直不太親近。更因為每次見面,膠州王雖然極力掩飾,卻還是難言眸中的熱切。即便他明面上不敢對自己做什么,卻不知私下里把自己想成了什么樣。如此,才讓風宸生厭。那時,他才十四五歲,也不怎么藏得住心事,每次見膠州王,面色都有些冷。

  如今,淳兒落到他手中,其處境可想而知。

  幸而,他聽說,膠州王喜歡你情我愿,不輕易勉強他人,這是膠州王唯一的操守。希望,這一次,他也能秉持一貫的原則。

  若淳兒真的被玷污了,風宸也難辭其咎,更不知如何向宋汐交代。她會不會因愧疚疏遠自己,將自己視作心中的一根刺。一想到此,風宸便坐立難安。

  尉遲狂歌掂量著措辭,“膠州王對他還是可以的,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都不舍得勉強他。只是他身邊有個叫墨煙的男寵,不是個省油的燈,拈酸吃醋,沒少折騰那少年。”

  風宸臉色一變,“怎么折騰?”

  “就,就是吃了一些皮肉苦……”尉遲狂歌在心里狂汗,千萬別再問了,要是知道自己坐視他受苦,風宸會不會拿刀看了自己啊!

  看風宸這臉色,真是嚇人!

  尉遲狂歌現在也很后悔,早知道,這少年是風宸他們要找的人,無論如何他也不會袖手旁觀啊!如今這心里七上八下的,真怪難受的。

  只是,天不遂人愿,風宸最終還是找到了關鍵處,“你怎會在膠州王府?”

  尉遲狂歌一臉灰敗,結結巴巴地開口,“還不是被阮星兒那女人給逼的。”

  “阮星兒?可是青州第一富戶阮家的大小姐?”

  “除了她,還有誰!”尉遲狂歌一拍桌子,整一個憤青模樣,“定是她教唆軟老爺來我家逼婚,我爹逼我娶她,我不愿意,我爹就請了阮家父女倆過來,整個那個三月之約。說是三個月內,只要阮星兒找到我,我就必須娶她,找不到,婚事自可作罷。

  你知道阮星兒那女人就是犟脾氣,我們又是指腹為婚,這都嚷著多少年要嫁給我了,唯一的機會豈會錯過。她武功不濟,輕功卻極好,真懷疑她當初去學這門功夫,就是為了逮我來的。偏生她還有些小聰明,旁門左道懂得不少,這兩個月,我躲的很辛苦,好幾次都差點兒給她追到了,險些把我嚇出病來。

  這不,我前腳剛到京城,她后腳就追來了,我實在是跑的累,更怕這么隨意走動給她撞見,便想著不如找個地方躲起來。適才膠州王府招募家丁,我就去了,膠州王常年不在府中,府里管制也不是很嚴,這陣子他正好回來,因著人手不夠,也不會戒備森嚴到哪里去。我一個人,正好來去自如,便在那里躲了幾日。”

  見風宸臉色陰沉不定的,尉遲狂歌小心翼翼地開口,“就是這期間,我見了那少年一面,只當他是膠州王新看上的男寵,風宸,我真的不知道那人就是你們要找的人,知道了,我就是拼著被阮星兒找到的危險,我也會把他的,你要是怪我,你就叫池一把我揍一頓吧,我不會還手的。”

  其實,他當時對那少年也起了一分惻隱之心,只是比起一個陌生人,還是自己的終身大事比較要緊。畢竟,阮星兒那女人的追蹤能力太恐怖了,簡直比狗鼻子還靈,他真是不敢冒險。這不,才過了兩日,那人便追來了,當時他拎包就跑了,慌得連鞋子都掉了一只。

  他說的可憐,風宸卻嘆了口氣,“不知者無罪,我不怪你,你能帶來他的消息,已是萬幸。你來的時候,那人可還好?”

  我愁的是,如何向那人交代。

  “只受了些皮肉傷,我還給他留了傷藥,人還算好的。”

  風宸臉色一緩,“那就好。”頓了頓,似想到什么,疑惑道:“我見阮星兒不錯,與你門當戶對,青梅竹馬,更難得的是,對你一往情深,你為何這么不愿意娶她?”

  尉遲狂歌一臉排斥,“她人啰嗦,又管的寬,心眼兒還小,我才不要娶這樣的老婆,大丈夫志在四海,我的夢想是做一名優秀的劍客,仗劍天涯,怎能拘泥于一小小女子。更何況,我根本就不喜歡她,娶一個不愛的女子,你說我的日子能幸福么!”

  風宸嘆了口氣,“感情之事,確實不能勉強。”

  這也是尉遲狂歌滯留宸王府的原因了,定然是在躲那阮星兒。

  尉遲狂歌激動地一把握住他的手,“好兄弟,只有你能理解我了。”似想到什么,他頗為興奮地開口,“我父一向欣賞你,崇敬你,你又是他的頂頭上司。你看,你能不能找個機會跟他說說,叫他別讓我娶阮星兒了!”

  風宸看他這樣異想天開,忍不住笑了,“清官難斷家務事,你這可是為難我了。”

  “唉!”尉遲狂歌只得作罷。

  ……

  彼時,宋汐正在寧璟的住處,攜了宋翎一起。

  一來她要讓寧璟為自己施針,二來,也讓寧璟給宋翎看看他損傷的筋骨,還能不能補救回來。

  彼時,寧璟正在打掃屋子,家具包括地板都被打掃得一塵不染,見有客人來,忙起身相迎。

  他自己愛喝茶,后廚里似乎時時備著熱水,一會兒的功夫,便泡好了茶來。

  宋汐見他拿了三個茶杯出來,先是一愣,脫口而出道:“你這不是只有兩個茶杯嗎?”

  寧璟微微一笑,不慌不忙道:“這不是怕有生人來,連杯子都拿不出,平白叫人笑話,這才又買了一只回來。”

  說話間,他將泡好的茶輕輕放到桌上,宋翎面前的是新杯子,與許久之前,她見過的那只,花色一模一樣。而自己面前的這一只,卻是上次自己喝的白釉吸杯。

  這話說的似乎也沒錯,宋汐聽來卻有些怪怪的。

  寧璟落座,見她發愣,不由得催促道:“我這茶取得是晨間露水,你且嘗嘗,泡的可還行?”

  宋汐錯愕,還真有人泡茶講究到用什么露水的,這寧璟,有時候真是細致過頭了。不過,為醫者,細心點也沒什么不好。

  宋汐對茶沒什么研究,只是上輩子喝慣了上品,能分得出好次。這茶也不知是什么品種,也許真與這露水有關,喝起來十分清爽可口,甚至還能提神。

  宋汐遂點點頭,道:“極好。”

  寧璟便笑,“你喜歡便好。”

  一旁的宋翎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寧璟,而后低頭飲茶。

  宋汐本想找個合適的機會讓寧璟替宋翎看看,哪想對方卻先開了口,“這位朋友的四肢筋脈可是有所損傷?”

  宋汐和宋翎皆有些驚訝,宋汐更是直接問出了口,“你怎么看出來的?”

  寧璟端起茶呷了一口,輕描淡寫道:“到底受了損傷,行動與常人不同。”

  宋汐只覺得他經驗豐富,對他的醫術越加有信心,趁熱打鐵道:“阿璟,你今日可方便給他瞧瞧,有沒有治愈的可能。”

  “當然可以。”寧璟笑,十足地好說話,“請這位朋友伸出手來,讓我瞧瞧。”

  宋汐總聽他說這位朋友,才恍然發現自己還沒作介紹,也是宋翎太過沉默溫順,低調的就像是她的影子。而寧璟,也不是那種喜歡多管閑事的人,即便她多帶來一個人,也沒有顯示出半點好奇。

  想到此,宋汐忙道:“他叫宋翎,是,我的家人。”

  她這么說,卻讓另兩個男人吃驚。

  宋翎以為自己定多就是個家奴,萬萬沒有想到她居然將自己當做了家人,心里竟有些動容。

  寧璟則想,那邊還有個淳兒沒搞定,這里又多出來個宋翎,風宸,你這條情路可走的坎坷。

  寧璟看了宋翎的傷口,又仔細給他把了脈,便陷入了沉思,宋汐忍不住開口道:“如何?”

  “此傷已經一年有余,受傷時又為及時得到處理,如今能行動自如,已經是個奇跡了。”

  宋汐心里一沉,“那是治不好了?”

  宋翎淡淡垂下眼眸,臉色平靜得就好似他們談論的不是自己一樣。

  寧璟卻是一笑,“別的大夫確實治不好,可我寧璟有一絕,專治疑難雜癥。”

  宋汐眼睛一亮,“金針渡穴。”

  寧璟點頭,“只是得費些時日。”

  宋翎微微驚訝,他這傷,自己了解,本以為此生也就這樣了,居然還有治好的一天,這個寧璟,不簡單呢!

  “無妨,你盡管治。”宋汐大喜,只要能治得好,費些時日算什么,而后轉向宋翎,不容置疑道:“這段日子你就留在寧璟這里,方便治療,等傷好之后,再來王府找我。”

  她看他騎馬的姿勢,有些別扭,想來手筋不慣長久使力,來來回回也麻煩,不如在這里配合治療。

  宋翎其實不想呆在這,只是見她一臉堅定,遂點了頭。

  替宋翎診治完畢,宋汐便讓寧璟替自己施針,宋汐讓宋翎在外面等的時候,宋翎愣了一下,但還是乖乖地守在外面。

  她自是不知道,宋翎盯著他們的背影,若有所思。

  一回生二回熟,寧璟如今給宋汐針灸,已經相當從容。

  針灸完畢,宋汐方穿好衣服,宋翎就從外面走了進來,宋汐剛想問些什么,就聽得宋翎凝重地開口,“風宸的貼身侍衛來了,說是有淳兒下落了,讓你立即回去。”

  聞言,宋汐呆了一呆,等了太久,這會兒聽見,總有一種不太真實的感覺,不禁吶吶地開口,“你說什么?”

  宋翎看她這樣,在心里嘆了口氣,“有淳兒的下落了!”

  話未說完,就見宋汐風一般地跑了出去……

  一路疾馳到宸王府,下馬的時候,因為太急,宋汐還絆了一下,看得池一眼皮跟著一抖,生怕她有個好歹,回頭心疼的還是風宸。

  人過留風,一路上,不少人跟她打招呼,宋汐只來得及給他們留下一個背影。

  到了風宸屋子,風宸正和尉遲狂歌一左一右地坐在榻上,見她來了,兩人都集中了精神。

  宋汐一進來,便直奔風宸,一手扶住他的肩膀,喘著粗氣,急聲道:“宸宸,淳兒在哪里?”

  風宸端了一旁給她準備好的茶水道:“瞧你跑的,先喝口水,潤潤嗓子。”

  宋汐搖頭,眼中有一股急切,甚至是焦躁,“你告訴我他在哪里?”

  告訴你又如何,難道你現在就要去找他嗎?風宸心中嘆息,到底是告訴了她,“他在盛京,膠州王府。”

  七叔府中!若非身邊還有個尉遲狂歌,她簡直要驚呼了,那個有名的斷袖王爺,淳兒落到他手中,該是何等的危險。

  或許看出兩人的氣氛不對勁,尉遲狂歌識趣地告辭,宋汐沒空管他,風宸對他點了頭。

  待尉遲狂歌離去后,宋汐便開口道:“我要去找淳兒!”

  風宸頗有些不可思議,“現在去?”

  “現在去。”宋汐斬釘截鐵,語罷,就要往外走。

  風宸在后面大聲開口,嗓音有些激動,“你就這樣著急?”

  他的腿傷,明明還沒好,他們明明說好,一起去接淳兒回來的。

  她卻如此迫不及待,如此地將他忽視。

  原本想要告訴她從尉遲狂歌那里聽來的話,如今卻一句也說不出口了。

  宋汐回頭,盯著他,一字一頓道:“他有事,我當然著急。”

  說罷,轉過身,頭也不回地離去。

  風宸望著空蕩蕩的門口,慢慢蹙起了眉頭,眼中似有一種戾氣,忽然抬手,猛地將炕桌上的杯盞掃落在地。

  伴隨著清脆的聲音,碎瓷茶水灑了一地,頗為狼藉。

  明明不該計較的,但是心中,就是有一股郁氣。

  但凡她能尊重一下他,也不至于如此不忿。

  嵐嵐,你這一走,還會回來么?

  這還是風宸第一次大發脾氣,池一不禁有些擔憂地開口,“主子!”

  風宸深吸口氣,卻慢慢冷靜了,眼中有一種暗光,“去把阿璟請過來,就說我有很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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