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Chapter33
“彼得？”
蘇慕青還在等彼得解釋。
“因為我喜歡你”這句話在唇齒間滾了一遭，彼得想起這段時間陸陸續(xù)續(xù)被他攔下的一批追求者，還有慕青親自下場拒絕的另一波，本因擁抱而歡快搖動的看不見的耳朵又耷拉了下來。
沒有什么可以解釋的。他就是自私，就是喜歡她，就是……
“對不起，我不應該說這種話。”且不管慕青有沒有可能聽從他的話，他這樣說出來，本身就是一種錯誤的行為。他無權干涉她的選擇。
蘇慕青態(tài)度立刻軟化下去──她對友人一向很包容，彼得認錯態(tài)度這么誠懇，她也便不再在意。
女孩的手時不時摸摸蛛蛛的背，小貓咪的粉紅鼻子輕輕吸了吸，頭轉了個方向，又繼續(xù)睡。
過了好一會兒，蘇慕青問：“夠了嗎？我要把蛛蛛放回箱子里。”被擁抱的感覺很舒服，她的想法也僅限于此。
什么臉紅心跳？與她無瓜。
彼得乖乖松手。
眾所周知，貓是箱居動物，放上一個空箱子，貓就會自己鉆進去──蛛蛛寧可放棄豪華貓窩也要在扒拉來的空箱子里住，蘇慕青能對小喵喵做什么呢？當然是慣著它呀。
“彼得，晚安。”
“晚安，慕青。”
彼得一點兒都沒睡好。
他摸了摸自己的褲襠，再看看被子。
“sht！”
“fuk、fuk、fuk……”
“nononono我沒事梅嬸嬸！我……我我我很快就好！”
火急火燎把東西一股腦洗了，彼得蹲在浴室把卷卷毛抓成了雞窩頭。
他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紅彤彤的臉。
回到床上臉朝下自閉。
qaq慕青怎么跑到他夢里去了！
回到學校蘇慕青覺得同桌怪了吧唧。
有規(guī)律的臉紅依舊照常進行，沒規(guī)律的對視轉頭比比皆是。
蘇慕青：？？？
當我打出這排“？？？”的時候不是我有問題，而是我覺得你有問題
蘇慕青不高興了。
別人，不熟的人，不夠親近的友人，不喜歡她，或害怕她，看見她就要轉頭，可以，沒關系，她不介意，與她無關。
但是，彼得是她很好的朋友，快樂同他分享，難關要他共渡，看見她就要轉頭，不可以，她很介意，她很不高興。
蘇慕青不會生悶氣，直接找彼得談話。稍微上升了一點數值的情商，讓她思考了一下自己是否做了什么讓彼得成這樣，并決定在人少的時候再去和他談一談——聽著像是哪位種花家的壞學生偷偷抽了煙背后罵老師還被抓包后，兇惡老師決定找壞學生喝喝茶，談談心。
外人眼中大魔王在少年的情人眼中早就是只高冷傲氣小奶貓了，平時對慕青主動找他是很高興的，可今日偏偏心虛的很，做了美妙的虧心綺夢，實在不敢面對夢里走出的女孩。
彼得外披一件藍灰色外套，內里是白色襯衫，領口因為出門太著急忘了扣上，胸口又崩得很緊，難得貼著衣服顯現出荷爾蒙爆棚的胸肌來，正對著蘇慕青坐，臉色卻小心翼翼、惶恐不安，手里攥著筆，青筋略有些暴起，坐姿拘謹：“慕青，你要……和我談談？”
蘇慕青點頭，她不明白為什么一夜之間彼得的態(tài)度變得這么奇怪，認真嚴肅地問：
“你怎么了？你為什么不理我？我做了什么事讓你覺得不舒服了嗎？”
劈頭蓋臉的一通問卻讓彼得松了口氣，筆輕輕放到桌面“咔噠”一聲，手心汗津津，心情卻是窗外秋陽的橙黃、簌簌楓葉的火紅。少年專注地望著近在咫尺的女孩，眼神中藏在快活里的溫柔滿到溢出：
“我只是一時心情不好，現在就好了。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問題。我做錯了事，我在反思自己。”
“還有，你從沒讓我不舒服過。”
她就在身邊，卻不去看，彼得覺得這樣的行為簡直就是自虐，不僅是反思，更是折磨。
蘇慕青心情又好了。她熟練地薅小奶狗的卷毛，為了表示自己今天曾經很不高興，顛來倒去地揉，時間長到彼得忍不住笑起來：“好啦好啦，再揉下去的話，我就禿了！”
“蘇同學。”
文學課老師史密斯，痛心疾首地捏著蘇慕青上交的作業(yè)紙，聲音微微顫抖。
“你為什么沒寫？我知道你們忙著申請大學，但是既然選了這門選修課，你就要好好上這門課。”
史密斯先生滿臉滄桑：“你的理科學的這么認真，就不能給點心思在文學鑒賞上面？不求你鉆研，你總得把你會的寫上去吧。”
蘇慕青內心小人大聲嘆氣，面上是很尊重老師的：“好的老師，我下次盡力。”
她盯了白紙十分鐘。
二十分鐘。
……一頭栽在桌上。
蘇慕青：真的不懂，什么叫“從藍色的裝飾轉變?yōu)榧t色裝飾表現出主人公怎樣的內心”，藍變紅有什么意思嗎？？？變色小游戲？？？
昨晚剛剛發(fā)了一篇數學論文到某知名雜志郵箱的數理大佬為了她的文學課頭都要揪禿了。
蘇慕青轉頭想找彼得江湖救急，結果發(fā)現人沒了。
班里面只有蘇慕青一個人，她后知后覺地想起——這節(jié)課是體育課，美利堅的高中生很喜歡去運動場跑跑跳跳，就算運動神經不發(fā)達的也愛去看個熱鬧。
蘇慕青是個很“符合”國際友人刻板印象的華裔學生，內向，愛看書，不愛運動，文化課成績不錯。事實只是——
她逃課成習慣罷了。
學習內容簡單到她仿佛在聽十歲之前的課程，有ss送過來的免死金牌在，隨時接任務（雖然撞上上課時間的機會也很少），雖然蘇慕青還是很尊重老師、盡量把課上完，但她每天都在沉迷數學，除了正課其他的課懶得去，把她體驗高中正常生活的想法拋諸腦后。
搞研究它不香嗎？
至于體育課么……她每天在家鍛煉的強度可比這大多了，她還擔心會不會把學校體育器材弄壞呢，溜了溜了，不去上課。
看來要找個能幫忙解答問題的，只能去運動場碰碰運氣了。蘇慕青抬眼看掛在課室前方的鐘，思考著自己現在去體育館會不會被老師逮住。
蘇慕青：生活不易，青青嘆氣。
彼得剛剛完成十組仰臥起坐，輕輕松松，天氣又轉涼，連汗都沒出多少，相比起癱在坐墊上萎靡不振的好基友內德汗流浹背的樣子不知道好了多少。
彼得一邊坐在哼哧哼哧做第八組仰臥起坐內德的腳上，一邊眼睛向館頂看，和內德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內德抱頭用力但緩慢地從地上起來，吐出一個字，然后立刻又倒了下去，聲音幽幽地飄來：“我~不~行~了~好~兄~弟~”
彼得對自己那已然不行了的兄弟無動于衷，只為自己嘆氣：“……唉。”
內德放棄了運動這項偉大事業(yè)，躺在坐墊上一攤不起，開始八卦彼得暗得人盡皆知的戀——至少他們這一圈相熟的人都知道彼得喜歡蘇慕青，就差在臉上印個“我喜歡你”的章上去了。
背地里米歇爾和內德對蘇慕青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蘇和彼得的關系，是不是過分親密了——重點不是他們“搞曖昧”，重點是蘇長得一副高嶺之花、冷心絕情、斷情絕愛的模樣，天天看的不是數學就是物理，她竟然能跟軟乎乎的小奶蛛彼得玩在一塊兒，還天天玩他頭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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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換一個人，同男性友人關系好到親密程度，男方單箭頭，女方從不開口確定情侶關系，難免會覺得她是不是在釣魚。
但以蘇的性格，加上她的家境好到令人暈厥——身上的衣服幾乎是私人定制，少見她用過的有牌子的小玩意兒價格貴到令人發(fā)指，米歇爾有時候挺好奇蘇為什么要偶爾翹課服從ss工作指令同危險生物打交道——怎么看，她也不是這種惡劣性格的人。
“彼得，你是不是……在追蘇？”內德神秘兮兮地嘟囔。
彼得慌慌張張?zhí)饋恚酥谱约候v空高度不要一下子跳到天花板上去，猛的回身按住咸魚朋友：“你你你說什么呢！我……”
彼得松手，轉而捂住自己的臉，啪嘰倒在內德旁邊空的坐墊上：“我確實……”
他輕聲說：“我確實喜歡她。”
內德奇了怪了：“她不是也很喜歡你？你再不說她就要被人搶走啦！”
要告訴她嗎？她會不會像對待其他人一樣，質問他是否處理好自己的前程再來思考愛情這個問題？
彼得清楚自己未來的規(guī)劃。他只是在想，蘇慕青的規(guī)劃里，怎么會有他、旁人的一席之地？
“你怎么知道她沒有？”
內德冷不丁冒了個對話框，瞥一眼慫慫的好兄弟：“你剛才說話了謝謝！”
少年皺著眉頭，發(fā)現自己的心跳不知道什么時候變得飛快，心頭那一點「要不今晚就去表白」的想法簡直就是星火燎原，越是想，越是燒得他恨不得現在就去找慕青傾訴情意。
真想……真想告訴她。
彼得喜歡慕青。
內德拿手拍拍彼得：“你怎么臉這么紅？”紅得過頭了，“你你體溫好高！”
彼得收斂喘息，什么也沒說越過內德沖出了體育館，留胖小伙坐在地上茫然撓頭：？？？彼得這是聽到有人的呼救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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