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共進退
從張儒的話中可以聽出,肖阿奴和他是一起被調(diào)回來的,可他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明面上鞍前馬后,肖阿奴卻不知所蹤。
以前姜偉和范統(tǒng)一個是在明面上一個在暗處,現(xiàn)在孟儻取代了范統(tǒng),取代姜偉的肖阿奴,卻一直都沒有出現(xiàn)過。
這在孟儻看來很不正常,按理來說,就算別人不知道肖阿奴在干什么,他這個盟友也該知道才對。
一路胡思‘亂’想,不覺之中便到了福州水師駐地,張儒下馬,孟儻一個‘激’靈,從馬背上跳下來,為張儒牽馬前行。
很快,就有福州水師的士卒從他手接過了韁繩,二人徑直朝福州水師帥帳行去。
大帳內(nèi)一個人都沒有,鳩占鵲巢的水師老卒已經(jīng)重新過上了軍旅生活,這個時間段,他們正在校場上揮汗如雨。
一個個肌‘肉’隆起的漢子在烈日下?lián)]汗如雨,單是從他們的身材來看,很難看出這些人中大多數(shù)都是為人父母的老卒。
當(dāng)然,這也跟這個時代的局限‘性’有關(guān),男子十三四歲就能成親,十五六歲當(dāng)?shù)谋缺冉允恰?br />
陳廣根本不在大營內(nèi),找了半天都沒找到人,最后還是一個息了汗的校尉從校場回來正好看到張儒,才解釋了幾句。
“現(xiàn)在回來的兄弟有多少?”空‘蕩’‘蕩’的大營里逛了半天,好不容易逮住一個人,張儒自然要問問情況。
那校尉憨笑道:“侯爺,那幫老兄弟基本上都回來了,不過有幾個是家中獨子的,被提督大人給轟走了。現(xiàn)在留在大營內(nèi)的兄弟,約莫九成,就算是朝廷大軍圍攻福州,咱們也有一戰(zhàn)之力。”
張儒問道:“陳廣跑哪里去了?”
那校尉搖頭道:“這個末將就不知道了,提督大人的行蹤也不是咱們這些小兵小將能知道的。可能提督大人不知道侯爺要過來,出去散心了。”
“散心?他有什么心結(jié)不成?”張儒皺眉道。
校尉撓著腦袋,有些不好意思的偷瞄了張儒一眼,見他心情貌似還算不錯,訕笑道:“侯爺有所不知,自從上次提督大人從知府衙‘門’回來之后,便心事重重的。末將等詢問,大人也不肯說,只是支支吾吾。
這不,前幾天提督大人說要出去散散心,咱們倒是有心跟著,但提督大人拒絕屬下等人跟從。
無奈之下,一幫熱血兒郎就只好全部留下。
閑著沒事,咱們就在校場上比拼,在校場上流汗,總比在戰(zhàn)場上流血要來得強。”
張儒哦了一聲:“你們留下來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校尉正‘色’道:“這個目的,末將也說不上來。以前聽評書的時候聽過一句話,叫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末將是個沒讀過書的糙漢子,心想著這輩子可能做不到‘女’為悅己者容了,好歹也得做到一個士為知己者死不是。”
張儒坦然道:“我并不認(rèn)為我是你們的知己者。”
校尉笑道:“侯爺是貴人,每天見的人比咱們一個月見的人都要多,自然不會記得末將這樣的小人物。
但是末將永遠(yuǎn)都記得,福州水師班師回朝的時候,是侯爺親自帶人在碼頭相迎。
盡管末將等人帶回了巨額財寶,卻不足以讓一個侯爺來親自相迎。”
他記恩,這就是他的理由。
盡管這個理由在張儒看來有些牽強,但他依然固執(zhí)的堅持著自己的理由。
“那時候我已經(jīng)不是侯爺了。”張儒試圖說服校尉。
可校尉卻沒想過聽從張儒的勸告:“不管侯爺那時候是不是侯爺,侯爺永遠(yuǎn)都是侯爺。三年,我們在大海上整整漂泊了三年,很多人都沒有信心活下去了,我們最后能夠堅持下來,是因為侯爺。
提督大人說,人總得有些堅持。侯爺能夠為了大明披肝瀝膽,咱們這些粗人為什么就不行?
當(dāng)時被訓(xùn)斥的想要輕生的兄弟大概有三百人,其中就包括我在內(nèi)。
提督還說,自古以來,若非名將,哪個武夫戰(zhàn)死沙場之后能夠?qū)⒚挚淘谑希钟心膫將軍愿意為了麾下戰(zhàn)死的將士要一個名聲。
咱們沒讀過書,但是道理咱們懂。
咱大明也就侯爺,能夠真正為兄弟們著想,也只有侯爺敢為天下先。
現(xiàn)在福州有難,別人怎么想的我管不著,但是我要是就這么離開了,那就太不是人了。
我娘在我很小的時候跟我說過,一個男人最重要的標(biāo)志就是有擔(dān)當(dāng)。總有一天你會離開娘的懷抱,總有一天你要獨自為家人撐起一片天空。你身后的靠山可能能夠讓你靠一時,但絕對不會讓你靠一輩子。
侯爺,在兄弟們心中,您的地位很高,甚至高過當(dāng)今圣上。”
張儒聞言久久不語。
他不知道該如何跟這些兄弟解釋,更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們的一片赤誠之心。
“你們可要想清楚,現(xiàn)在咱們是跟朝廷為敵,莫說現(xiàn)在福州的兵力不足以對抗朝廷數(shù)十萬大軍,光是糧草,就無法支撐福州城到年底。
你們留下,可能最后非但不能青史留名,還極有可能會遺臭萬年。”張儒想了好久才道。
他的措辭都是經(jīng)過仔細(xì)斟酌的,他不知道這些兄弟最后會不會罵他張文軒不是個東西,更不知道這場戰(zhàn)爭過后,到底有多少人能夠活下來。
校尉十分淡然的笑了笑,看著張儒年輕的臉,他笑得極為燦爛:“侯爺,兄弟們沒想那么多,唯一想的無非就是跟侯爺共進退而已。
死,那就死得慘烈些,不能青史留名,總能遺臭萬年,至少也是在史書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不是。
再說了,兄弟們相信侯爺能夠帶著大家走出困境。”
張儒嘆了口氣:“我張文軒愧對兄弟們的信任!既然這樣,那咱們就共進退,不能活,那就慘烈的死去。”
校尉開懷大笑:“哈哈哈哈,這才是我們心中的侯爺嘛!”
這個校尉可能在老百姓心中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在張儒這種真正了不得的人物面前他卻只是一個小人物。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不上不下的人物,在生死抉擇面前,毅然決然的選擇了一條完全看不到生的希望的思路。
而這樣的人,在福州答應(yīng)內(nèi)有數(shù)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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