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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四章:除掉


  約莫過了兩個時辰,桌上的茶壺已經(jīng)被石彪喝了個干凈,房門外這才響起熟悉的敲門聲:“篤篤篤篤篤篤篤篤。”

  石彪一個箭步竄到門邊,右手按住繡春刀,腦袋壓低,聲音低沉的問了句:“誰!”

  門外傳來一個聲音:“我!”

  隨后,石彪將門打開,左右看了看確認(rèn)無人之后,這才猛然將門關(guān)上。

  來人坐下之后立刻開始興師問罪:“不是說好沒有特別之事不要來找我么!你如此不謹(jǐn)慎,若是漏了,咱們都得喪命!

  若不是因為牟斌帶領(lǐng)五萬京軍離京,我也不會冒險來找你。”

  來人皺著眉頭道:“牟斌帶五萬京軍離京,目的是什么?”

  石彪搖搖頭道:“這個我不知道,好像是前線的保國公寫了密信回來,皇帝看了密信之后做出的決定。

  那深宮之中除了御馬監(jiān)之外,可是還有皇帝專門培植的人,我的人進(jìn)不去,東廠那邊的人也沒有傳消息出來。

  更何況現(xiàn)在皇帝窩在東暖閣,內(nèi)閣幾位要見他都很難,別說我們這些人了。”

  來人眉頭更加緊皺:“這是個問題!你現(xiàn)在是否已經(jīng)掌控了錦衣衛(wèi)在京城的力量?”

  石彪雙手一攤,一臉?biāo)镭i不怕開水燙的表情:“我的大人吶,我石彪不過是牟斌的一條狗,牟斌現(xiàn)在還沒有死,我還只是代錦衣衛(wèi)都指揮使。手下的人根本不聽我的話,牟斌在昭獄中的一句話,比我這個代指揮使還要管用!

  來人嘆了口氣:“這張文軒馭人之道,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比得了的。事已至此,老夫也不想說什么了,你盡快把錦衣衛(wèi)能夠掌控的力量掌控,如果有必要,我們需要掌握京城!

  石彪噌的一聲站起來,眼珠子瞪得溜圓,雙手都在發(fā)抖:“你可不要嚇唬我,我跟著你,無非就是求財,你可不要害我。我一家老小三十余口,可不是你們的賭注!

  來人輕笑道:“你堂堂錦衣衛(wèi)代指揮使,聽到這樣的話之后竟然是這樣一個反應(yīng),可真夠讓人失望的。怪不得你這么長時間,都沒法掌控錦衣衛(wèi)。早知道你只是一個酒囊飯袋,當(dāng)初就不該選擇你做合作者!

  “你不相信牟斌,所以你只能選擇我!笔肼詭У靡獾。

  來人道:“你可別忘了,牟斌可是參與了咱們的事的!

  石彪一臉坦然:“你依然不相信他,這就是我的底氣!

  來人神色黯然,良久,笑道:“也是,你的底氣的確挺足。不過你既然上了這賊船,再想下船,只怕已經(jīng)沒那么容易了。朱佑樘不會放過你,張文軒醒來之后不會放過你。”

  石彪眼中閃過一抹厲色:“若是大人您的腦袋被我石彪親自割下來,你說他們還會不會為難我這個有功之臣?”

  來人哈哈大笑:“石彪啊石彪,你也就能在這里威脅我一個行將就木的糟老頭子,你要是敢在牟斌活著張文軒面前如此危險,那才是你真的有本事。你不會殺我,因為殺了我之后,沒人敢再接納你。你的前程沒了,以后你可能就是錦衣衛(wèi)一個小小的緹騎,庸庸碌碌一輩子。你不會這么蠢,也不會甘心!

  對方將自己所有想法看得十分通透。

  的確,石彪沒有那個底氣殺了眼前的人,因為他已經(jīng)背叛了錦衣衛(wèi),再想回到錦衣衛(wèi)的懷抱,真的很難。

  來人繼續(xù)道:“現(xiàn)在你除了跟老夫一條道走到黑,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擇。牟斌那邊暫時不能完全相信,也不能完全不相信。他至今沒有做過任何對我們有害的事,所以他暫時還能活著。

  至于京中其他人,只要有錦衣衛(wèi)在手,加上幾個侯爺那邊有點力量,咱們要控制還是很容易的。

  必要的時候,發(fā)動兵變也不是不可為。

  只要你我一心,便能顛覆大明!

  石彪目光閃爍不定,真的談到造反這個問題上,他終究還是有些發(fā)憷的。自小受的就是忠君報國的教育,不少人給他灌輸?shù)闹R也是這樣。

  還記得剛進(jìn)錦衣衛(wèi)的時候,他還以能夠成為天子近衛(wèi)而感到自豪。

  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身上的官職越來越大,擔(dān)子越來越重,隨之而來的便是他野心的膨脹。

  那個時候的他還不敢拿自己跟張儒比,只敢拿自己跟牟斌比。

  無數(shù)個夜晚輾轉(zhuǎn)反側(cè),為什么他們就能夠騎在我頭上?為什么他們說話我就要聽?為什么我石彪就不能發(fā)號施令?

  就是這樣的想法,讓他一步一步走向了朝廷的對立面。

  “陛下呢?”石彪沉默良久問道。

  來人眼中閃過一抹厲色,這一抹厲色一直都沒有散去:“既然當(dāng)今身上身體不好,那就早點就休息唄!太子年幼,老夫可以做顧命大臣。陛下可以頤養(yǎng)天年,大明依然是那個大明!

  “若陛下反抗呢?”石彪擔(dān)心道。

  除了京中十二團營之外,宮里面還有一批天門九衛(wèi)的人,還有御馬監(jiān)的一群死太監(jiān)領(lǐng)著的士兵。

  他的擔(dān)心也不是毫無道理的,畢竟這些人加起來,也是一個不小的數(shù)目。

  來人狠狠道:“如果陛下不識相,那就只有送陛下跟先帝相聚,讓他成為先帝了。你應(yīng)該知道,不成功,我們只有死路一條!

  石彪猶豫了。

  弒君,這個罪名不小,不是他石彪這個小肩膀能夠扛得起的。

  但是現(xiàn)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等有一天那個被稱作張閻王的人醒來,他們所有的計劃,只怕都會落空。

  沒有誰敢小看張儒的實力,也沒有誰敢小看張儒的智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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