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這個媒人不好當(dāng)4
沈家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別人可能不知道,但沈從武十分清楚沈家現(xiàn)在面臨什么情況。
京中已經(jīng)不止一家人盯上了沈家的產(chǎn)業(yè),而且那些人正在慢慢的吞并沈家的某些產(chǎn)業(yè)。在過去一個月時間里,就有三家店鋪的掌柜叛離沈家,他們帶走了店中的賬簿,帶走了可靠的客源,也帶走了沈家的巨額財富。
這些覬覦沈家萬貫家財?shù)娜酥懈怯腥朔叛裕轮畠?nèi)必定叫沈家一無所有。
官府那邊知道有人要對付沈家,然而沈家的身份終究是十分尷尬的,那些收了銀子的官員也不敢太過庇佑。再加上那些人背后也有人在支持,站在沈家立場考慮問題的官員并不是很多。
有點良心的收了錢之后幫忙說幾句無關(guān)痛癢的話,延緩沈家徹底衰敗的時間;沒良心的直接收了錢,事情嘛,當(dāng)做不知道而已。
如果不是這樣,沈紅蓮也沒必要以女兒之身大老遠帶著百萬兩銀子的大明寶鈔跑到福州那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
確切的說,沈家已經(jīng)到了生死攸關(guān)的時間點。
張儒的出現(xiàn),使沈從武看到了新的希望,然而這新的希望,卻是需要付出沈紅蓮后半生幸福的代價。
“侯爺,能夠容老】⊙,..朽想一想?”沈從武試探性問道。
張儒臉色驟然變冷:“沈老,我尊敬你年紀(jì)一大把,所以叫你一聲沈老。你覺得我堂堂大明國侯,親自紆尊降貴來你這商賈之家,只是為了給你一個思考的余地?既然本侯來了,那就必須要在今天得到一個答案。
你答應(yīng),往后你沈家的事就是我定邊侯府的事,往后要是再有人敢對你沈家動手,那就是跟我定邊侯府過不去。生意上文軒商社全國七十三家店鋪會給你全力支持,人員上,錦衣衛(wèi)上前所、上中所數(shù)萬人可提供調(diào)遣。
你不答應(yīng),本侯什么都不說,轉(zhuǎn)臉就走。”
沈從武又猶豫了一會,猛然抬頭:“侯爺說的可當(dāng)真!”
張儒道:“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沈從武咬著后怖下了決定:“好,老朽就答應(yīng)侯爺,這范統(tǒng)和小姐之間的事,老朽當(dāng)做什么都看不見,什么都聽不見。但是老朽丑話說在前頭,如果小姐不喜歡他,誰都不能強迫小姐答應(yīng)。”
張儒滿意的點點頭:“好,爽快!沈老,那今日,就算是咱一家人見過面了,往后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遣人去定邊侯府找我。當(dāng)然,找你這孫女婿也沒問題,很多時候,他說話比本侯說話還管用。”
沈從武裝作沒聽見張儒話中的曖昧之語,強笑著點了點頭。
閑扯了幾句之后,張儒告辭離開,臨走前帶走了沈從武珍藏的兩斤雨前龍井。
一路上,范統(tǒng)都低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不敢抬頭。王周沒頭沒腦的數(shù)落著,話語雖然有些尖酸刻薄,卻充滿了關(guān)心之意。
張儒一路上都沒說話,表情也十分平淡,讓人根本看不出他是不是已經(jīng)生氣了。
快回到侯府的時候,走在最前面的張儒突然頓住腳步,回過頭看著范統(tǒng):“你可知錯?”
范統(tǒng)渾身一顫,馬上用細小如蚊子般的聲音道:“末將知錯。”
張儒雙手抱胸:“說說,錯哪了。”
范統(tǒng)囁嚅道:“末將不該貿(mào)然去沈府偷女兒家的生辰八字,末將不該跟沈家的人起沖突。”
張儒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一巴掌打在范統(tǒng)肩膀上:“放屁,連個重點都找不到,難怪不知道該如何對女子表白。你錯了,你錯在不該不跟任何人說就跑到沈家去,你錯了,錯在不該任由沈家的人將你一頓暴揍。
你他娘的給老子記住,你是定邊侯府的人,你是我張文軒的人。你出去代表了定邊侯府的臉面,代表著我張文軒的臉面。
誰給你臉色,就是給老子臉色,誰打你,那就是在打定邊侯府的臉。
這次的事老子不跟你計較,要是有下次,你也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更不用跟我認錯,自己走吧!”
他是那種典型的護短者,最是見不得自己的人吃虧。平時他跟自己這幫兄弟說過不少之類的話,可這次范統(tǒng)還是吃虧了,這讓他心中頓時無名火起。
要不是打范統(tǒng)的人都是沈家的人,而范統(tǒng)現(xiàn)在********都撲在沈紅蓮身上,他絕對不會輕易放過沈家的人。
張儒自問不是什么小肚雞腸的角色,但也不認為自己是大慈大悲的貨色。他只知道一點,只有你自己底氣硬,才沒人敢欺負你。
聽了張儒的話,范統(tǒng)感到無地自容,他竟然為了一個女人,丟了侯府的面子。
王周看他神色有些黯然,馬上跳出來道:“老范,侯爺這次教訓(xùn)得是,你下次得長點記性才行。侯爺也不是那么要面子的人,他看不得的,是你被人欺負了還把苦往自己心里咽。”
范統(tǒng)哽咽道:“我知道,我知道。”
張儒不耐煩道:“閉上你的鳥嘴,大老爺們哭哭啼啼像個什么樣子。真該讓范老也看看你這沒出息的模樣。路現(xiàn)在我給你鋪了,之后該怎么走,就看你自己怎么做了。明日我會給福州那邊寫信,盡量讓謝侖和雷遠早些把沈紅蓮轟走。”
說完,他拂袖而去。
王周拍了拍范統(tǒng)的肩膀,緊隨張儒步伐走進了定邊侯府。
身后那些跟著去的兄弟也都朝范統(tǒng)投去戲謔的目光,大家都知道,張儒這是為了敲打范統(tǒng),他們也知道,張儒的敲打,只是為了讓范統(tǒng)不吃虧。
偏生范統(tǒng)這家伙腦子反應(yīng)比別人要滿半拍,直到所有人都離開之后,他都沒有想明白,為什么自己會挨罵。
是夜,張儒一個人在書房奮筆疾書,書信有六封,一封是寫給福州知府雷遠的,信中交代雷遠福州的事該如何處理,并且告訴他實在沒辦法的時候可以找誰幫忙。順帶著,也說了一句讓他趕緊把沈紅蓮趕走。
一封是寫給謝侖的,這封信的語氣和措辭相較于雷遠那封,明顯要親近和隨意許多。信中特地交代謝侖一定要想辦法把沈紅蓮弄回京城,并且叮囑他不得泄露任何風(fēng)聲。
第三封是寫給大同姜偉的,在心中,張儒以十分嚴(yán)厲的措辭將姜偉罵了個狗血淋頭,無非就是因為江采薇千里迢迢從大同跑到福州找自己的事而大發(fā)雷霆。
第四封寫給南京徐俌,這位魏國公和京城的保國公不同。保國公朱永完全是靠自己的軍功得到這個地位的,徐俌則是依靠祖上福蔭才得到這個位置的。雖然說徐俌也經(jīng)歷過不少戰(zhàn)爭,但終究比不上朱永這樣的驍將。
從某個角度來說,他覺得朱永更適合當(dāng)朋友,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他卻認為徐俌是最適合跟自己合作的。
信中基本上都是寒暄的話,只在信件的末尾特地提及了幾句海禁需要注意的事項。順帶著,他把署名寫成了愚弟文軒。
第五封是寫給緱謙的,天津是海禁的第一個試點,福建東南沿海一帶則是第二個,第三個就是遼東。
現(xiàn)在的遼東相較于明初已經(jīng)有了很大的變化,可是人口依然不是很多,所以他給緱謙寫信,是希望緱謙利用自己的身份和地位,跟巡撫那邊說說鼓勵百姓多生孩子。
在這個時代,只要有了人,一切就都有了。
遼東那邊有個渤海灣,那個地方也是個不錯的突破口,大連港也已經(jīng)被他提上了議程。
至于最后一封信,則是寫給他自己,也是寫給已經(jīng)亡故的蘇七七的。他想念蘇七七,心里又有些糾結(jié),不知道該不該接受江采薇這個陪伴在身邊的佳人。
寫完信之后,他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直到丑時的時候,才昏昏沉沉入睡。一覺醒來,已經(jīng)是日上三竿了,不知何時,房間的門已經(jīng)被打開,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睛那么靜靜的看著自己。
眼睛的主人名叫江采薇,一個膽大又美麗的江湖女子。
張儒有些慌亂的起床,穿上衣服后匆匆洗漱一番,扔下一句:“今日要入宮面圣!”之后便逃也似的離開了房間。
他并沒有看到,在他走后,他房間內(nèi)有一個美麗女子,笑得跟個傻瓜一樣。
拿著穿宮牌子輕而易舉的進了宮,在覃吉通報之后徑直走入東暖閣內(nèi),皇帝跟皇后正在下著圍棋,看上去一點都不像個太監(jiān),反而有些像翩翩佳公子的汪直在一旁觀戰(zhàn)。
聽到腳步聲,朱佑樘頭也不抬,繼續(xù)沉思想著下一步該怎么走。
張儒好不講究的走過去捻起一顆白棋放在格子上:“這就行了。”
朱佑樘一愣,隨后一看期盼,頓時臉都氣紅了:“張文軒,你個臭棋簍子,有你這么下棋的么!”
原來張儒這一顆子,沒下在該下的位置上,反而傻不拉幾的填補了一個完全沒用的空缺。
張窈夭趁勢落下一子,笑瞇瞇道:“不好意思,陛下,您又輸了。”
張儒懶洋洋道:“咳咳,陛下,您可不能做昏君,圍棋這玩意,玩多了就是玩物喪志。微臣是不想陛下荒廢朝政,這才胡亂下的。”
朱佑樘沒好氣的把棋子往棋枰上一扔:“行行行,反正都是你對,你怎么今天才進宮見朕?”
(https://www.dzxsw.cc/book/4618/4947997.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