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城首發

        鴿子花樹/文

        2022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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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理直氣壯將森鷗外推出去打頭陣的緹古頂著來自港口mafia首領微妙的凝視，鎮定自若。

        連心跳聲都沒有變化。

        白大褂男人深吸一口氣，看似鼓足勇氣實則壓下殺氣，握著槍轉身往廣播監控室走。

        這波，是緹某人贏了。

        從森鷗外沒有直接拒絕這個要求起，他就輸了。并且可以確認———還信了她是退役鯊手的鬼話。

        只要他想要炸彈犯活下來，成為港口mafia的人，就一定會自己去。

        而不是讓她這個“退役鯊手”去。

        緹古甚至都不擔心森鷗外會出事，他那么多下屬又不是擺設，也不會像機器人那樣突然膽大包天要揍首領。

        「機器人：名、偵、探、在、商、場、外。」

        知道名偵探為什么會來商場的本體忍住差點脫口而出的狂笑聲，語氣憂心忡忡：「啊，那你豈不是上趕著給人家送高瀨會的消息嗎？好遜哦你～」說到后面微微上揚的尾音卻完全暴露了她的好心情。

        首領嘛，心都是臟的。

        對于自己下手也是毫不留情。

        「ai幽靈：太虛偽了�！�

        精于算計的藍發少女站在丸善商場的監控死角處，漫不經心的轉了轉手中的槍，瞥了眼似乎是不經意「完全」擋住炸彈犯的森鷗外。

        她往前走了一步，身影暴露在監控中。

        緹古微微張嘴，唇形清晰：“笨蛋醫生，全都擋住了，怎么可能打死炸彈犯呀！”

        和炸彈犯交流的森鷗外假裝沒看見監控視頻上那個鯊手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背在后面的手給她打了個撤退的手勢，示意現在不是動手的好時機。

        「機器人：本、體、你、完、了�！�

        緹古擰了擰眉，‘不甘’的退回監控死角。

        然后回應了來自機器人的威脅：「你最好專注一點對付小披風哦～」

        那只小披風名偵探可不是一般人。

        是二般超級加倍版的聰明人。

        她倒是不擔心機器人會因此提前破壞「千葉議員」計劃，但是肯定是要給自己下點絆子的。

        藍發少女再次看向外面的森鷗外，極度靈敏的五感聽到了頭頂及近于無的動靜。

        她若有所思地瞇了瞇眼�？粗�監控廣播室打開的門，突然舉起了手中的槍。

        在扣下扳機之前身體下意識的彎下腰，躲過了來自后面的偷襲。

        她轉過身。

        從通風道跳下來的少年披著黑色大衣，沒有被繃帶纏住的鳶色眸底落著濃重的黑暗。

        幾乎是瞬間，緹古就確認了這個人是誰。

        逼的高瀨會不得不找外援的港口mafia雙黑之一———太宰治。

        唔…倒是和她從昆蟲眼睛那里得到的情報相差不大。

        以及———他好像還是那個幼崽監護人織田作之助曾在酒吧約見過的好友？

        緹古思緒萬千，最后化為一句：「好過分，森鷗外也太幸福了吧！」

        「不僅有愛麗絲那么可愛的女兒，還有這么優秀的屬下，甚至都不需要從零創建一個組織！」

        「ai幽靈：收一收你嫉妒的嘴臉�！�

        此時此刻的機器人：「嗶———」

        某空殼組織的首領緹某人再次被自己的小號辱罵打擊，對森鷗外的下屬更是要饞哭了。

        人比人真的會氣死！

        森鷗外真是個好運的首領！

        “午安，美麗的小姐�！�

        不管緹古怎么在意識里大聲控訴，揮灑嫉妒。

        她明面上還是保持著從警惕到恍然大悟的表情：“你也是保護炸彈犯的黑手黨同伙？”

        追查千葉議員在丸善商場留下的線索卻遇到港口mafia設計炸彈犯，緊接著親眼目睹森先生差點被鯊手偷襲。

        ———以至于不情不愿出手的太宰治：“……？”

        藍發少女敏銳的察覺到了他一閃而過的疑惑：“不是？你在找人？找誰？”

        她看了一眼他出來的通風管道，然后下一秒，再次避開了太宰治突然踢過來的腿。

        “�。�！等等！嘶———”用力過猛的緹古扶住扭到的腰，不由得戴上了痛苦面具。

        真·柔弱的本體果然只有腦子是頂配……這體弱多病的身體能讓她依靠本能躲過兩次，沒直接被打趴下已經是極限了。

        再次試探的太宰治確認了她是真的體術廢過后眼神奇異，嘲諷：“現在鯊手的標準都這么低了嗎？”

        靠著墻揉腰的藍發少女抬起槍瞄準他：“真是失禮———我可是退役鯊手轉行的偵探啊！”

        “哇哦～那你的槍法一定很好吧！”他躍躍欲試的靠近漆黑的槍口，鳶眸沉沉的看著她，“瞄準我，請讓我從這個氧化的世界醒來吧。”

        盛滿黑暗毫無光茫的鳶眸對上了蘊藏著星子微光的漆黑眼眸，相似卻又相反。

        相似的是他們的眸底同樣落著濃重的黑暗。

        相反的是緹古依然有著生的希望，那些希望就如同夜空中的星子，閃著微光，容易被忽視卻又真實的存在著。

        而太宰治，他現在正處于最茫然的時期，找不到活著的意義。在黑暗中踽踽獨行，就連溫暖的陽光也會刺傷他。

        藍發少女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漆黑的眼眸幾乎直直的望進了黑發少年的內心深處。

        她似乎是確認了什么，移開了對準太宰治的槍口，眉眼間染上了警惕和被沒有早些發現的焦躁。

        「機器人，你最近不要去找幼崽哦～會有危險。」

        “如果下次見面你還希望我殺了你的話，我可以答應你�！�

        “但是這次不可以，我可不想讓小妹妹的父親傷心�！�

        太宰治梗了一下：“……小妹妹的…父親…傷心？”一句話惡心了他兩次。

        這是什么奇妙的搭配。

        猜到可能是森鷗外的把戲，但他還是很好奇這個退役鯊手偵探根據森鷗外的表演，寫了個什么劇本。

        “偵探小姐為什么要這樣說呢？”

        緹古卻轉過了頭，不回答他這個問題。

        想要保護女兒的黑手黨首領，連自己的屬下都沒有說誒，她還是不要辜負人家一片愛女之心比較好。

        她是為了愛麗絲著想！

        ———森鷗外，沒想到你居然為了愛麗絲做到這樣的地步。

        太宰治隱約明白了什么，但他寧愿自己沒明白。

        他差點吐出來，太惡心了。

        嘖。

        不愧是森先生。

        年少的太宰治再一次被森鷗外的厚臉皮程度刷新了下限。

        他繼續和這位聰明的小姐聊天，在她逐漸放松下來的時候，毫不猶豫的將藏在手里的注射器扎在了她的脖頸處。

        藍發少女的反抗動作被太宰治輕松壓制，他緩緩推動了活塞芯桿，將麻/醉/藥注射了進去。

        緹古閉上眼睛，放任自己陷入昏迷的黑暗中。

        數據世界中的金色蝴蝶扇動翅膀穿梭在無數的門里，長長的拖尾劃過，如同永不墜落的星辰一般。

        和炸彈犯打起來的森鷗外以及愛麗絲同時背后一涼，差點被檸檬炸彈給炸到。

        頂著莫名其妙被算計的感覺收服炸彈犯。

        森鷗外牽著愛麗絲的手回到死角處，然后故作驚訝：“太宰君？唔，是有線索了嗎？”

        “沒有哦———愛麗絲的父親大人。”角落里晃著麻/醉/藥注射器的太宰治懶洋洋的拖長了尾音。

        愛麗絲：“……嘔！”

        森鷗外哭喪著個臉：“愛麗絲醬～～～不要嫌棄我嘛～～～”

        他揪著愛麗絲的衣角，心里對于緹古和太宰治剛才的交流得到了確認。

        ———啊，真是一個聰明又敏銳的偵探小姐。

        雖然對于愛麗絲的身份被他誤導了，但還是從一些蛛絲馬跡中分析出正確的答案呢。

        “愛麗絲醬～要好好照顧大姐姐哦～”

        太宰治惡心的撇過頭，轉身就走。

        金發藍眼的小女孩嫌棄的瞪了眼戲精森鷗外，走到被弄昏過去的緹古身邊蹲下。

        躺在地上的藍發少女臉色蒼白，緊緊的皺著秀氣的眉頭，露在外面的白皙肌膚上冒出了紅色的小點。

        本職是醫生的森鷗外一眼就看出來了：“……過敏？”

        還不想她這么快就死掉，他把人帶回了診所。

        試過不同的藥后也不見她好轉，這才意識到根本不是麻/醉/藥過敏這么簡單。

        病床上的藍發少女發絲散開，臉色慘白幾近透明。

        都說人在瀕死的那一刻會看見人生的走馬燈，緹古似乎也看見了曾經的記憶。

        「兩個看不清面容的白大褂在交流著，周身的背景模糊。

        “…0號實驗體又逼瘋了一個研究員。”

        “什么？之前那么多研究員出事…”急匆匆的腳步聲伴隨著惱怒的女聲，“你們為什么還要和她交流！”

        “她還是個小孩子…”男聲聽起來很是怯懦。

        “小孩子？她才不是小孩子！”

        “你知道折損在她手上的研究員有多少嗎？！”女聲尖銳的嘲諷。

        研究員們自認為對付一個小孩子不用多謹慎，用一些簡單的洗腦方式就好———語言誘導、精神催眠。

        誰知道全被這個聰明的小孩學走了，反過來對付他們自己。

        等他們想著用藥物控制的時候，卻發現無法接近她了。

        你不說話她就催眠你，你說話她就語言誘導你。

        總歸是逃不了。

        除了她的媽媽能得到她的善意。

        蒼白的實驗室大門打開，露出里面巨大的懸空玻璃房。

        跪坐在毛毯上擺弄積木的藍發女孩看起來不過七八歲左右，聽見動靜后抬起頭，呆毛翹起可愛的弧度。

        和如今成年后精致漂亮的緹古相比———過去的0號顯然更加稚嫩青澀。

        女孩臉頰上露出欣喜的笑容，聲音清脆的喊道：“媽媽！”

        被喚作媽媽的女人也是那個看不清面容的女聲主人。

        她說：“該抽血了，小怪物。”」

        外界，儀器發出了刺耳尖銳的警報聲：“——————————”

        太宰治抬起手捂住耳朵，森鷗外依然冷靜，幾乎把整個診所的藥物全部傾向了緹古，臨近破碎的身體機能才勉強穩定下來。

        急救到凌晨的森鷗外疲憊的坐在椅子上，看著掉下來的頭發戴上了痛苦面具。

        “…緹古小姐，可是欠了我不小的人情啊。”

        診所里的醫藥都快被她一個人給耗空了。

        森鷗外揉著額角，不由得猜測她是不是被人做過什么實驗，才導致身體幾乎拒絕了所有的藥物治療。

        這么一想———或許從鯊手退役，就是因為這個實驗的后遺癥吧？

        畢竟鯊手是個高危職業，一個無法被治療的鯊手，就無法循環使用，完全是和最優解相悖的存在。

        森鷗外之所以還愿意救她，是因為摒棄掉鯊手能力后她的腦子還足夠優秀。

        畢竟不是什么人都能發現一個醫生就是港口mafia首領。

        這也是緹古為什么會在太宰治面前暴露她知道森鷗外身份的信息，她需要一個人來調理她多病柔弱的身體。

        于是，盯上森鷗外的藍發少女不僅表現出了自己的價值，也給足了港口mafia首領安全感———在他的引導欺騙下，她不知道愛麗絲是人形異能力。

        謹慎的緹古還做了二手準備，如果森鷗外真的見死不救，江戶川亂步還在機器人那邊呢。

        但不是必要情況，她真的不想躺在與謝野晶子面前……與謝野晶子的醫療能力是緹古也避之不及的恐怖殺器。

        好在森鷗外也同樣缺人。

        被她算計當作投名狀的太宰治對于她主動羊入虎口的行為表示難以理解。

        他撐著臉，看著病床上臉色慘白的藍發少女，低低的發出喟嘆：“真是———被死亡偏愛的小姐呢�！�

        享受著死亡的偏愛卻拒絕了他的死亡請求，簡直太任性了嘛。

        黑發鳶眸的少年拿出抽血的針管，躍躍欲試。

        森鷗外涼涼的開口，一語雙關。

        “快沒藥了哦，太宰君�！�

        太宰治動作瞬間停下，唉聲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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