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跪神醫(yī)
兩口子的談話最后以不歡而散而告終,朱佑樘讓懷恩領(lǐng)著兩個小太監(jiān)將痛哭流涕的張窈夭架回了寢宮,然后自己躺在東暖閣半天沒有說話。http://%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
回到寢宮之后的張窈夭也沒再在他面前提起這件事,她相信自己的丈夫會有周密的考慮,之所以出面說一說,只是為了讓丈夫多考慮考慮。
弘治四年十月二十七,一個普天同慶的日子,太子朱厚照呱呱墜地。當(dāng)然,這個才降生的嬰兒還沒有太子的身份。他要想當(dāng)太子,還得在兩年之后。
朱佑樘龍顏大悅,不僅身體好了很多,而且還決定大宴群臣。
那邊算了算日子覺得應(yīng)該時候差不多了的張儒也在忙著備禮,盡管他現(xiàn)在不過是庶人身份,但他決定還是要送上自己的意思。
十五輛馬車滿滿當(dāng)當(dāng)裝滿了各種奇珍異寶,這些東西都是他手下人到處搜羅來的。當(dāng)然,張安也是功不可沒,要知道這些禮物里面也有張儒死皮賴臉從張安庫房里面拿出來的寶貝。
“不知道相公你是怎么想的,狗皇帝不管我們一家老小的死活,你還上趕著給狗皇帝送禮過去。”江采薇總是在張儒忙碌的時候一個人躲在背后碎碎念。
懷孕的女人很多時候腦袋都不開竅,聽到她嘟囔的張儒當(dāng)做什么都不知道,偶爾蘇七七會說她幾句。
弘治四年十一月初三,一位老態(tài)龍鐘的老者被著便衣的宣府老卒秘密帶進總兵府,一路行來,這些老卒對老者都極為客氣,反倒是老者看上去很不開心。
“公子,將軍讓我等找的人,已然找來。”為首的宣府老卒曾是張安親兵,知道張安跟張儒的關(guān)系,是以第一時間就將好消息告知了張儒。
張儒喜出望外,三步并作兩步竄到老卒面前,急切道:“人現(xiàn)在在哪里,快點帶我去見他。
”
總兵府客房內(nèi),剛剛沐浴完畢洗掉一身風(fēng)塵的老李頭正用小眼睛打量著房間內(nèi)陳設(shè),左看右看,都覺得這樸素的房間沒有自己在藥王廟那個土房子好,不由嫌棄得齜牙咧嘴。
“吱呀!”客房的門被一股巨力從外面推開,張儒神色焦急的走進來,看到老李頭后十分興奮的叫了一聲:“神醫(yī)!”
老李頭不悅道:“你小子又遇到什么事了?每次找老夫都沒好事。你就不能消停點,我這把老骨頭都快要被你給折騰碎了。”
張儒訕笑道:“老神醫(yī)莫怪,小子也是無奈,這身邊沒有醫(yī)術(shù)如神醫(yī)一般高明的高手,您老又不愿意為朝廷效力。這不,每次有什么事,都得勞煩您從南方過來嘛!”
老李頭眼睛一瞪,大耳刮子差點就砸張儒臉上了,好在老家伙還知道分寸,并沒有真正出手揍他。
這老頭是個醉心醫(yī)術(shù)的人,有一顆醫(yī)者仁心,只要是送到他手上的病人,他都會竭盡全力去治療。不過這老頭也是個性格古怪的人,有時候渾身都是爛瘡的病人,甚至都沒有求他治療,他就會自己主動跑過去幫人治療。
甚至這老頭還干過為病人吸濃的事情來。
可有時候一些巨商富賈之家,身上的毛病雖然不算疑難雜癥,卻也病的不輕,帶上重金找他治療,他卻總是愛答不理的。
老頭的古怪脾氣讓人又愛又恨,但沒人敢得罪他。
張儒也是如此,知道老頭喜歡聽實話,很多時候他甚至都不刻意巴結(jié),只是磨他。
反正老頭的耐心不是很好,心也軟,你只要軟磨硬泡,總是能夠讓他松口。
但是這次出馬的不是張儒麾下的飆云騎,而是張安麾下的宣府老卒。
可能跟老李頭說話的時候比較硬氣,所以這次老李頭很不開心。
“說罷!到底什么事,我可先跟你說好了,你要還是一位一點狗屁倒灶的事情找老頭子,下次有什么事,你就別想找到老頭子了。”李老頭冷著臉道。
張儒欲言又止:“這...唉...說實話,這事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老李頭啐道:“呸,還有你小子不好意思說的話,你小子不是能言善辯嘛!什么只要人間無疾苦,何妨架上藥生塵。什么救苦救難的大菩薩也比不上李老你一半宅心仁厚。怎么的,現(xiàn)在侯爺不當(dāng)了,連說話都不會說了?”
張儒苦笑道:“小子不是不會說話了,而是不知道該怎么跟您老開口。這次,可能得委屈李老您為朝廷效力一把了。”
“什么意思?”老李頭歪著腦袋問。
張儒伸手指了指天上:“這次的病人比較特殊,是上面的人。”
李老頭不耐煩的道:“少打馬虎眼,上面的人是誰?還能是當(dāng)今圣上不成!”
張儒面色古怪:“您老真是聰明,一下就猜對了。”
李老頭蹭的站起來:“你小子可不要害老夫,老夫的規(guī)矩你難道不知道,這皇家的人,老夫一概不治。早知道你要我救的人是當(dāng)今圣上,老夫就是自斷雙腿,也不會跟那兩個冰塊臉走這一遭。”
張儒拉住李老頭:“老前輩,晚輩這不是沒有辦法嘛!這人也不是我的人,我也沒法讓他們對您客氣些。知道您受了委屈,您要是覺得心里不舒服,您就打晚輩一頓,晚輩保證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李老頭一揮衣袖:“別跟老夫說軟話,不管用!老夫早就跟你說過,老夫不愿摻和這種烏七八糟的事。
你小子沒將老夫的話放在心上,難不成真的想要跟老夫絕交了?再說了,老夫一把年紀(jì)了,還跑出來救人,你也不能拿老夫當(dāng)猴子戲耍啊!”
張儒死乞白賴的拉著李老頭不松手:“反正我不管,您要是不答應(yīng)我,我就不撒手了。我跟陛下的關(guān)系,您應(yīng)該有所耳聞,現(xiàn)在陛下有事,我也不能坐視不理啊!如果不認識您這個神醫(yī)也就算了,我無能為力,可認識你這個神醫(yī)而不求您為陛下診治,那我這個臣子做得就太不合格了。”
“哦,合著我就是你向上攀爬的紐帶。等老頭子好不容易把那皇帝給治好了,你再借著老頭子的機會往上爬是吧!沒門!老夫治病救人,求的是個安心,為老百姓治病,哪怕背負罵名,老夫也甘之如飴。要老夫每天為了那點銀子、名聲、地位,跟在那些達官貴人屁股后面溜須拍馬,還不如殺了老夫。“老李頭梗著脖子吹胡子瞪眼。
他真的很生氣,以前跟張儒相交,是這個達官貴人一點都沒有達官貴人的脾氣和姿態(tài)。很多時候,他就像是跟鄉(xiāng)間一個普通年輕人說話一樣。
而且,他以前還跟張儒說過自己的習(xí)慣,沒想到,這次竟然是張儒來求他進宮為皇帝診治。
為皇帝診病,如果只是一次的話,也沒什么大不了的。關(guān)鍵是宮中御醫(yī)無數(shù),都是醫(yī)術(shù)高明之輩,能夠讓張儒求到他頭上的,可定不是纖芥之疾。
一次治不好,他可能人生中剩下的日子就要在深宮內(nèi)院中度過,一身醫(yī)術(shù)雖有傳承之人,卻沒了自由,這是老頭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如范無咎、老李頭這樣的江湖人,最最接受不了的就是被那些所謂的條條框框限制自由。
見老頭一口回絕,張儒實在想不出別的辦法了,情急之下,竟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前輩要是不肯答應(yīng)晚輩,晚輩就長跪不起。”
老頭氣哄哄道:“行,你喜歡跪就這么跪著,別說長跪不起,就是跪一輩子,老夫也絕對不會起憐憫之心。”
說完,他干脆離開自己的房間,揚長而去。
張儒就那么靜靜的跪在原地,沒有起身追趕離開的老李頭,也沒有挪動身體。他不知道自己跪幾天老頭才會心軟答應(yīng),但是他知道,只要他的決心不表現(xiàn)出來,老李頭就絕對不會答應(yīng)進宮為朱佑樘診治。
明白奶兄弟的苦心之后,心中最后那一絲的不悅已經(jīng)消失干凈,再無隔閡,他覺得自己有必要為朱佑樘做些什么。
生性懶散的老李頭能不能接受他的懇求還兩說,不過至少,他要去做才行。
被張安攔住的老李頭余怒未消,張安也只好好言相勸,對這種大夫,他這種武夫是最不敢得罪的。誰知道自己或者家人會不會有求得到別人的時候,畢竟人不是鐵打的,難免會出現(xiàn)些許病痛。
在這個時代,認識一個好的大夫,可以說是給自己找到了第二條生命。
喝著茶的老李頭心中怒氣漸漸消散,人家一個總兵這么陪著自己,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打開了話匣子:“老夫早就跟他說過,我絕對不會放棄自由。不管是什么人,不管對方是什么什么,都休想改變我的主意。”
張安道:“文軒也不容易。”
老李頭的火氣又上來了:“老夫不管,不管他有多不容易,他要把自己的不容易強加到老夫身上,那就不行。”
張安忙道:“李老哥不知可否聽在下說幾句肺腑之言,并非是為張文軒說好話,而是純粹的說說心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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