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抓賊
他躡手躡腳躲到門后,打算好好嚇唬一下江采薇。
擺好姿勢之后屏住呼吸,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張儒的心跳也越來越快了。
“嘎吱!”
白天聽上去聲音不是很大的開門聲,在晚上顯得十分清晰,江采薇愣了一下,很明顯的嚇了一跳,然后就見她側著身子躡手躡腳從門的縫隙里鉆進了廚房。
她抬手輕拍胸脯,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了句:“可嚇死我了,要讓他知道我是個吃貨,不定他又不要我了。”
張儒躡手躡腳走了兩步,正打算拍打一下江采薇的肩膀嚇她一嚇。
這時,完那句話后,她突然一愣,喃喃自語:“江采薇,你這是怎么了,別忘了你是姥姥一手帶大的。不,你不能真的喜歡他,絕對不能!”
這句話,讓張儒的身體在半空中僵住了,他慢慢收回已經到了半空中的手,倒退著縮回墻角,緩緩蹲下身體,盡量調整呼吸不讓江采薇發現。
可能是因為覺得大晚上的廚房不會有人的緣故,江采薇的警惕性很低,從鍋里找到兩個饅頭之后,便有些失神的離開了廚房。
而張儒這邊,卻連找東西吃的心思都沒了。耳邊環繞的,只有那句你不能喜歡他,絕對不能。
一直以來,他對自己身邊出現的女子都抱著懷疑的態度,因為他在大明遇到的第一個真正讓他東西的女子就是白蓮教的人。
今天晚上的一切,印證了他的猜想的同時,也讓他那顆有些活絡的心再次開始變得沉寂。
他以為自己早已做好準備,沒想到事到臨頭,原來自己依然沒有做好準備。
以一個失魂落魄的姿態回到自己的房間,仰面倒下,雙目無神的看著床,一看就是一個通宵。
翌日,早來的秋雨淅淅瀝瀝的下著,京城被籠罩在煙雨朦朧之中。江采薇起了個大早,端著早敲了敲張儒的門。
“咚咚咚!”
房間內沒有半反應,她有些疑※≦※≦※≦※≦,m.⊥.c≯om惑,再次抬手敲了敲。
側耳傾聽,里面依然沒有半響動,她伸出手推了推房門,發現房門根本就沒關。她猛地一用力將門推開,一邊走進去一邊道:“起床了。”
床上,張儒依然雙目無神的看著床,徹夜未眠的他,神色十分憔悴,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了一樣。
江采薇走到床邊,遲疑著問了句:“你這是怎么了?”
張儒沒有回答。
“你到底是怎么了,你別嚇我好不好。”江采薇有些急了,抬腿輕輕踢了張儒的腳一下。
猛地,張儒突然從床上彈起來,上半身坐直,兩只眼睛直愣愣的盯著江采薇:“你根本就不喜歡我。”
江采薇嬌軀一顫,愣了會,伸出手就朝張儒額頭摸去:“你今天怎么回事,是不是風邪入體了。”
冰涼的手掌在額頭上輕輕觸碰,觸感柔軟,額頭上并沒有滾燙的感覺,溫度十分正常。
張儒一動不動的看著江采薇,雙目直視她雙眸:“我什么事都沒有,可我今天知道了,你根本就不喜歡我。對于你來,相識相處的事都不過是一場戲。”
江采薇站起來,皺著眉頭,笑臉微白:“我不知道你今天到底抽什么風,你要是不想我留在這里可以直,沒必要跟我玩這些手段。本姑娘在信陽大把人喜歡,不要臉的到京城來,可不是來找不痛快的。”
“姥姥是誰。”張儒淡淡道。
姥姥兩個字讓江采薇瞬間變得驚慌了不少,她強辯道:“我...我不知道你在什么。”
張儒一字一頓道:“你想,我來。白蓮教有個姥姥,在永樂年間曾經掀起過規模不的叛亂。這個人叫唐賽兒,之后朝廷鎮壓白蓮逆賊,唐賽兒不知所蹤。如果她還活著,現在也是黃土埋到脖子的老東西了。
唐賽兒收養了不少孤兒,這些孤兒具體分布在什么地方,除了唐賽兒自己之外,就只有她最為信任的兩個干女兒知道。
白蓮教內部的人喜歡叫她姥姥,是以就算是朝廷的人,也鮮有知道白蓮教的姥姥是何許人也的。”
江采薇語無倫次道:“你這些干什么,我聽不懂。”
張儒嘆了口氣,語氣有些憂傷:“昨夜我去廚房抓賊了。”
江采薇聞言一怔,不再話。
事已至此,再多的辯駁都只是徒然,很明顯,在她的身份上面,張儒已經對她產生了不的懷疑。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讓錦衣衛的人來抓我吧!”江采薇凄然道。
愛上一個人,將自己的下半輩子放在這個人的身上,對于她們這種出身白蓮教的人,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一開始她不想接受唐賽兒的安排,可她不得不接受這樣的安排。她的命是唐賽兒給的,如果不是那個滿頭銀絲的老婦人給了她一口飯吃,她可能早就死在了二十年前那場旱災之中。
張儒拍打著腦袋,痛苦道:“你走吧!不要讓我再看見你。”
“我不能走。”江采薇很干脆道:“姥姥交代我要接近你,任務沒有完成,我要么就是死,要么就是等著姥姥召喚。”
張儒挑眉,提高聲音道:“你認為我會留著一個禍害在自己身邊?”
江采薇道:“你就不怕我把你在福州的安排泄露出去。”
張儒猛然站起:“你在威脅我!”
江采薇搖頭道:“我沒有威脅你的資本,我現在只是求一條死路,一條讓自己真正得到解脫的死路。”
張儒冷哼道:“你想死很簡單,自己出去拔出腰刀自己抹脖子就行,要死你可以死外面,別死我家里。”
江采薇突然笑了,笑靨如花的臉上淌下兩行滾燙的淚:“你動心了,呵呵,你動心了。”
張儒道:“動心又如何,你跟我根本就不是一條道上的人,從今往后,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今生,就當從來沒見過吧!”
江采薇重復道:“我過,我不能走。”
張儒面無表情的走出房門,一只腳還在房間內的時候留下一句:“你可以把我的所有計劃泄露出去,我也敢保證,只要有白蓮教的人混入水師之中,來一個我殺一個,來兩個我殺一雙。”
沒有什么比**裸的欺騙來得更加讓人傷心,特別是在張儒經過幾個月相處準備漸漸放開心扉接受江采薇的時候。
早一,晚一,張儒不會有任何負擔和壓力,這個時候他會有。
江采薇在原地站了很久才離開,等到張儒散了會心重新回到房間里的時候,江采薇已經不見了蹤影。
她的東西在她自己的房間,一東西都沒動,她的馬在侯府馬廄之中,除了她自己不見了,其他的東西都還在。
是夜,張儒一個人提了一壺酒,鬼使神差的爬上了侯府最高處屋,看著雨后天上時不時被云朵掩蓋嬌軀的明月,對月獨酌。
酒水的苦澀,壓根就掩蓋不住他心中的苦澀,一口口的悶酒下肚,很快,他的意識便變得模糊起來。
恍惚中,好像有人來到了身邊,但頭痛欲裂的張儒也沒管來人是誰,因為此刻他連對方的臉都看不清了。
“你這又是何苦呢!”來人坐在他身邊,撿起酒壺搖晃了一下,接著拿起腰間的酒葫蘆,對嘴喝了一口。
張儒醉醺醺爬起來,努力坐直身體,爪子搭上了來人的肩:“苦不苦,得想想長征兩萬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輩。我哥們,這人生吶,就沒有不苦的時候。你別看我現在風風光光,可我的苦,誰知道。開...海禁,和滿朝文武為敵,老子不怕。挨...皇帝...罵,老子也不怕。
可這...情啊!這情...老子活了兩輩子,還就沒懂過。
女人要什么?金錢、榮譽、優渥的生活。這些東西老子都能給,可是老子給了,誰要?
艸他娘的人生,艸他娘的愛情,這太尼瑪不公平了,老子好歹算是兩世為人了,可老子還是他媽看不透一個情字。
額...還有酒沒,來來,不那些操蛋的事了,咱喝酒。”
他很明顯的有些大舌頭了,不覺之中,把自己最大的秘密都了出來。還好這人根本聽不懂他再什么,還道他只是喝醉了胡言亂語而已。
酒葫蘆沒遞到手上,張儒腦袋一垂,身體一軟,坐在屋上直接朝下面滑去。
還好這莫名其妙的來人還算有些手段,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
將張儒帶下屋之后,神秘來人深深看了張儒一眼,然后彎腰在他額頭上印下一吻,嘴角的胡子刺撓得張儒忍不住伸手抓撓。
神秘來人以為張儒醒了,嚇得一個轉身,足尖一,很快便消失在夜空之中。
半夜王周巡夜,無意中看到手中抓著一把白色胡須的張儒,費了很大的勁才把他弄進屋去。
第二天,一身酒氣的張儒醒來,感到腦袋痛得像是要裂開了一樣,抬手拍了拍太陽穴,卻發現手中抓著一個毛茸茸的東西。
將東西湊到眼前一看,才知道,這竟然是一縷假胡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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