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蘇北現在可沒心情欣賞美人，他感覺到來的人極度危險，手漸漸抱緊了蘇南，腳步不自主向后退去。來人是一只大妖，而且實力比之前和蘇南滅掉的幾只強得多了。

        蘇北當時感覺到阿衿看出了蘇南的不凡，以為阿衿只是想利用蘇南保護他們。決定和阿衿同行，一是看中了阿衿的醫術，可以幫蘇南舒緩頭痛；二是認為子寧不過是一個修為還不錯的修士，阿衿只是一個有點神秘的普通人，這兩個人根本無法對他造成威脅。

        可現在呢？大荒知名的大妖就那么幾只，這又是哪里來的隱世的高手！而且沒想到的是，阿衿居然看出了月華虛，要知道世上知曉月華虛的人本就沒有多少，而阿衿居然可以感應到。

        想到那尊模樣和阿衿一般無二的神像，蘇北心里一陣戰簌，就算他在大荒內闖蕩幾十年，也沒有遇到過比現下的情境更加棘手的了。

        “一邊去……別在這里瞎摻和。”阿衿扒拉開玉非白。

        玉非白白了一眼阿衿，跑去拉住子寧的胳膊訴苦:“有沒有天理了！是她叫我來的，現在又不讓我摻和！”仔細一看，疑惑道:“咦？小子寧，你的傀儡體怎么沒了。”

        “日后解釋。”子寧眉頭皺起來，心里思緒繁雜：“月華虛？難道一開始阿衿所圖便是月華虛，叫老板娘也不是為了魔頭之事，而是為了可以控制住蘇南？她從一開始便安排好了。”

        從看到那尊神像，子寧心里便有些不踏實，現下更是覺得阿衿有些陌生，“她應該有她的理由……”子寧如是想。

        “你們兩個！哼！”兩個人都不理她，玉非白在一邊氣鼓鼓的，“下個月扣你們工錢！”

        “我們之間有點誤會。”阿衿本想先禮后兵，先和蘇北談談，實在不行再把玉非白找出來，現在這情形，說什么怕是蘇北也聽不進去，但阿衿還是想試著解釋一下。

        “誤會？”蘇北看了看玉非白，冷笑道，“你這不是要明搶了嗎！”有這個大妖在，還談什么誤會。

        “現下有阿玉在，小南又暈倒，你根本沒有走的機會。”既然說什么蘇北都聽不進去，那便用絕對的力量壓制好了，阿衿打了個哈切，她也懶得解釋了，“不如先回永樂鎮修養，小南不醒，你不是更沒有機會走嗎？”

        感知著玉非白肆無忌憚釋放的恐怖妖力，蘇北在蘇南昏倒的情形下，完全找不到一個機會逃跑，阿衿說的對，還是先回永樂鎮，等蘇南醒了再做打算，其實他還拿不準，蘇南和玉非白誰更厲害一些。

        “好，先回永樂鎮。”蘇北做出讓步，抱著蘇南往鎮子方向走去。

        “如果不控制，小南這次應該會暈很久，明早我去給她施針，這樣她醒來時，便不會太痛苦了。”阿衿看著蘇北的背影，高聲說。

        “我現在……不信你。”蘇北頭也沒回，抱著蘇南回了永樂鎮。

        阿衿嘆了口氣，她實在不愿意搞成現在這個樣子，看著玉非白說：“都怪你現在跑出來，看，把他逼急了吧。”

        “切，你都說出月華虛了，要不是我出來人早跑了。”玉非白撇撇嘴，她居然還有臉怪我。

        “以他現在的情況，本來就是要回鎮子里的，應該先談，談不攏再說。”阿衿有自己的打算。

        “還不是得靠我，現在不是省事很多嗎，彎彎繞繞的真麻煩。真是既想當□□，又想立牌坊。”玉非白對阿衿說完，轉頭看向子寧說：“可不能和她學！”

        子寧扶額，這兩個人又開始互相推卸責任了，趕忙轉移話題：“你們說的都對。”指了指廢墟前空地上，那些為數不多的幸存者，有些昏迷不醒，有些低聲通痛呼，“我覺得還是先處理眼前的事情比較重要。”

        兩個人頭一甩，哼了一聲，誰也不理誰了。

        阿衿幫受傷的人簡單處理傷口，玉非白和寒把人帶回永樂鎮安置，子寧聚散靈鬼體，在廢墟之中還找到幾個幸存者。忙活了一個多時辰，才把幸存的人安置回永樂鎮。

        整忙活了一晚上，阿衿已經累得上眼皮要搭住下眼皮了，治療完最后一個病人，便抱膝坐在廢墟前的草地上，靜靜的望著廢墟之上那輪又大又圓的月亮，神像的頭已經被砸碎，只有身體還矗立在那里，月亮剛好在神頭處，仿若神光。

        子寧送完人，過來要帶阿衿回去。阿衿蒼白的面色在月光下，發著瑩瑩的光，子寧鼓了鼓勇氣，走過去，坐到阿衿的身邊。

        “來了。”阿衿神情沒有什么變化，還是靜靜望著那尊殘破的神像，“真可惜，本來還說要來看的，現在只剩下一片廢墟了。那個神像，和我真的很像嗎？”阿衿轉過頭來問子寧。

        子寧看著阿衿的臉，腦海中和那個神像緩緩重合，“很像。”尤其和夢里那尊真神像一模一樣，鬼使神差的問出了那句，自從看到神像，就在心里問了千百遍的問題：“阿衿，他們說那尊神像是常曦大神，那……你是常曦大神嗎？”

        子寧問完趕忙轉過頭去，又打哈哈說：“我就是隨便問問，你沒有見過那尊神像，和你簡直一模一樣。”

        阿衿看著子寧局促的樣子，輕笑道：“嗯……我確實有個名字，叫風常曦。”

        “啊？你是真的神！”雖然這個答案子寧也設想過，可她親口說出來還是讓他非常驚訝，他早就已經沒有心跳了，這一刻還是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她真的是神！她居然是神……子寧看了看自己半透明的手，抿住了嘴，低下頭，寒潭般的眸子藏到月影之下。

        “嚴格來說，我現在不能算做是神。”阿衿拿起子寧的手，放在心口上，子寧居然感覺不到心跳，“我沒有神心了。”

        阿衿躺在草地上，頭枕在手上，看著滿天的繁星說：“嘻嘻，所以在任何人的感知下，我就是一個氣虛體弱的普通人呀。”她語氣輕快，仿佛這還是個值得她驕傲的事。

        阿衿真是一句一個大霹靂，炸的子寧半天回不過神來。

        “那……你的神心呢？”子寧清醒過來，想到了那個從小聽到大的神話故事，常曦大神是在天樞池被蚩尤殺死，才引發的巨鹿之戰。

        微風吹過臉頰，月光夾雜著草香，阿衿感覺很舒服，笑得很開心，“我的神心……被人放在一個地方，應該馬上就能去拿了。”

        “為什么會被人拿走？”

        子寧等了很久，阿衿也沒有回答，她的眼睛一直看著天空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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