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第一步2
一聲嬌呼喚醒了沉思中的汪直,他看著眼前這種嬌媚的臉,喃喃道:“娉婷,如果明知道前面是刀山火海,心里卻有一個聲音不停催促著我前行,我該不該前行?”
張儒所要做的事,注定是充滿了困難和挑戰(zhàn)的,是刀山火海也不為過。不知道為什么,心底深處有個聲音一直都在催促:答應(yīng)他,答應(yīng)他!
有生以來,汪直第一次遇到拿捏不定的事。
“公子想做便去做,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還是龍?zhí)痘⒀ǎ虫枚寂阒幼摺!辨虫脤⒛X袋依偎在汪直懷中,聲卻堅定地道。
許是懷中美人的柔情讓汪直下了決心,他用力捏了捏拳頭:“好,就答應(yīng)他一回,了不起就是個死字,男兒在世,為成就大業(yè)而死,死又何妨。”
名聲,汪直真的不在乎,至少在成化年間,他已經(jīng)夠臭名昭著了。如果幫助張儒會讓他在弘治年再來一次,他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張儒畫下來那個餅,到底能不能讓腐朽的大明真正崛起。
第二天,汪直主動****,答應(yīng)了張儒的要求,然后兩人就在定邊侯府的書※∑※∑※∑※∑,m.︽.co︾m房里密談了一整天,直到夜半三更,這位曾經(jīng)權(quán)傾朝野的大太監(jiān)才嘴角帶笑離開定邊侯府。
包括張儒的幾個心腹在內(nèi),沒人知道他們聊了什么。
不過第三天,在張儒和覃吉的聯(lián)袂舉薦下,在南京蟄伏幾年的汪直,再次回到了司禮監(jiān)。第二秉筆太監(jiān),提督東廠。
朝堂之上,因為汪直的回歸掀起了軒然大波,數(shù)十位言官連夜寫奏折指摘皇帝,彈劾張儒和覃吉為千古第一奸臣。
然而,這些奏折經(jīng)過內(nèi)閣遞到司禮監(jiān)之后,全部石沉大海,皇帝沒有半反應(yīng)。
成化元年最后一次大朝會,距離汪直返京已經(jīng)一個月時間,都察院右都御史屠滽帶頭彈劾汪直耗費國帑,重建東廠。
朱佑樘不由一陣緊張,求助的目光看向內(nèi)閣幾位大學(xué)士,這一次,內(nèi)閣的大學(xué)士們出奇的沒有站出來為皇帝話,反而變得三緘其口。
最后,朱佑樘無奈之下,只好看向張儒。
張儒會意的頭,出班站定:“臣有本奏。”
朱佑樘像是落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語氣急促道:“快快奏來。”
張儒不急不緩道:“弘治元年三省大旱,陛下仁厚,免三省賦稅,以至戶部入不敷出。臣愧為九邊總督,總覽九邊軍事,無奈軍費不足,今年遼東邊軍嘩變?nèi)穑笸呠妵W變一起,寧夏邊軍嘩變五起。臣恭請陛下,責(zé)戶部撥付軍餉,以免釀成大禍。”
戶部尚書李敏急忙出班解釋:“臣冤枉,陛下,湖廣、四川、山東皆為產(chǎn)糧重地,三省旱情不大,可三省賦稅卻不少。老臣不敢浪費國帑,每一兩銀子,在戶部賬冊上皆有記載,還請陛下明察。邊軍耗費龐大,每年數(shù)百萬兩銀子的花銷,老臣實在是無能為力。”
李敏很惶恐,定邊侯上朝很少對付他們這些文官,這一次突然冒出來,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張儒冷冷道:“李大人這話得怕是有失偏頗吧!三省雖為產(chǎn)量大省,賦稅著實不少,可弘治元年新增的商稅,卻也不少。不完全能夠彌補三省賦稅,至少能彌補七成。大明邊軍每年的軍餉不少,可若是沒了他們,難不成讓李大人這樣的老朽上戰(zhàn)場殺敵不成!”
李敏無言以對,心我的爺啊,你怎么就這么想跟我過不去呢!
朱佑樘見話題暫時轉(zhuǎn)移開了,馬上跳出來當(dāng)和事佬:“二位愛卿皆為大明肱骨,李愛卿執(zhí)掌戶部,兢兢業(yè)業(yè),賦稅之事,自然不能怪你。文軒執(zhí)掌九邊兵馬大權(quán),為邊軍和大明社稷計,也是沒錯的。”
皇帝的和,似乎并沒有讓張儒滿足,他等朱佑樘完后便道:“陛下,臣今日提出邊軍嘩變之事,并非要問責(zé)戶部諸位大人,而是想要問問滿朝文武可有可靠對策。”
朱佑樘眼皮微跳:來了!
他知道張儒肯定有什么事要做,不然他不會跟瘋狗一樣突然去得罪戶部尚書李敏。當(dāng)張儒到對策二字的時候,早就通過氣的朱佑樘馬上就想到了海禁二字。
邱濬一直沒話,在之前的爭執(zhí)上,很難得清誰是誰非,不過在張儒提到要向滿朝文武問策之后,他有些沉不住氣了。
上半年還是張儒提出的增加商稅才勉強讓稅賦變得多了些,那個提議沒有提出來之前,滿朝文武可是想破了腦袋都沒想到對策的。
幾乎是下意識的,邱濬便開口問道:”既然侯爺提出來了,敢問侯爺可有什么好的對策?”
張儒冷眼掃了一圈,被他目光投射到的官員紛紛低下了頭,這節(jié)骨眼上,誰也不敢跳出來我有好主意。
見大家都不話,張儒這才道:“張某不才,倒是有個不錯的主意,就是不知道諸位大人認不認同。”
一聽對方有這么好的主意,邱濬也不再擺資格,主動拱了拱手道:“愿聞其詳。”
“海禁!”
兩個字從張儒牙齒縫里蹦出來,立馬惹得滿場駭然。
“太祖有令,片板不得下海,張大人是要陛下成忤逆不孝之君嗎?”
“不妥不妥,海禁不能輕開,否則大明亡國之日不遠矣。”
立馬,就有不少文官跪在地上哭天搶地,什么開海禁會誤國誤民者有之,張儒包藏禍心者有之。
倒是內(nèi)閣幾位大臣和六部的尚書們都沒有第一時間跪下,而是大著膽子抬頭朝朱佑樘看去。待看清皇帝的臉色之后,幾人基本上心里都有數(shù)了。
感情這根本就不是定邊侯一個人的提議,這背后還有陛下在撐腰。
“夠了,咆哮金殿,成何體統(tǒng)。”邱濬不滿的低喝道。
官員們不僅沒有停止哀嚎,反而聲音還更大了些。經(jīng)過一年相處,他們可算是摸清了皇帝的脾氣,別是哀嚎,就是破口大罵,龍椅上的皇帝只怕都不會問罪于他們。
更有甚者在邱濬呵斥完畢之后跳出來指著張儒的鼻子破口大罵:“姓張的,你這個****,明知開海禁有違祖制,你還攛掇陛下開海禁,你意欲何為!”
張儒抬手毫不客氣的抓住對方的手指用力一扭,那言官立馬痛得單膝跪地。
等到這個言官的哀嚎聲將那些裝模作樣捶胸頓足的文官的聲音徹底蓋住之后,張儒才不急不緩道:“有違祖制?你們這是在成祖皇帝的壞話呢?還是在指摘張某人?真要按照祖制算起來,太祖皇帝還曾定過貪墨銀兩達到一定數(shù)目者剝皮實草。這位大人是想要錦衣衛(wèi)去你家喝口茶,還是想見識一下昭獄的厲害?”
那言官痛得連都變了形,猶自怒罵:“姓張的,你敢威脅我!”
張儒冷哼道:“威脅,你算個什么東西,也配本侯威脅!本侯今日不過是提出意見,你便如喪考妣,莫非這海禁一開,會讓你全家上下死無全尸?”
這下,那言官不敢話了。
已經(jīng)沒人敢唱反調(diào)了,張儒猶自道:“每年的冰敬,碳敬,諸位可沒少拿!按照祖制,你們這些人沒一個能活著的。本侯不過提出意見,你可以反對,指著本侯的鼻子罵娘,卻是要不得的。念你初犯,本侯可以不計較,若是再有下次,本侯第一個參你不敬上官之罪。”
屠滽神色復(fù)雜,這個時候按理來他應(yīng)該站出來表示反對的。可是門生郭峰剛剛從錦衣衛(wèi)放出來他就公然跟張儒為敵,出去他這張老臉也就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但是手下這么多人都爭相反對,唯獨他這個右都御史什么都不,似乎又有些不像話。
正準備出班話,一個瘦蒼老的身影已經(jīng)先一步出班了:“定邊侯所言乃老成謀國之言,臣,附議。”
如此能把握風(fēng)向的,整個朝堂上除了曾經(jīng)的紙糊三閣老之首劉吉之外,再也找不到第二人。
有支持者也就有反對者,和劉吉一向不怎么對付的劉健也出班道:“陛下,定邊侯所言實屬兒戲,請陛下明察。”
張儒冷冷道:“諸位反對歸反對,倒是出個子丑寅卯來。”
別人怕張儒,劉健可不怕,他梗著脖子道:“片板不得下海的祖制尚且不,成祖皇帝就遣鄭和七下西洋。擅開海禁,沿海勢必會有各國探子隨海船前往大明,此弊一也;一旦開了海禁,造船之事又是難題,此弊二也;海禁一開,勢必需要水師護衛(wèi),勞民傷財,不足為取,此弊三也。有此三弊,老臣對定邊侯的提議不敢茍同。”
劉健不曾參與海商之間的事,所以他出來的幾個問題還算公允。
那些哭天搶地的官員則不然,他們之中或多或少都跟那些偷偷出海的海商有關(guān)聯(lián),每年的進項很大一部分就是出自海商。
海禁不開,他們可以悶聲發(fā)大財,海禁一開,就會有人從他們口袋里搶銀子,所以張儒的提議,他們能同意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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