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掃尾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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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大戰徹底落下帷幕,兩萬韃靼大軍被全殲,明軍戰死六千余人、傷五百余人。請大家搜索()看最全!的小說這種打法,算不得大勝,頂多只能算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打法。
馬璁帶著哲科別阿里布和布洛特的尸體回到了大同城內,和張安一起等待戰報的張儒正在喝著清茶,旁邊是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張安。
“報!大同總兵馬璁將軍求見。”傳令兵一陣風一樣快速跑進正廳。
張儒喝著茶水,沒說話。
實際上他是有些緊張的,盡管馬璁回來了就意味著戰爭已經勝利,他最后的兩千伏兵派不上用場。但是這次戰損到底有多少,他還不知道。
打仗沒有不死人的這個道理張儒知道,但他依然見不得那些昨日言笑晏晏的袍澤兄弟慘死沙場。
大風大浪比張儒見識要多許多的張安見張儒好半天都不說話,只好哼了一聲:“讓他進來。”
馬璁進來之后朝張安笑了笑,然后對張儒拱手道:“老大,兩萬余韃靼余孽已經盡數伏誅,請老大示下。”
“死了多少?”張儒手一抖,杯中茶水不經意間滴落了幾滴。
馬璁道:“戰死六千。”
這個數字,如果是三年前的馬璁,他一定不敢說出來,但是現在的他,心已經比三年前要硬很多了。
戰死沙場,是每一個士兵拿起手中的一刻已經做好的準備,即便有些是主動有些是被動,這都是他們無法選擇的宿命。
祖輩都是當兵人,祖輩都是戰死沙場的,憑什么你就要老死**榻?
朝廷的法度不允許,你自己骨子里的戰斗力量也絕對不允許。
然而,這些人里面最終能夠身居高位的,往往只是極少數,大多數人,都成了草原和中原邊境上的累累白骨。
馬璁自己在加入大同邊軍的那一刻,就做好了隨時戰死的準備,他沒有其他普通士卒那么多的無奈,他之所以不怕死,是因為他想要在自己那個當兵部尚的老爹面前爭口氣。
張儒長舒了口氣:“按照以往慣例,厚葬,家人撫恤,除了朝廷那一部分之外,其他的全部由文軒號撥付。待他們兒女成年,取消撫恤。”
馬璁點頭道:“末將遵命!”
張安忍不住問道:“這么多銀子,也不用朝廷擔心,你的文軒號能支持得了嗎?”
張儒很自信的笑了笑:“老將軍可能不知道文軒號到底是個怎樣的龐然大物,我文軒號發展至今,在北部大同、邯鄲、濟南、京城擁有商鋪千家,兩天萬頃,銀錢無數。在江南與文軒號合作的商號更是多如牛毛。這點銀子,別人可能給不起,文軒號絕對給得起。”
張安微微頷首,不再說話。
馬璁問道:“老大,幾個萬夫長的尸體都拖回來了,怎么處理還請老大發話。”
張儒揮手道:“他們三個也算跟我相識一場,人死債消,不管他們生前做了多少對不起大明百姓的事,現在他們不過是一具尸體,百年之后更會變成一抔黃土。這點事,就不要太放在心上了,找人打造幾口薄棺,葬了吧。”
馬璁對此倒是沒有任何異議,反正人都已經死了,也對大明無法再造成任何威脅了。
什么挫骨揚灰,扒皮抽筋之類的事,他認為除了泄憤之外,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馬璁領命而去,張安臉色放緩:“這大同的事情處理完了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張儒嬉皮笑臉道:“哎呀,老將軍,您可算是肯理我了。”
張安瞪了一眼,卻怎么都生不起這個一心為大明江山社稷著想的年輕人的氣來,半晌,只好沒好氣的道:“問你話呢!”
張儒道:“現在我也沒想好,聽說有人把消息一經傳回去了,最近朝中不少人要求陛下解除我的兵權呢!
李敏那老匹夫看來還是不死心,這要是在大同解除兵權,孤身一人回京,我還不知道能不能保持囫圇個呢!”
張安猛地一拍桌案,站起來低吼道:“老夫親自帶三千人護送你進京,倒要看看那幫人面獸心的宵小哪個敢對你動手。”
張儒心中一陣感動,如果真的路上會遇到未知危險,而且是他自己解決不了的危險,他絕對不會選擇讓張安親自帶人護送。
這位老將軍為大明邊疆奉獻了自己所有的青春,現在到了他該安享晚年的時候了,張儒不會愿意讓老將軍因為自己而晚景凄涼。
“老將軍別來氣,放心,我不會讓他們如愿以償的。既然京城有那么多人不希望我能夠回去,我干嘛一定要回京城呢!京城雖好,但是爾虞我詐勾心斗角實在太多,起起落落,我已經有些厭倦了那種勾心斗角的生活。老將軍看得起,愿意護送文軒回京,不過文軒卻要拒絕將軍美意了。”張儒笑著道。
張安扭頭,濃眉緊皺,滿是疑惑的問道:“你不回京城還能去哪里?”
張儒從懷里掏出明黃色的圣旨遞給張安:“陛下密令文軒前往福州督造海船督練水師,所以這次那些在半道上等著要我命的人應該會無功而返。將軍不用擔心,文軒能夠以弱冠之齡就爬到今時今日的地位,絕對不單單是因為先帝看得起的緣故。
福州和天津兩地現在是朝廷的重中之重,打仗需要錢,沒有錢,做什么事都難。一文錢難倒英雄漢這樣的話不僅適用于人,同樣適用于大明這樣的國家。
文軒不敢說李敏貪墨國帑,也不敢說邊疆武將貪墨軍餉。但是這些現象,都或多或少的存在著。
文官們大多數都是十年寒窗苦讀,一朝金榜題名。懂得來事就青云直上,不懂得來事的半生蹉跎。連帶著一幫子窮親戚要養活,他們俸祿不高,要養活的人太多,實在沒有辦法才選擇****受賄。
武將們提著腦袋在沙場殺敵,命不好的戰死沙場,老父母在家哭瞎了雙眼。命好的人百戰余生,留下一身病痛,最后求爺爺告***找幾個昔日的袍澤兄弟幫襯幫襯。
將軍們的軍餉相對于文官們來說要高一些,可那都是他們用命從沙場上拼殺出來的,同樣是一家老小要養活,誰也不比誰過得好多少。
貪墨之事一旦成風,朝綱必然敗壞,朝廷內部入不敷出,戶部尚天天哭窮,陛下內庫不夠充盈,這些毛病早晚有一天會把大明的老本給掏空。
以前的人一味想著節流,但是沒有人想到開源,畢竟開源的代價比節流的代價要大上十倍百倍乃至千倍。
張文軒武將之子,一條賤命本來不可能擁有今時今日的地位。
陛下常說,他這條命是我母親保住的,他這個皇帝的位置是我給他爭取的,他虧欠我們老張家太多。
實際上,文軒卻以為自己這條賤命是先帝給的,要不是先帝縱容,文軒安能存活至今,只怕當初早就被萬氏和汪直給殺了。
而今,文軒要做的事可以說是跟整個大明的富人為敵,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鰥、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男有分,女有歸。貨惡其棄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惡其不出于身也,不必為己。是故謀閉而不興,盜竊亂賊而不作,故外戶而不閉,是謂大同。
這只是文軒的一個夢想,能不能做到,文軒不知道。但是文軒會竭盡全力去做,做到天下為公。為此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官員的俸祿增加,他們便不會有如此急迫的貪念,貪念稍減,加之以圣人教化,大明不說會成為清平盛世,至少也不會在短期內衰敗。”
張安沉吟半晌,道:“崔老夫子教出一個好弟子!張安活了大半輩子,你張文軒是頭一個毛都沒長齊就讓我想說一聲佩服的人。放手去做,邊疆有我大明百萬雄師,朝堂之上有五軍都督府諸位都督,你盡管去做便是。”
張儒朝張安深深鞠了一躬:“大同邊鎮,有賴將軍了!文軒此去江南,不知何日方能得歸,將軍保重!”
“張安或許這輩子看不到你所描述的太平盛世了,但是張安活著,就會為你的太平盛世,盡一份力!韃子若是再敢犯我邊境,拼卻這條老命,宣府三萬殘兵,必定草原揚刀,殺他個片甲不留!”張安重重的捶打著自己的胸膛,砰砰作響的聲音,震耳欲聾。
二人破例把酒言歡,好酒三壇,**而干,第二天張儒是被馬璁抬著上馬車的。
而張儒走的時候,張安并沒有醒來,以至于這一次的見面,竟然成了他們的訣別。
若干年后,年過而立的張儒策馬大同,看到的不過是一座立在河套草原上的孤墳。
當然這事是誰都沒想到的,就連皇帝朱佑樘都沒想到,張安這大明的移動長城,竟然會那么早就轟然崩塌了。
這都是后話,容后再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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