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擦，一腦門的汗。”沈硯從前面抽出張抽紙遞過去。

        姜虞乖乖接過抽紙把腦袋上的薄汗擦掉，“謝謝大哥。”呆毛一晃一晃，乖乖巧巧。

        坐在前面的兩個人之間好像是開了什么特殊的結界能夠屏蔽外界，沈湫就被隔離在外想插話都插不上。沈湫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非常自覺地閉嘴縮在后面一聲不吭當個隱形人。

        姜虞雖然被狗嚇狠了但架不住人家自我復原能力強，還沒到家就又活力滿滿了，就連頭上本來蔫吧的呆毛都又充滿活力左飄右晃了。

        一想到自己剛剛很沒出息的快被狗嚇哭的樣子，姜虞尷尬地差點用腳扣出三室一廳，只能沒話找話說企圖讓大家忘記剛才的事情，“大哥，我們今晚怎么吃啊？”

        【快接話快接話。只要不提剛才的事大家就還能當好朋友。】

        小人兒小短腿在地上蹦跶，眼神兇狠，就差在臉上寫上“威脅”這兩個字了。

        沈硯看了眼小氣泡，又看了眼兇巴巴的迷你小人，漫不經心搭話：“中午剩的菜放微波爐加熱一下，順便煮個粥吧。”

        姜虞對于沈硯的回答非常滿意，用手撐著腦袋點點頭，“三姐覺得呢？”

        “可以啊。”一直裝透明人不出聲的沈湫聽姜虞問自己了才開口說了上車后的第一句話。

        “那就煮個白粥吧，簡單方便還省時間。”姜虞是不指望這兩人弄飯了，但她自己也不太想做就挑了個最簡單的白粥。

        沈硯和沈湫這兩個不動手的人沒有拒絕的權利，欣欣然答應了，有的吃能吃飽就行。

        見兩個人都沒有意見姜虞非常愉快的定下了晚飯。就算有意見姜虞也不會聽的，想吃好的要么自己做要么去買去，不做也不買光等吃的人就只能她做什么吃什么了。

        一回家，沈湫不用姜虞多嘴，自覺從冰箱里拿出中午剩下的菜放微波爐里加熱，沈硯回書房處理助理發過來的文件了。

        姜虞也不系圍裙，淘米、加水、蓋蓋子、按鍵煮飯一氣呵成，把粥燉上設置好電飯煲溫度和時間就跑過去貼著沈湫坐沙發上一起看綜藝了，沈湫選了部中國美術史的紀錄片，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姜虞。

        姜虞對紀錄片一點興趣也沒有，對美術史就更沒有興趣了，眨巴眨巴大眼睛望向沈湫:“三姐姐，我們找個搞笑的綜藝或者電視劇看看吧。”一邊說一邊拉著沈湫的衣袖晃悠，“我不想看這個，我們不看這個好不好？”

        沈湫本來是因為見下午的時候姜虞一直在畫畫，還以為這人對美術史的紀錄片會有興趣，所以才選了這么一部紀錄片的，不過既然姜虞不喜歡……

        沈湫拿遙控器立馬換了個近期比較火的一部綜藝，網上一眾好評。沈湫對紀錄片也不感興趣，就剛剛那幾分鐘都已經克制不住想要打哈欠了。

        兩個人抱著果盤看著綜藝，不時“咯咯咯”笑兩聲，姜虞笑點低，這一期的綜藝里梗又多又密，姜虞差點笑岔氣。

        沈硯處理了幾份助理發過來的文件，一看時間已經快八點了，下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兩個趴在沙發上笑得渾身都在顫抖的人，微波爐和電飯煲里已經好了的菜和飯沒有一個人管。

        姜虞頭頂氣泡里的小人兒和主人一個動作，也抱著笑疼的肚子窩在氣泡邊邊打滾。

        沈硯徑直走到廚房，經過沙發后面的時候兩個人的注意力還是緊緊黏在電視上，沒有一個人注意到沈硯，都在目不轉睛專心致志看電視。

        等沈硯把飯菜收拾好，本來看電視的兩個人嗅嗅鼻子，雙方都聽見了對方肚子發出的“咕咕”聲，兩人聞香而動，摸著餓癟了正在抗議的肚子踢踢踏踏坐到桌邊等開飯。姜虞連電視都沒舍得關，一步一回頭，直到坐到餐桌邊，她還時不時扭頭伸長脖子看兩眼。

        沈硯走過去屈指敲敲姜虞的腦袋，“專心吃飯，吃完有的是時間給你看。”

        敲的兩下沈硯特意控制了力度，敲完連紅都沒紅。

        姜虞摸摸被敲的腦袋，在沈硯嚴肅的注視下雖然不情不愿但也只能老老實實吃飯。

        【吃了嘛吃了嘛，真是的。】

        小人兒沖沈硯做了個鬼臉，在挨打邊緣瘋狂蹦迪。

        沈硯沒什么表情瞥了眼姜虞，氣泡里的小人兒一下老實了，圍著圍兜吧唧吧唧埋頭刨飯。

        因為心心念念著綜藝接下來的內容，姜虞喝了一碗白粥就說飽了，跑廚房把自己碗筷刷了以后蹦蹦跶跶著看節目去了。

        沈硯現在看姜虞就像看一個不懂事的小屁孩兒，打不得說不得，只能探口氣放任人看電視去了。

        沈湫吃完飯之后學著姜虞麻溜自己把碗筷刷了，本來還想陪著姜虞一起看電視的，但是背后沈硯的視線實在不容忽視，沈湫摸摸胳膊忍痛和姜虞說拜拜回房間了。

        姜虞將黏在電視上的視線移到沈湫身上，乖巧揮手，“三姐拜拜，三姐晚安。”

        頭上的呆毛也順勢轉了個彎朝沈湫揮了揮。

        沈湫要離開的步伐一頓，腳步一轉又回來了。

        見沈湫回來了，姜虞眨巴眼睛問：“三姐還有什么事嗎？”

        誰知沈湫一句話沒說，抬手就薅了兩下姜虞的呆毛心滿意足地走了。

        所以沈湫折回來就是為了rua她的腦袋嗎？姜虞很是不解，晃晃腦袋繼續“咯咯咯”看綜藝去了。

        要說沈湫迫于沈硯的壓力還能老老實實回房休息，姜虞就不了，神經大條的她仿佛對沈硯的視線攻擊完全免疫了，心安理得坐在沙發上“咯咯咯”。

        上樓前，沈硯還是叮囑了一句，“早點休息。”

        姜虞頭都不回光朝著要上樓的沈硯揮揮手，“知道啦知道啦，看完這集我就回房休息啦。”

        見人還能回答他的話，沈硯盯了兩眼姜虞后無奈的嘆了口氣回房了，至于姜虞說的“看完這集就休息”沈硯很明顯是不相信的。

        很明顯姜虞的“這集看完就休息”是敷衍沈硯想要把人打發走隨口說的，等沈硯十點多下來接杯水的時候，和他說休息的人兒還窩在沙發上“咯咯咯”，一門心思都在電視上了連有人下樓都不知道。

        沈硯壞心眼放輕腳步走到姜虞背后，猝不及防開口道：“怎么還沒有休息？”

        一直“咯咯咯”笑得窩在沙發上直不起腰的姜虞被嚇得一下蹦起來，頭上的呆毛都炸了，再一看，是沈硯。

        【呼呼呼，嚇死了，沈硯什么時候還有這種癖好了？】

        氣泡里的小人兒邊抱緊自己安撫被嚇得“嘭嘭”跳的小心臟邊碎碎念。

        沈硯挑眉，這種癖好？

        “我看完這集就去休息啦。”姜虞還是用著最開始那句不走心的話敷衍沈硯，“大哥怎么也還沒休息啊？”

        沈硯朝姜虞晃了晃手里空了的水杯示意自己是要下來接水的。

        姜虞拿遙控器暫停了畫面，屁顛屁顛在沈硯開口前跑過去把水燒上，“大晚上的喝冷水對胃不好，大哥等水燒熱了再喝吧。”

        看著乖巧的小姑娘，沈硯實在不忍心也想不出理由拒絕姜虞的好意，微微頷首同意了。

        姜虞折騰完水壺就接著窩在沙發上看綜藝了，沈硯就站在旁邊，也不說話，搞得姜虞想笑都要掐掐大腿肉憋著不敢笑太大聲。

        “要不大哥也坐過來一起看吧，反正等水燒開也要等一會兒。”姜虞建議道。

        實在是旁邊站一個接近一米九的人壓迫感太強了。

        沈硯像是沒料到姜虞會邀請自己一起看電視，臉上表情空了一秒，“好。”

        沈硯平時嚴肅，做事一板一眼的，就連現在坐沙發上看搞笑綜藝都能看出一種要開緊急會議的正式。

        瞥一眼電視瞥一眼沈硯，姜虞不明白這人為什么能坐的一直這么板正呢？而且看綜藝不是為了放松嗎，這規矩的坐姿實在是和搞笑綜藝不搭啊。

        “大哥，看綜藝要放松，這只是個搞笑綜藝。”姜虞邊說邊給沈硯示范“放松”這個詞到底該是個什么樣子，“不要繃著，你看我。”

        姜虞盤腿坐在沙發上，后背像脫力似的陷入沙發靠背里。身上穿著一身毛絨絨白色睡衣，奶呼呼的像只無害又慵懶的小動物，讓人心生好感。

        讓沈硯完全照學姜虞的姿勢是不可能的，這輩子沈硯也不會做出這種動作的。他稍微放松了下挺直的腰背靠在沙發靠背上，兩只手交叉抱臂擱在胸前。

        姜虞像是很滿意沈硯的姿勢，“嘖嘖”兩聲點頭。

        【這樣才對嘛，看綜藝又不是開會，坐那么端正干嘛呢。】

        小人兒一臉“孺子可教也”的表情欣慰地摸摸下巴看著沈硯，不時點點頭。

        看著小人兒欠收拾的神情，要是條件允許，沈硯很想伸手戳一戳小人兒的腦袋，揉亂小人兒的呆毛。

        昏暗的橘黃色燈光讓兩個人一起看電視的時光看起來似乎很溫馨，沈硯也受到氛圍影響不自覺放松下來，突然他呼吸一緊，他的腿上多出了份重量。

        沈硯低頭一看，白團子一樣的姜虞毫無知覺地把一只腳搭在他的大腿上，本人不知道還在因為嘉賓拋出的一個梗“咯咯咯”地笑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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