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匍匐在白大褂衣角下的白藍火光看起來格外的乖巧聽話, 藥劑所指的方向就是它們的獵物所在。
諸伏景光發現自己居然沒有被隔離出去,而是被劃進了研究員的保護范圍內。
他轉頭,看向少女在火光下明明滅滅的側臉,海風吹亂了她的銀白短發。
緹·研究員·古看著琴酒從黑漆漆的車子里下來, 無意識的小聲呢喃:“臟死了……”
諸伏景光輕咳一聲, 試圖蓋過她的聲音。
五感靈敏聽的一清二楚的琴酒抬眼, 隔著白藍火光陰沉沉的瞥了眼模糊的纖細身影:“滅火, 跟我走。”
研究員摸出白大褂另一邊口袋里的藥劑, 燦爛的火光逐漸湮滅。
蒼白的少女和黑短發男人的身影從模糊變得清晰。
琴酒抬腿走過去———
“等等!!我不要上垃圾車!!!不許碰我的箱子!!!你信不信我鯊了你!!!”
銀發少女把化學火焰用相反的藥劑滅掉了過后, 就被銀發男人拎著衣領,像丟貓一樣丟進了保時捷里。
琴酒摸出槍抵著她的額頭,冷聲警告:“閉嘴,再尖叫一聲我鯊了你。”
“你敢!!!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研究員氣炸了, 惡狠狠的踹了一腳車門, 然后就被他不耐煩的捆了起來。
“……”她低頭, 看著身上的麻繩, 尖銳到幾乎讓人耳鳴的聲音響徹了車廂,“啊啊啊啊啊啊啊!!嗷!”
被吼的腦子嗡嗡作響的琴酒胸口劇烈的起伏了一下,手腕一轉, 直接用槍把她給敲暈了。
———啄木鳥議會是不是就是因為忍不了這個作精,才把她派出來的?
諸伏景光呆滯的聽完了全過程:研究員…在作死的方面,也是天才級別的呢。
琴酒深吸一口氣,轉過頭看向他, 墨綠的眸子微微瞇了瞇:“你是她什么人?”
諸伏景光不著痕跡的撇了一眼腦袋上頂著一個大包昏過去的銀發少女,沉默了一下:“……我是她的下屬。”
陌生的面貌,陌生的聲音,再加上特意更改過的體態和走路方式。
琴酒將信將疑:“上車。”
諸伏景光在心里松了口氣, 扛起地上的織田作之助坐到車的后座上。
街道邊的霓虹燈光從車窗倒退,朦朧虛幻的光圈落在靠著窗子的少女臉上,銀色的睫毛承接著斑斕的光。
安靜下來的研究員比之前可愛多了。
琴酒突然出聲,問:“你知道接下來這輛車要開去哪兒嗎?”
諸伏景光微愣,斟酌了一下過后回他:“我只是一個下屬。”
他是溫和,但不是蠢。
這樣的試探都聽不出來,真的可以回警校重讀了。
銀發男人若有所思的瞥了眼后視鏡。
……
車停了。
醒來的銀發少女指尖微動,鋒利的手術刀割斷了麻繩,下一秒反手就刺向駕駛座上銀發男人的頸部動脈。
諸伏景光瞳孔地震:“!!!!!!”這是在干什么!
琴酒反手捏住她的手腕,直接扭脫臼。
但他也沒能討到好,手背上被刃鋒拉出了一條長長了血線,泛藍的血色溢出。
緹·研究員·古把脫臼的腕骨扭回去,冷笑:“等死吧你。”
“唔…”
銀發少女整個人都窩在了黑色的皮質坐墊中,完全被銀發男人的影子籠罩住。
看起來似乎是處于劣勢。
扼在緹古細嫩脖頸上的手收緊,琴酒帽檐陰影下近乎黑色的眸子冰冷:“解藥。”
窒息的瀕死感讓她銀白的瞳孔縮了縮,尖銳的笑聲滾出了喉嚨:“哈哈哈哈哈———”
察覺到不對勁的他往后退開,窗外的光再次落進了車廂。
研究員厭惡的摸出消毒水瓶,對著自己從上到下噴了一遍,然后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你怎么敢碰我的?”
琴酒垂眸捻了捻手指,細微的粉末感給他一種不好的預感。
左手的知覺在慢慢消失,麻痹感甚至還在往上爬,就像毒蛇涼涼的蛇信在舔舐著肌膚一樣,十分的詭異。
琴酒:“……”
連自己的身體都涂滿了毒,真是個神經病。
銀發少女微微揚起下巴:“你現在和我認錯,我就把解藥給你。”
她對于再次頂著額頭的槍口毫無反應,銀白瞳孔中是近乎傲慢的自信:“除了我,沒人能解開我的毒素。”
之前守在南港口倉庫和運輸線上的黑蜥蜴部隊全員,包括廣津老爺子在內,至今都還沒有人醒過來。
森鷗外已經在考慮要不要去武裝偵探社找與謝野晶子了。
研究員從來就不是無害粘人的小貓小狗,而是危險噬人的毒蛇。
琴酒盯著她的神態,確認了這并不是虛張聲勢的謊話。
一向自負的天才…或者說是瘋子,也不屑于說謊。
而同樣自負的top killer也是傲慢的人,根本不可能低頭道歉。
于是兩人就這么僵持著。
車廂內的氣氛凝滯,殺氣和危險充斥在封閉的空間內。
諸伏景光默默的看著窗外,某個熟悉的壯碩身影叼著煙等在外面,不遠處做好標記的房子,應該就是黑衣組織在橫濱的基地入口了。
都到人家家門口了,還敢威脅人…
好像,旁邊的黑手黨也是從港口mafia門口抓過來的。
———還真的是毫無顧忌啊。
琴酒右手持槍,漆黑的槍口從她頭頂移開,劃過身體緊繃的諸伏景光,對準了后座上昏迷的織田作之助。
“你也不喜歡別人對你的實驗材料動手吧。”
研究員:“……”
她還指望著用這個異能者去釣太宰治和機器人呢。
一向隨心所欲的銀發少女難得遲疑,機器人不主動出來,她是不可能在遍布昆蟲眼睛的橫濱中找到她的。
最主要的是,「預知」和「消除」是本體計劃中的一部分。
琴酒漫不經心的拉開保險栓,左手的麻痹感已經到了肩膀,他依然神情自若。
研究員皺著眉:“你好煩啊!!!”
琴酒語氣平靜:“比不過你煩人。“
銀發少女惡狠狠的盯著他,銀發男人手指輕飄飄的落在板機上。
“那個…”叫啥來著?
沒有機械手提醒她,完全沒記住諸伏景光代號的研究員略過稱呼,“你把箱子給我。”
諸伏景光都要被整的心率不齊了,保持著面上的平靜戴上手套,然后再把箱子遞給她。
白色的箱包打開,露出里面層疊整齊,但沒有標簽的純白藥瓶。
緹古戴上手套,準確的從下面找出解藥瓶子,倒出一枚白色的藥片:“吃。”
琴酒沒有放下槍去接藥,而是指使著她:“你喂我。”
研究員震怒,差點直接把藥摔他臉上:“你另一只手斷了嗎?我憑什么喂你?你算什么…”
她完全沒想起來,現在的琴酒確實和手斷了沒什么區別。
崩。
子彈割斷織田作之助紅色的發絲,打進了坐墊里。
還好躲避及時的諸伏景光:“……”
被子彈打斷說話的銀發少女直接捏碎了藥片。
銀發男人瞥了一眼箱子,繼續說:“用糯米紙包好。”
研究員忍了又忍,還是忍住了。
———本體計劃處于絕對的最優級。
她用糯米紙包好碎掉的藥片,然后直接塞進他嘴里:“噎死你!”
詛咒完琴酒過后,她取下手套丟在他身上,摸出白大褂里的消毒水噴瓶,卻發現沒有了。
諸伏景光熟練的摸出新的手套戴上,然后把自己的消毒水拿出來,遞給她:“給。”
琴酒看了眼他,對于他這么熟練的動作輕嘖了一聲。
當這個作精的屬下可真倒霉。
消毒水味道再次充盈在車廂里。
“矯情。”感知到自己左手恢復后的琴酒皺眉評價,收起槍。
他反手解開車鎖,開門下車。
研究員氣的拿起空的消毒水瓶丟出去砸他:“我遲早有天鯊了你!”
在外面等了半天的伏特加剛好看見聽見了這句話,抬眼就看見琴酒自然的躲過背后砸出來的消毒水瓶。
伏特加:“……”大哥這是帶回來了個啥玩意。
銀發男人回頭看著她,語氣陰沉:“再挑戰我的耐心,我不介意結束這個合作。”
銀發少女從車上下來,脫下自己的白大褂丟在地上然后踩上去,再從她的寶貝箱子底部找出新的白大褂穿上。
“是嗎?你是黑衣組織的首領嗎?”她摸了摸手腕上的純白腕帶:“你的首領要是知道你拒絕了他的希望,會怎么看你?”
聽見這段話的除了當事人,另外兩個人…一個是琴酒毒唯伏特加,一個是親眼目睹琴酒有多兢兢業業的前臥底蘇格蘭。
毒唯沒信她直白的挑撥離間。
前臥底知道這句話的重點是在“首領的希望”,她毫不遮掩自己出眾的天賦。
琴酒微微瞇眼:“閉嘴。”
———煩死了這個小神經病。
……
東京,米花町住宅區。
從ai幽靈那里聽完了「論一個頂級鯊手如何和神經病研究員交流」全過程的緹·本體·古陷入了沉默。
「看來是我誤會了,我們的合作伙伴其實脾氣還不錯。」
從浴室出來的藍發少女用毛巾包裹住濕潤的頭發,走到客廳坐在沙發上,一邊擦頭發一邊看了眼還在處理工作文件的紅發少女。
緹古發出感嘆:“森醫生真是太可怕了。”
尾崎紅葉筆尖停頓:“鷗外殿下…可怕嗎?”
“美麗的少女如果不早睡的話,皮膚就會變差。”她輕輕點了點臉頰,“玫瑰小姐要更關心自己才是。”
尾崎紅葉有些疑惑:“…玫瑰小姐,是在說我嗎?”
緹古點頭,漆黑的眼眸里滿是欣賞:“尾崎殿下給我的感覺就像是熾烈鮮艷的紅玫瑰一樣。”
只不過…漂亮的玫瑰似乎受到了什么打擊,把自己關在了玻璃罩子里,看得見,摸不著。
她看了眼時間,這個點很適合談心,可惜是剛認識的美麗小姐。
“玫瑰小姐,要早點休息哦,不然花瓣會枯萎的。”
尾崎紅葉抿了抿唇:“嗯。”
她停頓了一下,又補充一句:“晚安,緹古殿下。”
“是緹古。”藍發少女別別扭扭的吐出后半句話,“如果是玫瑰小姐的話,我不介意緹古醬這個奇怪的昵稱。”
尾崎紅葉看了眼她的表情,點頭。
“晚安,緹古。”
“晚安~玫瑰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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