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光頭烏迪
“什么事?”
穿上衣服,姬歌打開了門。在這短短十幾天內(nèi)他居然長高了不少,原本比他高出一個頭的亞力克現(xiàn)在竟和他不相上下了。
亞力克面有難色,這么多天在這個古堡里的一切把他往日的兇悍和銳氣早就消磨地一干二凈,惶惶不可終日。
“是烏迪讓我來找你,想讓你加入他們。”他低眉小聲道,自從姬歌在大廳里的驚人表現(xiàn),他就把自己放在一個極低的位置。
姬歌看著他,心想那個為了和他搶那塊黑硬到可以崩掉牙的面包而大打出手的那個兇悍少年已經(jīng)不存在了,他眼中的血性在這個恐怖力量籠罩下的黑古堡里被抹地一干二凈,眼前的這個人甚至讓姬歌感到有些陌生。
“烏迪,不,頭兒,想讓你加入他們。我和貝絲都已經(jīng)加入了。”
貝絲就是俘虜少年中唯一的女孩。
亞力克為人傳話,口氣中難掩羨慕:“頭兒讓我轉(zhuǎn)告你,你只要加入就可以做他的左膀右臂,得到更多的資源。”
提起那個人,他微微打了個哆嗦,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認真地看著姬歌,道:“在這個鬼地方,我們是最弱小的一群人,只有抱在一起,才能活的更久。加入之后就可以得到烏迪的保護,他已經(jīng)修出了力量!”
眼前這個人真的是那個在強盜窩里也敢靠自己搶奪食物的兇狠少年嗎,他居然放下了自己的尊嚴尋求他人的庇佑。姬歌只是靜靜看著,沒有回答。
有人的地方就有爭斗。在這個灰暗到?jīng)]有任何法律,道德,情義,力量至上的地方,即使是最渺小的那群人,也有他們的爭斗。
四千多個少年在這些天里隱隱分成了五個大的勢力,領(lǐng)頭的都是那些在大廳中初露崢嶸的天才種子,有些人甚至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很輕易地就記住了十塊碑上的人體圖,姬歌還聽聞了有一個藍發(fā)的少年當場就修煉出了黑紫色的光芒。
他們利用自己掌握地還不純熟,卻在少年中無可匹敵的力量拉了一幫圍繞自己的勢力,派系分明。有的人是因為尋求庇佑,有的是被其所脅迫,不得以而加入。至于亞力克所說的資源,其實就是每天的堡里分發(fā)的食物和藥浴,要上交大部分,以作為庇佑費。
也有些硬骨頭不想加入,但就要看他的拳頭有多硬了。不夠硬的,下場只會更加悲慘,所有的資源都將會被掠奪,結(jié)果可想而知。
古堡不僅沒有杜絕這種行為,反而以沉默的姿態(tài)加以鼓勵,讓他們更加變本加厲,有不少人因為必要的食物而不得不低下曾經(jīng)高傲的頭,放了了可笑的尊嚴,搖尾乞憐。
一切都是為了生存!
只要活下來,就有希望。
女子給了他們一個承諾,就算放棄一些從前以為和生命一樣重要的東西他們也愿意!
姬歌拒絕了,不想?yún)⑴c,他沒有什么時間可以浪費在這些事情上。
“可是……”
“不用說了。”
他斷然回絕,亞力克離開了,臨走前他扭頭望了一眼姬歌,眼神很復(fù)雜,有嘆息有失望,甚至還有一絲……隱藏極深的輕松,似乎他脖子上有很難受的束縛要被打破了。
姬歌關(guān)上門,并沒有在意,躺在床上想著一些問題。那牢牢記在心里的十塊碑圖,有著相同的背景,浩大模糊的星空中奇異的星辰按著軌跡漂流,似乎象征了什么。
那些星辰自己以前一個也沒看到過,這里好像也沒有,不知道是不是她口中的三層大陸中其他的上層星空呢?亦或是還沒有三層大陸形成之前的星空呢?
又到了上課的時間。
西殿里,少年們席地而坐,不過似乎比上次人要少了一些。
“人體是很脆弱的東西。有很多處相當于死穴的地方,比如脖子,后腦勺……”一個面無表情的男人擺弄著一具年輕的尸體,像是對待一只玩偶般隨意,大手不時戳幾下,把尸體翻過來翻過去。
這具尸體前幾天還在和他們一起上課。
他是今天的講師,這幾天的課業(yè)也都是他教的,他讓少年們叫他修,但沒人敢這么叫,都尊叫修大人。
修身材極為高大,一張布滿棱角的臉龐,眼神死板,略顯地有些僵硬。
“想要盡快殺死一個人,只要抓住機會一刀就結(jié)束了。”他侃侃而談,不過說的內(nèi)容卻有點讓人毛骨悚然,指著尸體的心臟繼續(xù)說,“腦殼太硬,且難以下殺手,脖子柔軟,捅上去也舒服,但最好的地點這里,一擊則死,干脆利落。”
他手掌一翻,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一把小刀,熟練地劃開了尸體的皮膚,創(chuàng)口處有少許鮮血流出。他剖開了尸體的肚皮,扒了開來,露出血淋淋還沾滿了黏液的器官。
“這是肺,這是胃……”他絲毫不嫌惡心,甚至還把手伸進去掏出心臟把玩了一會。
姬歌只覺頭皮發(fā)麻,腹中一陣翻滾,血腥的場景映在眼簾,身子都不由自主地顫栗起來。轉(zhuǎn)過頭去看到周圍有些承受不住的人已經(jīng)捂著嘴干嘔了起來,還有幾個居然眼睛發(fā)亮地死死盯著,像嗅到血腥味的蒼蠅,這些人是天生的屠夫。
修看到少年們的模樣,嘿然擠出了一個笑容,配合手里的心臟邪惡意味十足。
他把手里的臟器丟進了尸體的肚子里,淡淡開口:“人呢,就是這么個東西,沒什么大不了。”
“殺多了,你就習(xí)慣了。見多了,你就沒感覺了。”這是一種對生命的極端漠然。
“我解剖過許多種族的尸體,人類的最是平庸,卻也是最奇怪的,尤其是那群血脈術(shù)士,我真懷疑他們的祖上是不是和魔獸生下的后裔。”
“你們血脈稀薄,也沒有才能,本來是注定不能擁有力量,但我們發(fā)現(xiàn)了第三條路。”
“體術(shù)!我們姑且稱它為體術(shù),我們在遠古殘留的位面遺跡中發(fā)現(xiàn)了古凱爾的十碑圖,在那個時期仿佛存在了一個輝煌的時代,我們挖出了一角。”
修好像一下說完了所有的話,休息了一會兒,幽幽地丟下了一句:“你們是幸運的,也是不幸的。”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正在姬歌準備離開的時候,旁邊的人分開了一條道,一個刺目的锃亮光頭走到了他的面前。
是烏迪,他就是那個和姬歌一樣憑著死辦法硬生生記下來的人。他長的很有特色,不僅是光頭,連眉毛都沒有一根,這不是天生,是他到堡里的第一天自己剃掉的。
烏迪走到姬歌身前停下腳步,沉默地看著他,姬歌也在看著他。
半晌,他笑著忽然摸了摸自己的光頭,拍出啪啪的聲音,嘴角斜翹著:“做我的手下,只要我活著一天,你就絕對活著。你覺的怎么樣?”
“沒興趣。”話音未落,姬歌就表態(tài)了,“別擋我路。”
“呵呵……”
烏迪還在笑著,甚至比之前還要燦爛,不過他拍著自己光頭的手漸漸加重了力氣,寂靜的人群中回蕩著清脆的啪啪聲。
周圍明白烏迪脾氣的人都知道,他笑得越開心,往往那個人的結(jié)局就越慘,他們都有些期待他再次施展那股力量。
但烏迪笑意不變,只是盯著姬歌,身子微側(cè),看似讓開了一條路。
姬歌收回目光,邁開步子向前走去,陡然烏迪的肩膀猛的靠了過來,肩上裹著黑紫色的光華,隱隱有呼嘯聲。
果然發(fā)難了!姬歌暗道,腳步卻絲毫沒有停頓,肩膀靠了上去,微挪身子,算是卸了從烏迪肩上傳來的巨力。兩人看似擦肩而過,實則已經(jīng)較量了一番。
姬歌穩(wěn)穩(wěn)地邁開大步朝自己的小屋行去,沒有回頭。
有人準備上前攔住他,可在烏迪眼神示意之下,收斂了動作。直到姬歌的身影在眾人眼中消失,才上前不解地問:“頭兒,為什么不給他點苦頭吃吃?這小子太囂張了!”說完,還憤憤地甩了甩拳頭。在這個喜怒無常的人身邊,揍人是他們舒緩壓力的最好方法。
烏迪笑意不減,“別在西殿里動手,犯忌諱。那小子不愧是和我一樣硬記下十碑圖的人,已經(jīng)修出了力量,但是很微弱,應(yīng)該是剛修出不久。”
他屈指彈了自己的腦袋一下,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道:“小角色而已,多活幾天不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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